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获得代号的成员,都不是善茬。作为红方,处理起来确实有些棘手,但他们作为同伴时,却也非常令人安心……在一般情况下。
而我就遇到了,同伴和对手都是代号成员的吊诡情况。不是不相信波本和黑麦的能力,但苏格兰的存活终究是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隐患,我有点怕哪一天突然被朗姆干掉,把这种会危及生命的事物置于不可控的位置实在不是我的风格,至少在回美国之前要解决这件事。
因此听说黑麦在组织基地后,我也立刻回到了基地,然后在某个死角里看见了此次的目标。
男人正背对外面,黑色长发从针织帽里倾泻而出,似乎忙里偷闲地躲在角落里抽烟。
我走到他背后,站定。
黑麦转过身,微微低头俯视我,祖母绿的眼睛像一口没有波澜的深井那样平静,说:“有事?”
“……明知故问。”我双手抱胸,一条腿微微前伸,“特地挑了个不会被监控拍到的地方,我还以为你在等我呢。”
“哦?”黑麦微微翘起了嘴角,“如果你是要问那个叛徒的事,我只是完成了组织的命令。”
男人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速移动,然后把手机竖到我的眼前。
“他很好。”
看来是被组织窃听了。
但是……我看起来像是关心苏格兰的样子吗,其实他如果死了,会更让人放心,我有几分心虚地想。虽然同是卧底,但大家所属不同的阵营,有的甚至可能有利益冲突,肯定首先以自己的任务为重,即使情势所逼杀了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放他一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虽然大概能猜到黑麦给了我什么样的剧本,但我不太想按照他的想法演,对一个被组织杀死的卧底念念不忘对我的任务没有任何好处,就在我想着怎么解释能让背后窃听的那个人觉得我对苏格兰没什么多余的情感时,左边突然传来了门打开的声音和逐渐逼近的脚步声,听着像琴酒和伏特加。
这一段拐弯很短,最多两秒他们就能看见我们了,要是被琴酒看见黑麦拿着手机,我们俩可就都凉凉了。
我急中生智地学着昨晚看的肥皂剧的男主角,伸手挑飞了黑麦手中的手机,然后在他略带惊讶的表情中向前一步,接住了下落的手机。
接着……转身就准备跑,“你抢我人头还有理了——”
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拉住后领拽了回去,然后狠狠地抵在了墙上。他一只手钳住我的手腕反剪在背后,另一只手扣住我的脖子紧紧地压在墙上,还有一个膝盖用力抵在我的大腿根,让人动弹不得,而且胸压得有点疼。
这个脸部挤压变形、面朝外的姿势正好和经过的琴酒、伏特加对上了视线。
“……”
“……”
“……”
琴酒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脚步微顿就继续往前走了。伏特加则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战术后仰,眼睛里的震惊透过漆黑的墨镜完美地传递给了我。
“打、打扰了,大哥,等等我。”伏特加赶紧跟上琴酒的脚步离开了。
等等——你们看到同伴打架斗殴都不拉架的嘛——!
“……”
“……”
虽然我武力值不算多高,但好歹也是接收过改造的,强行挣脱搞不好会弄伤黑麦。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我试图挣扎了两下,身后男人桎梏我的动作完全没有放松。
“还给我。”黑麦在我耳边说,低沉的声音中充满了警告。
本来也不是为了抢他的手机,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有几分恼火,冷笑着说:“我要是不还呢。”
身后的男人沉默着,大概思索了几秒。
然后,他深吸一口嘴里叼着的烟,对着我脸的方向吐出了白烟,视野瞬间被朦胧的烟雾笼罩。
“卧槽咳、咳咳咳……”我没料到这一手,猝不及防地吸入了几口刺鼻二手烟,猛烈地咳嗽着。
“你最讨厌的万宝路。”磁性的声音在背后慵懒地介绍道。
好欠揍啊,我咬了咬牙,弯起膝盖狠狠地往后踢了一脚,黑麦顺势放开,后退了两步,还举起双手示意停战。
……
虽然后面收敛了不少,但黑麦压着我力道可完全没有留手,绝不是玩闹的态度。揉了揉乌青发黑的手腕,我思索到,而当时不过是拿走了他的手机而已。
联想到上一个这么重视手机的人的身份,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如果黑麦也是卧底的话,他所有的反常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但是……不会吧,不会吧,总共我认识的组织成员也没几个,都已经两个卧底了,按捺住自己的怀疑,我决定先去找太宰玩。
***
太宰还住在原来的地方,虽然我也建议过搬家,但他好像对港口黑手党的报复不以为然的样子。
“莉莉……”太宰从背后喊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嗯?”顺着他的视线,我回头看向自己的大腿。
大片的青紫色痕迹赫然在目。
啊,手腕处的伤痕太显眼了所以用遮瑕膏盖住了,腿根想着反正穿衣服没人看到就没处理它了。
“呃呃这个是……”我试图蒙混过关,“摔到的。”
“手腕也是吗。”太宰侧躺在床上,一个胳膊撑着毛茸茸的脑袋,游刃有余地笑着问,“虽然极力掩盖,但是动作偶尔还是不自然。”
“……其实是打架留下的。”我只好坦白,趴到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好痛。”
“莉莉这样真是让人担心你能不能活到回到日本。”太宰煞有其事道,一脸忧虑地拍了拍我的发顶。
“……我才要担心你能不能等到我回来呢啊喂!”这么吐槽着,我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凑上去亲了亲他柔软的嘴唇。
大概没有比和理解自己的人在一起更放松的事了。
***
回美国的时间一天天逼近,拜别了织田作和美波等朋友后,我终于站在了机场门口。
“你男朋友不来送你吗。”波本把我和贝尔摩得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提下来,问我。
“男朋友?”贝尔摩得挑了挑眉,纤细修长的手臂攀上我的肩膀,“不会是黑麦吧。”
这下轮到波本懵逼了,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也看向我,说:“我倒是不知道你和黑麦什么时候也扯上了关系。”
“‘也’是多余的,谢谢。”我面无表情地说。
“那说明波本和组织成员关系都不太好,伏特加最近可是逢人就说看见你和黑麦在基地角落调情。”贝尔摩得挤兑完波本后,风情万种地把金色的长发甩到肩后,问我,“我记得莉莉和雪莉的关系不错,对她姐姐的男朋友下手,你良心不会痛吗。”
……难怪雪莉小美人最近都不理我,连临别礼物都没收,我只好把哈雷摩托的钥匙直接放她桌上了。
“我没有!”气急败坏地提高了音量,我把左手竖到他们眼前,展示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看清楚了,这是婚戒,婚戒——!我才不需要别人的男朋友!”
“……”
“……”
贝尔摩得和波本这一刻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沉默片刻后,贝尔摩得率先开了口,语重心长地说:“莉莉,虽然没资格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是这种送草编婚戒的男人真的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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