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态度如此热情, 裴修言心里莫名一喜。
其实自打第一次见到江晚起, 他就有点兴趣, 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喜欢, 仅仅是兴趣而已。
她跟班级里其他那些女生不一样, 对他不冷不热, 哪怕他主动示好,也没见她露出半点儿欢喜的样子。
这人的性格吧,有时候真的说不准,对那些趋之若鹜的,又未必有兴趣,反而是那些有挑战性的, 更能够激起征服的想法。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紧不慢地往校园外面走。
江晚今天心情不错,护肤霜卖了20多罐,再加上昨天井平街口售卖的,她只需要再卖掉20多罐,就能够完成1000块钱的销售任务。
周四周五就要进行期末考试,看来她明天需要去井平街口店里走一走,她只在店里留了五罐的护肤霜, 也不知道卖完没有,是否需要添货。
“沈逢清跟你一起离开了江家?”裴修言的腿还没有好彻底,走起路来速度并不快,还有一些跛脚。
“是的,如你所见。我俩被赶出来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装作不经意的往后面瞅了一眼,沈逢清距离她大概50米左右,速度不紧不慢,但也没有另寻其他路回家。
“你看沈逢清那个老房子也多年没住人了,……要不我跟你在学校旁边租一间房子…”裴修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江晚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怎么?你打算金屋藏娇吗?”
裴修言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见你生活比较困难嘛,说什么金屋藏娇,若是你跟着沈逢清住到沈家,那岂不也是金屋藏娇?”
他就是有些看不惯沈逢清,成绩好就算了,人长得也不赖,家里还没有那些烦人的爸、妈和老头老太太管着,在江晚最困难的时候,还可以肆无忌惮的充当一把英雄。
不像他,每天回去随便干点什么,家里人都要盯着,这一次折了腿,还被他爷爷一顿好骂。
“那不一样,再怎么样我也叫了他半个月的哥哥,我要是住着你给我租的房子,那成什么样子。”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有的。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强求,若是你有困难随时跟我说。”裴修言也毕竟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脸皮还不够厚,赶紧岔开了话题,
“沈逢清就在后面,你要不要跟他打招呼。”
对方走的并不远,他早就注意到了。
江晚装作毫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
都走了这么久,如果自己再主动回去打招呼,岂不是功亏一篑。
“你最近在卖护肤霜,你那护肤霜好不好使?我买一罐送给我妈,还买一罐送我奶奶。”裴修言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江晚撇了撇嘴,“当然好使,再说了我可是卖护肤霜的,你问我好不好使,就算不好使我也得说他好使。”
他当然不会缺钱,如果用着好,说不定给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各送上一罐,她又能减少几瓶的量。
“你倒是实在,我相信你了,你给我来两罐吧,今天晚上回去,立马送人。”裴修言喜欢她直来直往的性子。
江晚也毫不含糊,都将手伸进背包里,掏出两罐护肤霜递到他面前,“20块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于每一个刚开始做生意的人来说,能够卖出去东西是最开心的事,所以将护肤霜递出去的时候,她脸上那表情是轻松愉悦的。
裴修言很快的掏出两张大团结,然后轻松的一手抓过两罐护肤霜,揣进书包两侧,然后腾出一只手来,“合作愉快。”
江晚也没有想太多,利落的深处,纤纤素手,与他交叠握了两下。
他俩停住脚步交易护肤霜时,沈逢清也停住了脚步,因为距离不远,前面两个人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嘴角愉悦的幅度,裴修言那明显带着好感的眼神,让他心里莫名不爽。
就像心口窝着一股无名火,眼前的画面过于刺眼,沈逢清加快了脚步,超过两人,然后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等到江晚回去时,他已经仰坐在那把贵妃椅上看书了。
见着她回来,冷淡地丢了一句,“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句话一出,空气中仿佛飘着一股酸味,连他自己都有些熏得窝心。
江晚忍住想笑的冲动,故意道,“裴修言要赶着回去给他妈妈和奶奶送护肤霜,所以我也就回来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裴修言急着回家,所以她才回来的。
听了这句话,沈逢清连看书的心思都没了,平时里放了学,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先看上半个小时的课外杂文集,今天端着自己最喜欢的书,顿时觉得索然无味。
眼看着江晚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要进屋里去,他将手里的书盖住自己的脸良久,又猛的往躺椅旁边的茶几上重重的一放。
“怎么,你醋了?”哪料到江晚不知何时,竟然走到了他的旁边。
刚刚的书放得太猛,书页沿着她的脸颊擦过,额前的头发微动,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近在咫尺。
沈逢清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往后缩了一下,“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晚笑得更加灿烂了,如果说昨天她还曾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怀有内疚,那么今天,她便喜笑颜开的接受未来一切可能。
至少确定,沈逢清并不是排斥她的,甚至可以说有许多好感。
“我想说的是,昨天牵你手是我冒犯了,凡事还是应该顺其自然吧~”等到哪一天,他们真的心意相通,拉手也是早晚的事。
江晚的杏眼里透露着认真,“还有,我跟裴修言没什么,今天不过是顺路回家,他帮我做成了一笔生意,仅此而已罢了。”
当然,她总不能说,跟裴修言一起回家,是为了让他吃醋吧。
沈逢清的心里莫名的就松了下来,甚至有一股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喜悦涌上心头。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他强行压抑住自己想要往上扬的嘴角,“我让王阿姨给你留了饭,做的是你喜欢的鲫鱼豆腐汤…”
江晚不理会他死鸭子嘴硬,走到客厅里,将背上的书包在沙发上放好,直奔餐桌,王阿姨见她过来了,忙将厨房里蒸着的鲫鱼汤端上桌。
奶白的鲫鱼汤,配上鲜嫩的豆腐,再加上几片脆嫩的青菜,顿时就有了食欲。
江晚欢快的喝着汤,享受着傍晚的宁静祥和,离开了江家,没想到她反而重获了自由。
而此时的江家,正忙作一团。
江绵脸部过敏得厉害,半边脸已经肿了,回去时把宋裙吓得不轻,急匆匆的喊了司机,将她送到医院。
医生仔细的看了,说是漆树过敏,最好的办法便是又洗又途,要避免抠挠留下疤痕。
在医院清理了伤口,又贴上了绷带,这一个来回的折腾,便是好几个个小时。
她手也肿了,被绷带裹得像个粽子,又正好是右手,根本就没有办法写字,此时临近期末,江绵是又气又急,可是这又没法怪到别人头上。
吃晚饭时,江绵是任由宋裙一口一口喂着的,老爷子早就吃过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江建军还没有回来,屋子里安静无声。
宋裙心里想着事,手下一抖,将盛着粥的勺子怼到了江绵的鼻子。
“妈妈,你做什么呢!我都这样了,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江绵瞬间尖叫了起来。
再回想起下午和江晚之间发生的事情,心里的委屈就一股脑的全部宣泄了出来。她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将宋裙手里的粥碗打翻,全数泼到了自己的裙子上。
粘稠的热粥贴着裙子粘到肉,烫得她一激灵,猛的站了起来。可是事实并不像她预想的那样,热粥非但没掉下去,反而沿着大腿往下滑,烫得她只打哆嗦。
宋裙也慌了神,赶紧将她扯到了厨房,拿起一大勺冷水就往她腿上浇。
一阵兵荒马乱,等江绵换了衣服再回到客厅时,江正国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一个女孩子,一天到晚都在做些什么,好好的漆树,去折它做什么?你妈给你喂饭,你还一惊一乍的,现在又把自己给烫了,要是这腿上留了疤,你夏天还穿不穿裙子了?”
江家现在就这么一个孙女,他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周阿姨已经给你去拿烫伤膏了,赶紧抹了呆房里去。”
江绵还从来没有这样被老爷子凶过,眼泪哗啦啦就往下掉,眼泪流到被抓破的脸颊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生疼。
“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不如江晚好!”
说完这一句话,她气冲冲的就往楼上跑,平日里万分注意的风度,全然忘在了脑后。
江正国被她这副样子气到,也没了看电视的心思,啪嗒一声将电视机开关一扭,双手交叠放在身后,径直进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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