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船从超大号的旅行者之门中飞出来,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滑动了一段,最终落在科瑞希房子所在的那个峡谷中间。
木头底板与地面上细碎的石子摩擦,发出指甲挠黑板的刺耳声音。
穆帆舸撑着做完鬼脸,就直接倒地不起了,还好传送阵是提前做好的,不然没有门途径的灵性庇护,两只阿蒙就得连着幽灵船从灵界的旅行者专用通道甩出去。
1号时之虫赶紧给穆帆舸“治疗伤口”,说是治疗,但实际上是把伤口偷走。
1号时之虫并不擅长这个,平日里,她根本没有受伤的机会,给别人治病也有专门的“医生阿蒙”负责,根本轮不到1号时之虫动手。
还好穆帆舸现在躺在甲板上完全没有知觉,1号时之虫可以偷偷摸摸地把多偷出来的部分再还回去。
……
穆帆舸睁开眼睛,1号时之虫正像个刚做完一场失败手术的医生,两手交叠垂放在身前。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1号时之虫戳着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消息是什么?”穆帆舸眨眨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消息是你现在的身体还能正常运转……”1号时之虫有点不敢直视3563号时之虫的眼睛
“那坏消息又是什么?”穆帆舸扳着1号时之虫的脑袋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1号时之虫咧嘴尴尬一笑,侧身指了指旁边堆在一起的肉块:“坏消息是多了这么多东西…我拼不回去了……”
1号时之虫搓搓手还给穆帆舸举了个镜子:“差不多完工了,你检查一下,没少东西吧?”
穆帆舸心情复杂:这些都是身体内部的东西,他又不是会解剖自己的变态,穿越到现在他还从来没仔细检查过科瑞希的身体,他怎么知道少了什么?
穆帆舸蹲下来用匕首扒拉肉块:“这个应该是一块肝,这个有可能是一块肺,这个…这个……呃…这个是啥啊?”
“不管了!总之先收起来吧…”穆帆舸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拿着单片眼镜挨个把地上一堆红通通的肉块收起来。
“怎么多出这么一堆的……”穆帆舸掀起衣服看看科瑞希的肚子,还好腹肌一块都没少,表面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
“那个……你为什么要用眼镜去碰你的肉?看起来好恶心啊~”1号时之虫也蹲下来,伸手戳了戳穆帆舸的腰。
“啊?我不得把我的肉偷走放到唯一性空间里嘛?”穆帆舸回过头,无辜地眨眨眼睛。
“那你偷走不就行了,为什么……”1号时之虫呆呆地重复穆帆舸的话。
两双眼睛相对,并在直视中碰撞出灵感的火花……
“嘿!等一下!你别告诉我!你连偷盗的能力都忘了!”反应脱线的1号时之虫声音因为惊讶而变得尖锐而颤抖。
穆帆舸也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1号时之虫很夸张地直接摔倒在地:“你杀了我吧。”
穆帆舸赶紧回身试图把1号时之虫扶起来:“别啊!实在不行你教教我!”
1号时之虫躺在地上不动了:“我不行,我带不动,你放过我吧!”
“想想你的爱,想想你的未来,想想你的明天!你起来啊!”1号时之虫太沉了,穆帆舸根本推不动。
“我在你手里根本没有未来,也没有明天……”1号时之虫发现了问题的本质。
穆帆舸为自己找补:“你看啊,我们不是已经成功抓到风暴之主的神降容器了吗?我们只剩下抓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神降容器一个工作了!你好歹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
“来,起来,我们先把章鱼烤了怎么样?”穆帆舸提出烤章鱼,才终于把倒地不起的1号时之虫拽起来。
上错贼船的1号时之虫瞪着眼睛欲哭无泪,慢悠悠地到船舱里把章鱼从控制阵法里拖出来。
……
“放开我!该死的阿蒙!放开我!可恶!”大章鱼被绑上了十字架。
1号时之虫看穆帆舸:“接下来呢?”
穆帆舸眨眨眼,从单片眼镜空间里拿出一个大盆,用很纯良的语气说出了很可怕的话:“既然要提炼神血,那就先把血放干吧!”
“好!”1号时之虫拿出了饥渴已久的解剖刀,左手一把,右手一把,刀刃交叉在一起,磨擦出恐怖的声音。
“啊啊啊!不要啊!等一下!”绑在十字架上的章鱼尖叫着打断两只阿蒙,“你们等一下!等一下!不要随便放别人的血啊!混蛋阿蒙!”
“动手吧!”穆帆舸残忍地指挥1号时之虫上去放血。
“燕”摆出一副不接受现实的样子用力摇头:“不要啊!可恶啊!无论怎样都好!让我干什么都行!不要伤害我啊!”
“呵呵…没用的,安心迎接你的死亡吧!”穆帆舸露出夸张的黑社会笑容。
“别啊!你杀了我也得不到神血的!别杀我啊!”章鱼扭着柔软的脖子偏头用力咬住绳子。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万一有神血呢?”穆帆舸走过去用尽全力把章鱼的脑袋摆正,然后用很恐怖的话安慰大章鱼。
1号时之虫的刀尖已经抵在了“燕”的大动脉上。
“别啊!肯定没有啊!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燕”的声音开始发颤。
1号时之虫刀尖一转,就在“燕”脖子上挖了个洞,“燕”的眼泪和血一起喷射出来,滋了穆帆舸一脸。
“别啊!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杀我,你让我刺杀列奥德罗都可以!”章鱼闭着眼睛干嚎。
穆帆舸拿出一个罗塞尔制式的锥形瓶按在血洞上接血:“好没节操!你真的是神降容器吗?你是怎么说出这么渎神的话的!”
“渎神?渎神而已~没关系,这里列奥德罗又听不见~”
“燕”挤干眼泪,因为被绑着不能摆手,只好无所谓地哈哈大笑。
“原来是个二五仔神降容器……连脖子上被挖了个洞都一起无所谓了呢,确实是我没想到的展开。”穆帆舸接了一瓶血,然后拿出一个软木塞子把“燕”脖子上噗噗喷血的洞堵住:“你看好他,我回去化验。”
1号时之虫惊讶地张开嘴:“你是怎么拿软木塞子堵住的?”
“燕”也很惊讶地张开嘴:“你居然不杀我!”
穆帆舸也很惊讶地张开嘴:“只是现在不杀你而已,不过谁说我要杀你了?”
1号时之虫眨眨眼睛回忆道:“你没说过吗?”
穆帆舸一边往回走一边搓着下巴回忆:“我说过吗?”
“说过!肯定说过!”1号时之虫坚信不疑。
穆帆舸朝身后一挥手:“没关系,等化验结果出来,他早晚都得死!”
穆帆舸进屋化验了,院子里只剩下捆在十字架上的“燕”和一号时之虫。
绑在十字架上的“燕”扭了扭腰,勾勾手指试图魅惑1号时之虫:“嘿!你把绳子解开,我给你看巧克力奶哦~巧克力奶哦~”
1号时之虫不屑地哼了一声,先解开外套的扣子,然后抓着衬衫的衣角一抖,扣子就全都崩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口。
“燕”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眼珠子都要跳出来了:“好白!好大!”
各方面都比不过1号时之虫的“燕”吸吸鼻子,垂下头,像只落败的公鸡:“是我输了!”
在错误的地方获得了胜利的1号时之虫扬眉吐气,把衬衫扣子重新系上。
“燕”还在动歪脑筋:“哎~要不咱俩私奔吧,你看你一个阿蒙孤零零的多不好,你把绳子解开,咱俩远走高飞,谁也管不到咱,怎么样?”
1号时之虫油盐不进:“不怎么样。”
“燕”挣扎着拔出一只胳膊,比划道:“那我们去登山好不好?或者去森林?我知道一个温泉,你觉得我们一起去那烤肉怎么样?”
“我看把你烤了挺不错!”1号时之虫又拿出一根绳子把“燕”绑得更加结实。
“燕”挣扎无果,仰头以泪洗面:“别啊!我们往日无冤无仇,非亲非故,你为什么非得杀了我呢?”
1号时之虫瞪眼睛:“你能不能不要给自己加戏?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你就不能安心去世吗?”
“燕”一边抽噎一边缩起脖子:“我不要啊!好可怕啊!呜呜呜~”
“你能不能别哭了!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你看看,你把天都哭阴了!”1号时之虫指了指天空——天色确实逐渐昏沉了起来,甚至开始电闪雷鸣。
“好像有什么东西跟过来了……”1号时之虫俯下身体,伸手捂住还在神神叨叨着“我没有啊,不是我啊,天又不是我哭阴的。”之类的“燕”的嘴巴。
“燕”仰头望天:“好像是风暴之主追上来了……”然后继续不忘初心地诱惑道:“你看,都下雨了,你总得回去避雨吧?你把绳子解开,我保证不逃跑,好不好?”
“你想得美!”1号时之虫对着年轻的“燕”呵呵一笑,屈膝沉腰抓住十字架底端,力拔山兮气盖世,“嚯呀”一声,就连着章鱼带着十字架一起端了起来。
1号时之虫扛着被大力女阿蒙吓傻掉的章鱼串回到室内,穆帆舸也挥舞着五颜六色的试管从房间里出来了。
“你猜怎么着?”穆帆舸一出门就看见被1号时之虫扔在地上的的蓝色大章鱼四叉八仰地占据了整个客厅的地板,然后是盘在沙发上发呆的银白色大蛇蛇,还有一大团金色环节的黑色半透明蠕虫。
“怎么说?”1号时之虫很给面子。
“我们没有神血样本,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身体里有没有神血!”穆帆舸开心地挥舞着试管,就仿佛是检测成功了一样。
1号时之虫嘴角一抽,忍不住给了穆帆舸一拳:“这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穆帆舸捂着头问:“不说那个,你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1号时之虫指指窗外:“风暴之主追过来了,外面下雨了,我就先进来了。”
穆帆舸把脑袋探出窗户: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还有在乌云中穿梭的金色巨龙。
穆帆舸把脑袋缩回来,眨眨眼睛,又重新把脑袋探出窗户,还是有金色巨龙正在飞过来,所以说为什么会有金色巨龙在天上飞?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真的闯进来了一头金色巨龙。
穆帆舸瞪大眼睛,按照常识,无论是金色巨龙还是银白色巨蛇,还是蓝色的巨大章鱼,肯定都是进不来这个小房子的,全都进来,那小房子早就被塞满了。穆帆舸揉了揉眼睛,金色巨龙就变成了金发青年亚当,银白色大蛇也变成了银长直美人乌洛琉斯,蓝色大章鱼也变成了身形魁梧的深蓝发壮汉。
亚当一进门就瞪大眼睛:“你是……等一下!你谁啊?”
穆帆舸眨眨眼睛,摸摸脑袋,自己不仅头发被吹成了超级赛亚人的发型,而且衣服破破烂烂,完全是另一个人了!难怪亚当认不出来…
穆帆舸下意识上前挡住地上的大章鱼,不过由于过大的体型差,并没有成功挡住章鱼,而且产生了反作用。
“你怎么来了?”穆帆舸眨眨眼睛,无辜地看着神情急切,头发和衣领都有些乱的亚当。
窗外黑暗的夜空骤然明亮,如同白昼降临,一道雪亮的闪电笼罩下来,流水般的电泳充满了山谷,四处都是蓝紫色甚至黄白色的电火花。
嗤啦一声,闪电消失,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穆帆舸抬头一看,原来是之前跟着亚当身后进门的阿蒙举起手臂,偷走了闪电。
虽然不断落下的闪电被偷走,但天空中来自星界的巨大深蓝色眼睛并没有消失。巨大眼睛中海水涌动,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掀起海啸,淹没整个神弃之地。只不过那只像海洋般深邃神秘的眼睛并没有下一步行动,而是怔怔地看着这栋在心理学隐身的效果下逐渐消失的房子。
不过一秒,变故又起,天空中那只巨大的眼睛缓缓合上,变成一条不断溢出电光的细线。就在细线两边的位置缓缓睁开了两只不同的巨大眼眸。其中一个滚烫、炎热并且明亮刺目,仿佛含着一枚不断燃烧着的火球,热浪遮天蔽日覆盖下来;另一个则是由无数金色的花纹在翡翠一般的底色上勾勒出一道众星捧月的竖瞳,无数的花纹末端似乎能够无限延伸,又伸出无数个枝叉,卷曲的枝叉形成一个个携带着信息洪流的文字,让人看了头晕眼花。
“我怎么来了?你看看!你往外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来了!”
亚当叹了口气,祂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脑袋这么疼!昨天晚上一堆阿蒙在教堂开庆祝远古太阳神去世不知道多少周年的派对时自己都没有这么头疼!前天晚上三只阿蒙围着自己转圈圈也没这么令人头疼;大前天四个阿蒙在教堂里玩阿蒙叠叠乐的时候没这么头疼;大大前天两个阿蒙故意跑到自己面前表演吃同一根长条饼干顺势接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头疼;大大大前天晚上一堆阿蒙只穿个内衣跑到教堂扭着腰走来走去还让我当评委都没这么让我头疼!甚至当初被赫伯拉根、奥赛库斯、列奥德罗背刺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头疼……阿蒙的时之虫能越级干掉序列二,这是很令人开心的事;背叛者列奥德罗的神降容器被阿蒙寄生,这也是很令人开心的事…两件开心的事加到一起,明明应该会更加开心,但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已经苟了那么多年,为了这个计划,我甚至还和一个序列五的缝合怪委曲求全,只需要再等两年,计划就能彻底成功……为什么恰恰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风暴之主的神降容器被阿蒙带到神弃之地来,结果自己还正好在旁边…不,是自己大老远赶过来的…然后神降容器召唤了列奥德罗,列奥德罗又叫来了赫拉伯根和奥赛库斯……一切巧合得好像被谁安排了一样。
等一下,我是不是遭了亚当了,这个既视感怎么这么强……不对啊!我就是亚当啊,我居然会被人安排?如果我不是亚当,那亚当又是谁?是谁安排的我,我又安排了谁?
难道是未来的亚当安排了现在的亚当?还是命运与世界必然性的交织?
顿时,亚当感觉后背好像被冰刺了一样,毛骨悚然!
亚当缩在乌洛琉斯怀里,痛苦地捂住脑袋——他一点头绪也没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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