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

    112

    婚后阮宁每日生活并没有大的改变,除了一样。

    谢九玄。

    “夫人,主子回来啦,正找你呢。”管家笑眯眯走到阮宁面前。

    她让人在花圃这边搭了个亭子,每日无事时便在这里翻看宁国公府典藏的功法秘籍。

    闻言,阮宁将书阖上“不是说要接待使臣怎地回来这样早”

    此时午时刚过,按理来说,谢九玄今日回不来。

    管家看了旁边丫头一眼,小丫头忙把阮宁的披风披好。

    他一边引着阮宁往外走,一边解释“主子不想让夫人一个人用膳,正好可以让皇上历练历练,便先回来了。”

    阮宁“”小皇帝怕是要气得捶墙。

    她道“你们主子怎么行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再这样下去,别人要说他色令智昏了。”

    自从成了亲,不管谁邀请谢九玄,除非是非他不可的场合,不然,他一律推掉。

    就连每日朝会,他也是露个面就回来了。

    要知道,以往的宁国公可是披星戴月往返于皇宫与宁国公府之间,堪称一代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典范。

    他变化这样大,别人怎能不好奇。

    如今汴梁议论纷纷,坊间都不知传成什么样了。

    再这样下去,她早晚要成了百姓谈资。

    管家“咱们宁国公府头一回有了另一个主人,主子这是高兴呢,兴许,过一段日子,也就好了。”

    阮宁眼角一抽,脚踩在枯叶上,无语望天。

    三个月来,谢九玄非但没有收敛,黏人的本事可是越见长进。她看不到这人有改变的迹象。

    “他以前,可曾这样过”

    管家“哪能呢。主子以前,孤零零的,对谁都不亲近。夫人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主子日日种花”

    说到这,他示意丫鬟离远一点,苦口婆心道“有时候在花圃里一坐就是一晚上。老夫远远看着,心酸呐。从小到大,没人对主子好过。他小时候多软和的小孩,后来硬是被逼成如今这样的心性,唉,主子把夫人当命根子啊,那时候夫人刺了他一剑,他愣是不觉得疼一样,呆坐了一天一夜,血流得好吓人。”

    “要换成寻常人,就该死心了。可是他倔啊。他不肯,非要拖着伤口去找你。夫人是不是也觉得皇上别扭唉,那都是跟主子学的”

    有些事当时不觉得,如今想起来刺心。

    阮宁只是心疼伤了谢九玄。她想给那时候的谢九玄一个怀抱。

    甚至于,如果能回到他很小的时候,她很想抱一抱那个小小的谢九玄。

    管家悄悄松了口气。

    唉当下人就是这一点不容易。

    以前呢,他要操心主子想不想活的问题。

    如今,这个问题倒是不必担心了,他一把年纪却还要担心主子夫妇和睦的问题。

    天知道他老人家一辈子还没有过心上人呢,可真是太为难他了。

    “不过,他第二日便找了来,算上赶路的时间,哪里坐得了一天一夜”阮宁冷静地打破了他的内心嘀咕。

    管家抹了把额头,尬笑“是吗哎呀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啊,记性不行了,这点事都记不清楚。”

    阮宁看穿他想方设法给谢九玄说好话,倒是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世上还有人这样替谢九玄着想。

    “走吧,再晚一些,你家主子要赶过来了。”阮宁丝毫不怀疑谢九玄的行动力。

    说曹操曹操到,她话音一落,谢九玄就出现在拐角处。

    管家又抹了抹汗,操心不已。唉,他家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主子如今是一去不复返了,哦不,对外人,主子依旧是那个高不可攀的主子。

    但是一对上夫人,那可全完了。

    这不,还不等他退下,谢九玄移形换步间便出现在阮宁面前,牵了她的手细细问她今日做了什么,笑得那叫一个高兴。

    矜持那是什么

    宁国公府下人早已训练有素,哪怕宁国公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起夫人,他们也能凝神敛目,面不改色,该干嘛干嘛。

    阮宁伸了个懒腰,将手中秘籍扔到谢九玄手里“看了一下午这个。”

    宁国公府典藏秘籍随便拿出来一件都是能够引起哄抢的宝物,但是在阮宁和谢九玄这里,好似跟话本草纸没两样。

    谢九玄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你感兴趣”

    阮宁伸手握住他的手,不老实地将手指戳来戳去,随口说着自己的想法“前两日入宫,小皇帝嚷着想学,我便到藏书阁挑了挑,这本适合他。”

    谢九玄眼睛眯了眯“他还想做什么”

    阮宁丝毫不觉得出卖了小皇帝,眼睛抬起来,看着谢九玄,有些发亮“我的武功也算自成一派,如今眼看没有突破的迹象,我想,是时候收个弟子了。”

    谢九玄眉头一挑“弟子”

    阮宁点了点头“收弟子,创师门。”

    她一下午都在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收个徒弟调教不失为一件有趣之事,若是武功失传,

    想想有些可惜。

    谢九玄不动声色道“你打算收几个”

    阮宁举起手指看了看“目前就小皇帝一个。”谢九玄的话给了她启发,她补充道“你说得对,师门得有师兄弟师姐师妹,光有小皇帝一个是不够的,日后还要再添几个才是。”

    “不过,收徒也要讲究缘分,此事急不得,我先想想如何教小皇帝才是正经。”

    眼看快要到湔雪堂,阮宁才想起自己要问谢九玄宫里发生了什么,一路上说起收徒,都要忘了。

    她便转开话题“东平此次来大梁,打的什么主意”

    她不喜欢凑热闹,东平使臣来,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使臣带来的人也很多,外面吵吵闹闹,她一个人躲在府里图清净,谢九玄吩咐下人不要打扰她,她自然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谢九玄嗤笑了一声,道“东平老皇帝不行了,大皇子带着九公主来我大梁,你觉得,他们意欲何为”

    阮宁“小皇帝才十岁。”

    谢九玄脚下顿住,有些不高兴了,抿着唇道“东平野心勃勃,比起皇帝,你不觉得他们图谋更大么”

    阮宁挑眉“宁国公,皇帝最大。”

    谢九玄搂住她的腰,将头埋到她脖颈里,声音在阮宁耳边颤动,含着一丝委屈“他们觊觎你夫君。”

    阮宁“他们敢。”

    谢九玄“是呢,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

    阮宁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顺着他“那便给点颜色看看好了。”

    谢九玄胸膛颤动,笑出声来“让他们知道宁国公夫人的厉害。”

    围观众人“”我是谁我在哪我应该在地里,不应该在地上。

    招待使臣的宴会在晚上。

    阮宁由众人围着侍候大妆、一件一件穿诰命礼服时,拧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她在心底反思,上次穿这要命的礼服时,她可是下过决心,能不穿便不穿。

    还有那繁琐的妆容,化出来好看是好看,可她并不在乎那点好看。

    光是上妆,她便足足坐了一个时辰,随丫头们摆弄,脖子都要僵了。

    堪称活受罪。

    有这功夫,去练会剑不好么吃东西不香么

    可一转头看见谢九玄的眼睛,她心里那些浮躁又都消失不见了。

    那东平公主觊觎的可是谢九玄。

    她眼睛眯了眯,往镜子里看了眼,胸膛挺了挺,视线挺锐利。

    “成了。”替她上妆的是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手艺最好,曾经在谢皇后宫里服侍过。

    阮宁那张脸本就美,经她的手上妆,更是于清冷上增添了几分华丽、几分浓烈张扬。

    再加上一袭精美尊贵的诰命服,堪称夺人心魄。

    老嬷嬷捂着心口,连她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宁国公与阮宁身上衣衫一脉相承,都是靛青中嵌了紫,裙摆鹤纹展翅欲飞,衣襟与袖口绣着山月,阮宁衣襟处镶了一圈圆润饱满的白珍珠,衬得她肌肤如玉,脖颈修长秀美。

    “时辰差不多了。”管家提醒着。

    谢九玄本在一旁看阮宁上妆兴致勃勃,心情愉悦。

    此时要出门,他眉头一拧,看着阮宁若有所思,突然指着老嬷嬷“将妆去了罢。”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管家却哑口无言,欲哭无泪。

    当初是你非要夫人上妆,如今不让上也是你。

    我的主子,再这样下去,他老头子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在夫人面前天天夸你了。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阮宁看着镜子道“走吧,入宫。”

    她挽了谢九玄就往门外走了。

    众人松了口气。

    在宁国公府,他们永远知道一个规矩,只要夫人点头,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谢九玄眼睛暗了下去,将这笔账记在东平头上。

    到了宫门处,阮宁想到什么,松开谢九玄“女眷由安上门入,我们分开走。”

    谢九玄抿唇,身上气息冷了许多,前来寒暄的东平使臣端着笑脸,还未走近就被那股寒气震得站住了脚。

    “宁国公。”

    谢九玄淡淡点头,甩袖离开。

    两个东平使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大梁摄政王。

    想到谢九玄在东平的传说,他们齐齐多了个哆嗦。

    阮宁走得并不快,原因是身上诰命服并不轻便,裙摆又长。

    她身边还是跟着于嬷嬷。

    安上门直通后宫。

    如今后宫里只一个老太妃,年事已高,除了东平公主入宫这样的大事,轻易不会叨扰她老人家。

    阮宁大婚后不常在人前露面,今晚宫中大宴,汴梁五品以上官员均携家眷入宫,宫道上已经点起了灯笼,高高挂在宫墙上,前前后后都有人。

    她慢条斯理走着,心里又琢磨起收徒之事,便有些入神。

    察觉有人撞过来,她脚下一动,身形闪过,带着于嬷嬷躲开来。

    “哎呦”一个小丫头摔倒在她方才站的那块地上。

    十五六岁,声音脆生生的。

    一群人慌慌张张跑来“玲玲,没事吧”

    阮宁垂眸去瞧,那小丫头出落得极其标志,眉眼张扬,眼睛滴溜溜的,这会气呼呼向阮宁看来“你做什么要躲开害本小姐摔了”

    于嬷嬷要上前,被阮宁挡住了。

    她将目光放在那小丫头身上“那你又是何故,非得给我使绊子呢”

    她虽然在走神,但是陌生人这样多,自然分出一丝心神留意四周。

    这小丫头的动作逃不出她的眼睛。

    她又从那群小姑娘脸上扫过,全都是生面孔。看来她确实有些日子没有出门,新长大的小姑娘都不认得她。

    “绊你怎么了你身上衣服哪来的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的人脱”那叫做玲玲的,目光已经变了。

    她盯着阮宁身上衣服,小小年纪,眼神里已经冷酷恶毒。

    阮宁目光落在跟在这几个人最后那个衣衫不整的小丫头身上。

    “她的衣服呢”她问。

    吴玲玲嗤笑一声“她是什么身份,贱货一个,配不上衣服,被我扔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是自己脱,还是让我的人给你撕下来。”

    此处距离灯火有些距离,阮宁身上诰命服又并非鲜亮颜色,在夜里并看不太清其上花样。

    吴玲玲自认为认得汴梁所有贵人,阮宁这样的脸,不管她穿什么,吴玲玲都觉得碍眼。

    太碍眼了,那张脸。

    她本打算绊她个狗吃屎,再趁机教训一顿,将那张脸毁了。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吴玲玲险些咬碎了一口牙。

    于嬷嬷气得眼睛冒火。简直放肆无法无天要不是阮宁拦着,她立刻叫人将这帮没有礼教的丫头抓起来

    阮宁漫不经心道“这两个,我都不想选呢。”

    吴玲玲冷笑一声“那就怪不得我了。”

    “来人,”她身旁两个丫鬟走上前来。

    阮宁扫了眼,心里了然。

    怪不得在宫里都敢横着走,敢情是家底深厚。

    两个丫鬟都是武功与小乙差不多的高手。

    这是下定了决心要给她好看。

    阮宁对于自己何时招惹了这样一个丫头感到疑惑。

    但吴玲玲不给她疑惑的时间。

    她的丫鬟已经冲了上来。

    于嬷嬷忙将阮宁挡在身后。

    阮宁理解她在宫里训练出的那一套以身护主的忠肝铁胆。

    但是,她觉得这小丫头有些欠收拾。

    她一根手指将嬷嬷拨到一边。

    吴玲玲的侍女已经冲到了阮宁面前。

    最后面被她们剥了外袍的丫头惊呼了一声,捂着嘴巴瑟瑟发抖。

    吴玲玲嘴角上扬,期待着接下来阮宁那张脸被毁的美好画面。

    只是,突然,她嘴角僵住,眼睛缓缓瞪大,表情定格。

    阮宁只是动了动手指,轻轻拂过,两个丫头竟然已经倒了下去。

    谁都看不出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跟着吴玲玲作威作福的那帮小姑娘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们只是在叫嚷阮宁死定了。

    吴玲玲脸色白了。那是她刚满十五岁阿爹送给她的死士。

    阿爹说他们这样的死士,吴氏举全族之力,也养不出十人。

    这两个,是阿爹身边的。

    否则,以她的身份,还不够资格。

    阿爹明明说,除非对上宁国公府,否则汴梁任何一家都不会擅自跟她动手。

    为什么这个女人一根手指头就将他们吴氏最优秀的武者杀了。

    她心里滋生害怕,害怕之中又滋生恶意与歹毒。

    一定是侥幸。

    这个女人她从未见过,她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

    毁了她吧。她心底有个声音催动。

    她伸手探进袖袋,抓住一个瓶子。

    当初给她毒药的人说过,只要肌肤粘上一点,立即肠穿肚烂。

    她试过很多次,每次都很过瘾。

    阮宁早已看出这姑娘心术不正,也猜到自己并非招惹了她,而是她在嫉妒自己这张脸。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样自以为是之人,不免想到林怃然。

    还真是,如出一辙的不讲道理。

    她摊了摊手,在她还没有将毒药拿出来前,已经用内力自己拿走了。

    阮宁捏在手里,挑眉“又是毒药又是死士,你胆子倒是大得很。”

    吴玲玲怒从心头起“不问自取,你这是偷窃”

    “什么偷窃”黑暗中,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来。

    这条宫道上出现的少年,所有人不做他想,立即跪下“皇上。”

    阮宁扫了司马徽一眼。

    小皇帝走到她身边,目光从她手里瓷瓶上扫过。

    吴玲玲脸上俨然换了副模样,泫然欲泣,一副饱受欺负与折磨的样子“皇上,臣女吴玲玲,乃京兆尹之女,臣女与众姐妹一同入宫拜见太妃,岂料半道遇见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女人,毫无礼数,野蛮至极,非但故意绊倒臣女,如今还倒打一耙,诬陷臣女偷盗,实在心肠歹毒,求皇上做主啊”

    阮宁无语至极。

    司马徽脸色古怪。

    他看了眼阮宁,又看了眼吴玲玲。

    吴玲玲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动容,不由得意地笑了。

    只是,笑容还不待绽放,就被小皇帝接下来的话打断,整张脸都破裂了似的。

    小皇帝道“舅母,你要自己动手,还是我替你收拾这个坏女人。”

    他语气里不乏讨好与亲近,是个人都感觉到小皇帝跃跃欲试的心情。

    所有人瞬间石化。

    舅母。

    舅母。

    这个称呼如同一阵狂风,吹得他们天灵盖一凉,猛然清醒过来,舅母皇帝的舅母,不就是

    她们猛地后退一步,离吴玲玲远远的。

    吴玲玲还未曾反应过来。

    她只知道自己看错了人,踢到铁板。

    她立即认错“臣女不知这位夫人是皇上舅母,舅,舅,母”她眼睛缓缓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阮宁。

    她的迟钝甚至持续了一会儿,嘴里喃喃“将军府小姐,宁国公夫人。”

    小皇帝挺着胸脯,与有荣焉地对她的认知予以肯定“没错,眼睛不如拿去喂狗,京兆尹之女连一品诰命服都认不得”

    吴玲玲脸色惨白,心底不甘化为更深更深的嫉妒,她狠狠磕在宫道上,羞耻又悔恨“臣女知错,求夫人大人大量,原谅臣女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阮宁没说什么,只捏着毒药漫不经心道“这药,我便收了。”

    说完,她被小皇帝牵着向前面走。

    “对了,”阮宁脚步停下,“最后面那丫头跟上。”

    吴玲玲恶毒的目光狠狠盯着吴七七。

    吴七七看起来比她小一些,十二三岁出头。

    外袍没有了,只瑟缩着肩膀,小心翼翼跟上皇帝仪队。

    于嬷嬷看不过去,替她披了件衣服。

    司马徽得意地仰起头,向阮宁邀功“朕方才是不是很有气势”

    阮宁“嗯,多谢皇上解围。”

    她语气里有一丝纵容,一听就是故意哄小孩子的。

    吴七七抬起头怔怔地看了眼他们。

    阮宁像是感觉到了,冲她道“你过来。”

    吴七七不安地上前。

    小皇帝带着些敌意看她。

    阮宁漫不经心“吴玲玲是你什么人”

    吴七七低声道“回夫人,是嫡姐。”

    “她经常欺负你”

    “阿姐喜欢开玩笑。”吴七七不安道。

    阮宁突然笑了一声,司马徽都诧异地看她。

    吴七七脸色发白。

    阮宁“有些事,只要做了,不要侥幸地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这次我不追究你,你随嬷嬷去换身衣服吧。”

    路上,司马徽好奇“是这庶女算计嫡姐她早就认出了你的身份”

    阮宁随口道“认出身份是真,算计也算也不算。”

    “那究竟怎么回事”

    阮宁“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得清楚,你可以问她本人。”

    司马徽拧着眉头,喃喃“那丫头看起来闷不吭声,倒是诡计多端。”

    他想到什么“不对,吴玲玲今日闯下的祸,必要殃及吴府,她这样做,岂不是连自己也害了”

    “不聪明,笨得很。”司马徽嘀咕。

    阮宁笑了笑“或许她就愿意看吴府倒霉。她自己不介意。”

    司马徽“”

    “哼,不说就不说,我并不感兴趣。”他别扭道。

    阮宁“那就好。”

    小皇帝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阮宁也有些无奈,她不知怎么就有些恶趣味,想逗一逗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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