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都解除不了的婚约

    这天,锦瑶正哼着歌写点言情小说拿给自己师父,反正她在禁足也没什么事可做。

    写着写着,锦瑶的神色古怪了起来。

    慢着,她为什么要写男主角给女扮男装刚从青.楼里出来的女主角递衣服的情节?

    锦瑶一个激灵把那张纸团吧团吧扔了出去,差点砸到刚进来的范闲。

    “怎么了这是?”范闲疑惑,捡起地上的纸团就要打开。

    这还得了?

    “呀!哥你别打开!”

    锦瑶当即一脚踩在自己的书桌上扑了过去,要不是范闲眼疾手快接住她,她的脸怕是要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

    “好好好不看不看。”范闲无语,咋咋呼呼的真是。

    “我来是问你个事。”范闲示意锦瑶坐下,“你还想跟二皇子解除婚约吗?”

    锦瑶有点心虚范闲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头:“想啊!”

    她可没在骗人,就算她对二皇子有那么一丢丢指甲盖大小的好感,但是还是命比较重要。

    “好吧,”范闲悠闲地点头,“你哥我有办法,今日一过,说不定咱们俩的婚约都能解除。”

    “真的啊?!”锦瑶好奇,“哥你打算干什么啊?”

    范闲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外走去:“去衙门。”

    “啊?”锦瑶傻眼,这是什么办法?去衙门?

    “你也准备准备,等会会有人来叫你。”

    便宜哥哥似乎胸有成竹,锦瑶也就放下手里的笔,没办法,她新写的这本《霸道王爷爱上我》只好拖更了。

    至于准备什么东西……

    锦瑶看了看范闲刚刚似乎随手放在她书桌上的十分具有异域风格的手镯,这应该是用来储存毒药的手镯吧,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不过便宜哥哥干嘛给她?

    难道这一趟挺凶险的?

    锦瑶一想,连忙把自己腰间那些瓶瓶罐罐里的危险粉末都倒进手镯不同的暗格里,这么混着倒的手法若是费介看到定会重捶锦瑶狗头痛斥她浪费珍品,而且几种毒药混起来发生化学反应还可能让她丢了小命,不过锦瑶一向运气好,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可能翻车。

    毕竟她翻车了我也没得写了。

    这种运气,不如改名叫范锦鲤。

    锦瑶装好药粉,把手镯戴上,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想想等会可能要搞事,还真的有点兴奋哈。

    衙门内。

    贺宗纬万万没想到范闲还有证人,堂上的梅执礼也很头痛,这范闲去青.楼就去青.楼,还要扯上世子殿下和自己妹妹,现在搞得他得把靖王世子殿下和范家二小姐全请过来作证人。

    这范家二小姐和范闲他这种私生子可不一样,她是嫡女,一定程度上代表着范家的脸面,碍着范建,这范闲也不好得罪了起来。

    这范家二小姐可真是被这澹州来的私生子给带坏了,连青.楼都敢去……

    不过也没办法,梅执礼只好让带证人过来。

    在范府,柳姨娘见官兵又上门来,这次竟然是要带走锦瑶,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们当范家是什么?少爷带走还不够,还要让我们范府的小姐到衙门里走一趟吗?他郭保坤是朝廷命官之子,我们范府的少爷小姐也金贵着呢!”

    柳姨娘这一张嘴也不是吃素的,官兵纷纷为难,这次确实是他们没理,传了人家少爷还要带走人家的嫡小姐。

    “姨娘,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柳姨娘听了这话也不好阻拦,一个两个怎么都是这样子。

    日常担心自己家孩子吃亏的柳姨娘上线了。

    锦瑶到衙门的时候靖王世子和司理理已经在了,她也差不多明白了便宜哥哥想干什么。

    今天这事,必须闹大。

    她站在范闲旁边,倒是有几分范府嫡女的气度。

    范闲看了看锦瑶,默默扶额,小声问道:“你手上带那么多戒指做什么?有一个还是方的,你很fashion啊。”

    锦瑶也悄声回道:“不是你让我戴的吗,用来装毒药。”

    范闲:???

    我什么时候让你装毒药了?

    而且装就算了干嘛装这么多?

    见范闲一脸懵逼,锦瑶给他晃了两下手上的手镯。

    范闲:……

    想不到这是个装毒药的,看走眼了,这纯粹是他觉得好看给锦瑶买的,若若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靖王世子显然也听到了他们两个扯皮,忍不住提醒他们认真一点,现在是在公堂上。

    于是范闲和锦瑶像是被班主任抓住开小差的学生,分别移开目光,怎么看怎么可疑。

    在梅执礼问她昨夜在何处,是否见过范闲之后,锦瑶便如实回答:“昨夜在醉仙楼看玉珠姐姐跳舞,在这之前哥哥便和靖王世子先行离开,此后再未见过哥哥。”

    梅执礼头大,难道还要传醉仙楼玉珠?既然已经有证人了,干脆结案算了。

    异变突生,太子驾到。

    郭保坤是太子门下,太子来要做什么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

    锦瑶不安地扯了扯范闲的衣角,她看见这太子的第一眼就不喜欢,看上去周周正正的,不知道肚子里多少坏水。

    像极了现代学生会那没有会长稳重能干偏偏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牛逼要用职位压人的副会长。

    锦瑶一见他就觉得讨厌。

    接下来的事会更让锦瑶讨厌。

    尤其是那句“这些身份低贱的,仅凭一句话,就能辨其真假吗”,锦瑶简直想在线@迷惑行为大赏。

    一国储君,不应该宽以待人?对一个女孩子用刑真的好跌份。

    锦瑶努力不让自己做出reaction,加强表情管理。

    “好一个屈打成招。”

    锦瑶转头,二……二皇子?

    李承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路过的时候看了锦瑶一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太子。

    锦瑶莫名觉得委屈,怎么了嘛,那天她真的什么也没干啊,干嘛到今天还不理人。

    范闲难得在局面这么混乱的时候注意到锦瑶的眼神,他挑了下眉,他好想知道锦瑶这憨憨是以什么心情想要解除婚约的,明明就很喜欢二皇子啊。

    “刚刚那案子已成定局,怎么忽然又行起刑来了?”李承泽淡笑,语气根本听不出挑衅。

    “呃这个……回二殿下,是我私自动刑,与太子殿下无关。”梅执礼拱手,他真是一个都不敢得罪啊。

    “梅大人自便,我也是旁观。”李承泽凉凉地看了吗梅执礼一眼,梅执礼立刻拿过凳子为李承泽放在了另一边。

    这不禁让锦瑶想到了一个词。

    左右为男。

    虽然她很想哈哈哈,但是受刑的司理理却让她笑不出来。

    “范公子……与我同寝,从未离船……”

    美人受难,锦瑶都看不过去,谁知堂上的梅执礼却怒道:“你还不说实话!大刑伺候!”

    这就太过分了啊。

    “太子殿下,二殿下,司理理姑娘只是一个证人,对着一个无辜的证人动用大刑,这让百姓如何看待国法,如何看待官府?”锦瑶跪下,神色恭敬,心里早已经将太子母系一族的祖宗问候了个遍,至于他爸那边还是算了,他爸又不止他一个儿子。

    “范姑娘说的对,这姑娘只是人证,又非犯人,怎么问个话,还要三番五次地动刑啊?”李承泽说着这话,却没看司理理,而是看着低头的锦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好了,范姑娘请起吧,大刑就不必了,再这样下去,就真成了屈打成招了。”太子也松了口,这个情况,他就算不松口也不行。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后招。

    “把人叫上来吧。”太子说道。

    不等太子招手,两个下人押着被绑的滕梓荆上堂了。

    锦瑶瞳孔一缩,滕哥?

    太子好不意气风发,围着滕梓荆,表面在跟梅执礼和二皇子解释经过,其实话语里夹枪带棒,一定要给范闲定一个欺君的罪名。

    锦瑶越听越着急,哥哥现在不好开口,滕哥也是个老实的,怎么是太子对手?

    她看了看李承泽,眼里满是委屈和期待。

    李承泽脸上多了份笑意,她就像被欺负了的找自家大人撑腰的小孩,每个动作都在传递“他欺负我”的信息。

    不过这件事闹成这样,替范闲说了两句之后,他也不便开口了,而且……范闲巧舌如簧,如今不开口的原因,怕是因为太子此举正和他心意,定罪之后,他便和林婉儿的婚事再无可能。

    而范锦瑶堂堂范府嫡女,被亲哥带着去青.楼这事,怕是方便她解除婚约。

    可惜了,这婚约他并不打算解除。

    就算范闲不会接管内库,将来也必然是一代权臣,太子这次把人得罪了,倒方便自己,所以跟范闲感情好的范锦瑶,自然是二皇妃的最佳人选。

    自认为只是为了夺权的二殿下自然是忘了范府还有一个不管是名声还是文采智商都比锦瑶高出许多的嫡长女范若若,也忘了昨天夜里看到锦瑶从小.倌聚集的地方出来的时候是怎么小孩心性不理人的。

    两位皇子算盘打的好,可惜,最后救了范闲的,竟然是当今圣上。

    太子气急败坏,当然面上是表现不出来的,只是走路的步伐比平时快了许多。

    “怎么会有人这么讨厌……”人基本上都走了,锦瑶才看着太子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一想到自己刚刚还给他跪过真的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对啊,我也讨厌他。”李承泽不知道从哪捏了个葡萄,冷不丁在锦瑶身后表示赞同。

    锦瑶一见是他,顿时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的那股火气又上来了。

    锦瑶用后脑勺对着他:“不是不理我吗,哼。”

    李承泽憋笑,怎么这么可爱。

    他正经地开口:“你刚刚让我帮忙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锦瑶一想到自己刚刚那类似于“撒娇”的眼神,脸颊迅速升温,有点恼羞成怒,转身推了李承泽一把:“你也很讨厌!”

    “嘶——”

    锦瑶当然推不动李承泽,不过好巧不巧地摁在李承泽胳膊上的伤口。

    刚刚看不出来什么,现在锦瑶这么一摁,立刻有深红色的血渗出,将李承泽深绿色的衣服染红。

    “你……你怎么了?”锦瑶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既要争位,刺杀肯定在所难免。”李承泽意有所指,然而这次太子是深深背锅了。

    果然,锦瑶听了皱起眉头,心里对太子的印象更下一个台阶。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手上那些戒指都摘下来,也没工夫害羞,都套在李承泽手上。

    看着傻乎乎告诉李承泽这镯子怎么用的的锦瑶,范闲和滕梓荆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他们俩应该在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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