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条咸鱼

    云瓷应了一声, 疾步走了出去, 准备去寻那宫人。

    而众人在这空档中也没闲着, 他们死死的盯着沈楚楚,似乎是想从她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沈楚楚被他们盯得心底发慌,面上还要装作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 她绝对不能露出马脚, 若不然之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她垂下眸子,却感觉身前多了一个黑影, 她抬头一看,却是沈丞相挡在了她的身前。

    沈楚楚看不清楚他的脸, 可他那算不上多挺拔的身躯,却像是一座巍峨的山似的, 直挺挺的竖在那里, 替她挡住了所有鄙夷的, 猜测的, 幸灾乐祸的目光。

    众人看着沈丞相那张板正微肃的老脸,便觉得有些扫兴, 全都悻悻然的收回了视线。

    沈楚楚心中流淌过一丝暖意, 这个男人,到底心里还是有着原主的。

    父亲便是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你时,愿意用那不是很强壮的身躯立在你身前, 替你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和异样的眼光, 坚定不移的信任着你、保护着你的那个人。

    嘉嫔注意到沈丞相的动作, 低敛的眸光中染上了一抹恨意。

    自从沈楚楚来了丞相府之后, 不管她怎样付出,不管她怎样努力,可她在丞相夫妇心中的地位,再怎么样也都追不上沈楚楚了。

    就算沈楚楚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又能如何

    她可是他们捧在手心中,被当做稀世珍宝一样宠爱疼惜着长大的,她比沈楚楚要聪慧,比沈楚楚要讨人喜欢,她知道该如何讨他们欢心,逗他们大笑。

    而沈楚楚呢

    到了丞相府之后,便整日冷着一张脸,即便她自降身份去讨好沈楚楚,沈楚楚也不为所动。

    没多久之后,沈楚楚喜欢上了皇上,用绝食为胁迫,逼着他们去向先帝请婚。

    原本她以为他们不会任由着沈楚楚发疯,可他们没撑过几日,最终还是应下了沈楚楚的要求。

    她私下去找沈丞相,只求自己能和沈楚楚一同嫁给皇上,哪怕她嫁过去之后,没有沈楚楚的名分高也好,她只想陪伴在青梅竹马的爱人身旁。

    便是这么简单的请求,沈丞相却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她,甚至不给她留下一丝余地。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是用着怎样绝情冷漠的声音告诉她,他已经给她寻摸了一门婚事,过几日便会有媒人来上门提亲。

    后来她不死心的去求了相夫人,可那个往日最疼爱她的娘亲,却也和沈丞相一般,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难道就因为他们和沈楚楚有血缘关系,便可以将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的情分抹杀干净了

    她沈嘉嘉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沈楚楚这个贱人

    嘉嫔眸中闪过一抹讥笑,沈楚楚到底还是太嫩了,最终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皇上。

    即便她如今位份比沈楚楚低,可总有一天,沈楚楚会死在她的手里,成为她的一块垫脚石。

    那皇后之位,只会是属于她的

    就算今日沈楚楚能侥幸逃过一劫,往后她也有千万种法子,可以让沈楚楚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后宫之中。

    云瓷从院子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面上还带了一丝惶恐,她穿过人群,跪在了太后面前。

    “那,那个宫人,方才当着奴婢的面,撞墙气绝了”云瓷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衣袖下的手臂都在轻轻颤抖。

    后宫之中死人是常事,可今日已经接二连三的死了不少人了,那宫人还在云瓷面前撞墙身亡,这给人的冲击力的确太大了。

    沈楚楚愣了愣,那宫人为何要撞墙

    虽说污蔑嫔妃偷人是死罪,可若是那宫人咬死了说她偷人,也能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何必试都不试便撞墙自尽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紧张起来,那宫人死了,他们在场的人就算是再怀疑她,也拿不出证据定她的罪。

    但狗皇帝和太后却不是傻子,他们定然会对她起疑心的,毕竟本身今日之事就已经有很巧合了。

    现在那宫人死了,便是死无对证,多个巧合撞在一起,怎么能令人信服

    负手站立的司马致,抬眸用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每个人听到云瓷说这话时,面上的神色似乎都不太一样。

    有疑惑的,有不解的,有质疑的,有呆滞的,这些反应都还算是正常。

    楚贵妃被沈丞相挡住了,是以他并没有看清楚贵妃的神情,绕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姬六将军和武安将军时,他的眸光顿了顿。

    他们久经沙场,早就见惯了生死,所以他们的面上全然是麻木的神色,这倒也没什么不对劲。

    只是那武安将军垂着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似乎是在看楚贵妃的背影

    司马致挑了挑眉,武安将军驻守边关也有两年多了,这期间并未回过京城。

    而楚贵妃被接回京城,也只有两年多的时间,是以他们两人相识的几率并不太大。

    他倒是不知道,武安将军还有这般童心,喜欢盯着旁人的影子看。

    看来今日的事情,应该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那楚贵妃和武安将军,只怕也不是半路遇见的。

    “皇上怎么看今日之事”太后低声询问道。

    司马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皖嫔的尸体,而后不咸不淡道“楚贵妃有武安将军和姬六将军作证,想来此事与她并无关联。”

    “至于那宫人撞墙气绝,许是做贼心虚,知道诬陷贵妃乃是死路一条。”他三言两语便将此事盖棺定论,而后对杨海吩咐道“将皖嫔和那歹人的尸体安置起来,待查明歹人的身份后,再定罪处置。”

    太后点了点头,面色疲惫“皇上这般处置也好,哀家身子有些乏了,便先行回慈宁宫歇息了。”

    司马致没什么异议,太后吃斋念佛这么久,本身前几日常嬷嬷去世的事情,便已经给了太后不小的打击,今日又出现这种事,想来太后也是撑不住的。

    他叮嘱了云瓷几句,命她晚膳前再请去一个太医,给太后请个平安脉。

    云瓷连连应下,搀扶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杨海留下善后,其他的人纷纷从钟楼离去,一想到皖嫔死不瞑目的样子,他们的后脊椎都发凉,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司马致走到沈楚楚身旁时,眸光深邃的瞥了她一眼,而后甩袖离去。

    沈楚楚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总觉得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沈丞相和相夫人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经历过今日之事后,他们和她像是打开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心结,往日的隔阂也消失了一大半。

    嘉嫔走在后面,她望着他们和睦的背影,感觉像是有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心脏,令她苦闷的喘不上气来。

    那原本该是对她的宠爱呵护,如今却都给了沈楚楚,没有一个人回头看她一眼,仿佛她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不,他们会看到她的,如果沈楚楚死了,这一切就还会是她的。

    嘉嫔眸中闪过一丝疯癫之色,沈楚楚以为这就完了

    便是皖嫔死了又能如何,若是想陷害沈楚楚,她还有千千万万种法子,总有一天皇上会厌弃沈楚楚,沈楚楚也会被她踩在脚下

    众人坐回了正殿之中,说是要将斋宴继续下去,其实发生了这种事情,谁还有心思再待下去。

    回了斋宫没多大会儿,司马致一走,便相继有人告辞离去。

    沈楚楚没有走,碧月还没有回来,她心中着急的很,又不能自己亲自跑出去找人,只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姬七将军身上。

    武安将军似乎是知道她的心事,他和姬六将军两人对饮畅谈,一点也没有想要离去的意思。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殿内的人又走了一大半,皇贵妃施施然的,走到了武安将军的矮几前。

    “许久不见,表哥身子可好些了”皇贵妃柔声问道。

    武安将军听到她的声音,懒散的抬起了眼皮“多谢皇贵妃关怀,娘娘还是唤臣为武安将军罢,这声表哥,臣担待不起。”

    皇贵妃被他哽的有些尴尬,她原本不想找这个表哥说话,他性子向来淡泊,虽然身子骨不太好,说话却在姬家极有分量,姬旦舅父明显是将他当做了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

    可偏偏她今日有事想求他帮助,只能勉为其难的厚着脸皮来找了他,本想着先套个近乎,谁知道却被他不软不硬的一句话给打了回来。

    “武安将军说的是,是本宫疏忽了。”皇贵妃强忍着逃离此处的冲动,面色虚白“本宫想想找武安将军帮个忙。”

    武安将军神色淡淡道“娘娘有事便直说好了。”

    皇贵妃吞了吞口水,语气略显紧张“今日的斋宴乃是本宫一手策划,孰料会出现这种事情。本宫担忧皇上会责怪,便想请将军在皇上面前,替本宫美言几句”

    原本她只是策划了那个侍卫陷害沈楚楚偷人的事情,谁知道沈楚楚得罪了那么多人,给她留下了这一堆烂摊子。

    若是无人伤亡也就罢了,可那皖嫔却还死在了钟楼,不管此事到底真相如何,皇上和太后都会将这些事归功在她头上,认为是她办事不利造成了这种后果。

    如今皇上还未立后,这掌管后宫的权利自打她入宫起,便一直紧紧的握在她手中。

    现在出了这种事,只怕皇上会一怒之下,夺了她掌管后宫的权利,将这权利移交到其他的人手中。

    可如果她这个表哥,愿意帮她去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那便不一样了。

    皇上就算心中再气愤,也要顾及武安将军的颜面,毕竟姬家这三位将军,刚刚打了胜仗凯旋归来。

    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也不会再剥夺她掌管后宫的权利。

    皇贵妃一脸期待的望着武安将军,便是武安将军天性不爱多管闲事,可后宫嫔妃和前朝紧密相关,若是她能在后宫站稳脚步,往后定然也能帮姬家不少忙。

    这个道理,想来武安将军不会不懂,都是互相仰仗,他帮她一次,她自然不会亏待他们姬家便是。

    武安将军放下酒杯,笑容略显漫不经心“娘娘怕是找错人了,这后宫之事,臣自然是无权干涉。”

    皇贵妃听了他的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什么无权干涉,分明是他懒得管吧

    见他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她气的心里恨不得撕烂了他那张嘴,但面上却又什么都不敢表露出来,她得罪不起他。

    过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是本宫鲁莽了,武安将军勿怪,本宫还有事要忙,便先行告退了。”

    武安将军微微颔首,也不管她到底走没走,自顾自的与姬六将军说笑起来。

    皇贵妃一出了正殿,便气的跺起脚来,什么狗屁武安将军,这么小的忙都不愿意帮。

    她气冲冲的坐上了步辇,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跑回去骂他两句。

    那边皇贵妃一走,沈楚楚便也耐不住了,宫殿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若是她一直杵在殿内不走,让人瞧见只怕又要落人话柄。

    碧月还未找到,藏在钟楼暗室中的血衣也没处理,她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迟疑的走了过去,面色有些为难“将军”

    武安将军抬了抬眼,见是沈楚楚来了,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娘娘不用担心,一切有臣来善后。”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春风一样不徐不缓的,不知为何,却特别有信服力,令沈楚楚不自觉的便想要相信他。

    沈楚楚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今日真是多亏了他帮忙,若不然只怕和那歹人一起摔下钟楼的,也会有她一份。

    看见她小脸上淡淡的笑容,武安将军眸中有一瞬间的失神,他微微一怔,随即扬起了唇角“娘娘先回去吧,姬七将军找到婢子,会给娘娘送过去的。”

    沈楚楚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她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待到后宫的嫔妃都走干净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容易被人说闲话。

    武安将军望着沈楚楚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却久久不曾消散。

    姬六将军看到自家八弟这模样,仰头饮下一杯辣酒,不禁咂了咂嘴“八弟不帮亲表妹,倒是对个外人很是上心嘛”

    武安将军侧过脸,眸光冷然的瞥了他一眼“何为亲何为外我想得到的就是亲,不屑得到的便是外。”

    “是是是,六哥说不过你。”姬六将军摇了摇头,饮完了酒壶里的最后一滴酒。

    沈楚楚回到永和宫没多久,便有人将碧月送了回来,看到碧月还活着,她紧紧崩住的一颗心,总算是舒缓了下来。

    碧月进了永和宫,便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了起来“娘娘,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沈楚楚拍了拍她的头,将她扶了起来“是本宫不好,本宫早该料到这其中有诈。”

    是了,这往身上泼水的桥段,都是宫斗戏里用烂了的套路,可当时她却没有多想,见侧殿没有人,便安心的换起了衣裳。

    说到底还是怪她太大意了,经过了皇贵妃陷害之后,她紧绷着的神经便有些松懈了。

    她总觉得那奸夫,不敢在斋宴上明目张胆的搞事情,事实上她错的太离谱了,他都敢在御花园给狗皇帝戴绿帽子,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说起来还有些奇怪,那钟楼里的歹人,到底是不是皖嫔奸夫的人

    她听着那些人说话的语气,感觉应该是那奸夫的手下,可皖嫔的奸夫为什么要杀害了皖嫔

    那歹人曾说过一句话,他说再过一刻,所有人都要变成尸体。

    也就是说,歹人当时便已经知道了皖嫔和他都要死。

    若是从头到尾的将事情捋下来,这件事情上似乎还有很多疑点和古怪。

    先是有人往她身上洒了茶水,弄脏了宫装的她自然要去更换衣裳,而后明明检查过没有人的侧殿里,在她换完衣裳之后,突然冒出了一个男人,从背后点住了她的穴道。

    通过那男人的同伙对他的称呼,她可以得知在侧殿里点她穴道的男人,就是皖嫔的奸夫没错。

    同伙还曾说过一句皖嫔那边一切顺利,这便证明钟楼里强迫皖嫔的歹人,也是那奸夫安排好的。

    接着她被同伙扛上了肩膀,一路被扛到钟楼,可路上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存在。

    上了钟楼之后,同伙叮嘱过歹人几句,便命安插在钟楼的宫人跑去正殿报信,道是撞见了她在和男人偷欢。

    如果那奸夫只是单纯的想陷害她失去清白,大可以在侧殿中找人强迫她,但是他没有,还让人冒着风险将她抬到了钟楼里。

    在钟楼里,皖嫔已经被歹人强迫到流产,紧接着歹人便要对她下手,在她被武安将军救下后,歹人听到钟楼下的动静,拖着皖嫔冲上了三层。

    接着杨海带着侍卫奉命上了三层,亲眼看到歹人将皖嫔捅伤,歹人与皖嫔双双坠下钟楼摔死。

    奸夫害她还有理由,害皖嫔的话,她能想到唯一的理由,便是皖嫔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按照这种想法来推测,皖嫔对奸夫隐瞒了孩子的存在,但奸夫后来还是发现了皖嫔怀孕之事。

    或许是因为了解皖嫔,知道皖嫔不会心甘情愿的流掉孩子,所以奸夫决定对皖嫔痛下杀手。

    可直接杀掉皖嫔的话,难免会招来皇上的追查,所以奸夫想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他想陷害她被皖嫔撞破奸情,恼怒成羞之下命偷欢的男人杀害皖嫔。

    安插在钟楼的宫女,将正殿的众人引了过去,正巧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再加上皖嫔被男人当场杀害,自然便会误会是她命男人杀的皖嫔。

    到时候她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辩解自己是清白的,而那男人就会装作遭到了她的背叛,而走投无路被激怒的样子,将她也顺手杀掉。

    因为被武安将军插手了此事,歹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将皖嫔杀害,不能让皖嫔腹中的孩子被人发现。

    至于那歹人和皖嫔一起坠楼摔死,只怕此事也有蹊跷,钟楼那三层并不算太高,就算摔下去也顶多是摔残废,怎么也不至于当场摔死。

    或许那歹人是提前服了毒,他早就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所以才会说出所有人都要变成尸体这种话。

    这样推测下来,事情便明了了许多。

    可若是细细想下来,还是有很多古怪的地方,比如皖嫔的奸夫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侧殿,比如奸夫的同伙怎么扛了她一路到钟楼,却也没人发现她。

    沈楚楚叹了口气,望着碧月“你是在哪里被姬七将军找到的”

    碧月啜泣道“斋宫的膳房里,奴婢被装进了膳房的一只箱子里,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叫喊,幸亏姬七将军找的仔细”

    后面的话,碧月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泣不成声的流着眼泪。

    沈楚楚拿出手帕给碧月擦了擦眼泪,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逐渐缓和下来。

    “去洗洗脸,换身干净的衣裳,今日之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出去,你明白吗”沈楚楚的声音微肃。

    碧月点了点头,她抹了抹脸“娘娘,天色不早了,奴婢去御膳房给您取晚膳。”

    沈楚楚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再麻烦碧月跑一趟,便拒绝了碧月的好意,让碧月先回去休息了。

    她叫小翠往浴桶里打了些热水,褪了衣裳之后,泡进了小德子送来的豪华双人大浴桶中。

    小德子说的确实不错,这豪华双人大浴桶,泡着就是比之前的浴桶要舒服不少。

    沈楚楚抬手撩起了桶里的花瓣,一转眼她都来这里一个多月了,她现在的处境,似乎越发的举步维艰。

    即便她老老实实的走剧情,依旧会状态百出。

    如今嘉嫔恨她恨的牙根直痒痒,若是她真的按照剧情被关进冷宫里,以嘉嫔现在对她的仇恨值,只怕她也不可能平安活下来。

    便是不提嘉嫔,光是她惹上的那位皖嫔的奸夫,似乎也够要她命的了。

    如果她想活下来,就只有找个金大腿抱一抱,不然单是依靠她自己的能力,很难在后宫生存。

    目前来讲,最合适的金大腿,好像就是狗皇帝

    正当沈楚楚失神时,殿外响起了杨海尖细而响亮的嗓音“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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