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通天商会后,朱阳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随时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剑无极那冰冷的眼神,以及那枚仿佛能洞穿他手掌的铜钱,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管事,您怎么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打手问道。
“你们先回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说出去。”
“是!”
朱阳挥退了手下,独自一人坐在路边,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既愤怒,又害怕,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
通天商会的工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看着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低声下气地向他借钱,他心中就会涌起一种掌控一切的快感。用花言巧语,将那些人一步步引入深渊,对他来说,是世上最有趣的事情。
而那些因为无力偿还利息,而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的人,更是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快意。
操控他人的命运,玩弄他人的生死,对他来说,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然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害怕的,不是那枚能洞穿他手掌的铜钱,而是害怕失去这份工作,失去这种掌控一切的权力。
“该怎么办?”
他必须在赤狈知道这件事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如果让赤狈知道……朱阳不敢再想下去。赤狈是一个极其冷酷无情的人,任何损失,他都会追究到底。
剑无极只会让他手掌穿孔,而赤狈却会让他人头落地。他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就在这时,几个村民从他身边路过,看到他后,都吓得连忙低头行礼,然后加快脚步,匆匆离去。从他们那慌乱的步伐中,朱阳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恐惧。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这就是他多年来作恶多端的报应吗?
然而,朱阳并不是一个会轻易反省的人。如果他会反省,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无论如何,都要解决掉这个麻烦。”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随后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外走去。一路上,他看谁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对路人怒目而视。
第二天,朱阳并没有来收取利息。
“他说过,如果他不来,我就去找他。”
剑无极径直来到了通天商会。今天,朱阳的位置,换成了另一个人。
剑无极询问朱阳的下落,那人告诉他,朱阳生病了,今天不能来上班。
剑无极来到通天商会的演武场,大声喊道:
“朱阳!我来交利息了!快出来!朱阳!朱先生!朱大侠!”
他的喊声,引来了不少通天商会的打手。交利息?这小子是来搞笑的吧?欠债的人,不都是躲着他们走吗?
自从通天商会成立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大家都好奇地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阳!快出来!”
朱阳听到剑无极的喊声,连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你……你怎么来了?”
与昨天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不同,今天的朱阳,显得有些慌乱。
“你不是说,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你吗?”剑无极笑着说道。
“这里是通天商会,岂容你在此撒野?”
朱阳心中暗骂:这小子是疯了吗?居然敢跑到通天商会来闹事?这里高手如云,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朱阳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想知道剑无极的底细,以及他此行的目的。但是,无论剑无极有多厉害,有什么目的,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小子,绝对是个疯子!”
剑无极伸出手,将一枚铜钱递到朱阳面前。
“这是今天的利息,收好。”
除了疯子,谁会做出这种事情?
周围的打手们,都议论纷纷。昨天在客栈见过剑无极的人,都紧张地后退了几步,而其他人,则是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就是他吗?”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手里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仿佛拖着一只死狗一般。
“栈鹤大人!”看到来人,那些打手们,都恭敬地行礼。
栈鹤是通天商会最厉害的打手,也是朱阳的左膀右臂。昨天朱阳回去之后,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栈鹤。
栈鹤的为人,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心狠手辣,残暴无道。所有敢于反抗通天商会的人,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没错,就是他。”朱阳连忙回答道。
栈鹤随手将手中的人扔在地上,那人无力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剑无极走上前,查看了一下那人的伤势。只见那人浑身是伤,奄奄一息,眼中充满了绝望。
“杀……杀了我……”那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究竟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才会让一个人,在面对陌生人时,说出这样的话?
而那个将此人折磨成这样的栈鹤,却是一脸的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小子,一开始也和你一样,嚣张得很。他居然敢翻墙进来,还跑到演武场来撒野,真是不知死活!”
栈鹤的话,引来周围打手们的一阵哄笑。
“他还站在那里,大言不惭地教训我们,说什么正义,说什么道义,还说我们是吸血鬼,是垃圾……真是可笑至极!”
听到“垃圾”二字,地上那人突然激动起来。
“我……我是垃圾……我是垃圾……”
这是栈鹤在他脑海中,强行灌输的念头。在经历了非人的折磨之后,他已经精神崩溃,变成了一个只会重复别人话语的傀儡。
剑无极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人的伤势,发现他的丹田被毁,经脉尽断,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栈鹤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就在剑无极查看伤势的时候,栈鹤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他已经从朱阳口中得知,剑无极可以用铜钱伤人,所以不敢大意。
他决定先下手为强,趁剑无极不备,将其制服,然后再慢慢折磨他,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小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通天商会撒野?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残忍!”
栈鹤心中暗骂一声,随后猛地挥出一掌,朝着剑无极的后背拍去。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剑无极后背的瞬间,异变突生。
“嗖!”
“噗!”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伴随着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
“砰!”
紧接着,一声巨响,从身后的建筑物上传来。
“咔嚓!”
那枚铜钱,居然直接洞穿了栈鹤的额头,从后脑勺飞出,最后深深地嵌入了墙壁之中。
周围的打手们,都惊呆了。
他们亲眼目睹了栈鹤的残暴,也见识过他的强大,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死得如此轻易,如此诡异。
一枚铜钱,居然能杀死栈鹤?这简直比做梦还要荒唐!
栈鹤的死,让那个被折磨的男子,眼中泛起了一丝泪光。他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逃出去,然后亲手杀了栈鹤,为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人报仇。
“我知道,你想用同样的方式,来折磨他,但是,他不配。如果我们也变得和他一样残忍,那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剑无极一如既往地,对恶人的死,没有任何怜悯。只有这样,他才能心无旁骛地,去对付那些无穷无尽的恶人。就像清除路上的障碍一样,毫不犹豫,毫不留情。
然而,对于这个被折磨的男子,剑无极却给予了最大的尊重。虽然素不相识,但他从这个男子的行为中,看到了他的勇气和正义。
“你是一个英雄,你拯救了许多人。”剑无极握着那人的手,真诚地说道。
“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那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中充满了感激。他用眼神,向剑无极表达了最后的请求:请给我一个痛快。
剑无极读懂了他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他对这位英雄,最后的敬意。
“一路走好,大侠。”
剑无极将手掌,轻轻地放在了那人的头顶。
没有痛苦,没有挣扎,那人安详地闭上了双眼。
剑无极将那人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
周围的打手们,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原本以为,剑无极会大发雷霆,将他们全部杀光,却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他们更加恐惧。
剑无极走到朱阳面前,将一枚铜钱,放在了他的掌心。
“还剩一枚,你要我给你,还是你自己来拿?”
朱阳知道,剑无极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自己去拿,那枚铜钱,就会像之前一样,射穿他的手掌,甚至射穿他的脑袋。
“我……我自己来拿。”
朱阳连忙跑过去,伸出手,将那枚铜钱,紧紧地握在手中。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众目睽睽之下,剑无极缓缓地将铜钱,放在了朱阳的掌心。
这一次,铜钱并没有变重。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朱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剑无极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抱起地上那人的尸体,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通天商会。
“明天,我还会来收利息,你最好提前准备好。”
朱阳连忙赶往赤狈的住处。
他知道,如果这件事被赤狈知道,他必死无疑。所以,他必须抢在消息传到赤狈耳中之前,主动坦白一切。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赤狈并不住在通天商会。他认为,人来人往的商会,并不安全。
他住在城外的一座豪华庄园里,那里戒备森严,高手如云,还有无数美女供他享乐。他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也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财富。
朱阳站在庄园门口,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在赤狈身边,已经做了十几年,深知赤狈的为人。他是一个极度自私,冷酷无情的人,视人命如草芥。也正是因为他的心狠手辣,才让通天商会发展壮大。
“有一个高手,插手了我们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赤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通天商会这些年,得罪了不少江湖人士,遇到高手阻挠,也是常有的事情。而他们,也总能化险为夷,将危机解决。
“那小子,只借了十两银子。”
“十两?”
赤狈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朱阳。他可不相信,朱阳会为了区区十两银子,就来找他。
“栈鹤死了,就是因为那小子。”
“嗖!”“啪!”
赤狈手中的算盘,猛地飞出,砸在了朱阳的头上。算盘的棱角,正好击中了朱阳的额头,鲜血顿时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那些惹不起的人吗?”
“属下知错。”
“你吃了这么多年的阎王帖,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朱阳只能不停地道歉,低着头,不敢反驳。
“那小子是什么人?”
“他自称是魔教少教主,不过,我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
“啪!”
又一个东西飞了过来,砸在了朱阳的脸上。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杀得了栈鹤?”
朱阳再次低头道歉,心中却暗骂:又不是我杀的!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属下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你确定,那小子不是魔教的人?”
“属下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他绝对不是魔教中人。”
赤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朱阳退下。看在他最近表现还不错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他。
朱阳离开后,赤狈自言自语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是。”一个声音,从墙壁后面传来。
赤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算盘,继续算账。
“怎么总是对不上?”
有些时候,算账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怎么算都算不对。今天,就是这样一个糟糕的日子。
第二天,朱阳再次被赤狈召见。
他来到庄园,看到赤狈正站在院子里,脸色阴沉。
在他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那是昨天奉命去调查剑无极的赤狈心腹。
朱阳知道,那人武功高强,足以轻松杀死栈鹤。他是赤狈花重金请来的高手,也是赤狈的左膀右臂。
而现在,他也死了。
朱阳一眼就看出,是谁杀了他。
那人的额头上,放着两枚铜钱。
那两枚铜钱,仿佛在嘲讽着他们:
“今天的利息,我已经付了。”
朱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昨天的那种恐惧,根本不算什么。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一种无法抗拒的绝望。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两枚铜钱,无法移开。
“这是什么?”
那两枚铜钱,已经变成了他心中最恐怖的东西。
“这是今天的利息。”
赤狈猛地转头,怒视着朱阳。
“你……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朱阳知道,赤狈这是要让他背黑锅了。他最擅长的,就是推卸责任。
明明是你派人去杀他的!
朱阳很想说出这句话,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属下这就去查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想要的是我们的钱!这种高手,怎么会看得上我们这点小钱?”
赤狈坚信,所有与他作对的人,都是为了钱。而他的这种想法,往往都很准确。
“你说过,他自称是魔教的人?”
“他只是胡说八道,自称是魔教少教主。”
“你确定,他不是魔教的人?”
“绝对不是。”
事到如今,朱阳也开始怀疑,之前调查的结果,是不是错了。
但是,他只能回答“绝对不是”。因为,他必须让赤狈相信,这件事与魔教无关。
赤狈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是假的,那就让真的来解决。”
他花重金,养了那么多高手,不就是为了应付这种局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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