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举行婚礼这件事……之前南知遥是并不敢去想,到了现在是还没来得及想。
在白敛没有提起这个事情之前,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原来自己和白敛的婚礼还没办。
在刚重生回来的时候, 睁开眼睛知道自己要和白敛结婚的时候已经足够欣喜万分了, 哪还想得到有办婚礼的那一天。更何况两人本来就是隐婚,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大肆举行婚礼。那会儿南知遥签了白敛的那份协议,还觉着自己可能随时都会和白敛离婚, 自然连那种小型的有亲朋好友参加的婚礼都不想办。
两家现在合作项目步入正轨, 关系越发紧密。自己也开始和白敛成为了恋爱关系, 只不过没来得及告诉家里人。白敛现在和自己说出来, 让南知遥恍然有了一种被许诺了一场婚礼的错觉。
人的贪婪果然永无止境, 与白敛确定恋爱关系后就想着公开, 现在公开的时刻都还没来临, 又开始眼巴巴望着是否会有婚礼。当时并不觉得会有未来的南知遥现在心态已经完全改变了, 她和白敛的关系到了一种新的阶段,她因为这种期待而心情雀跃。
“你……”南知遥因为被白敛从身后抱着, 只能转过头去露出侧脸和她讲话, “你怎么来了?”
“就是想来看看你。”白敛这时候还没有换成喜服,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显得气质凛冽冷肃。戏中宋遇一开始匆匆赶来, 喜服是被沐笙生气丢过去后换上的。体现出宋遇的焦急心情, 一身战甲未脱,剑鞘之上有些许未来得及清洗的黄土斑驳。因为要符合宋遇在外征战沙场的形象,所以修容也打得重了一些, 更加显得她的眉眼深邃立体,肩线挺拔瘦削。
仅仅是余光一瞥,足以让南知遥心动不已。
“在外面就听到她们说你穿这喜服的样子特别好看,所以我很想来看一看。”白敛叹了口气,觉得南知遥这模样是在漂亮,继续说,“沈嘉叶刚刚将她手机的图片给我看了一眼,我迫不及待就想见到你。”
南知遥被她夸得很不好意思,扭动了一下道:“可是我们才分开没多久。”
“这和时间没有什么关系。”白敛笑了一声,“就算你时时刻刻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想你。”
这个南知遥很有同感,但从白敛的嘴里说出来就是令她脸红心跳。现在的白敛说的每一句话都状似无意,却能精确地让自己心里砰砰放烟花,而且丝毫不让人怀疑她说的情话真假。
白敛本来就是那种稳重严谨的人,在一本正经说想你爱你喜欢你的时候,有种独属于第一次经历这些的,笨拙的成年人般的可爱。这种时候南知遥就觉得自己开始变得矫情了,白敛现在说话声音听上去这么正经,而她却又想起之前白敛吻自己的时候,用力又重又深,过后又变得很温柔。
南知遥觉得很开心,因为不管是什么样子的白敛,都只对自己一个人这样不同。
“等会儿的戏准备好了吗?”白敛的视线落到南知遥手中的台词本上,“放心,还是和上次一样跟着我走,不用紧张。”
“我知道的。”南知遥说,“我知道你会完成的很好,所以我也会和你一起,不想让你失望。”
两人又腻歪了一阵子,白敛也没太占用南知遥的时间,自己回去做准备了。
半小时后,开拍预备。
南知遥也走到了片场内,因为她的裙摆又大又厚重,还得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有助理在后头跟着整理。一路来到片场,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
“天……这简直就是程导想要的那种沐笙公主待嫁的感觉没错了!这谁不想娶啊呜呜呜。”
“真仙女下凡,来我们凡间真是辛苦了。”
“对对对没有错,以后我看的小说女主角都是南知遥这个样子。”
“昨天被人发了几张蛇精脸的照片,今天看到南知遥我好了,眼睛从瞎到千里眼,我真的吹爆这一套!!!”
南知遥一路过来的时候,不少工作人员要求能不能和她合照,南知遥都好脾气的答应了,又引发了一小阵尖叫。
程庆文将面前的南知遥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阵,点头:“不错!站这儿就已经把沐笙给演活了!”
能被导演这样夸奖是很难得的,南知遥也开心,笑嘻嘻的跟程导也来了张照片,“还不是导演您眼光好,愿意给我机会挑着我来演。”
程庆文平常最不喜欢被人拍马屁,倒也奇怪,到了南知遥这就是觉得小姑娘说话甜,还真心。他心里舒坦,但是还是板着脸说,“这功劳我可不乱领,之前不是我点名要你来演的,而是白敛向我举荐的你,你要谢你谢她去。”
南知遥把程导的心理摸了个门儿清,笑着说:“这不决策还是在你,所以导演很英明。”
“你这小姑娘话倒是挺会说的。”导演被她捧的乐呵呵的,“好了好了,差不多准备开拍,赶紧准备去。”
身后又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呼,南知遥一转身就看到了身穿黑色战袍的白敛。因为一直在战场上面带兵打仗,所以她的盔甲都没有完全拆下来,留着肩上的小甲,为了方便头发用发带挽了上去,简单清爽,眉眼深邃。
南知遥第一次发现,原来风流倜傥这个词形容在女性的身上也如此的妥帖。
白敛现在就是如此。
两人在空中对视了一眼,南知遥立马想要捂胸口,太好看了呜呜呜。
……
“各部门准备好!准备开拍!”
南知遥和白敛分别进入情绪,五分钟后,两人都来到了室内场景里。
在这一幕戏中,前脚是宋遇已经受封,并且接下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密令圣旨。后脚就在军帐中收到了沐笙派人送来的一纸书信。
信中只写了三个字——
来见我。
末尾并未留下名字,只绘制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杏花。收到这封信之后的宋遇顾不上其他,心跳如雷,又希望真的是沐笙来了,又希望不是。在片刻的挣扎后,她最终还是决定赴约。
因为去的焦急,她身上什么装束都来不及换,只匆匆洗了把脸就骑着马赶来。
边城的条件如此艰苦朴素,她无法想象素来是娇生惯养的沐笙,是做了什么决心才长途跋涉千里只为了见自己一面?又会是怎样的不习惯,她会不会吃不下这里的粗糙食物?
收到那封书信的同时,她除了震惊和欣喜,一下子就全是心疼。如今连军营中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公主即将要嫁入外邦,为何她会来到这边塞小城?
宋遇的心突突的跳,只觉得有什么种子在按捺不住的破土而出。
道具组也在片场内搭建了室内场景,边塞的客栈确实破落,但公主的行头还是在,尽可能地将简陋的客栈布置成了厢房的模样。
沐笙公主特意沐浴更衣之后穿着嫁衣在客栈中等待,雕花木床上挂着层层红纱帐,在内厢与外厢之间还隔着屏风。早已经换好大红嫁衣的沐笙,对着铜镜为自己描了眉,点了唇,用上胭脂,手边正摆着另外一套喜服,坐在床上安静等宋遇过来,因为她知道——
宋遇一定会来。
她并没有等多久,宋遇的速度极快,马蹄的速度比不上她对沐笙迫不及待的思念,甚至都没等马匹站稳就飞身跃下,风将她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无论什么都挡不住她的念头。
红烛摇曳着光亮,沐笙失神地望着前方。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阵穿堂冷风裹挟着沙尘而来,从而沐笙心头一跳——
她知道是宋遇来了。
“是何人要见我。”宋遇的语气冰冷而警惕,一步都没再往前踏。
房间内竖立着屏风,甚至有喜烛,布置的宛若洞房花烛夜的厢房。宋遇此时不确定是埋伏还是真是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小姑娘,紧张的情绪如影随形,就连带兵打仗的时候她都没有如此的忐忑,只是沙场上的历练让她已经变得波澜不惊,再也不是曾经一身孤傲桀骜不驯在杏花树下会被沐笙一句话激怒的年少时期。
“不认识我了?”帐中人清丽的声音传来时,宋遇的瞳孔都因震惊而猛缩,垂放在身侧的手早已紧握成拳,要极力克制着才能让自己身体颤抖幅度不要那么的巨大,她再也不敢往前一步走了,就在屏风外行了个大礼。
“参见公主。”她的声音恭敬而充满距离。
沐笙她想来这里并不是要听宋遇的一生尊称,皱眉道:“你进来看看我。”
但屏风外的人迟迟没有动作,空气在一瞬间凝结。
沐笙心里带了气,声音大了些:“我让你进来!”
“莫将不敢。”宋遇始终低垂着头。
“看来抚命将军脸面大得很,连本公主的命令都不听。”沐笙气道。
宋遇:“将在外,有所受有所不受。”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沐笙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与生气,“宋遇!你就不想我?我跑这么远老远来见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才是曾经那个公主,宋遇的心这时候才落下来一点,唇角不自觉带了点笑意。
“尊卑有别,莫将不敢在公主面前放肆。”宋遇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听上去一点思念之情都没有。沐笙本来想好好跟宋遇说的,听到这儿心都好像要碎了,大声道:“你给我进来!”
外头沉默了几秒钟沐笙才听到脚步声,透过红纱,沐笙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看不真切宋遇的表情,但沐笙知道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她终于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沐笙的心里又痛又喜,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瞬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放在旁边的喜服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攥出了纹路和皱褶。
“我找了你很多次,每次都没有音讯,父皇给你下的那道密旨简直就是死令,你为何还要接?”沐笙的话一字一顿传入宋遇的心中。
她想跪在帐下,可沐笙不同意,呵道:“你给我站着!”
宋遇的动作一僵,最终还是站定了。
她不知道沐笙这句到底是为何要将这厢房布置成喜房的模样?
宋遇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沉声道:“抵御外敌本就是将士的职责。”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要听你的真话。”沐笙声音中带了委屈与脆弱,缓了缓才说,“我不想你有事……”
宋遇紧捏着拳头低声道,“是不是只要替你守住这城,你便可以不嫁。”
一瞬间的安静过后,沐笙颤着声音说:“我要嫁。”
宋遇的手按在剑柄上,周围气温如同下降到冰点,嘴唇动了动,恭祝之类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口,就又听到沐笙继续道:“但我嫁的不是他——”
“是你。”
随后红帐掀动,另外一套喜服被丢在了宋遇的手中。间隙中宋遇的视线只看到一双莹润玉足,白皙的皮肤与这边塞格格不入,美得惊人。只此一眼,宋遇觉得自己脑袋里的那根弦几欲断裂。
“换上。”沐笙的声音在发抖,“宋遇,你敢不敢娶我?”
宋遇手可握铁剑上阵杀敌,却险些接不住这轻薄的喜服,心上更是快扛不住这几句话的重量,自己的小姑娘是遭受了什么,又有多大的决心才能从那都城赶来这边塞。她的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动,酸涩不已,双凤飞舞的纹样印在眼底,连指尖都是在颤抖的。
“换上,宋遇……”沐笙声音里带了哭腔,“今日你就算不愿意娶,我也一定要强嫁给你。”
片刻后,红纱帐被人猛然掀开,沐笙心跳如鼓,挂着眼泪抬头,终于见到自己的宋遇已然红着眼眶身着大红喜服站在自己面前,耀眼的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沐笙哽咽着说完这句话后却突然笑了,将已经木然的宋遇拉着坐到自己身边,拉着宋遇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一边贴着,看着宋遇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以前你救我,替我挡下危险的时候我总会给你一个银元宝。一物换一物,今天我也想让你替我办件事情。”
沐笙的眼泪滚落到宋遇的指间,湿润又刺痛。
看着宋遇的眼睛,沐笙说:“为了让你平安归来,今晚我也要送你一件礼物。你既然收了这礼物,就答应我,一定要给我回来。”
在宋遇的直视下,沐笙将扣结一颗又一颗地解开,衣物很快被她自己剥离,最后只剩下一层裹身的亵衣。纤细的骨架,含泪的双眼,她整个人都脆弱的仿佛一掐就碎。
在手覆上去的时候,宋遇颤着声音许下承诺:“我一定会回来。”
什么家国大业,什么丰功伟绩,她只想卑鄙的苟且偷生,与心上人在这帐中永世温存。
再也克制不住的吻力道凶狠,几乎想要将怀里的人吞之入腹。红帐落下的时候,南知遥感觉到白敛捏住自己肩头的双手微收,紧紧地按着她,再俯首时在自己耳边说的不是沐笙,也不是台词,白敛说的是——
“老婆,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狗东西日记:第一次拍床戏,非常成功……除了好像真的快被吃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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