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随着严世蕃头颅落地,一切尘埃落定,也了结了所有人的心愿。
皇上龙颜大悦,在西苑宴请群臣,向晚难得穿上了久违的公主行头,一同赴宴。
华灯初上,顶着满头的朱钗,向晚借着宽大的袖子掩饰自己的困倦,盯着下方陆绎那张百看不厌的脸来提神。
陆绎作为此次事情的大功臣自然被赐座到皇帝身边,可是今天的他却很是沉默,本就是冷漠的脸显得格外可怖,让一众敬酒的官员望而却步。
向晚看着看着就对上了陆绎看过来的脸,嗯,怎么回事?陆绎这愧疚的眼神难道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心中胡思乱想着,下一刻,陆绎出列跪于大殿之上呈上了一份卷宗:“启禀皇上,微臣查到当年夏然实则是被人诬陷,这是夏家翻案的昭雪书,请皇上过目。”
“.…..”宴会上瞬间寂静无声,所有大臣都战战兢兢地看着皇上没了笑容的脸,近侍李芳急忙大声警告:“陆大人,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您恐怕是喝醉了,都说起胡话来了。”
“微臣很是清醒,当年的事情……”谁知陆绎毫不领情,声音洪亮,听得一众官员是胆战心惊,暗叹这陆绎恐怕是不要命了。
“陆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皇上脸色一青,砸了酒杯指着陆绎问道。
“微臣明白,还请皇上还夏家清白。”
“好,好啊,陆廷竟然和严嵩勾结诬陷夏然,欺瞒于朕,当真是……来人,将陆绎抄家革职,关进诏狱!”皇上气急,陆绎作为自己信任的锦衣卫,竟然让自己这般丢脸,承认夏然是冤枉的那
不就是承认自己被大臣哄骗吗!
向晚缓缓起身,脸带笑意,心中却丝毫不意外陆绎会这般行事,因为这才是那个从小就学君子之道的陆绎啊,今日还袁今夏祖父一个清白,也能让自己问心无愧了。
只是可惜了之前的布置了……
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路过一众看好戏的大臣,向晚径直跪在陆绎身边叩首:“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晚玉?说!”皇帝喘了口气,还没等气消就等来了让自己更加震怒的话。
“启禀父皇,儿臣已与陆大人私定终身,父皇既然要抄了陆大人的家,那么儿臣也应当自请入诏狱才是。”向晚清脆地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上,惊呆了所有人,没想到这晚玉公主真是大胆,也痴情啊。
陆绎也没有想到,但是看着向晚坚定的眼神,瞬间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愿誓死追随。
“晚玉,你!气死朕了,好,既然你这么心甘情愿,传朕旨意,晚玉公主行为不端让皇室蒙羞,
今日起贬为庶民!”
“谢皇上。”向晚抬头努力扬起一个笑脸,看着陆绎眼神充满不舍,没能一起进诏狱,君这一去不知会如何,“我等你。”
“等我,晚晚。”至此一句便诉尽衷肠。
陆绎被下了诏狱,向晚不再是公主,京中流传着二人的痴情佳话。
向晚看得开,陆绎让老头子没了面子,惹恼了他,这才被下了诏狱,但是皇帝对自己这个女儿多少还是有些情谊在的,总不能自己的女婿被老丈人杀了吧。再者,陆廷当年救过他,看在这个份上皇上都要饶了陆绎。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向晚还是不放心,以前总以为什么都掌握在手心,但是唯独对陆绎,自己是百般小心,也幸好有朝中徐大人和六扇门朋友的帮助。
等皇上气消了应该就能放人了,于是向晚就一直在等,就算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探望,每日还是必定到那诏狱门口。
没成想,这一等就是一年,从春天到了冬天,从山花灿烂到白雪皑皑。
终于,等到了皇帝松口大赦天下,陆绎被释放。
大雪连着下了几日,将整个京城都用银色包裹了,向晚一大早便等在诏狱门口,放着那马车不坐就要站在风雪里,等着看陆绎第一眼。
“小姐,外面实在太冷,您还是进车里暖暖身子吧,小心得了风寒。”现在陪在向晚身边的是丹青,小玲儿和岑福成亲了,向晚让翟兰叶去追求自己的人生了。
“不用,我不冷。”向晚不放在心上,眼神直勾勾盯着诏狱的大门,陆绎什么时候出来啊,往日里熟悉的当值人员今日怎么都不见了。
丹青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见自己小姐这副模样也只是叹了口气,这一年来,小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没了以前的运筹帷幄和算计,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颗赤子之心尽数捧着只为等待一人,今日,这人终于要出现了。
“陆绎!”向晚看着诏狱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那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呼吸一顿,鼻子一酸眼泪便顺着眼角滑落,小心翼翼往前几步,终是忍耐不住跑向了那人。
陆绎勾唇,轻笑着张开双臂,轻轻拥住向晚,心中放下了几分,沙哑着嗓子:“身上怎么这么冰?”
“我等了你这么久,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向晚滚烫的眼泪浸湿了陆绎的肩膀,声音哽咽着带着丝别扭更多的却是开心,终于……你来了。
“说了让你等我,就一定会来,怎能让你失望呢?”陆绎收紧了手,将向晚紧紧嵌入怀中,终是失了往日的清冷,脸上带笑满心满眼都是她。
带着珍重的小心翼翼,手指轻轻触碰彼此,熟悉的眉眼,熟悉的温度,额头相抵。
向晚红着眼睛笑得开心:“陆小绎,我们回家。”
“嗯。”从此这双冰冷的手有人帮你暖,这条长长的余生有人陪你走过,再也,不离开。
“陆小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
“以后我来养你。”
“呵,好。不过皇上已经特赦我官复原职了。”
“啊?那不还是你养我?”
“等你嫁过来,家里的银子全归你管,到时候不就是你养我?”
“唉,好像是哎。”
“.…..”
大雪飞扬,渐渐覆住了两行足迹,这一生,很长,足够我陪你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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