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兴高采烈地对那个站在实验台后面茶色卷发的小姑娘打招呼。
“你就是13岁的科学家·hell angel的小吕鹅·琴酒的宝贝吧。组织把你送去美国留学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你,可惜那个时候等级太低,没资格见你。”我走到实验台旁边,双手一撑,就坐了上去,笑眯眯地说,“久仰大名~”
稚嫩但是冷艳的科学家只是低头专注于手中的试管,完全没有理我。我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做特工呀,最重要的就是厚脸皮。从尬聊开始,然后慢慢过渡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才能自然地套话。一开口就各种取向狙击,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惕。而对待像雪莉这种自尊心极强的、高冷的人,不能想着玩“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这个套路,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当然也不能当舔狗。
“我很好奇,就算8岁读高中,9岁上大学,11岁读硕士,12岁读博士,也不能13岁就领导整个项目吧?”我随手拿起一本厚厚的报告翻了翻,怀疑青山老师是不是给雪莉开的金手指太大了。“这种尖端科研项目就算读个三年博士后出来,按理也只能给教授帮帮忙,不是吗。”
冷美人抬起了湖蓝色的眼睛,总算把视线放到了我的身上。她摇了摇盛着蓝色透明液体的试管,说:“听起来,你还在大学里待过。”
哇,小美人的声音也特别冷,略微带着一点磁性,慵懒又性感。我立刻明白了琴酒为什么痴迷于她了,谁不想让这样冷淡的美人染上自己的颜色呢?冰山美人为自己牵动思绪而露出的愁容必定是极美的。
本来只是因为雪莉是组织看重的科学家,想着混熟了好(偷)办(情)事(报),才来打声招呼的。现在,我对她本身也稍稍有了一点兴趣。
“当然,要是被和琴酒、伏特加那种整天就想着打打杀杀的莽夫归为一类,我可是会很困扰的。”我从实验台上跳下,伸出右手,“我的代号是库拉索,很高兴认识你~”
冰美人取下了右手的橡胶手套,随意地与我握了握手,冷淡地说:“雪莉。”
“正好现在也到下班时间了。”我看了一眼挂在实验室后面的时钟,“为了庆祝我们历史性的会面,晚上一起去吃饭吧!”
“我拒绝。”雪莉一边收拾着实验仪器,一边毫不犹豫地说。
我凑近她,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你难道不想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吗?”
雪莉的呼吸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轻轻侧过头,话里带刺地说:“说的好像和你一起就不叫监视了似的。”
少女幽香的呼吸吹拂在我的耳畔,痒痒的,我下意识地想缩缩脖子,但是忍住了。我退后两步,回到了原来的安全距离。
“我可没有义务看护小朋友。”我撇撇嘴。
……
琳琅满目的日本料理,并没有引起我的食欲。
说实话,这种情况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我看着餐桌对面的俊男靓女,如此想到。
本来打算请雪莉吃法餐的——我个人其实并不太喜欢法餐,但是请人吃饭好像还是法餐听上去最有面子——结果路上雪莉的姐姐打来电话,说她男朋友今天回来,打算做大餐庆祝一下,所以希望雪莉也回去吃饭。听说有人请雪莉吃饭,立刻热情地邀请我也过去。
本来就是为了得到更多组织的情报才和雪莉套近乎的,这种能侵入她的私人生活,进而刺探到弱点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于是便死皮赖脸地跟了过来。
然后一开门就看到了黑麦那张……嗯,怎么说呢,性冷淡的脸。黑麦看到我,祖母绿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为什么他在室内也依然戴着针织帽呢?我有些奇怪。
嗯?难不成是秃了?我漫无边际地猜想。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为了X生活的和谐,最好在床上也戴着。如果我看见自己男朋友摘下帽子露出秃瓢,幻肢一定会立刻软下来。
或许是察觉到我盯着他的帽子看了太久,黑麦缓缓地抬手,就像放慢了几千倍的慢动作一样,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只见修长小麦色的手指摘下帽子,然后露出了……浓密的黑色卷发。
“呼——”我顿时长舒了一口气,说不出是庆幸他的X生活和谐还是失望黑麦竟然不是个秃瓢。
“…你们认识?”雪莉有些奇怪这莫名的发展。在她看来大概就是,黑麦看到我后,对我脱帽致敬。
“一面之缘。”黑麦微微点头,维持着冷峻的人设,言简意赅地解释。
“阿大,志保和她的朋友已经到了吗?”一个温柔的女声从房屋内部传来。
黑麦退后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示意我们进去。
于是就发展成现在这样奇怪的聚餐了。
雪莉的姐姐叫宫野明美,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拥有包容的治愈系笑容,看到这样的笑容就仿佛能忘记来自组织里的压力和黑暗。我毫不意外这样的女人被雪莉和黑麦视为港湾。可惜,港湾只能供船只暂时停靠休整,却不能伴随水手扬帆起航,在惊涛骇浪中急流勇进。
我个人更欣赏纽约那些走路带风的独立女性。并不是说女强人就是独立女性,我是指她们身上因人格独立而散发出的自信的魅力。东亚文化起源于农耕文明,有许多例如修水渠、建大坝这样的工程只有借助集体的力量才能完成,因为更强调集体主义。而西方起源于海洋文明,以遵循“以平等交换”为原则的海外贸易维持繁荣,个人主义盛行。文化根源不一样而已,并不存在哪一个更先进更好的说法。
虽然个人主义也带来了许多问题,但是在与各个国家不同性格的人交往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是更欣赏独立自主的人。大部分美国人都非常有人格魅力,自信大方,对于展示自己毫不害羞。在纽约更是如此。而在东亚地区,拥有这种特质的人,通常都担任着学生主席之类的工作。
喜欢温顺的女人并不是什么值得诟病的偏好,谁会喜欢天天叫嚣着女权、和自己过不去的家伙呢。就算是养只狗,大家也都更喜欢温顺的品种,不是吗?我扯了扯嘴角。
看着眉目含情地给黑麦夹菜的女人,我心里想着,别又是一对安娜和艾迪才好。
……
我拉开客厅的门,来到了阳台上,一颗橘色的火芯在黑暗中明明灭灭。黑麦正靠在阳台的围栏上抽着烟。
“找我有事?”我随意地问道,学着他的姿势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
黑麦沉默着,吐出了一口烟。
“怎么?害怕我对你的宝贝们下手吗,大…酱?”我歪头,带着笑意地说。“只准你接近雪莉,不准我接近呀?”
闻言,黑麦沉下脸,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指尖的香烟无声地燃烧着。
出于职业素养,我在路上向雪莉打听了她姐夫的来历。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和宫野明美相识,听起来非常浪漫,我开始也这么觉得,直到看到黑麦。根据朗姆给我的资料,这个代号为“黑麦威士忌”的男人,短短一年就从无名之辈爬到了现在的位置,按照这样的晋升速度,再有两年,大概就能和琴酒这样的资深成员平起平坐。这样的家伙会因为走神被车撞到?如果是真的,那我今年的笑料都被这件事承包了。
“不管你是见色起意还是为了钱或者别的什么,只要不危害到组织的利益,都和我无关。”我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抓住黑麦腰侧的栏杆,贴近他的脸,语气低沉地说,“有闲工夫,不如先把对小雪莉虎视眈眈的琴酒解决了,嗯?”
黑麦面部紧绷,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全身肌肉都蓄势待发,似乎只要我有任何危险的举动,这只黑豹马上就会毫不留情用利爪划开我的喉咙。
“我喜欢你的长发。”我轻松地笑道,撩了一把他背后的秀发,然后转身走回房里,假装对身后慑人的眼神无知无觉,留下黑麦独自站在阳台上。
手感真不错。我捻了一下指尖,柔顺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上面,和太宰那头卷发的触感非常不同,但是各有千秋。
就给个9分吧。
顺带一提,太宰的头发也是9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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