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和我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点改变。比如上次任务时，我无意中抱怨了一句没买到法扎的票，今天去波本那蹭饭的时候，他就趁着波本在厨房忙碌的机会，递过来一个信封。
“一个朋友送的。”苏格兰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说，“我对音乐剧不感兴趣。”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我有些紧张了起来，只好用吐槽掩饰。作为女性特工，这种送上门的机会我一向不会错过，沉浸在爱情中的男人经常会有降智debuff，但是玩弄苏格兰这种浑身上下写满正直的人，我良心不安吶。说到底，他这种人为什么会加入组织啊。
我犹豫着捏住了信封的一角，苏格兰松开了手，催促我：“快收起来，波本马上回来了。”
“好、好的。”我下意识地照做了，刚收起来，波本就把料理端了上来。
“哦——看起来好好吃！”我和苏格兰一口同声地大声说。
“……”波本动作一顿，充满怀疑地扫过我们俩，“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最终还是收下了。
法扎上演的当晚，检票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
“非常抱歉，但您手中的票是两人份套票。”
“诶？”我有些惊讶地低头看着门票，“两个人……”
两个人……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有所感地回过头。
穿着深蓝色西服的苏格兰就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嘴唇紧紧地抿着，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自然垂下的手指曲起在西裤上留下不规则的褶皱。
“……”我一时失语。
“抱歉……我、我怕你会拒绝。”
不禁叹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自己送入虎口的。
走上前挽住他的手腕，我巧笑倩兮地歪头说道：“你这一身西装革履，是要参加宴会吗。”
苏格兰终于放松下来，也露出了笑意：“吐槽点在这里？”
……
音乐剧结束后，我激动的心情还难以平复。
“老航班的声音也太苏了吧？！他一开嗓整个剧场都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欸！米老师的表现也好棒啊！”
苏格兰带着笑意地看着我，语气有些无奈：“是是。”
我一边扭头叽叽喳喳地抒发着感想，一边向出口处走。
一出剧院，冬季刺骨的冷空气立刻带走了表皮的温度，但是处于兴奋状态的我完全没有感觉到冷。
苏格兰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身上，薄薄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不时透出精瘦的肌肉轮廓。
“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吗，莱斯利小姐？”他学着音乐剧里的样子，绅士地伸出了一只手。
“Of course, Monsieur.”我也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
回到家，我正在掏钥匙的时候，隔壁的门突然开了。
“……”
“……”
“……”
波本的视线先是落在我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上，然后又落在了我身后的男人身上，苏格兰的身体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这种分不清谁和谁的修罗场，最近经常出现。
“春天，万物复苏，又到了□□的季节，”我一边拉开门，一边拽住苏格兰的领带把他拉进了屋子，“波本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是会像往年一样无功而返，还是……”
在波本渐渐冰冷的视线里，带着挑衅的笑容，我做出“你基友真棒”的嘴型，最后关上门。
关上门后，我终于忍不住了。
“噗——”我笑着回头看向苏格兰，“你看到刚刚波本的表情了吗？”
“他这次肯定要生气了。”苏格兰无奈又纵容地笑了，抓了抓自己细碎的短发，“那么……明天去哪蹭饭呢。”
“……”
我的笑容消失在了脸上。
……
送走了苏格兰，我提着剩下半瓶龙舌兰走上了阳台，趴在围栏上，无聊地看着星星。
这种生活真的挺没意思的。仿佛又回到了克格勃，每天想的都是怎么骗取然后利用别人感情，一边感到恶心，一边除此之外又什么都不会。
加入神盾局后，又因为之前做过的事，一直被监视着。这次呢，明明是娜塔莎为了让我脱离神盾局监控而争取到的近乎休假的任务，却只感到倦怠。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因此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还可以做别的事。现在这样，反而有些手足无措，或许我这样的人只适合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然后死在不知名的任务里吧。
“Rudolph, the red-nosed reindeer
Had a very shiny nose
And if you ever saw it……”
我自娱自乐地哼起了圣诞儿歌《红鼻子的鲁道夫》，一边随着节拍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又在耍酒疯了吗？”隔壁阳台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歌声戛然而止。
不知什么时候，波本也靠在了阳台的围栏上，夜风扬起了他细碎的金发，在车水马龙的背景下，仿佛发着微弱的光。
我的代谢比普通人快几倍，除非往死里喝，一般不会醉。
“我才没醉呢——虽然醉的人都会这么说。”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带着玩笑意味反驳道。
“哦？”波本挑眉，“那3453234乘以439087等于多少。”
我立刻张嘴，顿了几秒后反应过来，一只手撑在围栏上，双脚跃起，上半身越过阳台之间的间隙，抡起拳头砸在波本的左胸上，当然力道并不大：“混蛋，你又给我下套！”
波本笑了起来，和以往的营业笑容不一样，真实且爽朗。
“真是的，亏我坐怀不乱地把苏格兰完好无损地送了出去，”我抱怨着收回了手，“反正你肯定又听到了，STK混蛋——啊嘶，凉！”
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我的脸，一抬头，波本在我眼前晃晃了手中覆盖着薄薄一层水雾的奶白色玻璃瓶。
“这是什么？”我接过瓶子，拧开闻了闻，“牛奶？不会下毒了吧。”
“别老是喝高度酒了，偶尔也喝点养胃的东西。”波本拿走我手里的牛奶喝了一口，示意没毒，然后又插上吸管递还给我。
高度酒？全知全能的波本又知道了……
“别随便翻单身女性的垃圾桶啊！”我吸了一大口牛奶，不爽地看着金发的男人。
“关于这一点，我们彼此彼此。”
***
新年假期很快就要到来了。
上次在KTV遇到的黄濑美波突然联系上了我，说为了感谢想邀请我去看篮球赛，我觉得无功不受禄，再三推辞但都没成功。
不过……青春洋溢的少年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样子确实好看，我弯腰趴在围栏上，双手撑着下巴，心情愉悦地想。
“你看，那个黄头发的小前锋就是我弟弟！”黄濑美波在我身边兴奋地说。
“哪个哪个，我来看看……”我伸直手指放在眉毛上方，认真寻找。
是7号啊……等等，好帅！
一反之前冷淡的态度，我充满热切地握住了黄濑美波的手：“姐姐！”
黄濑美波愣住了，眨了眨圆圆的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忍俊不禁地捏了一下我的脸，说：“原来你是这种人设吗哈哈，不过是因为弟弟的魅力而不是我自己，总觉得有的不甘心呢。”
捏着我脸的力道越来越大……还没叫痛，就有一双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我甚至听到了周围人发出被压抑着的惊呼声。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莉莉已经有我了嘛。”熟悉的女声性感又低沉。
这个声音是……
我下意识回头，贝尔摩得的脸就在离我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想我了吗？”她勾起红唇。
“……你怎么在这？”
“哦呀，你似乎忘了明天就是重要的圣诞节，我当然舍不得我的小百合花一个人度过了。”
信你个鬼。
我嫌弃地推开她的脸，一边转头和黄濑美波解释，“你别听她胡说，我和这个女人没有关……”
“啊啊啊啊啊是克丽丝·温亚德吗？！我是你的粉丝啊啊！！”黄濑美波捂着嘴，难以抑制地原地蹦跳起来，“原来莉莉就是您的女友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们俩的新闻，我还担心你们已经分手了呢。”
得了，还是CP粉。
“请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把黄濑凉太介绍给莉莉的。”
听到这，我就不乐意了：“都说了，我和她没关系。”
当然在比赛结束后，还是认识了美波的弟弟凉太（笑）。
……
第二天，看着新闻上的“时隔半年的再同框！好莱坞女星克丽丝·温亚德现身日本，与圈外女友甜蜜看球”，我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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