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和秦林都是读书人,有着他们自己的自尊和骄傲。被金轩逸此般当面讽刺,秦明和秦林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很想再多说些什么,却是没能说出口。
“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秦书礼终于出声,却是冲着金轩逸说的。至于秦明和秦林,就直接被秦书礼给无视了。
“成吧!怎么说咱俩一个是头名、一个是第二名,是该回去庆祝庆祝。不像某些人,自己才学不好,考不到好名次,却只会站在这里乱嚼舌根子。”金轩逸说着就冷哼一声,讽刺的眼神扫过秦明和秦林,不带丝毫的遮掩。
秦明和秦林皆是羞愤的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俩就服气了。他们只是想要避开金轩逸,打算回秦家村后再好好跟秦书礼说理和讨教罢了。
不过,听着金轩逸要为秦书礼庆祝,秦明和秦林不自觉就握紧了拳头。此次能够顺利考中童生,他们真的是耗尽了所有的心思和精力,尤为的辛苦和卖力。
可是此次府试跟上次县试一样,他们两人再次被秦书礼抢走了所有的风头。光是想到等他们回去秦家村之后即将面临的流言蜚语,秦明和秦林就很是堵心。
不管秦明和秦林是怎样的心情,金轩逸还是尤为高调的带着秦书礼和李如意离去了。
亲眼目睹秦书礼和李如意坐上明显归属金轩逸的华丽马车,秦明和秦林对视一眼,脸色不由就黯淡了下来。
“这都什么人啊?还同族呢!小肚鸡肠,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没好气的攻击了一番秦明和秦林之后,金轩逸扭头安慰秦书礼道,“也怪你太过才华横溢,所以才会这般的招人妒。”
说起来,金轩逸真的不适合安慰人,也并不怎么懂得安慰人。不过他的善意,秦书礼和李如意都感觉到了,也都心领了。
“多谢金兄方才仗义执言。”朝着金轩逸拱了拱手,秦书礼说道。
“本公子不过是就事论事,谁让他们非要来碍本公子的眼?”金轩逸不无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轻轻哼了哼。
并不意外金轩逸的回答,秦书礼和李如意皆是会心一笑。
府试结束,秦书礼和李如意没有在岳州府多呆,准备直接回秦家村。
金轩逸原本打算在岳州府再多呆几日,见秦书礼和李如意决定离开,索性就跟着一道走了。反正院试还在岳州府,到时候还让秦书礼住他府上,他一样可以继续跟秦书礼探讨文章。再不然,他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岳州府,光是想着就很无趣。
金家的马车比秦明和秦林的马车要先一步回到秦家村。而金轩逸不但直接让自家马车将秦书礼和李如意送回秦家村,他本人也去了秦书礼家里做客。
按着金轩逸的话来说就是,他既然是秦书礼的知己好友,怎么可以连秦书礼家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不,他人来了不说,还带了颇为丰厚的礼物。
秦书礼和李如意都没有拦着金轩逸备礼。这么一段时日下来,他们对金轩逸的脾气和性子都有了一定的认知和了解。很清楚金轩逸最不喜欢的就是疏离和客套,像这般实实在在的送礼反而更加的坦坦荡荡。
秦松岩和秦王氏都没想到,秦书礼和李如意居然还带回来了这么一位贵客。毫无疑问,他们都尤为热情的招待起了金轩逸。
金轩逸本人也是个不知道客气的主。迎上秦松岩和秦王氏的热情招待,金轩逸丝毫没有觉得局促和尴尬,适应的很是良好,愣是在秦家吃完晚饭才慢腾腾的起身告辞。
送走金轩逸这位贵客,秦家所有人的视线和目光都集中在了秦书礼的身上。
“侥幸考过府试,成为童生了。”难为一家人能忍到这会儿才来确定他的府试结果,秦书礼笑着回道。
“爹、娘,夫君他这次考了第二名,金公子还是头名。”听秦书礼说到“侥幸”二字,李如意不是很赞同,紧跟着补充道。
“好好好,咱家书礼果真是个厉害的。”秦松岩说着就大力拍了拍秦书礼的肩膀,脸上不乏骄傲和高兴的神色。
他很早就想说了,秦书礼是个会读书的,很小的时候就能轻轻松松背诵他教导的那些启蒙诗篇,直让秦松岩叹为观止。然而秦书礼的身子骨不好,不宜过于劳累和辛苦,是以秦松岩从不曾过分严苛的要求秦书礼必须学会什么、又必须记住哪些文章。
至于秦书礼突然提出要参加科考,秦松岩一开始是不同意的。读书太费心神、更何况还是科考,即将带给秦书礼的压力太大了。为了秦书礼的身体着想,秦松岩提出过异议,也明言反对过。
可是秦书礼自己坚持,李如意又做出了保证,秦松岩到底还是没能拗过秦书礼,这才有了今时今日全家人一起发自内心的高兴和喜悦。
而今的秦松岩是真的很庆幸,他当时没有坚持自己的愚蠢想法和念头,差点就耽误了秦书礼的科考之路。
“四哥你真的好厉害!”秦五妹和秦小妹也在一旁欢闹着喊道。
相比之下,秦王氏、秦大姐和秦三姐就安静多了。不过她们三人脸上也都是难掩的激动和兴奋,只是没有出声大喊罢了。
看着眼前的喜悦场景,李如意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默默转过身,回屋去整理东西了。有些事情,还是容后再说吧!省得坏了自家人的心情,得不偿失。
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想躲就肯定能躲得开的。秦明和秦林一回到秦家村就听到了全村人对秦书礼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哪怕是他们自家人在得知他们二人考中童生之后也没有多么的兴奋和喜悦,甚至还嘀咕了几句“还是书礼学问更好”的感叹。
虽然很清楚大家并非故意想要给他们难堪,可他们到底是辛辛苦苦接连考了三次才成为童生,何尝不是弥足珍贵、得来不易?如今被秦书礼的光辉灿烂一映照,反倒显得他们二人过于愚笨了……
怀着压抑许久的愤怒和烦躁,秦明和秦林找上了秦松岩。
秦松岩正在跟秦书礼一起做文章。两父子此次一起备考八月的院试,都是下了功夫很是用心和努力。加之秦书礼从金轩逸那里拿回来的藏书,足以让秦松岩和秦书礼耗尽所有的精力和心神迎战院试。
而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发难的秦明和秦林,就很是破坏心情了。
憋着一肚子的气,秦明和秦林都没有弯弯绕绕,径自就质问起了秦松岩有关私下里对秦书礼倾囊相授的事情。
秦松岩先是一阵茫然,随即又颇感冤枉和愤怒,板着脸回道:“为师于传道授业一事上,从未对任何人有过私心和偏袒,问心无愧。”
“不可能!如若不是夫子你背后藏私,书礼怎么可能考得那般好?同样都是夫子的学生,我们二人这么多年下来一直很是勤奋刻苦,却接连考了三次方成为童生。书礼却是头回参加科举,就顺顺利利的成为童生,轻而易举得了那么好的名次。夫子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谁信?”根本不相信秦松岩的说辞,秦明和秦林嚷嚷道。
反正他们就是来讨要说法的,也就没给秦松岩留情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执意要在今日一吐怨气和憋屈,为自己讨回公道。
“不信便不信,为师无话可说。”秦松岩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迎来自己学生对他人品的质问,委实气极,当即也不想跟秦明和秦林废话,就要将两人给请出门去。
“我看夫子是被说中了事实,所以才无从反驳和辩解吧!”只当秦松岩是在成心敷衍他们,秦明和秦林皱了皱眉头,语气变得越发尖锐刺耳。
“胡说八道!”秦松岩正要开口,就被闻声出来的秦三姐给打断了。
要说整个秦家论及暴脾气,秦三姐绝对是个中翘楚,即便是对上村里那些极为擅长嚼舌根子的长舌妇人,她也绝对不会败下阵来。更何况还是对付秦明和秦林这两个平日里只埋头读书的书生?
双手/叉/腰站在自家院子里,秦三姐铁青着脸瞪着秦明和秦林:“你们说我爹爹藏私,证据呢?就因为我家书礼县试和府试考得比你们二人好,我爹爹就成为了不可饶恕、活该被你们这两个学生当面泼脏水的罪人?那你们怎么不说,全族那么多的学生,其他人都没有功名,偏偏就你们俩考上了童生?我爹爹是不是也给你们俩开了小灶,背后教了你们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怎么可能?秦竹儿你休要胡言!我们二人之所以能考中童生,是凭靠我们自己多年下来的刻苦和用心,我们……”秦明和秦林顿时就恼红了脸,极力要跟秦三姐争辩。
“那我家书礼也是凭靠自己多年刻苦和用心方考中的童生。怎么的?就只准许你们勤奋向学,我家书礼却不行?”冷笑一声,秦三姐根本不听秦明和秦林更多的辩解,当面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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