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个情丝结

    凌白揽住腰, 埋首在她颈间, 被熟悉的气味包围, 真是安心又满足。

    鹤婉恣紧张的蜷起身子, 僵硬到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凌白是害怕了想要安抚, 但还是第一次被人抱着睡, 很温暖,还有丝丝异样的情绪在心间流淌。

    “姐姐, 你真好。”凌白轻声呓语,安静熟睡。

    鹤婉恣睁着眼睛, 手心里全是汗,凌白的呼吸轻轻喷吐在耳边, 像柔软的小爪子轻轻挠在她心尖上一样。

    他是真的惹人怜爱。

    清早,鹤婉恣惊醒过来, 昨夜她干瞪眼瞪了大半个时辰,凌白也不知怎么发现她没睡的,柔软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眼睛上,热热的,骤然就有了困意,沉沉睡去。

    匆忙整理衣衫和头发, 听到外面有婢女打扫说话的声音,她更是慌张,既担心春桃叫她起来没见到人,又担心这边房门被人推开。

    她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在紧张什么, 只是朦朦胧胧觉着这样不好。

    “你只管走过去,她们看不到你。”凌白拉起被褥,盖住大半张脸,她刚才睡过的地方还是暖烘烘的,被子里全都是她的气息,一切似乎都回到了那段日子,不同的是,他现在能和她说话,能送她东西一块玩,还能主动抱着她。

    鹤婉恣压根就不信,除非所有人的眼睛都瞎了,不然她一个大活人从这屋里出去,怎么会看不到呢?

    紧张归紧张,她早间还得跟着先生背书,只能硬着头皮推门向外走,迎面就有丫鬟端了热汤过来,却是连礼都没行,径直擦肩而过。

    回到自己屋里,春桃已经在外间收拾着,看样子很快就要去里间叫她了。

    鹤婉恣赶忙加快脚步,站到春桃面前正想找个理由遮掩过去,却发现春桃就像看不见她一样,依旧忙着自己手头的事。

    难道凌白说的是真的,她们看不到她?

    这也……太神奇了吧,紧张和不安彻底消退,鹤婉恣歪过头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春桃还是没有反应,只探头往里间眺望一眼,小声嘀咕,“早课的时辰快到了,得赶紧叫醒小姐才行。”

    鹤婉恣收起玩闹的心思,忙先一步往里间跑,快速脱了鞋将被褥一掀,躺上床塌。

    春桃走进来,好似这才看到她一般:“小姐,您该起了。”

    鹤婉恣眯眼看了看,假装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坐起来。

    春桃赶忙伺候着洗漱。

    隔壁,凌白轻笑,姐姐真可爱啊。

    鹤婉恣每日要学的课依旧很多,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因为有凌白陪着,他就像个百宝箱一样,总能拿出很多小玩意。

    枯燥疲倦的生活开始有了色彩,她以前做梦都想像别的小孩那样玩闹嬉戏,凌白帮她实现了。

    秋意渐浓,鹤婉恣有了闲暇就推着凌白在庭院里走走,担心他躺着太闷。

    “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父亲收养了凌白,原本打算送去学堂,但摔断了腿之后,就彻底将他当成空气不闻不问,鹤婉恣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凌白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想一直跟姐姐在一起。”凌白琥珀色的眼睛清透明亮,微侧着头,阳光落在挺直的鼻梁上,看起来纯净又脆弱。

    鹤婉恣不知不觉对其格外怜惜,只看他眉头微皱都会心疼,听到这话,心里一暖:“以后我学课,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相处这段日子,凌白聪慧又沉稳,比一般的孩子要强太多了,如果跟着一起学课,应该能进步很快,只要发掘出长处,说不定可以引起父亲的注意,再次栽培。

    “姐姐,你会嫌弃我的腿吗?”凌白也在想往后的路要如何走,他已经用双腿俘获了她的信任和疼惜,还要如何做,才能彻底得到她呢。

    鹤婉恣摸了摸他松软的头发:“当然不会。”

    “那姐姐愿意做我的小娘子吗?”

    鹤婉恣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手一顿,脸刷地红到烧起来:“你……你在胡说什么啊!”

    凌白的眸光依旧清澈,却并不像往昔那般软软的,而是带着股不容拒绝的深谙,“看来姐姐不喜欢小瘸子,那如果我的腿能好,姐姐就跟我成亲吧。”

    鹤婉恣瞪大眼睛,“你的腿能好?”随即又羞恼地提高声音,凶巴巴道,“不要玩闹了,我们都还小!”

    性子沉稳又如何,到底还是小孩子,瞧瞧这都说得什么话,又是小娘子又是成亲的。

    她嘴上凶着,可心里却半分气性也没有。

    “我可以等你长大。”凌白的声音低磁,神色端正,让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更像个小大人似的。

    鹤婉恣已经不敢去看凌白了,红着脸捂住耳朵就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回了房间就关上门捂住脸,明明羞得不行,却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凌白说的话。

    如果我的腿好了,姐姐就跟我成亲吧。

    我可以等你长大。

    “啊啊啊啊,为什么还要想这些。”摸着烫到耳根的燥热,鹤婉恣都不知道自己在紧张激动什么,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凌白比他小一岁,她更应该义正言辞指正他才是,怎么就落荒而逃了呢?

    实在是太丢脸了。

    下午跟着先生写字,她几次走神都落了墨团到纸上,被罚抄三首诗,最后委屈又墨迹的结束了这堂课。

    鹤婉恣知道凌白一定正等着她回去,一路上心跳得都很快,走起路来紧张到同手同脚,昏头昏脑进了院子。

    “姐姐。”

    鹤婉恣轻咳一声,想挽回先前逃走丢的面子,强装镇定,“秋日天凉,你不要在外面等我,有风吹到会生病的。”

    凌白漂亮的眼睛里晕着水汽,湿漉漉的,“我还以为姐姐生我的气了。”

    鹤婉恣最经不住他这种可怜兮兮的模样,瞬间所有的念头都抛诸脑后,赶忙迎过去,“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又开始自责,只顾着想自己有多丢脸,却没想过凌白会不会因为她逃跑的反常举动而难受。

    “姐姐永远都不会错,才不用道歉,这个送给你。”凌白摊开手,掌心上是一只木头雕刻的小松鼠,“我为了让姐姐消气,亲手做的。”

    鹤婉恣接过来,小松鼠雕刻的栩栩如生,眼睛就像活了一样,叫她感动又骄傲,凌白真得好厉害,好像无所不能,什么小玩意都会做。

    晚上,她还是陪着凌白。

    已经一个月了,她每日清早才回到自己房间,却神奇的没一个人看见。

    凌白就像只温顺黏人的小兽一般,抱着她很快就安静沉睡,可今天却不大一样。

    他迟迟没有灭灯,也没有闭眼,只是支起手臂撑着头,定定瞧着她。

    鹤婉恣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忙坐起来,“怎么了?”

    “姐姐,白日同你说的话,你在跑走后有好好想过吗?”

    鹤婉恣根本就没想过凌白还会提及此事,心跳陡然快起来,脸又红了,“我……我为什么还要去想你说的话,没有!”

    凌白抱住鹤婉恣的小臂,轻笑:“姐姐现在可跑不了,午间没好好答的话,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鹤婉恣又想到自己落荒而逃的窘迫,很想镇定挽回面子,可一对上凌白那双灼灼的眼,她就慌得手足无措,猛地捂住脸想躲,小臂被抱着,转不过身,只能埋头躲进他怀里。

    凌白笑起来声音也是低低的,后退半分拉住手臂,硬生生扯开来,望着满面通红的鹤婉恣,笑得更肆意了,“姐姐,你的脸为什么要这么红?”

    鹤婉恣闷声不吭,挣脱无用下,一偏头埋进臂弯里。

    凌白没想到她脸皮这么薄,眼看着死活不愿答话也不愿看他,直接握着那细腻白嫩的手就咬了下去。

    “啊——”鹤婉恣又痛又惊,不可置信地抬眼望过去。

    凌白狠狠咬了圈牙印,又卷着舌头轻轻舔舐。

    没来由的,鹤婉恣想到了小白,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凌白靠拢过来,四目相对,“我说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我很喜欢姐姐,你呢?”

    鹤婉恣避无可避,僵硬着假笑:“你总叫我姐姐,我也把你当弟弟一样疼爱,当然是喜欢的。”

    凌白眸色渐暗:“还不够,我还要更多,姐姐,你只能属于我。等你长大了,我就做你的夫君,到死都要陪着我,好不好?”

    鹤婉恣不说话,凌白就咬她的手指,时轻时重,又痛又痒。

    她也在问自己,好不好?

    答案是肯定的,她还不懂所谓的喜不喜欢,但的确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在先生的严格教导下,她知道女孩子要矜持克制,所以她没有答好,只是问他:“你为什么想要我一直陪着你?”

    凌白用额头轻轻蹭着鹤婉恣的手心,满是依恋,说话带着委屈的鼻音,“因为我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姐姐,答应我好吗?”

    鹤婉恣心里软成一片,轻声应答:“好。”

    好字刚落,她整个人就像被什么击中一样,有一种和凌白有了奇妙羁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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