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姬宴听完来龙去脉, 身上鼓鼓的肌肉开始更加膨胀, “你不是要吃他, 而是把他救回来了, 还想教他术法?”
这一千年来,幻音洞里只他和阿郁两个人, 他们同吃同住, 一起修炼。
姬宴早已将这里当成他们两人独属的地方,第一次有了外来者, 他心里很难受。
弥郁没那么多想法,看朝行歌又晕过去了, 直接一巴掌把人给扇醒。
实际上正在装晕的朝行歌……
这他娘的都满脑袋飘血了怎么还下得去手?
而且那个比牛还壮实的男子怎么回事?
这绝色美人不是爱慕他吗?怎么还有个男子在一起。
而且那个男子还更加凶残,一开口就是要吃人。
这是一对什么奇葩?
反正不管怎么样, 都被人拖到山洞里来了,还被一巴掌扇到脸上, 他要是再继续装晕,指不定就是一顿更加疾风暴雨的巴掌。
朝行歌护住脸,假装刚醒的样子透过缝隙往四处看了看,“仙女姐姐,这里是哪儿?”
弥郁很嫌弃的看着他:“接下来一段日子,你跟着我, 我教你术法,日后再遇上危险也不至于弱成那样。”
“教我术法?”朝行歌正揣摩着拖他到这里的意图,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随即又抽了抽嘴角。
弱成那样?
他可是闇月楼天字号第一杀手, 江湖上威名震震的高手,除了上次关丰老人他的确打不过之外,遇见危险他就算一时完不成暗杀令,脱身自保还是完全没问题的,这样还叫弱?
“嗯。”弥郁一把提起朝行歌,比她高一大截的人提在她手里像是提着鸡崽子,伸手在他身上好几处按压过去,细细探他的灵根。
“喂喂喂。”朝行歌被这一顿上下其手给惊住了,想要反抗却又挨了一巴掌,当下老实下来,任她□□。
唉,他为自己的贞洁默默哀悼。
姬宴在一旁看着,眼睛都快嫉妒到发红了,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阿郁,教他术法这种事,我来就好。”
他同阿郁在一起修炼一千多年,都没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这小白鸡凭什么?
他真想把这个人族捏碎!
弥郁检查完松开朝行歌,“你的灵根很不错,虽然妖怪和人族的修炼之法有所不同,但大道相通。”说完看向姬宴,“他的灵根属性更适合我来,你的太过刚猛,他一个人族承受不了。”
朝行歌这时也明白刚才的那一通按压是在做什么,灵根不错?术法?
看来眼前这女子和他的猜想差不多,应该是修道之人,能教他术法,这可是好事啊,他正需要不断强大自己,当下欢喜道:“那日后我就叫你师父吧!”
姬宴冷笑:“不过是教你点皮毛罢了,你远不配拜我为师。”
姬宴附和,“不要和阿郁攀关系,也不要动歪心思,否则我杀了你。”
朝行歌发现这两人都动不动就把杀人放在嘴边,他嗤道:“你是神仙姐姐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吆五喝六?”
“我和阿郁自小就一起长大修炼,在这幻音洞里一同生活了近千年,你说我是她的什么人?”姬宴趁机警醒。
这小白鸡一看就是垂涎阿郁美色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阿郁竟然将他带回来了。
朝行歌瞧着姬宴愤懑的神色,心中了然。
这分明就是故意想跟仙女姐姐拉点亲密关系嘛,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没什么关系,还什么一同生活了近千年,胡吹也不会说点实际的,这特喵的都比王八命长了吧。
朝行歌大喇喇嘲他,“我看你这么大一个块头,应该是仙女姐姐的护卫吧?”
“你!”姬宴当下怒气冲冲伸过手想抓他,弥郁挡住。
“不要吵架。”
姬宴被拦住,更是又气又委屈,他和阿郁都多少年交情了,凭什么要帮着那小子?
被吵得愈发烦躁的弥郁说完拖着朝行歌往幻音洞深处走,“教你术法先要给你去掉体内的污浊之气,不管多疼,你都给我忍着,不准吵嚷。”
姬宴忙跟在后面,想说话又怕惹得弥郁不高兴,只能自己憋着生闷气。
来到一方白雾缭绕的水潭上方,弥郁提着朝行歌就扔了下去。
连一句提醒都没有,朝行歌就骤然失重,情不自禁一连串祖宗十八代的问候。
刚想飞身上去,直接就被弥郁的威压给镇压了,一时下落的更快,直接被压到了潭底,险些没把他给呛死。
真他娘的狠。
朝行歌怀疑继续在这母夜叉身边待下去,要不了几天他就得挂了。
还不等他往上游,就有了粉身碎骨般的剧痛,这种痛几乎直达魂灵,让人想要狂嘶怒吼。
但朝行歌忍住了,整张脸痛到变形也死死咬住没有张嘴,同时拼命往上游。
他不能让自己淹死在这里。
刚冒出头,弥郁的声音就在水潭上方幽幽降落。
“这潭水是洗精伐髓的好东西,想要跟我修习术法,这痛苦,你就得受着。”
朝行歌咬着牙强忍住想要拼命逃离的本能冲动,浑身都在剧烈颤动,血色在潭水间弥漫,随后有暗黑色污垢从毛孔的每一寸透出。
极致到比刀刀凌迟还要狠的剧痛,让朝行歌的整个意识都开始飘忽,全靠心底里想要活下去的意志强撑。
这样痛到死去又活来,浑浑噩噩快要不省人事时,弥郁见水潭变得清澈,已经没有血污从他身体里排出来了。
足尖一点,她俯身往下飞纵。
朝行歌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看见一道火红的身影飞落,以救赎的姿态朝他伸出手,那张容姿绝色的脸在那一瞬看来,犹如真正的天女,来救他的天女。
这一次洗精伐髓,朝行歌昏睡了三天,醒过来后只感觉浑身都骤然轻快了许多。
他开始不管弥郁愿不愿意,非要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开始跟着她修习术法。
这一修习,就是半年,当然修道没那么容易,他这半年也不过是摸到了门道而已,做了一次突破后,接下来便可以自行修炼。
半年没回闇月楼,也一个消息都没递送回来过,楼主夜央大发雷霆。
“你还知道回来?”夜央快步走至高台铿锵一声拔出宝剑,回身就搁在了朝行歌脖颈上,“半年时间销声匿迹,我安排人到处去寻,还以为你死在了鬼灭禁军手里,又四处去寻你的尸骨。”
剑锋锋利,朝行歌脖颈间已隐有血迹显现,他不动声色,暗自盘算着眼下自己的实力和楼主到底还有多少差距。
他不说话,夜央脸上被银色面具覆盖,看不见情绪,只声调里带着盛怒,接着质问出声,“在你眼里,还有没有闇月楼的规矩,还有没有我这个楼主?”
朝行歌对视的眸光里燃烧起憎恨的火,“我的眼里当然有楼主,你和那一位可都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你们不死,我是不会死的。”
夜央在他这句很不客气的话里,却非常满意的收起了剑,“你记得便好,你是亲见你母亲死在我剑下的,这笔仇恨,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清算。说吧,这半年你不声不响,消息也不传回来一个,到底去了何处?”
朝行歌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学习术法修道去了,只半遮半掩的答他,“我若是说我被一个女子给抓起来,关在山洞里半年,楼主可会信?”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见脸,就连眼睛也只露出一丝瞳孔,也能感受到夜央非常震惊的神色,“难不成你被抢走做了压寨相公?”
朝行歌清了清嗓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压寨相公?
他继续语焉不详的含糊,“楼主有所不知,我这半年来过得水深火热,随时都有送命的可能,如今好不容易才从那母夜叉手里逃回来,还请楼主谅解。”
楼主负手背过身去,“你无故消失半年,给闇月楼造成的损失,你要尽数赔偿,五万两,黄金。”
朝行歌的脸刷地拉到比马脸还长,斜着眼睛瞪夜央,“你这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一开口就是五万两,还是黄金。”
他娘的,这闇月楼楼主还真是死性不改,贪财贪到狠狠吸血,这么些年他接下了多少暗杀令,给他赚了多少笔银子,临到头一逮着机会,直接宰杀。
夜央摩挲着指上的玉环,冷冷一笑,“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看着办。”
朝行歌根本就不带怕的,眼睛斜的更厉害了,“我死了,闇月楼里还有谁能比我更赚钱?你舍得?”
……
夜央静默了片刻,气得一甩袖子回过身,“舍不得!但好歹我也是闇月楼楼主,你能不能给点面子?今日这金子你不给我交了,休想再学武天阁的功夫秘籍。”
朝行歌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看得洒脱,也懒得跟他掰扯下去,“好,给你给你,我的金子全都给你,日后我再接下暗杀令的赏金,也全都给你。”
夜央双眼冒光,“当真?赏金都给我,那你想要什么?”
朝行歌懒散挥了挥手,跟着弥郁修炼简直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他需要好好休息,往大殿外走,“你知道,我一直想要的,都是你的命。”
夜央还站在那里,幽暗的大殿里落下一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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