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天亮扑腾到中午, 有些积雪多的地方顾璆鸣刻在树上的印迹低到半腰。顾璆鸣摸着树上的刻痕, 面色凝重,只略微休息吃了两口食物就催着邵瀛继续赶路。
这鬼天气的确不适合再在外面浪,不被雪崩带走也会直接被埋在积雪深处,扑腾不出地面就会窒息而死。
这挪动的龟速,顾璆鸣都想趴在雪面上往前划了。
是不是可以尝试做个雪橇?
顾璆鸣试探的视线投向雪狼。
雪狼机警地扭头回望,除了熟悉的两个人类没看到其他东西, 疑惑地微微歪头,抖落掉皮毛上沾着的雪花,将蓬松有些炸的毛发抖顺,继续往前走。
顾璆鸣遗憾,就那么一只,也拉不动他们两个大男人, 而且还没有合适的工具。还是得靠双腿。
一脚踩进雪地, 直直陷进去半条腿才能踩实,周围的雪花扑簌簌抖落进踩出的雪窟窿里面,堆满脚背, 随着拔出的脚提出, 四散而开。走一次就得抖落抖落脚,将上面的雪抖散,否则它就敢堆山头一样给你堆一串。
一脚一脚, 如同负重前行,又累又麻烦。
若是不当心,脚下的土地内有个坑, 或者地平面较周围低,一脚踩下去还会意外地多踩几厘米深,如同走空楼梯,让人忍不住一嗝愣。
邵瀛走得苦大仇深,后来干脆放弃自己开路,偷懒走顾璆鸣迈出的脚印,结果发现,开路的走得比他还顺溜,走一步甩个脚,走一步抖个腿,像是掌握到了行走的技巧,走出了hiptop的节奏。
两人跋山涉水,数度雪狼都无聊到溜走玩耍,再回来继续带他们往前走,邵瀛可以肯定,如果顾璆鸣断了它的粮,这家伙肯定立马跑路,头也不回。
到底是野生动物,哪怕有时候的举动再憨批,也终究不会那么轻易就被驯服。顾璆鸣也说,如果他们真有机会等到冰雪消融,雪狼会立马抛弃他们,重新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这家伙不擅长在这样雪压枝头、大雪纷飞的天气捕猎,可不代表不具备生存基本技能。
几百米的路愣是走了大半天,直到前方隐约看见人影,两人顿时有种有的云开见月明的欣喜,疲累的身体再度爆发出力量,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
近了,更近了。
顾璆鸣看着穿着一身黑衣身形健硕明显是男人的背影,心中失望,连带着脚步也慢了下来,反倒被一直落在身后的邵瀛赶超。
对方听到动静,看了过来,微微偏头,嘴巴开合,似乎在和谁低声说着什么。
紧接着,被树木雪地遮挡的视觉死角,一个蹲着的身影站了起来,她手里还拿着一把树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身体的疲惫刹那消退,或者说,被一种隐藏欣喜的暖流冲淡。天地间所有的景色都淡去,淡去,只剩下那一抹身影,鲜活生动。
顾璆鸣止不住露出一个傻笑,无声吐出了对方的名字。
——“岑梓”。
有人运气好立马找到了可以苟命的地方,有人却气运不佳只能铤而走险。
有五人在一望无头的雪白中发现了彼此,花了好一番功夫聚集到了几人落地的中心地段。途中倒是也碰到过其他玩家,要么没能达成一致,要么理解错了意思,最终聚集到这里的只剩他们。
这是这座庞大雪山的另一面,若是岑梓当初选择另一个方向离开峡谷,就能到达这样一片几乎没有植被、只有陡坡怪石和雪的地段。
陡坡一路向下,在稍稍平缓的地方有一处冰湖,五人小队暂时聚集在此,综合随身物品,扎了两个帐篷暂时休整,围着唯一一张地图,讨论出路。为了方便记忆,暂时以字母互相称呼。
“我们在这座最高的雪山的山腰位置,四周完全没有可以隐蔽的地方,雪崩一来,直接玩完。或者可以赌一下雪崩会维持在哪些范围?”
“这里呢?”队伍中唯一的女孩子C说,“我们翻过这个小雪山,在另一面应该可以找到躲避点。”
指的就是顾璆鸣和邵瀛曾躲藏的那处峭壁所在。
“这边下去是峭壁,爬上爬下难度成倍递增。与其去那边,我们到不如直接爬山,到达这处天险,好歹可以拼拼运气。”A指着那如同被劈过的两处山巅中间的峡谷,“峭壁难以堆积积雪,如果能在里面找到个山洞最好不过,不能的话,哪怕需要小心落石,至少也比其他地方安全。时间如果足够,我们可以越过峡谷,到达另一侧,那边有植被,玩家数量应该会比较多。”
E说:“我觉得可以,但我们要不要等风雪小一些再走?”
B:“也指不定雪会越下越大,我不建议等。”
C:“不管怎么样,在那之前,我们都得储备一下食物吧?我们手里各自的食物最多都只能吃三四天。冰湖钓鱼试一下?”
D:“我可以结合手里头有的材料制作简易的鱼竿。”
A:“按说这种自然灾难不会发生得那么突兀,我们可以先留几天,钓些鱼烤熟了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不过我们手头燃料不多,火堆没办法一直烧着,大家活动时尽量不要走远,以免碰到野兽。”
原地休整了三天,食物虽然还是不足但随着天气的恶劣,他们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待下去了。
A有些懊悔:“我们还是应该先行动的。风雪越大,我们爬山的难度也越大。”
“别说马后炮了。”E说,“谁也没能想到雪会下得越来越大。”
五人收拾东西,这会儿也顾不上思考谁会不会贪小便宜的问题,有空间格的几人分担了一下重物,其余人依旧背着自己的登山包,里面仅存放一些必要的食水和几样小物品,减少负担。
所有人都用绳索连接彼此,最弱小的C被安排在中间的位置。
攀爬没有防护措施危险系数未知的雪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至少现场的五人谁都没有经验。
若不是互相串联的绳索扼住了彼此命运的喉咙,他们中早就折损了人手。
猝不及防的冰缝、手上脚下松动的石块、从天而降的滚石雪堆,还有烈风混杂着雪花啪啪摩擦着他们的面孔,阻碍着呼吸。
视觉的限制让他们没办法很好地选择爬山的优良方案,磨磨蹭蹭遇险无数,结果走到了一面几乎六七十度角的斜坡面前,除了脚下那块石头,再往上数米都见不到可以攀爬的地方。
五人喘着粗气暂时休息。
E抱怨道:“谁开的路啊,脸也太黑了吧。”
一直走在前面提醒众人小心还险些遇险的A没好气道:“那你上,我们跟着你。”
C劝道:“行了,大不了再绕下路呗,之前又不是没绕过。”
E:“也不看看周围,我们这里的位置特别尴尬,要绕路得先退回去然后往右边走。”
B:“我也觉得A带路不行啊,或者换个人看看。瞧这雪下得心惊,实在没太多时间浪费。”
D犹犹豫豫,没了主意。
A解开绳扣,显然动了真怒:“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自己能爬过去,还不是要带着你们?不愿意跟着,我就自己走。”
说着,也不等人回应,取出勾爪和绳子,冲着斜右侧高处的一块石头甩绳。一次没能勾住,勾爪划过石头发出的刺棱声如同在众人心口摩擦。除了怒火攻心的A,人人憋着一口气,见无事发生,纷纷阻止。
“你别瞎胡闹了,我们也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一直走前面探路也危险。现在这时候搞这种动静,是想要我们都死吗?我们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怕什么,我们这样讲话都没事,就这么点小动静,能出什么事?我心里有数!”A挣脱开B钳制的手,又一次甩了出去。
这次勾爪成功绕过石头,回扣住了绳索,A拽了拽,够结实,也用不上脚,双手肌肉一隆,拉着绳徒手往上爬。其身姿矫健、行动迅速,的确与他说的一样,先前留了手。完全是为了大部队才放慢了速度。
爬了大半,怒气稍散的A俯身看去,目眦欲裂地看见一路上都和他过不去的E做了最愚蠢的事情。
E不甘认输,似乎也打定主意要表现自己,从这里爬上去。他取出冰镐,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地一下敲在了雪面里。
与之相对,先前A的动静简直就是低声细语。
整个空气都寂静了,E浑然不知地用力试了试冰镐的牢固程度,试探着想要攀爬。而其他所有人,包括被头顶的岩石挡住视线的A都忘记了自己的所在,条件反射地抬头看去。
除了A和E,BCD瞪圆了眼睛看着遥远的山顶缓缓露出一道裂缝,露出山体原本黑灰的颜色。那雪浪缓缓地、缓缓地滑下,最终险而又险地停留在了中途。
忘记了呼吸的三人这才长松了口气,却冷不丁听到第二声荡气回肠的“”声,如同寺庙悠远的钟声,如同半夜惊起的喇叭鸣响,如同乍然响起的考试结束铃声。
E踩上一只脚,钉入了第二个工具。
停止了的雪线瞬间崩溃,眨眼间从山顶翻滚而下,卷走沿途所有的积雪,带起巨大的轰鸣声。
A顾不得许多,连忙弯身在身后敲了个落脚点,解开绳子甩下,大喊:“抓住!”等丢出去了,才想到不对,这时候爬下比爬下容易太多,连忙改口,“你们回头,躲在脚下的岩石下面。”
岩石不够宽长,铁定得淹没在雪浪之下,相较之下,其下方反而是最恰当的避难点。
B反应迅速地拽住距离最近的C,翻下岩石,结果发现C身上的绳索还连接着作死的E和反应不及的D,而E正懵逼在原地不知所措。
B骂了句,试图解扣无果,取出匕首割绳,可这绳足够牢固,一时半会儿竟然没能顺利割开。
生死往往在一瞬之间,B冲天翻了个白眼,和CDE如同下水锅的饺子,被雪浪裹挟而下,转瞬没了踪影。
A:“……”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受到人类活动刺激的雪崩提前发生,彼时顾璆鸣与岑梓成功会师,正赶往山洞。有点怕丝丝的雪狼不远不近地跟着,忽然竖起耳朵,昂头看了看,猛地跃起,嗖嗖蹿到了所有人面前,冲他们嚎了一声,而后竟顾不得隐隐的畏惧,率先朝着山洞狂奔。
山体开始轻微震颤。
“不好,快走!”
几人连滚带爬,爆发出生死时速,堪堪跑到洞口附近,就和被雪狼突然进入吓到跑出来的肖禹山撞脸。
冲在前头的于铭亮:“雪崩来了!”
一句话概括所有,肖禹山一把拽住自己兄弟,掏出绳子往后甩:“抓住绳子!”
顾璆鸣拉着速度慢的岑梓,与处在中间的邵瀛相隔两三米。邵瀛接过绳子,朝后面甩,根本没时间矫情什么你先走我断后,蒙头往前冲。
站在洞口的肖禹山都已经可以看到从山上翻腾而下的雪花飞腾在两人身侧,如同在观看信号不良的雪花屏幕,一口气提在胸前,恨不能帮两人跑两步。
这种看着别人帮人着急的感觉就和看着电视剧里的人替他们觉得特别冷/热一样,无法用言语描述,就是急。
堪堪在雪落下前一瞬到达洞口的邵瀛被于铭亮拉了一把,自觉主动地拽住肖禹山手里的绳。
拽住的一刹那,被雪浪覆盖住另一半的绳猛的一紧,顺着手掌滑出些许,摩擦地手心火热,隐隐泛疼。邵瀛忍不住嘶了一声,却牢牢抓住绳索,没有松手。
饶是有一路树木山石的阻挡,两人终究没能成功在雪浪翻滚下来前躲进山洞。眼见避难不成,顾璆鸣当机立断,将抓过的绳索绕着两人缠绕一圈。岑梓则一边重重喘着气,一边掏出军大衣,遮住两人脑袋,免得没被雪浪冲下去,被铺面的雪花淹没窒息。
似乎有把铡刀贴着他们头顶斩过,又似车辆从身上碾过,岑梓只觉得整个人被重重地压在了地面上,压进了雪里。
得亏他们已经相当靠近山洞,否则直面雪崩冲击,还妄想用人力顽抗,这会儿恐怕已经支离破碎。
不论是身后的雪,还是身下的雪,都翻滚叫嚣着要冲下山去。哪怕这已经是一段平缓地段,在浪潮最汹涌的时候,这些沉寂的雪也不甘寂寞,试图跟随同僚,奔向新的天地。
岑梓思维发散一瞬,想,这到底是雪崩通过区还是堆积区呢?哦对了,通过区通常比较光滑……
身上的绳索箍筋,岑梓可以感受到绳子的另一头那些几面之缘的朋友的努力,和自然之力的对抗,不再默默等待,扒拉着地上的雪试图接近。
和她牢牢绑在一起的顾璆鸣也开始动作,尽量罩在她的上方,一只手更是时刻护住她的脑袋,用脚使劲地蹬着地面。
突然,他闷哼了一声,细微的声音在这一片被隔绝的极静中异常清晰。岑梓手中动作稍停,侧头担忧询问:“你怎么了?”
“没事。”顾璆鸣莫名笑了声,“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岑梓:“???你脑子没坏掉吧?”
咫尺间,只有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哪怕被大衣蒙着什么都看不见,顾璆鸣都能想象得到岑梓此刻郁闷无比的表情。
他忍不住偷偷地、偷偷地靠了过去,轻轻吻了吻岑梓的脸颊。
冰凉触上冰凉,被雪花拍得凉飕飕的岑梓毫无察觉,只是微妙地觉得两个人似乎靠得有些太近了,近到……他的心脏跳动声音都能听到。
有些快。
大约是太紧张刚刚跑的太急的缘故吧。岑梓想。
她自己的心跳也超级快。
给吓得。
随着身上绳索地力气陡然加大,两个人如同被埋在土里的萝卜,终于被拔了出来,相继越过被雪完全覆盖的洞口,栽了进去。
岑梓翻开军大衣,懒懒瘫着暂时不想动弹。
拔萝卜的三人累得够呛,同样瘫在一边思考人生,只有提前避难的雪狼远远避着火堆,悠闲地晃着尾巴。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种行径实在是太狗,不利于发展和饲养员的友好关系,雪狼爬了起来,蹭到顾璆鸣边上,舔了舔他脸上的雪花,表示友好。
忽得,它微微弓身,晃到顾璆鸣的腿边,呜呜叫唤。
“它是不是饿了?”邵瀛问。
于铭亮羡慕:“你们也太厉害了吧?饲养了一只狼?”
“养不起养不起,顾璆鸣把它当寻人狗。它不太擅长在雪地里捕猎,有人投喂才乐意帮忙的。”
“那也很了不起了。”
邵瀛喊:“顾哥,顾哥?”
瘫在边上刚从生死线挣扎回来的岑梓意识到不对劲,想到刚刚那一声被岔过话题的闷哼,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解开绳子。
他们躺的地方湿漉漉的,一时间让人看不真切,岑梓看着雪狼凑的腿边,不确定地伸手摸了摸,摸出一手的红。
血被黑色的裤子浸染,流淌在暗色湿漉的地面上,若非雪狼,一时间谁都没能察觉到不对。唯有他们进来时隐约扒开如今又被填埋上的雪洞口,残留一丝血迹。
“他受伤了!”
三个大男人立时爬起,七手八脚把人抬进去。
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可别反而栽在了小伤小痛上啊!
“看起来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不算太严重,就是不知道骨头有没有问题。”肖禹山检查了一下,佩服道,“估计是给被雪崩卷下来的石头或者树木砸到了,没砸烂算是不错了。”
“嘶,反正瞧着都好痛。”
小腿部部分一片青肿,片状的伤口零散分布,渗着血,还有一道不知道怎么才能砸出来的长痕。大部分的血就是从这道伤口流出来的。亏得这人刚刚一声不吭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岑梓想到顾璆鸣语带轻松的“没事”,心里起了股无名之火。可看着他此刻昏迷的样子,火气又被无奈和心疼压制散去。
其实顾璆鸣完全可以不管她先跑的,好歹四个人拉一个也更轻松点,也许那样谁都不会被砸到。
还记得最开始合作的时候,她被人盯上,顾璆鸣特别混账地视而不见,现在却愿意为了她冒险。不仅是他,她自己也是。从最开始随意就好,到现在会等待对方寻找自己,会想去主动寻找对方。
这种细微的改变,对如今内心情感近乎冷淡的岑梓来说,已经颇为难得。
不知不觉地,他们关系原来已经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心朋友吧。
……
如果顾璆鸣知道岑梓脑子里想的什么,肯定要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不过他这会儿不巧正为装逼付出代价,疼晕了过去。
就算他身强体壮力能扛鼎,奈何痛觉系统不允许他耍帅啊!
人生真是太艰难了!
雪崩来势惊人,过程却很短暂,等一切平息,三个大男人颓丧着脸开始挖洞门口的雪。虽说雪堆积着可以阻碍寒风涌入,但要是凝结成块,得,他们等于直接被活埋,这层冰雪就是他们的棺盖,挖掘难度将成倍上升。
山洞所处的位置还算是山腰,但因为地势平缓,堆积的雪堆在冲力下被带走些许,却又被山上滚下的新雪覆盖,积雪不减反增。
三人挖一会儿休息会儿,手里头没有合适的铲子,挖雪困难度直线上升。倒是在山洞里憋不住的雪狼嗖嗖嗖刨了个洞,出去遛弯了。
肖禹山看看已经没影的雪狼刨出的洞,再看看他们三个人扒拉半天才扒拉出半米的洞,顿时失去梦想。
说好的人类是生物链最高层呢?
三个人都挖不过一只狼?
e论找人能力和狗比程度,他们还真不行。
在肖禹山包扎伤口的时候,顾璆鸣就醒了。毕竟疼,但他没好意思睁眼。
疼晕过去这种话他敢说?他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万万没想到,竟然疼晕过去了!要知道他上一刻还自我催眠强行没事,谁知命运立马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完了,岑梓现在肯定想着装过头了吧,还艹/人设。
顾璆鸣自我脑补,越补越怕,眼皮都没敢撩,闷不吭声偷听。
结果除了三个大男人自我介绍、一边瞎几把聊一边挖洞,就只有挖雪的擦擦声。
听不到想要的动静,装睡的顾璆鸣就越躺越难过,尤其是腿部的伤口,持续不断地表达地存在感。专心想着岑梓的事儿吧,心里慌。转移目标到疼痛感明显的伤口吧,腿疼。
人生也太特么的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岑梓:哇,居然这么认真的找我,看我落后还特意留下来帮我,真是太感动了。
顾璆鸣:(超期待)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吗?
岑梓(大力拍肩):以后你就是我闺蜜。
顾璆鸣,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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