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微音在撒丫子奔逃的路上。
事情是这样子的, 在她答应完掌门要闭关修炼后, 她瞅准了时机,趁着夜半三更, 众人皆困乏时, 留书一封,便偷偷躲过守门弟子,飞速溜了出去。
笑话!让她呆在门派里苦修, 等着那几乎不可能降下来的天劫, 还不如让她出去打探一下事情。
她早已对翼火教存了疑心,且不说它是含月瑶原先所处的教派, 光是韩轻云所说的那些, 就足以让她查到底了。奈何她先前只以为翼火教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教派, 在查不出什么后,便没有怀疑到它身上。
更何况,此次棺中人不翼而飞,现场留下的痕迹皆与翼火蛇有关, 仙门之中,以养翼火蛇闻名的,它首当其冲。
她本打算将浮修珩除掉后便去调查翼火教,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 那个八百年不曾降下的天劫又出来作妖,坏她好事。
星象那些东西,飘乎不定, 供解释的可能也有很多,她自是不信的。
于是,她果断地溜出门了。
在自己的门派里作贼,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但正因为是在自己的门派,她一路溜出去,顺坦无比,畅通无比。
微音直奔翼火教的所在地,她易了容,匿了周身仙气,只扮作凡人,试图先去打听一下翼火教在当地的名声。
翼火教所处之地在凡界,这个小教派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无立足之处,抢不到灵气充沛的宝地,便只能搬到凡界,在俗世中清修。
微音先前在凡界呆过一段时间,成日里混吃混喝,偶尔手头紧了,也会去摆摆摊子算个命,挣点外快继续挥霍。如此一来,她倒是将凡界的鱼龙混杂之地摸了个一清二楚。
她自是知晓获得消息的绝佳去处的,譬如青丨楼赌丨坊,再譬如酒肆客栈,她的耳力一向好,即便旁人与她隔了一道墙,在她耳中,听得也是清清楚楚。
她思量再三,便决定去饭馆瞅瞅,恰好她也对凡界近来的食物感兴趣,便颠颠儿地挑了家饭馆。
这饭馆虽小,却也是五脏俱全的,连说书先生都有,不可谓不精致。
但微音没兴趣听他说书,只落了座,拉过店小二便作惶惑貌:“小兄弟,你们这儿,有什么会驱邪的人么?”
她不直说翼火教,只言驱邪,是因为在凡人眼中,仙门起的作用,似乎只有祈愿和驱邪了。
而她之所以问得笼统,乃是因为她事先调查过,这方圆几百里,再无旁的会驱邪的人,仅翼火教一家。
果不其然,那店小二边殷情给她倒酒边热情道:“有是有,城西两百里处的山上,有个翼火教,据说是仙门,只是……”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眼中却是惊惧的:“有人去过那儿,但回来时却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
微音挑眉,饶有兴致道:“哦?”
那店小二便接着道:“那人说是到了那儿,看到那里处处游着蛇,各个眼红得似要滴血似的,教中的人来来往往,却也不管它们,真是吓死人了!”
说着,那店小二倒完了茶,似欲转身离开。
微音肉疼地朝他手中塞了几枚铜币,道:“还有么?”
店小二掂了掂手中的钱,便眉开眼笑道:“还有还有,那人吓得也不敢祈愿了,直接跑了回来。你说说这好好一个仙门,却搞得像邪门一样,真真是搞得人心惶惶。”
他说完这些,便提起茶壶离开了,临走前口中还嘀咕着:“这世道倒是奇怪,仙门养怪物,却可称仙。帝王昏庸,却天下太平。”
微音听到他后一句的时候,心下奇怪,一直以来,她见人间无战争与动荡,还以为是帝王勤政,而今日听店小二这么一说,她的固有认知却被打碎了。
她还待再问,却见那店小二已经走远了,微音怔了怔,脑中回想着他方才的话。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就听不远处炸起一声响,待回头看时,就见那说书先生捋着胡须,施施然地放下手中的惊堂木,道:“下一个故事,乃诸葛与解狐之争,野史称其为‘无头政丨变’。”
“话说庆帝年间,江左一族蒸蒸日上,其姓为诸葛,这诸葛家,本是世代经商为生,直至第三代,才有子弟步入仕途。”
“那入仕的子弟颇有才学,巧舌如簧,哄得皇帝心中欢喜,渐渐迎得了庆帝的信任。兼之诸葛家在党丨派对抗中每次都站队正确,便混得愈发风生水起。”
“诸葛家风头盛到什么程度呢,曾有一段时间,他们替病弱的庆帝,掌了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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