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便在酒楼瓦肆,市井厮混的孙星云,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市井之徒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孙星云和什么人都打过交道。所以,他很是聪明的。
对付女人这一招上,孙星云加倍的手到擒来:“那个,我怎么能给你回信。如今我声名狼藉,怎么配得上给你回信,若是连累了你的名声,岂不祸事。”
张梦萦立刻感动了,她拽着孙星云的手:“真的,真的么?”
孙星云有些嫌弃:“得得得,这里是皇宫,你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张梦萦噘着嘴,使劲的抱着孙星云的胳膊。
你真是老子的克星,孙星云心里嘟囔了一句,嘴上却道:“你先松开手,什么事出宫再说。我问你,你干嘛打我的人?”
一提石头和铁锤几个狗腿子,张梦萦终于松开手,只见她柳眉倒竖:“哼,这几个狗东西骗我说什么你不在宫内。他们不说实话,我只好出手教训教训他们啦!”
唉,老子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把她弄到京城,孙星云头都大了。
“行了,先出宫!”孙星云没好气的说道。
张梦萦立刻又狗皮膏药一般抱着他的右手,再也不肯松手。
孙星云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出了宫。
……
“公主,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卫国公的小公爷被武威国公家的小女儿挽着胳膊出的宫。”
会宁殿,一名宫女躬身给赵盼盼说着她在宫内看到的情形。
赵盼盼在做着刺绣,脸色有些苍白,她抿着嘴唇不说话。
那宫女忍不住啐了一口:“那张梦萦可真不要脸,光天化日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赵盼盼还是不说话,她咬着嘴唇,一脸的不开心。
宫女倒是会察言观色:“要不,公主殿下您再装一下病了,再让小公爷入宫给您瞧瞧?”
没想到赵盼盼摇了摇头:“不要,他想来便自己来,不想来我不会再装病了。”
“公主殿下,殿外卫国公家的小公爷,新任盐铁使想求见公主。说是要瞧瞧公主是否安泰,旧疾可有复发之兆?”又一名宫女走进来施礼道。
赵盼盼一怔,他怎么说来就来了。想生气拒绝,可又挂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还好,死对头许婆婆不在,回老家祭祖去了。
这败家子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不等宣召,自己闯进来了。
“公主,臣来给您瞧病来了。”孙星云背着药箱,自顾自走了进来。
赵盼盼吃了一吓,慌忙扔下手中的刺绣。抬起头,然后看到了孙星云。
四目相对,数月的分别使俩人心中充满激动。
孙星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温婉的公主。去了契丹以后,更是加倍的思念,就连做梦,都是赵盼盼的影子。
而赵盼盼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败家子走后她是日思夜想。好不容易听说他回京了,还不来看自己。
而自己也不敢再装病,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傻子也会猜出来,哪有这么巧。
如今这厮终于自己来了,宫女们识趣的纷纷躬身退出,屋子里,就这俩人。
“你,你还好吧?”孙星云难掩心中的思念之情,实际上,他也不想掩饰。
老子就是喜欢你,掩饰个屁。
赵盼盼眼眶一红,随即嫣然一笑:“没有,我很好,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虽然看起来是几句废话,实则包含着无限深情。
“哦,对了。”孙星云猛地想起,然后将背上的药箱搬下来,打开药箱从里面摸出来一个东西:“契丹那边的胭脂水粉,采自焉支山的。”
《五代诗话·稗史汇编》:“北方有焉支山,上多红蓝草,北人取其花朵染绯,取其英鲜者作胭脂。”故旧常以“北地胭脂”代指北方的美女。
这种红蓝草,便是胭脂草。由这种草提纯出来的胭脂,石小凡给她带的是口脂,也就是类似于现代的口红。
胭脂分两种,一种口脂,一种面脂。
至于这面脂,那就是涂在脸颊上的。在古代,尤其是盛唐更盛红妆。
《开元天宝遗事》记:“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说的是杨贵妃,因为涂抹了脂粉的缘故,连汗水都染成了红色。
王建《宫词》中也有类似的描写,说的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在她盥洗完毕之后,洗脸盆中犹如氽了一层红色的泥浆。
辽宁法库叶茂台辽墓壁画,山西大同十里铺辽墓壁画所绘妇女,“双颊全涂红粉”,反映了当时的风尚。
不过这种浓妆以现代审美眼光来说,简直辣眼睛。所以石孙星云只给她带了一些口脂,当润唇口红用。
大宋富有四海,什么样的胭脂水粉没有。可这是孙星云从契丹专门为自己带回来的,赵盼盼心中甜蜜无限。
“你,你今天怎么来了?”赵盼盼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一说起这个,孙星云欲哭无泪:“公主,我入宫其实也是来逃难来了。”
“逃难?”赵盼盼吃了一惊,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是不知道,武威国公家那疯丫头回来了,在宫门口堵着我呢。”
赵盼盼脸色微微一红,不敢说这事她已经知道了:“可,可你为什么要躲呢?”
一提这个,孙星云加倍欲哭无泪:“这疯丫头,先是把我宫外几个下人一顿胖揍。然后在宫门口将我抓回我家,当着我爹的面非得要和我成亲。”
赵盼盼脸色大变:“她为什么要和你成亲?”
孙星云有些尴尬起来,偷窥过她洗澡这事打死他也不能说,于是只好悻悻道:“我爹和她家订过娃娃亲,后来嘛,因为我品行不端,这桩婚事也就散了。谁知道疯丫头一进京,又讹上我了。”
“那、既然你与她有姻缘,就应该成全她才是啊。她父亲又没了,剩下她孤苦伶仃的多可怜。”赵盼盼语气苦涩。
“她可怜?”孙星云要疯了:“她无法无天没心没肺的,哪里可怜了。此刻正在我家撒泼逼着我爹让我娶她呢,我一看不妙,找了个由头说官家让我入宫给你瞧病,我就躲到这里来了。”
赵盼盼神色凄然:“你、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公主语气苦涩,孙星云沉默。是啊,自己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有什么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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