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夏至还有半月, 天气热得厉害。
定昏杀青后, 舒灿夏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 直接赴往夫妻综艺的拍摄现场。
拍摄地点定在江南的某个城市, 离t市不远。
昨天拍摄正式开始,由于舒灿夏那边拍摄进程拖了几天, 只能让秦迹一个人先进组,跟其他三对夫妻一起参加夫妻综艺。
舒灿夏看了昨天节目组发来的图,田埂旁边,七个人站成一排, 其中三对夫妻恩恩爱爱, 羡煞旁人。秦迹站在最边上,架着墨镜, 面色冷漠, 不像是嘉宾, 倒像是某竞技综艺里头专门捣乱抓人的黑衣人混进去了。
舒灿夏坐在节目组接她的车上,拨通了秦迹的电话。
“喂老公呀”
秦迹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正在外面遛弯儿,树底下围着几个老大爷在看下棋,他已经在那儿站了二十分钟了。
节目组也百般聊赖地在那儿拍了二十分钟, 摄像小哥都定成了一尊雕像,听见秦迹手机响了他才回过神来,立马怼脸拍。
“嗯, 你到哪儿了”秦迹边跟舒灿夏通电话, 眼睛还盯在棋盘上不动。
“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了, 你这会儿在哪儿在家吗”
“不在, 在外面看下棋。”
这时,执白子的大爷拍了拍秦迹的后背,“小伙子,我看你挺懂的,你说说我要下哪儿”
白子隐隐显现出败势,秦迹刚想凑近细看,对面执黑子的那头发花白的爷爷不高兴了,“观棋不语,小伙子。”
秦迹索性示意自己去一边接电话,躲了那老哥俩的争锋相对。
那头两位大爷的话被舒灿夏听得一清二楚,原先还觉得让他一个人去参加节目太对不起他了,如今看来秦迹很是乐在其中。
“看人家下棋好玩儿吗”舒灿夏又问。
秦迹反应了两秒,立刻回答“不好玩儿,你不在,没什么事情做只能出来走走。”
“行了,你去吧,我很快就到了。”
“好,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秦迹再回去棋桌旁边时,白子已经输了。
“来,你跟我来一局。”刚才执黑子的大爷指了指秦迹,随后扫了一眼他身边的摄像机,笑道,“活了几十年,也让我上个电视,让我那在b市上大学的孙女儿看看。”
秦迹在他对面坐下,周边的人看见拍电视的人来跟老刘头下棋,也都围了过来,摄像大哥差点儿被他们从内圈挤出去。
一盘棋就这么下了一个小时,还没结束。
舒灿夏到的时候在村口张望了两圈,没看见秦迹的人影,就拖着行李箱跟工作人员往住处走。
路程还没过半,他们恰巧遇上了导演组的人。
“诶,小舒,秦老师在村口下棋呢。”副导演指着舒灿夏身后,“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啊”
舒灿夏想起来村口好像是聚集着一群人,她又拉着行李箱回头,热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地拨开人群进去。
好嘛,她汗流雨下,累得不成人样。
秦迹倒是清清爽爽地坐在树荫下面下棋,一旁还有好心的大娘看他下棋下了许久怕他中暑,拿着大蒲扇给他扇风。
跟拍导演期待着舒灿夏能稍微给些不满的反应,谁知她一声不吭地又从看棋的群众中出来了,去不远处的小卖铺买了些冰棍给节目组的人分了。
她自己也拿了一根,在旁边捡了一张没人坐的小凳子坐下来旁若无人地啃着。
拍他们夫妻二人的摄像宛如座山雕,一个站在棋盘边拍面无表情的秦迹下棋,一个坐在石阶上拍面无表情的舒灿夏吃棒冰。
二十多分钟后,下棋的群众陆续散了。
秦迹起身看了看时间,肉眼可见有些慌乱,立刻找手机想给舒灿夏打电话,谁知一抬头就看见她坐在行李箱上对着大树念念有词。
秦迹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对着树骂我呢”
“没有。”舒灿夏摇摇头,“我在许愿。”
“什么愿望”
她回过头,颇为认真地看着秦迹,“希望你以后下棋每次都惨败。”
秦迹抬手揉她的脑袋,“来了怎么不告诉我等多久了”
“没几分钟,估摸着你快结束了就没告诉你,走吧。”舒灿夏端坐在行李箱上,嘴上说着走可脚上一点儿想动的意思都没有。
“走不动了。”她眼巴巴地抬头看着秦迹。
秦迹拖着行李箱的把手,慢慢地将她往住处推。到台阶的时候,舒灿夏会自动自觉地蹦下去,然后等到了平地,就又坐上去。
秦迹看她多一步都懒得走的样子,无奈地摇头,一直将人推到家门口。
舒灿夏从行李箱上下来,又瘫倒在了沙发上。她有气无力地超秦迹伸出手,“我渴了”
播到这段儿的时候,弹幕纷纷表示这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
呜呜呜,我愿一生不喝奶茶,求老天爷赐我一个这样的老公吧。
走路不用jio,喝水有人倒,这不就是我毕生追求的目标吗
亦大拿起键盘可日进斗金,围上围裙能操持家务,夏夏人生赢家没错了。
刚才夏夏不止等了几分钟吧最起码等了有半个小时,为了让亦大好好下棋也不催,完事儿还怕他自责,爱了爱了。
舒灿夏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她夜里录的是跑动的戏份,穿着那不合脚的绣花鞋足足在长廊里跑了几十个来回。
中午十二点多杀青,舒灿夏马不停蹄赶来录制,拖着行李箱又走了那么久的路,一双脚快废了,真的是动也不想动。
舒灿夏看了一眼自己的微信步数,两万八估计等晚上她步数登顶的时候,会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把手机绑在狗身上了,才刷了这么多步数。
晚饭是秦迹做的,在舒灿夏远程指导下,他有条不紊地将所有蔬菜洗洗干净装盘,将肉类装盘,又将火锅底料投进热水里
闻着麻辣火锅底料的味道,舒灿夏趴在餐桌上由衷地夸赞他,“厨艺见长啊,大大。”
秦迹对她的恭维充耳不闻,在鸳鸯锅另一边倒入半锅沸水。
“明天什么安排”舒灿夏烫了一片毛肚丢进嘴里,“节目组有没有发点什么任务卡”
“没有,明天有嘉宾到。”
秦迹如今虽然稍微能吃一点辣了,但辣火锅还是不行。他将涮完的牛肉捞出来丢进沸水里滚一圈,再丢进自己的油碟沾了送进嘴里。
舒灿夏给他递了一盒牛奶,接着问道“嘉宾谁啊。”
按理说不是她的朋友就是秦迹的朋友,要不就是二人共同的朋友
后者可能性大一点儿,但说到圈里两个人共同的朋友,好像就只有叶靳淮了。
“不会又是淮哥吧”
看秦迹的表情,舒灿夏知道她猜对了。
她无奈地看着离自己最近的ro,“节目组,能不能有点儿新意,我和叶靳淮拍了七个多月的戏了,我短时间内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随后,秦迹也颇为正经地点头附和,“嗯。”
第二天一早,作为特邀嘉宾的叶靳淮八点多就提着早餐到了。
秦迹和舒灿夏给予了他特别的礼遇闭门羹。
两个人睡得正香,谁都听不见外面的门铃声。
导演组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在监控室给秦迹喊话
“秦老师,秦老师,外面有人敲门。”
导演浑厚的普通话在屋内回荡,舒灿夏随手拍了拍秦迹的脸,“叫你呢,开门去。”
秦迹皱着眉,冷静了几秒,猛地坐起身子,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嗨”叶靳淮靠在栅栏上,穿着件粉色的连帽卫衣,胸前居然还有只heokitty。
“代言品牌的新品,别看了”叶靳淮感受到秦迹嫌弃的目光,抬手遮住那只扎蝴蝶结的猫拎着早餐进门。
“小夏还没起”叶靳淮扯着嗓子喊,“小夏,谣谣,王妃”
秦迹嫌他聒噪,随手往他嘴里塞了个橙子,上头还贴着商标。
叶靳淮带有牙印的橙子用纸巾擦了擦,捏软了开始剥皮。
“我刚才一路过来,你们这综艺真不错,又不要做任务,又不要瞎折腾”叶靳淮伸了个懒腰,“这地方也好,安静,空气清新。我这几天反正休假,要不多住两天”
秦迹瞟了他一眼,“夫妻综艺,你配吗”
叶靳淮气得不行,瞪着那嘚嘚瑟瑟的某人,“结个婚了不起啊”
“了不起。”秦迹将他带来的豆浆放到热水里温着,不慌不忙地说道,“不然你结一个啊。”
两个大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呛了半天,舒灿夏梳洗完迷迷瞪瞪地出来,她坐在叶靳淮对面,双手捂着眼睛。
“总觉得你是来叫我开工的”
过去的七个月,叶靳淮几乎在每个要早起的日子里都会在晨跑结束后去敲秦迹和舒灿夏的门,一共三下,不多不少。
后来秦迹和舒灿夏也渐渐习惯了叶靳淮的叫早服务,以至于有一天叶靳淮去外地录节目,当天早上没人叫早舒灿夏差点儿迟到。
三个人坐在桌上吃早饭,叶靳淮刚咬了一口包子,就含糊不清地问道“我们中午吃什么啊”
“淮哥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舒灿夏为了摆脱炒菜的工作,嘴都变得甜了。
秦迹一抬头,看见叶靳淮求救的目光,也学着舒灿夏说话“淮哥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叶靳淮本来对他这一声淮哥还觉得挺受用的,但越想越不对劲。
“你大还是我大”他隐约记得秦迹比舒灿夏大上几岁,具体大几岁他倒是记不太真切了。
秦迹不假思索“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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