摊主刻意压低了声音，仿佛是在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在这朦胧的夜色中，鬼市奇奇怪怪的规矩，再加上各个摊主刻意营造的神秘氛围，买货的买主不自觉的就会被这种感觉带偏，认为摊子上卖的都是真品。
实际上这种鬼市之上鱼龙混杂，一个摊子上都未必有一件真品，要想淘好货，全靠眼里。
风毅面前的小摊也是这样，各种各样的青铜器摆在一起，估计没几个真的。
“风哥，那丁哥在那和人手拉着手，是不是就是那个司机说的谈价钱呢？”
王充睿看着那边摊前正和摊主讲价的丁哥，有些好奇的研究着他们的手势。
风毅点了点头，刚才来的路上，司机就和他们说过这边谈价的规矩，因为鬼市是从京城流传而来，所以把这些习惯也一同传承了过来。
为了防止底价泄露，古代时人们会用宽大的袍子挡住手，在袍子内部打手势询价，传承至今其实没什么用处，如果他人有心，看手势是能分得出来多少钱的。
“老板，你这摊上东西不少，我能上手吗？”
风毅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古玩店店员，一些规矩还是懂的，别人的物件如果没经允许最好是不要碰，尤其是这种地下的东西，一旦碰掉了渣，对方有可能直接赖上你。
“没问题，小哥尽管上手。”
风毅留了个心眼，先是拿起一旁的鼻烟壶，仔细看了看。
小摊的老板见状，连忙小声在他耳边道：“小哥，这可是清朝乾隆用过的鼻烟壶，你仔细点别给我摔咯。”
风毅放下鼻烟壶，又拿起一旁的老烟杆，开始研究。
“这跟那鼻烟壶是一套的，都是御用的……”
没等老板说完，风毅又把两样东西都放下，拿起了那块“黑砖”。
“老板，这个也是卖的？”风毅状似无意的开口问道。
小摊老板一时间也把握不住风毅到底看上了哪个，只能每一样都好好讲着。
“当然了，这东西来头可大得很，是我在一次下大坑的时候，从墙上抠下来的，那地方据说是秦始皇陵，只可惜太大了我们迷路了才提前出来的，就这砖……”
风毅没管小摊老板的话，轻轻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石头。
石头是磨砂的材质，但却没有刺手的感觉，反而抹着感觉十分细腻润滑，并不像一块烧制的砖石，更像是经过天然打磨的光滑感。
风毅将右手附在石头上，神识向内探去，抛去外表有些磨砂质地的外壳，内里依旧是墨色，但是却变得通透细腻，仿佛黑色的轻纱流转其中。
果然没有猜错，这确实是一块翡翠，不仅是翡翠，更是一块玻璃种墨翠！
风毅正向内探去，突然感觉一团黑色的光球冲进了他的身体，努力压下心底的震惊，风毅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没有露出特别的神色。
小摊老板在鬼市摆摊了这么多年，看东西或许没什么眼光，但是看人确实一顶一的准。
这人表情确实没露出什么破绽，在年轻人里算是沉稳的，只是通过他拿东西的时间却能判断一二。
风毅刚刚虽然拿了三样东西，但是这块破黑石头他拿着最久，估计是看上了。
刚刚走过来时，风毅确实是被这块砖吸引，不知为何他莫名的感觉这就是翡翠原石。
只是这料子看着实在太方正了，怎么看也不像是未经打磨过。
而翡翠原石一旦打磨自然就会露出玉肉，而不是这样灰蒙蒙的样子。
好奇心的驱使下风毅还是觉得用“一指禅”看一看，这一看倒是给了风毅一个惊喜。
“小哥喜欢这砖？”小摊摊主见风毅拿着石头沉默了半天，小声开口询问道。
风毅没有说话，放下石头，直接将手伸了过去，示意摊主给价。
摊主将手搭在风毅的手上，食指在他的手上勾了勾。
王充睿已经在一旁观察了半天，见风毅询价，想验证一下自己看的对不对。
于是，王充睿小声开口对着老板询问道：“这个手势是九对不对？是九百？”
小摊老板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九千？”王充睿有些惊讶地看着小摊老板。
小摊老板依旧摇了摇头，还是一脸的神秘莫测。
“难道这块破石头要九万？”
王充睿瞪大了眼睛，一脸地不可置信。
小摊老板却在此刻笑出了声，有些得意得开口道：“老板这可是泄了底价，不能反悔了，我这就给您装起来。”
小摊老板麻利的从后边拿出一个有些旧的锦盒，将地上的石头装进了锦盒里，递到了王充睿面前。
“小哥是现金还是刷卡？”小摊老板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的收款码递了过去，“要不然您想扫码付款也行。”
“你这人怎么……”王充睿反应过来对方就是利用了自己，骂人的话刚出口，就被小摊老板打断了。
“小哥可别怪我，这的规矩就是这样，询价不开口，开口泄了底价，那自然就要买下。”
小摊老板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这种事在鬼市并不少见，鬼市的规矩如此，即便是找人评理，占理的也是摊主。
上次确实有个游客
王充睿这个急脾气也知道自己是坏了规矩，有些歉意的看了眼一旁的风毅，狠狠心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收款码。
“我来！”王充睿掏出了手机，正准备扫码却被风毅拦了下来。
“没事，我来付吧。”风毅伸手挡住了王充睿要扫二维码的摄像头，“老板刚才说能刷卡，就刷卡吧。”
小摊老板笑眯眯地应和一声，便从座位底下翻翻捡捡掏出了一个pos机。
看着风毅输入密码，小摊老板的嘴角翘得比ak还难压。
那块破石头就是他在乡下收货的时候一百块钱收的，没想到今天遇见了个愣子，居然卖了九万，真是赚翻了。
付完了款，风毅拿着锦盒准备离开，却看见一旁的王充睿还站在原地，低着头看不请什么。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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