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目的阳光照亮了黑暗的房间,床上的人动了动,捂着头从床上坐起,眯着眼看了看窗户,皱着眉头,低声自语:“真是的,昨天又忘记拉窗帘了。”
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间还早,朴时宇就这样坐在床上没动,良久之后,朴时宇才下床去了外面的洗漱室。
姐姐朴时星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饭了,见到朴时宇边忙活着边说:“小宇,今天起这么早?一会就吃饭了。”
朴时宇低低的应了一声,就转身进了洗漱室。
挤开牙膏,朴时宇刷着牙,看着镜子里的这个自己,突然咧嘴笑了一下,却是冷笑,吐出一口唾沫。这张脸,到现在,还是看不惯。
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重新出来,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朴时宇在餐桌的椅子上坐下,拿起筷子。
朴时星从卧室出来,肩上挎着一个包,神色匆匆的向门口走去,但还不忘对朴时宇说道:“小宇,我先去上班了,便当已经放在你的包里了,如果不想吃也没关系,我也留了点钱给你,你可以去学校食堂。还有,如果我晚上没及时回来给你做晚饭,冰箱里还有咖喱,你记得热一下当晚饭。记住了吗?”
迟迟等不到回应,朴时星回头,板着脸:“小宇,问你话呢,记住了吗?”
朴时宇点点头,咽下了嘴里的饭:“记住了。”
“你怎么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了?算了,快来不及了,我走啦。在学校记得乖啊。”说完,朴时星便推门离开。
在朴时星走后,朴时宇再扒拉了几口之后,顶多吃了个半饱,也没再继续吃,把碗筷拿到了厨房,洗干净了碗。
再次回到房间,换上校服,确认了一下书包里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才背起书包。
拿出手机,翻出在前几天查好的地图之后,确认了一下路线,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将手机重新塞回口袋。
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周围都是欢声笑语的年轻学生,成群结队的,唯独一个人走的朴时宇倒是非常的显眼。
但朴时宇对这个并没有在意,面无表情,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站在学校门口前,确认了一下学校的名字和身上校服上的校徽是一样的,才算是放心,看来,没找错。
进了学校,回忆了一下在本子上看到的年级和班级,但是朴时宇并没有立即去教室,而是选择在学校里面乱晃,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漫无目的随便的乱走,但是却也一一记下了体育馆、操场和食堂以及其他一些重要地方的位置。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朴时宇才慢悠悠地去了教室,推开教室的门,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他,朴时宇脸上表情不变,顶着这些目光,看了一圈教室,果不其然,只剩下了一个空位。
但是看到被刮花的桌面时,朴时宇有一种诡异的平静,没有震惊,没有讶异,眼里只多了一份了然,挑起眉梢,嘴角却带上了一抹笑,这些不入流的手段,都是他玩剩下了的。
将书包放到书屉,朴时宇查看了一下课程表,拿出课本等着一会上课。
拿起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撑着脸颊,觉得有些无聊,视线转向窗外,眼神深沉。
“朴时宇,作业呢?”有人走到朴时宇面前,口气称不上好,反而是带着点冷淡的。
“这个吗?”拿出练习册,问道。
“嗯。”但看见只有一本练习本时,倒有些奇怪的看朴时宇,“只有这一个吗?”
抬眸,朴时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拿出另外两本,“你说的,是这两个吗?”
没说话,但来人毫不犹豫的拿走了,从这情况来看,是没错了。
垂下眼睑,想起前几天刚醒过来的场景,嘴角勾的弧线没有丝毫的温度。
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
身体抽搐着醒过来,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就只觉得胃里面一片的翻江倒海,更是绞痛,头也仿佛快要炸开一般,急忙捂住嘴,控制着自己不要吐出来。
看见床头摆着的安眠药瓶,朴时宇猛地伸手抓住,甚至还打翻了同药瓶放在一起的相框,相框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哐啷”声,药瓶很轻,瓶子里已经没有了药片,那他猜的就没错了。
翻身下床,却控制不住的直接的跪倒在地,双腿无力,几乎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撑着床边站起身子,踉跄着脚步冲出了房间。
连开了几个门才发现洗手间,直接扑向洗手池,松开捂着嘴的手,立即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但只吐出了几片白色的药片,但朴时宇没有停下,直接用手指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舌头,一定要把东西给吐出来,绝对不能停下。
只觉得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了,感觉真的不能吐出什么东西的时候,朴时宇才放开手,用力的喘着气,大口的呼吸着,眼前一片模糊,天地都在旋转,脑子又变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打开水龙头,朴时宇用手接着水,不断的扑到自己的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过了一会之后,他才停下来,抬头,镜子里倒映出了自己现在模样,额前的发被水打湿,还在往下滴着水,眉目硬挺,但脸上却毫无血色,嘴唇苍白,那是记忆里不曾有过的模样或是见过的人,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水还在流着,发出了“哗哗”的流水声,朴时宇紧紧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最后,一拳拍在镜子上,死死的盯着,露出了微笑,却紧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神经病。”
***
上课铃响,将朴时宇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第一节课是英语课,他不担心,他对自己的英语一向有信心,哪怕不是很清楚现在的教学进度,但他绝对跟得上。毕竟语感这种东西,不是一天就可以练成的,但只要有了,那英语这种东西,基本上就是完成了一大半。
在老师的指示下将书翻到对应的页数,粗粗的浏览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只不过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是,摩挲着手下的课本的纸张,皱巴巴的,是一种被人泡在水里之后晒干的感觉,连着几页上面的字迹都变得模糊不清。
反正横竖能用,朴时宇也没再管,对于自己一向不怎么在意的事,他都不喜欢分神去考虑。
英语课下课,朴时宇走出去透了透风,毕竟真的很久没有这样子不动的呆在教室里面上课了。
但他再次回到教室的时候,看见的是被散落一地的便当,连着餐盒上都有脚印,看样子是被人踩了好几脚了。他的脚步一顿,眼神却变了,不再是漫不经心的,是一种浓墨一般的黑。
看了下书屉,果然,里面已经没了自己的书包,连之前摆在桌上的英语书都不见了踪影。迈步到窗边往下看,下面是一个小水池,水池上漂浮着的不正是自己不翼而飞的书包和课本吗?
“呵。”微微咧嘴,朴时宇笑了出来,这种花招,多久没见了?
转头看向教室里面的人,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笑着聊天,谈论着最近的明星,或是新上的电影,所有人都仿佛没有看见朴时宇这里的情况,宛如一个空气人一般,不知是这种事已经发生了太多次,他们早已司空见惯,还是说,他们所有人都默许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从一开始,就不放在心上。
朴时宇脸上露出的笑容,更大了,清了清嗓子,犹如是在做什么重要的演讲一般,他终于说了进到这个学校以来的第一句话:“我说,这谁干的?”
没有得到回应,所有人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像没有听见朴时宇的话一般。
看样子是被无视了呢,朴时宇顿时有些头疼,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办来着?
思考了一下,然后他抬脚,毫不犹豫的直接一脚就踹倒了课桌,课桌重重的倒在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巨大响声让教室里面的说话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
朴时宇满意的笑了笑,终于安静了呢,吵得跟苍蝇一样:“我再问一遍,谁干的?”
“朴时宇,不就几天不见,你厉害啦。”说话那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插在口袋里,向着朴时宇走过来。
打量了一下那人,和自己差不多高,寸头,皮肤很黑,脸还长,眼睛很小而且还是上挑着的,朴时宇给他定义了一下,就一个字:丑。
朴时宇微笑着问他:“也就是说,你干的?”
那人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头笑了出来。朴时宇脸色没变,保持着微笑,等着他的答复,那人终于笑够了,停下重新看朴时宇:“这种事我以为你早就心里有数了?”
“意思就是说,你承认了对吧?”
“你怎么这么啰嗦?不是我还能是谁?”那人的表情变得不耐烦,伸手对着朴时宇的头抓过来。
是你啊,那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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