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2）

    身为熊孩子, 王三毛怎么可能轻易低头。

    发现岑梓竟然真的不管他走了后, 王三毛从床上爬了起来, 屁颠颠跑到厨房。他可是闻到了肉的味道的！结果一看, 厨房干干净净，冰箱里空空荡荡，除了半包吐司, 就只有三颗鸡蛋。

    王三毛当即梗住, 不敢置信, 拖过椅子, 翻箱倒柜，发现除此之外竟然真的没有一点吃的！

    不，这不可能！过不了两个小时, 岑梓肯定会回来哭着求着哄着他吃的！

    王三毛稳定心绪，信心满满。

    到时候就要个汉堡包好了。

    不不, 还得加一包薯条。

    再来对鸡翅吧？

    还要个冰淇淋！

    想想感觉都饿了, 一会儿要留着肚子吃好多好吃哒！

    没听到岑梓电话认定自己逃学的王三毛一瞬间感觉自己真是太了不起了，竟然敢挑战老师的权威, 于是屁颠颠又滚回了床上，拉被子睡觉。

    一觉睡到了十二点，起床一脸懵。

    客厅还是原来的样子，厨房依旧没有一点烟火气, 而他的肚子正在咕咕叫唤。

    王三毛眼中隐含热泪。他想去学校了，学校管午饭！这会儿肯定有饭吃！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向邪恶势力低头的！

    王三毛决定自己去学校。这老小区距离他所在的小学就只有一条街的距离，从小巷穿过去走不到十分钟就能到。以前放学他们一些同学经常会一起走, 就这么段距离，居民们大多认识，也不会担心会走丢或者被坏人拐骗的问题。

    可当王三毛穿好衣服，挤好牙膏一边刷牙一边玩牙膏沫玩够了准备洗漱的时候，懵逼地发现水管没水。

    晴天霹雳！

    王三毛皱着脸去搬热水壶，可是不巧，今天岑梓压根没烧水！

    王三毛微微抽泣，捂着腮帮子，不知所措。

    他决定自己烧水。他不愿意做但不代表他不懂，他不会。看多了岑梓拿烧水壶烧水，基本流程烂熟于心。他往壶里装水……

    ！！！对哦，没水！

    不仅没水，还没电。

    为了防止破小孩玩电，电也被关了。

    很遗憾，因为家里平时生活所需，“岑梓”从未在熊孩子面前开关过水电总阀和煤气阀门，王三毛只以为是停电停水，当即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求助邻居是不可能求助的，万一问起他为什么不去上学，他难道要回答他和妈妈耍脾气不去学校吗？！

    最后他只能呸呸用口水吐掉了牙膏沫，心里发誓再也不瞎几把一边刷牙一边玩牙膏沫了！

    王三毛意识到岑梓是来真的，开始担心如果他出了这个门岑梓真的不要他了怎么办，不敢再动。大人换把锁完全是轻轻松松的事！

    可他几度伸向了那个压根不甜还干又硬的原味吐司面包的手，又缩了回来。

    他从生下来开始，就从没吃过这么没味道的东西！他，下不去那个嘴！

    以前看到“岑梓”吃得津津有味，他还兴致勃勃地偷吃过，结果一入口就吐掉了，然后就再也没碰过那玩意儿。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从那以后，他吃三明治都要扒拉掉那块面包。只烧肉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加这个难吃的东西！就想骗他吃他不喜欢的！

    王三毛在屋子里乱转，而后看到了被岑梓压在被子下的电话号码。当下，他欣喜若狂。

    “岑梓”一直不告诉他联系爸爸的方式，还骗他说爸爸有事要忙。不就是离婚了么，欺负他不懂事？就是怕爸爸对他好他不愿意跟着她！

    只要他一个电话，爸爸肯定会立马来接他，去吃肯德基，去吃麦当劳，去吃冰淇淋，去买糖果奶茶！

    随着嘟的轻响，接通的电话对面是熟悉的声音不耐烦的话语。

    “我说过不要在工作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你烦不烦！”

    一直压抑情绪的王三毛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嘤嘤道：“爸爸，我是三毛。”然后开始告状。

    结果预想中爸爸温声道歉带他去吃好吃的场景没有出现，而是王二虎特别不爽的回答：“关我什么事？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玛德，个小兔崽子，老子对你那么好，给老子打个电话张口不是说想爸爸，而是要钱带你吃！你除了吃还会什么？！蠢到要死，念个书还念不好！这段时间你老师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是和人吵架就是打人！跟你那没用的妈妈一样！就知道添乱！老子现在可不是只有你个傻儿子，钱也不会再花在你身上的，别再给我打电话！”

    啪叽，电话挂断。

    王三毛不晓得暴脾气老爸扭头还是给自己的种讨说法去了，当下如遭雷劈，豆大的泪水狂流而下。

    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应该说他很早就察觉到了，王二虎对家庭越来越淡的关心，看他也越来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知道自己贪玩，不爱念书。但仗着有人宠，就是不乐意坐下来乖乖学。

    可过去的一幕幕还在脑子里，王三毛只能赌气地把这一切都怪在妈妈身上。就像爸爸说的，都是因为妈妈不够好，他才会这样。

    原来，抛弃自己的，是爸爸吗？现在，妈妈是不是也不要他了？

    岑梓在外面晃到五点钟，随便买了点小青菜和挂面准备做晚饭。打开门，没看到熊孩子，若不是听门卫说今天没看到娃出去，门口的鞋子也都还在，岑梓都要以为娃“离家出走”了。

    既然人还在家里，岑梓也就不就不去管他，她现在就想吃顿好的然后洗洗睡觉！

    打开各个开关，点火，烧水，煮面，加把小青菜，再来个煎蛋。弄点油辣子，加点耗油，再勺一勺猪油，简直人间美味！

    意思意思喊了声熊孩子，没想到王三毛竟然真的出来了，一声不吭的，既没骂人也没抱怨，眼睛红通通的，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

    岑梓想到冰箱里面少了两片的面包，心中了然，却也不点破。

    有时候孩子的心里很脆弱，看到他低头的时候，千万不要一副大人地模样说什么诸如“知道错了啊”“你以前多不懂事啊”这种败坏气氛的话。不过岑梓也做不到好好谈心就是了。

    所以她冷处理。

    该咋样就咋样，做饭不会少了他这份，但不会特地去喊他，想干嘛自己来。想上学就早点起床。

    于是吃完饭，岑梓放下碗筷，说了下班后第一句话：“你爸说这个月不给生活费。我明天七点四十五上班。碗自己洗。”

    王三毛低低唔了声，将脸埋在碗里，直到岑梓洗完碗准备回房间，他才轻声开口问道：“是爸爸不对吗？”

    岑梓挑眉，干脆将房间里的日记本丢给王三毛。

    “里面的字你可以慢慢学，直到看懂。关于你的问题我可以提前回答你。你爸对我们娘俩这么不耐烦，是因为他在外面的女人马上要生了。可他不知道，那姑娘揣着的是个女孩，没敢告诉他。”岑梓挥挥手，“等着吧，不到半个月，他可能就要哭着求着来要你了。到时候山珍海味的都给你捧在手心。”

    丢下扎心的话，看着小屁孩晴天霹雳的表情，岑梓心中没有半分动容。

    虽然也不清楚“岑梓”是怎么知道这样的消息的，但能写进日记本，□□不离十。而她也并非小家伙真的母亲，由她来诉说心情未免僭越，就让小孩自己慢慢了解吧。

    现在的小孩早熟地很，哄着人家说谎没意思，他们自己会发现真相，甚至通过脑补想些乱七八糟的，回过头反而觉得你是魔鬼。既然怎么着都可能对幼小的孩子造成童年阴影，不如爽快些。等他钻几天牛角尖后，要么在纠结中阴沉，要么在纠结中重生。辅以其他应对方案，也许效果还更好些。

    这小毛孩一直觉得自己是爸爸的掌心宠，了解下他不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自然不会那么作。到时候可只有他妈妈才是他最亲近的人。

    把便宜儿子丢去人生的十字路口，飒了一天的岑梓晚上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起来前一日的戾气已经尽速散去，搞事的念头统统熄灭。

    啊，便宜儿子不闹心了，常驻工作地点也和平了，生活没有危机，不必要劳碌地做各种准备，瘫着多好。

    每天六点起是人干事？强硬地让自己睡到了七点，岑梓才起床洗漱。

    结果嘿，她刚洗漱完，王三毛就利索起床了，火速洗脸刷牙，然后眼巴巴地看着空荡荡的厨房。

    王三毛：不想吃面包！心理阴影了都QAQ！

    岑梓问：“上学吗？”

    王三毛瘪嘴点头。

    岑梓问：“闹事吗？”

    王三毛羞耻摇头。

    “成吧，今天带你出去吃小笼包。”

    早餐费什么劲搞果蔬蛋肉啊，伺候什么大爷呢！是油条不香还是包子不软乎？是粥不温胃还是豆浆不甜美？

    小吃店。

    早晨的小吃店热闹非凡，岑梓和王三毛不得不和另外一对祖孙拼桌。

    小女孩指着王三毛告状：“奶奶，三毛前两天还凶我，抢我的糖吃。”

    老太太和蔼的面孔顿时阴沉，指桑骂槐：“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会带小孩！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一点家教都没有！乖茵，以后离这种人远一点！”

    小女孩：“可是我们天天见面呀。奶奶，离婚是什么？三毛说他爸妈离婚了，他不开心才抢我糖的。”

    “离婚就是他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给小女孩科普完的老太太鄙夷地上下扫了眼带妆的岑梓，放大了声音，“瞧瞧这样小孩都教不好的人，就知道是个什么德行，怪不得被男人踹了。啧啧，化得跟个妖精似的，一看就是心思不定勾三搭四的！”

    风评被害岑梓：“……”

    小吃店就在幼儿园边上，堂吃客人基本就是家长小孩。

    这年头带小孩的基本都是祖辈，父辈母辈们忙着工作，哪有时间盯着小孩接上下班。要么就是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父母，而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闲。比不得岑梓送完小孩得去上班，他们完全可以压着时间点送小孩去上学。

    “岑梓”自然是每天自己做早饭，偶尔买了外带，以前也不是她接送小孩，是以众人对她并不脸熟。

    于是一大群家长们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如同畅销作家一样给岑梓编出了百八十个故事。

    故事同一主线——岑梓不守妇道没有教养，被男人踹了。

    所有人都以为祖孙两和岑梓母子是熟人，因此对她家事了解透彻。哪里知道不过是随时的拼桌和老太太的恶意猜测。

    当下对岑梓水性杨花惨遭抛弃的经历深信不疑。

    王三毛的脑袋几乎都快埋进碗里，桌底下悄咪咪地蹭岑梓催她快走。他觉得丢人极了。

    岑梓全当耳旁风。

    这些人一点新意都没有，这破话昨天小丽都编过一回了，今天还来。能不能懂点创作，能不能来点激情？

    如果是她，她至少也编个丈夫把老婆骗上上司的床然后嫌弃对方的戏码啊！或者男人看上了其他野男人，抛弃了糟糠妻。新鲜度一下子上升几个档次有没有？

    王三毛受不了这些议论，也不再桌底下偷摸摸蹭了，直接拽岑梓，小声说：“妈妈，我们快走吧，你不是怕迟到吗？”

    可怜见的。

    岑梓想到憨批儿子的大彻大悟为她省了多少心思，爱恋地摸了摸他的狗头，而后砰地将碗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闹哄哄的小吃店刹那寂静。

    岑梓哽咽干嚎，她伸出颤抖的手手，指着老太太，超大声地哭泣：“婆婆！你怎么可以这样给我泼脏水！你瞧瞧她，再瞧瞧我儿子！当初我才刚生下三毛多久啊！那个王八蛋在外面就找了女人，你说，她和三毛才差了几个月！我都和他离婚了，你怎么还这样说话！你们一家人对得起我吗？！”

    嚎得超大声，眼泪没有一滴。昨天掐的腿上还青着呢，今天就不掐了。

    嚎完，岑梓一手拽着王三毛，一手挡着眼睛，嘤嘤跑人。

    王三毛：“……”惊呆了！

    小吃店所有人：“！！！”好瓜好瓜，精彩精彩！

    被迫丧病老太太：“……”不，不是这样的，听她解释！

    小女孩天真问道：“所以爸爸和妈妈结婚前还有另一个妈妈吗？难怪三毛总是盯着我欺负。”

    致命一击。

    老太太数度解释无果，狼狈拽着孙女离开，想到孙女回家后的童言无忌可能造成的鸡飞狗跳，眼皮狂跳。心里把岑梓咒骂了无数回。

    将神不思蜀的王三毛同学送到学校，岑梓赶去上班。

    了解到大人肮脏世界的王三毛安静如鸡，不敢作妖。连同学不知出于无知还是恶意的取笑都不放在心上了，甚至每次听到有人说他被爸爸抛弃，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浮现岑梓厚颜无耻给他“认亲戚”的骚操作。

    试图打击的毛孩子们：为什么三毛还不哭？为什么三毛反而笑了？为什么三毛看他们的眼神充满同情？

    害怕，不敢惹不敢惹。

    于是学校老师惊讶地发现，问题学生突然乖巧学习，成绩蹭蹭进步。本该头疼的关注学生身心健康问题迎刃而解，再也不必抓耳挠腮地加班加点。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老师感动。

    “岑梓”一家三口带上婆婆原本就住在这个旧小区，离婚后王二虎“大方”地把当年两人一起还贷的房子留给了岑梓，其余除去抚养费一毛没给。

    恩，抚养费实际上也还一毛都没给。

    岑梓化身岑怼怼后，哪怕背后的闲言碎语依旧不少，总算没有人当着她的面嚼舌根，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哪怕晚上还是莫名脑补谁谁谁是不是又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好歹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为此，岑梓大发善心，省下了n天的菜钱，给王三毛小朋友交了春游费，还给小家伙买了很多零食水果带去玩，顺便给他塞了五十块钱可以买点吃的，玩一玩。

    王三毛乖巧收钱，蹦蹦跳跳跟去春游，由于近期乖巧上课认真成绩进步，班主任看他的眼神特别慈爱，加上了解他的家庭情况，偷摸摸给小孩塞了很多糖果巧克力，暗示三毛可以分给同学促进同学间友情。

    王三毛礼貌道谢，在其他人嘻嘻哈哈吃零食的时候，他啃面包喝白水。在其他人闹闹哄哄玩游戏设施的时候，他“头晕腹痛”，给他们加油打气。

    等到半天过去，大部分小孩都吃光了带的零食，开始将目光投向路边的摊贩，王三毛唰地拉开背包，边上叫卖。

    “好吃的零食了，一包只要xx块。”

    同学A惊呆：“三毛，你一直都没吃吗？”

    三毛哭穷：“嘤嘤嘤，我家里饭都吃不起了，我妈为了不让我丢人，节衣缩食地才给我凑了这些吃的……”

    同学们受不了了，纷纷“慷慨解囊”。

    小孩子们不晓得零食的价格，买东西只需要叫嚷着想要啥基本就够了。而春游期间这些游乐场所或者街边摊贩，花钱基本五块十块凑整，不一会儿，王三毛小朋友的一背包吃的就换来了大叠钞票。

    王三毛收钱收得很开心，小朋友们“救济同学”救济得很开心，连买到手的零食吃着都格外的香甜美味，甚至还大方地分给王三毛。

    宾主尽欢。

    于是，让一群小孩自己玩的班主任回来欣慰地发现，小孩只要能玩在一起就能迅速增进感情的话果然是真理，瞧瞧，这些孩子处得多好啊，还互相分享零食。

    以前的班霸王三毛同学，已经彻底融入了班集体！

    果然还是她给的糖果起到了革命性的重大作用啊！

    后来，班主任隔三差五就偷偷给王三毛小朋友带好吃的，在他考试考得好的时候甚至还会给奖励。

    王三毛：妈妈真的太了不起了！装凶有时候毛用都没有，示个弱一下子好多人都帮自己了！

    一无所知岑梓：不，我没有教你这个！！！

    愉快的春游过去，王三毛将赚来的钱藏好，用来以后买文具学校交各种材料费，让妈妈少操心。

    岑梓摸摸狗儿子的脑袋，询问了下王三毛“愉快”的春游经历，没听出什么不对，在王三毛想把他特意留下来不突兀的三十块钱还给岑梓的时候，作为奖励让他自己留着，好用来平日里买点吃的喝的。

    滤镜满分的王三毛泪眼汪汪，果然世上只有妈妈好！

    母子情谊瞬间提升。

    这样轻松快乐的日子持续到第十二天，下班回家的岑梓发现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放学就乖乖回家的王三毛同学缩在房间写作业，听到开门的动静才悄咪咪跑了出来，凑到岑梓边上打小报告。

    “妈妈，奶奶说要带我出去玩，我拒绝了。”

    奶奶？

    厨房的门拉开，王奶奶笑成菊花的脸从门缝露了出来，脏兮兮的手在岑梓干净的围裙上擦出几道污渍：“小岑啊，下班了啊。”

    岑梓蹲下平视王三毛，一本正经教育：“以后妈妈不在家，不要随便给陌生人开门哈。”

    “你要死啊！我是他奶奶！”王奶奶大吼，而后猛地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挤出笑容，“哎呀，我是说我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想着好久不见，三毛也该想我了。”

    王三毛诚恳摇头：“我还没想。”

    岑梓微挑眉毛，突然殷勤，将围裙解下，扶着王奶奶坐在餐桌边，还给她倒了杯热茶。

    王奶奶心里得意，果然还是忘不了她的乖儿，想着讨好她呢！

    她清清嗓子，忍不住开始说教：“我说岑梓啊，你一把年纪了吃点苦不算什么。可三毛还小呢，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你看看你家里还剩点什么？冰箱里就一排鸡蛋，也不知道买了几天的蔫嗒嗒的一把青菜，半个包菜。肉么肉没有，水果么水果没有。你还空着张手回来，打算让孩子吃啥呢？”

    岑梓挑眉。

    虽然打定主意春游钱算是剩下的饭钱，但岑梓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小孩连着好几天吃糠咽菜。而是隔几日不定期就清淡饮食，简单处理。

    不巧，今天就是。她打算做个猪油炒包菜，再弄个青菜鸡蛋汤，也算是荤素搭配了。

    青菜是她早上买的，放冰箱冷藏怎么也不至于一天就蔫嗒嗒得了吧？包菜倒是昨天剩下的。

    作者有话要说：　　赤：王三毛同学你就是M吧？！天堂日子不快落，你竟然还觉得坑比老母带的好？

    王三毛：你不懂，便宜老妈让我感觉到尊重，我是和她平等的。以前他们只会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赤：好吧，七岁的小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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