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被云九倾一针扎醒,其实连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可那浑然天成的威慑力还是让林湛和王靖康生出了本能的畏惧。
只是畏惧之余,林湛和王靖康也终于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团结,只听他们异口同声道:“宴王你没有受伤?!”
林湛紧接着又道:“不但在鹰巢没有受伤,甚至连之前的腿伤和眼疾都痊愈了。
从进入鹰巢之前,你们就一直在骗我!”
林湛就算再蠢,到这个地步也该明白了。
“又是装病,又是对我们各种妥协,你们等的就是过三响岭的这一日吧?
才过三响岭,就忍不住要暴露出你们的真面目了?”
就在方才,他以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受云九倾的掣肘,可以对着云九倾和谢辞渊摆出他身为朝廷命官的架子了。
可这种扬眉吐气的优势就保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幻灭了。
谢辞渊听到两人不满的控诉后就知道自己露馅儿了,不过他也不怕,更不后悔。
“本王从来都是狼,是你们和你们背后的主子太过贪婪,自欺欺人地以为将本王当成羊哄一哄就能连本带利全都捞到手了。”
他蹲身扶着云九倾起身,“既然让你们发现了,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
本王知道,在场的人中有方方面面的眼睛、耳朵。
不过现在,给你们的只有两条路,第一,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陪本王演好这出戏,你们的主子许给你们的好处还是能到手;
第二,都把命留在这三响岭里,客死他乡,做个孤魂野鬼!
诸位,可以做决定了!”
她说完,就捡起了地上的长刀,“弟兄们,好家伙!”
云九倾正想说离相卿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那儿还有什么弟兄,有什么家伙?
结果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甚至就连那些平日里跟着林湛和王靖康起哄架秧子的官差和犯人们也都从身上摸出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与那些黑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其他人围在中间。
王靖康押送犯人将近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不由习惯性地说起了借口,“谢辞渊,你是想造反吗?”
“不然呢,你以为本王回到北荒是想做什么?”
谢辞渊甚至都不等他们做选择,直接下令,“拿奴丹来!”
其中一黑衣人悄然上前,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瓶子。
“想活命的人,自己过来领取丹药,待本王重回北荒,自会给你们解药。”
“奴丹?”
林湛看着那朱砂色的药瓶眼露惊恐,“我可是堂堂林氏嫡子,将来要继承平原侯爵位的,你居然想将我变成你的战奴,不可能,我绝不服用此药!”
谢辞渊没接话,只冷冷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自行决定,本王不强人所难。”
说完对站在他身侧的黑衣人道:“既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就别辛苦王妃继续步行了。
去找本王的车驾来,联系宋鹤卿、离相卿和穆如卿,即刻调兵回防,随时准备攻打都护府。”
先是云九倾肆无忌惮地对着林湛和王靖康放狠话,这会儿谢辞渊直接开始调兵,其他人再怎么反应迟钝也回过神来了。
过了三响岭,云九倾和谢辞渊是彻底不忍了。
皇帝特地安排与谢辞渊一同流放的大理寺卿见状立刻站在人群里破口大骂,“谢辞渊,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指挥不当,造成朝廷损兵折将,气死先皇,陛下留你一条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如何还敢瞒天过海,祸乱江山!
还不速速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向陛下认罪伏法!
你是要先皇和宸妃娘娘百年之后还被人们诟病教子无方……”
大理寺卿话音未落,就隔空挨了一巴掌。
一道犀利的女声传来,“凭你也配提先皇和宸妃主子!
我看先皇和宸妃主子倒不是教子无方,而是遇人不淑!
你这两面三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今日不用王爷下令,反正你这样的战奴王爷用着也嫌恶心,我先替王爷结果了你!”
话音落下,那人手起刀落,却是锵的一声,手中断刀落了地。
一把柳叶刀冲着她的心脏就飞了过去,眼看那女子的心脏就要中刀,却听嘭两声枪响,几乎要落在那女子脖子上的柳叶刀就飞到了一旁。
与此同时,林湛队伍中一个其貌不扬的官差直挺挺倒了下去,脑门儿上黑洞洞的窟窿还在冒烟。
云九倾不客气道:“一群鱼龙混杂的垃圾,王爷何苦浪费奴丹,不若将他们交给我?
我保证让他们死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话说完,漫不经心地走到那个中枪而亡的官差身边,拇指粗的小瓶子在人身上一倒,那比林湛矮不了多少的官差的身体就一点点的化作气味难闻的液体渗透到了北荒的大地里。
谢辞渊的命令没有让那些人屈服,围着众人气势逼人的镇魂军残部没有让他们胆怯,可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寒凉。
离那个身死的官差最近的犯人颤巍巍举起了时候,“我……我愿意服下奴丹。”
他用诚恳的眼神望着云九倾像是在发誓,唯恐一言不合,下一个化成一滩水消失在世界上的人就成了他。
云九倾却并不乐意让那些人立刻拿到奴丹,她甚至还有心情边把玩儿那个药瓶,边问谢辞渊,“忘了问你了,这个奴丹有什么用,服下去就能保证他们一定听我们的话,不坏我们的事吗?”
云九倾知道古代的皇室和世家大族都有用药物控制死尸的习惯,但每个家族所用的药物成分和症状都不一样。
在今日之前,他也不知道谢辞渊还有用这奴丹,自然也就不知道谢辞渊所用的这奴丹对服药之人的控制手段是什么了。
谢辞渊则不太满意道:“没有你说的那么理想的效果,顶多就是背叛者生不如死而已。
倾倾医术高明,日后若是有机会,或许可以帮我改良一下奴丹。”
云九倾嫌弃的皱眉,“那你还何必费那个劲,让他们吃什么奴丹?
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处理了不就行了?”
说话间手中长刀不耐地在地上来回磨蹭,惹得那些官差和犯人都暗戳往后溜,好像云九倾拿到来回摩擦的不是地面,而是他们的脖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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