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先生文集卷九十四 墓志

    尚书祠部郎中集贤殿修撰萧君墓志铭

    区希范诛,广西困于兵,诏以尚书屯田员外郎萧君知桂州,兼广西都巡检、提举兵甲溪峒事。至则因其故俗,治以宽大,广西遂安,而君以材选为荆湖南路提点刑狱。未几,以君之信于南方也,又以君为广西水陆计度转运使。方是时,侬智高搜兵,诱聚中国亡命,阴以其众窥边境,而边吏士尚皆不寤,君独忧此,以谓必为南方之患。乃选遣才辩吏,说智高内属,上书言状,请因以一官抚之,使抗交趾,且可以纾患。书下枢密,枢密以智高故属交趾,纳之生事,以诏问君,能保交趾不争智高,智高终无为寇,则具以闻。君曰:“蛮夷视利则动,必保其往,非臣之所能。顾今中国势未可以有事于蛮夷,则如智高者抚之而已,且智高才武强力,非交趾所能争而畜也。就其能争,则蛮夷方自相攻,吾乃所以闲而无事。”争议至五六,而枢密遂绌君言不报。君又奏请择将吏、缮兵械、修城郭以待变,亦至五六,又皆不报。而君以召归,智高果反邕州,杀其守将,出入广东、西十有一州,所至残破,吏士多走死。枢密乃更归责于君,以知吉州,一时士大夫纷纷欲为君讼,君遂绝口无所道。世以此称君长者,又因知君智谋果可以任边事。

    居顷之,遂复以为广东转运使。又以直昭文馆知桂州。当是时,侬宗旦聚兵智高故地,无所属,邕州为之警,诸将皆议兴师,君又独持招降之议。朝廷用君议,宗旦遂释兵服,以为西头供奉官,而边无事。于是君积官至尚书刑部郎中,以集贤殿修撰再任。

    会蛮申绍泰反,巡检宋士尧战死,仁宗使中贵人出视,君坐士尧死,降知江州,而提点刑狱因中贵人言君罪状,朝廷为置狱。而君所坐止于赎金,诸提点刑狱所言多无之,然犹夺两官以免。稍除监抚州盐酒,辞不往,以分司南京就第。诸公多欲荐起之者,君遂告老,即以尚书祠部郎中致仕。

    君讳固,字干臣。初以进士选桂阳监判官、楚州团练推官,用举者二十三人,改大理寺丞,知开封府阳武、永康军青城两县,通判虔州。以方略擒盗,赐书奖谕,移知江州。所至皆有善状,推贤举善,束缚奸吏,明而不残。于财利尤能开阖敛散,故在广东收铜盐课,皆倍前以十万数。治平三年,年六十五,以九月十七日卒于家。

    初娶陇西县君李氏,再娶彭城县君刘氏。子男二人:洵,袁州军事推官,前死;泂,试秘书省校书郎、知鄂州嘉鱼县事。女三人,嫁江州湖口县主簿何正臣、龚州司户参军欧阳成,其季尚幼也。孙男女十八人。

    萧氏故长沙人,君曾祖讳处钧,当湖南马氏时为衡州司马,以马氏方乱,弃其官归李氏江南,不愿仕,有赐田百顷袁州之新喻。新喻后属临江军,故今为临江新喻人。祖讳绍,考讳世则,皆以儒学不仕,而考以君故赠官至光禄卿。君之疾革也,出其奏议焚之,其子孙所录传尚二百余篇,盖其言详密,多世务之要。四年九月二十二日,葬君新喻安和乡长宣里佛子冈。铭曰:

    司马去荆,望此南国。君贲厥趾,萧宗以殖。致功蛮方,时告厥犹,朝为弗闻,疆埸用忧。受慝不让,退安一州。既穷而通,终以无偶。铭诗幽宫,传载永久。

    赠光禄少卿赵君墓志铭

    侬智高反广南,攻破诸州,州将之以义死者二人,而康州赵君,余尝知其为贤者也。

    君用叔祖荫试将作监主簿,选许州阳翟县主簿、潭州司法参军。数以公事抗转运使,连劾奏君,而州将为君讼于朝,以故得无坐。用举者为温州乐清县令,又用举者就除宁海军节度推官。知衢州江山县,断治出己,当于民心,而吏不能得民一钱,弃物道上,人无敢取者。余尝至衢州,而君之去江山盖已久矣,衢人尚思君之所为而称说之不容口。又用举者改大理寺丞,知徐州彭城县。

    祀明堂恩,改太子右赞善大夫,移知康州。至二月,而侬智高来攻,君悉其卒三百以战,智高为之少却。至夜,君顾夫人取州印佩之,使负其子以匿,曰:“明日贼必大至,吾知不敌,然不可以去,汝留死无为也。”明日,战不胜,遂抗贼以死,于是君年四十二。兵马监押马贵者,与卒三百人亦皆死,而无一人亡者。

    初,君战时,马贵惶扰,至不能食饮,君独饱如平时。至夜,贵卧不能著寝,君即大鼾,比明而后寤。夫死生之故亦大矣,而君所以处之如此。呜呼,其于义与命可谓能安之矣!

    君死之后二日,而州司理谭必始为之棺敛,又百日,而君弟至,遂护其丧归葬。至江山,江山之人老幼相携扶祭哭,其迎君丧有数百里者。而康州之人亦请于安抚使,而为君置屋以祠。安抚使以君之事闻天子,赠君光禄少卿,官其一子觐右侍禁,官其弟子试将作监主簿,又以其弟润州录事参军师陟为大理寺丞,签书泰州军事判官厅公事。

    君讳师旦,字潜叔,其先单州之成武人。曾祖讳晟,赠太师。祖讳和,尚书比部郎中,赠光禄少卿。考讳应言,太常博士,赠尚书屯田郎中。自君之祖,始去成武而葬楚州之山阳,故今为山阳人。而君弟以嘉佑五年正月十六日,葬君山阳上乡仁和之原,于是夫人王氏亦卒矣,遂举其丧以祔。铭曰:

    可以无祸,有功于时。玩君安荣,相顾莫为。谁其视死,高蹈不疑?呜呼康州,铭以昭之。

    朝奉郎守国子博士知常州李公墓志铭

    公李氏,讳余庆,字昌宗,年四十四,官止国子博士,知常州以卒。然公之威名气略闻天下,自其卒至今久矣,天下尚多谈公之为有过于人者。余尝过常州,州之长老道公卒时就葬于横山,州人填道瞻送叹息,为之出泪,又为之画像,寘之浮屠以祭之。于是又知公之有惠爱于常人也。已而与公之子处厚游,则得公之所为甚具。盖公之为政,精明强果,事至能立断而得,久奸宿恶辄取之不贷。至其化服,则抚循养息,悉有其处。所以威震远近,而蒙其德者,亦思之无穷也。当明肃太后时,尝欲用公矣,公再上书论事,其言甚直,以故不果用而出常州。呜呼!公之自任,岂止于一州而已?此有志者所以为之惜也。

    始,公以叔父任,起家应天府法曹参军,遇事辄争之,留守者不能夺也,卒荐公改太常寺太祝,知湖州归安县。其后通判秀州,州近监,公作华亭、海盐二监,以业盗贩之民,岁入缗钱八十万。又为石堤,自平望至吴江五十里,以除水患,人至今赖之。其所至处,利害多如此。然非公大志所欲以就名成功者,故不悉著,著其利于民尤大而能以久者云。

    公平生慷慨,好议当世事,其所趣舍,必欲如己意,虽强有势,终不为挠。尝考前世治乱之迹,与其君臣之间议论,编为七十卷,藏于家,此盖其大志所存也。公之先,为开封之陈留人,五代祖为梁使闽,因避地,家于福之涟江。曾大父周,不仕。大父郁,赠尚书虞部员外郎。考慕玢,秘书省著作佐郎,赠尚书工部员外郎。夫人龚氏,永安县君。男五人:处常,忠武军节度推官,与谊、諴皆已卒;处厚,大理寺丞,与处道皆进士。既葬之二十三年,至和元年,余铭其墓曰:

    公闽于家,来自陈留。维时方屯,闭蓄函收。其孰有源,而久于幽。自公之考,乃施乃流。其流至公,孰敢泳游。茫洋演迤,小大毕浮。曷蹇于行,使止一州?庶其涣发,在后之修。

    左班殿直杨君墓志铭

    束鹿杨辟状其先人曰:君讳文诩,字巨卿。少孤,鞠于世父。世父战契丹于常山,君始十七,能以兵入,得甲马。其后世父为峡州麻溪寨主,合州兵讨蛮之叛者。君以二十五卒驰前,与蛮三千遇。蛮传畏君勇,悉还走险,其酋据险下射,杀君卒几尽。君以两矢自下颠其酋,而后世父军亦至,遂戡其众以归。天子赏世父一官,而以君属三班为殿侍。

    君曾祖讳渊,祖讳君正,父讳德成,皆以经术教授乡里,遭五代变扰,皆不仕。君亦少敏强记,通五经、刑名、书数。然负其材武,思一有所奋,成功名,以故为武吏。稍迁借职,监睦州酒,由借职三迁为左班殿直,由睦州亦三迁为邵州武冈寨兵马监押。由武冈归京师,以庆历七年二月二十九日,年七十三而卒。

    初,康定中,将相欲五路兵攻夏,故相陈恭公为陕西招讨使,欲君为用。知君者皆曰:“君尝有所试,今其时也,勉之矣!”君不应而辞以疾。顾说恭公曰:“吾士卒惰久矣,而数败以恐,卒然驱之以入不测,战久讲胜悍强之贼,愚不知计策,见其危而已。”恭公默然。而其后兵果不得出。自是君亦老矣,更读书,劝诸子以学,无复言兵事。

    方君少壮时,喜兵,弯弓击剑,士莫敢伍。然仁恕爱物,遇人谦谨。麻溪士卒杀戮无所择,君为救止,全活甚众。其在武冈,以恩信得诸蛮,蛮有嵩、叙、上下诚等州刺史,至呼君为父,终君去,不为侵窃。

    君夫人杜氏,生三男,其长子早卒,次辟为大理寺丞,次闳。三女子,皆已嫁,其长亦早卒。夫人少君十岁,以嘉佑二年五月二十三日,卒于酸枣,而寿与君皆七十三。六月二日,合葬于陈州宛丘县友于乡彭陵原。

    临川王某曰:士之以材称于世而能以义克者少矣。子路,学孔子者也,然怙其勇以不得死。君以此其材至白首无所遇,而恂恂自克,以考厥终,克有名子,载其行治,其可铭。铭曰:擐坚挽强,可捍四方,视时弛张,以不悖于常,维士之良。

    内殿崇班钱君墓碣

    内殿崇班、广德军兵马都监钱君之墓,在和州之历阳鸡笼乡永昌里。初,钱氏以布衣起,王吴越,当五代时,诸侯王僭悖,独常顺事中国,道闭无所出,则间以其方物取海上输之天子。至宋受命,欲一天下,吴越王即帅其属朝京师,而尽献其地。天子受其地,王之淮海,而褒题其子孙。盖至于今百年,钱氏之有籍于朝廷者,殆不可胜数,而以才称于世,尝任事者,比比出焉。

    君讳某,字某,右屯卫将军讳某之子,昭化军节度使讳某之孙,吴越文穆王讳某之曾孙。钱氏以才称于世者也。其为子弟也,父昆称良焉;其为父兄,又能教其子弟;其为吏,又能修其职事,而天子尝任之以为材。始以季父恩公荫补三班借职,稍迁至内殿崇班,知钦州,州人甚爱之。归,奏事殿中称旨,遂迁内殿承制,提点广南西路刑狱。在广西四年,以功次迁供备库副使,刺举当法,贤士大夫多誉之。当是时,侬智高为奸,数嫚边吏,边吏莫能抗,诸州又皆无兵,君即奏请戍兵以待变。奏至五六,而大臣终不许,即复上书求罢,又不许,而侬智高果反。君坐诎三官,监饶州酒。居久之,稍复迁至内殿崇班、广德军兵马都监。至广德之明年,嘉佑二年,君年七十一矣,以三月某甲子卒。昭化之治和州也,凡十八年,有惠爱于州人,其卒,子孙遂留以葬。故君子淇、沂、沃、溥,奉君丧以某年某月某甲子归葬于永昌先人之兆。而淇、沂以余曾从事于文辞,自君之将葬至于今三年,跋涉而从余以求铭数矣,然不止而愈勤。噫!其若是,余不可以无铭。于是为之叙次,使归而镵诸墓。

    吴处士墓志铭

    君吴氏,讳某,字某,其先建安大姓。曾大父讳某,建州长史,大父讳某,馆驿巡官、检校尚书吏部员外郎,皆江南李氏所置也。方李氏时,吏部府君之父子,同时仕江南者以十数,至君之考讳某,始以汀州军事推官归选于朝,主郑之新郑簿。

    君少孤,事母夫人至孝,与其弟轲相爱。春秋祭先人,虽老矣,眂牲省器,皆不以属子孙,俯仰斋栗,如见其飨之者;已祭,未尝不悲哀也。读书取大指通而已。或劝之谋利,曰:“吾贫久矣,人以我为忧,而我以是为乐,不能改也。”有子三人,甫、申、冉,皆不使事生产,曰:“士而贫,多于工商而富也。”三人者皆以进士贡于乡,而申为太平州军事推官。君年七十八,某年某月某日卒于太平之官舍,甫等护其柩归葬于江州某县某乡某原,某年某月日也。夫人前君卒,别葬,实南阳叶氏。

    始,君所居毁于水,乃奉母夫人来客江州,爱其山川而遂家之,故其葬也以归焉。申之友南阳张颉论次君之事如此。而申以告曰:“先人不幸,力为善而不获显于天下,今其葬,宜得铭,使后世有见焉。”嗟乎,予不及识君矣!然予之故人多能言君之教诸子尽其道,故卒皆有立,而申之文行尤以知名于世。方今士大夫之列于朝者,天子于其父母皆有以宠嘉之,其官封之卑巨视其子,所以劝天下之为父母而慰其子之心。以君之善教而子之材,宜及其身有高爵盛位之报焉。其生也,既不及,其没也,孰知其不卒享也哉!是故不宜无铭也。铭曰:

    士或为仁,称止一乡。至其后兴,厥闻乃光。或业以勤,而传之圮。维是不朽,实君有子。

    尚书司封员外郎张君墓志铭

    君姓张氏,讳彦博,字文叔,其先家齐州之禹城。曾祖讳玘,赠太子洗马,祖讳制,又徙其家于蔡州,赠尚书吏部侍郎。父讳保雍,仕至尚书刑部郎中、两淛转运使。

    君以荫为太庙斋郎,调武昌县尉,能禁抑淫祠,使尽去境内。再调抚州司法,尝摄令临川,始取强悍者一人,痛治以威,而皆喜以畏。却使者不急之须,而使者不敢怒。徙亳州鄼县令,用荐者监蕲州石桥茶场。锁厅应进士举,中其科。寻丁母忧。服除,调兴化军兴化县令。僧有连结为奸党者,久至三十余年,君悉捕以置于法,而废其寺。古田县有剧贼,即遁去。复调黄州黄陂县令,稍筑堤防以利农,告使者更盐利之法,自是役赖以均。改袁州军事判官,以治平四年十月六日卒于官,享年四十九。

    君少力学问,尤知史书,不惮折节以交贤士大夫,而喜趋人之急。教兄之孤子至于登第,抚三女悉得所归。而其仕也,所为又能不苟,故前后多荐者。初娶刘氏,又娶方氏。子二人,曰仲伟,曰次贤。君昔去石桥,遂留居于蕲,故其葬也,从刘氏于蕲之安仁乡芙蓉山,盖熙宁二年十月六日也。君于文章尤喜作歌诗,有集四十卷藏于家。铭曰:

    恭惠敏明,交悦以称,不遂其成。恢旷坦易,或投以累,终以困踬。惟人载德,宜福多锡,得寿亦啬。曷告其悲,铭续风诗,万世之贻。

    尚书屯田员外郎仲君墓志铭

    君仲氏,讳讷,字朴翁,广济军定陶人,曾祖讳环,祖讳祚,皆弗仕,而至君父讳尹,始仕至曹州观察支使,赠右赞善大夫。

    君景佑元年进士,起家莫州防御推官,年少初官,然上下无敢易者。时传契丹且大扰边,朝廷使中贵人来问,知州张崇俊未知所对,公策契丹无他为,具奏论之。崇俊喜曰:“朝廷必知非吾能为此,然亦当善我能听用君也。”又权博州防御判官,以母夫人丧去。去三年,复权明州节度推官。县送海贼数十人,狱具矣,君独疑而辨之,数十人者皆得雪。用举者改大理寺丞,知大名府清平、邛州临溪两县,又通判解州。于是三迁为尚书屯田员外郎,而以皇佑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卒,年五十五。

    君厚重有大志,不妄言笑,喜读书,为古文章,晚而尤好为诗,诗尤称于世。所在有声绩,然直道自信,于权贵人不肯有所屈,故好者少,然亦多知其非常人也。其在越、蜀,士多从之学。当宝元、康定间,言者喜论兵,其计不过攻守而已,君独推《书》所谓“食哉唯时,柔远能迩,惇德允元,而难任人,蛮夷率服”,为《御戎议》二篇。嗟乎!此流俗所羞,以为迂而弗言者也,非明于先王之义,则孰知夫中国安富尊强之为必出于此?君知此矣,则其自信不屈,宜以有所负而然,惜乎其未试也。

    君初娶王氏,尚书驾部郎中兰之女,又娶李氏,尚书虞部员外郎宋卿之女。三男子:伯达为太常博士,次伯适、伯同,为进士。三女子:嫁殿中丞任庾、并州交城县尉崔绛、兴元府户曹参军任膺。博士以熙宁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葬君于定陶之闵丘乡,而以余之闻君也,来求铭。铭曰:

    于戏朴翁,天偶人觭。翔其德音,而踬于时。

    临川吴子善墓志铭

    临川吴氏有子兴宗,字子善,年二十丧母,而其父以生事付之。则先日出以作,后日入以息。日午矣,家一人未饭,其夫妇必尚空腹;天寒矣,家一人未纩,其夫妇必尚单衣。盖如此者二十年而父终,三十年而己死。

    凡嫁五妹,办数丧,又以其筋力之余,及于乡党。苟有故,必我劳人佚,先往后归。而尤笃于友爱,见弟有过,则颜色愈温,须饮酒欢极之间,乃微示以意。既而即泣下曰:“吾亲属我以汝,吾所以不避艰险者,保汝而已。”其弟终感悟悔改为善士,以文学名于世。此待其弟乃尔,若于他人,则绝口不涉其非。然里中少年闻其謦欬之音,往往逃匿,若匿不及,则俯首恐愧。而尝有所絓,一至讼庭,及著械,同絓数十人为之皆哭,掌狱者惊起白守,守立免焉。其见畏爱多此类。

    某谓其父为诸舅,甚知其所为,故于其弟子经、孝宗之求志以葬也,为道而不辞。子善尝应进士举,后专于耕养,遂不复应。其死以治平四年八月九日,而十二月十二日与其母黄氏共葬于灵源村父墓之域中。

    父讳偃,亦有行义,用疾弗仕;祖讳表微,尚书屯田员外郎;曾祖讳英,殿中丞。初妻姓王氏,一男良弼,皆前卒。再娶杨氏,生荛、适、枉,荛始九岁,而四女,幼者一岁云。&amp;lt;/div&amp;g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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