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胜像根离弦的箭,直接冲出去了,一旁的柏鸿飞想拉他,手指却只来得及碰到他的衣袖。
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为首的那个就被白胜一拳撂倒在地,白胜骑在他身上,制住他想要反抗的动作,拳头专门往脸上打。
其余三人如梦初醒,纷纷压上来拉白胜,其中有一个想对白胜的后脑来一拳,拳头在半空中,被突然冲过来的周梓桐拦住。周梓桐握住他的拳头,长腿一屈,膝盖顶上那人的肚子,然后手臂用力,就势把那人摔到他同伴身上,两人同时倒地,滚作一团。
场面愈发不可收拾。
喻晨和尚佩带着柏鸿飞跑过来,本是想拉架的,结果那几人受了气,出手越来越狠辣,三人索性也不拉架了,先护着白胜和周梓桐,两个团在餐厅门口打到一起。
喻晨和尚佩都练过,白胜和周梓桐则是打架斗殴的老手,再有柏鸿飞在一旁帮衬,对面四个人很快被他们化解了攻势,只能被动挨打。
莫泊言和黄廖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wonder几人压着对面打的场景。
*
“怎么回事?!”
导师办公室里,莫泊言怒火汹汹,一张大手拍得桌子框框响。他扫视着面前的几个男生,wonder几人都还好,起码脸上都没受伤,对面几个却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那个团长半张脸都是青紫的。
他越看越生气,手里一沓文件直接被他甩到了地上,“开营前,我们是不是明确说过“训练营期间不许打架斗殴”?!一个个当时都保证得很好,现在呢?都干什么?!”
如果不是他临走前习惯性地去看了监控,这几个小子还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呢!
黄廖倒还算淡定,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点,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都是蓝组的团队,是因为这个打起来的?”
“不是,”周梓桐脊背绷得笔直,指着对面的团长说,“他们恶意造谣,抹黑别人。”
“抹黑谁了?”莫泊言怒极反笑。
周梓桐的气势瞬间弱下去,悄悄看了尚佩一眼,没有吭声,白胜和周梓桐也都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尚佩站出来,主动说:“我。”
“放屁!我们没有!”那个叫李文彬的团长神色激动,配合那一脸青紫,看起来十分滑稽,“导师,他们信口胡说,污蔑我们!”
喻晨冷笑着打开手机播放器,一段录音在导师办公室响起来,正是那几个人在餐厅外讽刺尚佩的一段。
李文彬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他的三个团员都白了脸,慌乱地看着他。
莫泊言和黄廖的脸色登时十分难看。
他们也都是从最底层一点点走上来的,知道努力还被污蔑、被戳脊梁骨的感觉有多不好受。这些天尚佩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放眼所有练习生,他和白胜都是最肯逼自己的那一类。
房间内的气压一下降了好几度,莫泊言冰冷的眼神在李文彬几人之间打转,差不多僵持了半分钟,他缓缓开口:“回去各自处理一下伤,不要耽误明天的训练。”
“导师!不是说打架斗殴的立刻取消练习生资格吗?凭什么wonder打人还能安然无恙?”李文彬陡然拔高了声音,气势汹汹地质问。
“是有这条规定,”莫泊言说,“现在打架斗殴的是你们两个团,怎么,一起滚蛋?”
这句话就像三九天里一盆冷水,顷刻浇灭了李文彬的气焰。他想借此机会淘汰wonder,可是按莫泊言的意思,如果wonder淘汰,他们也要一起淘汰,哪怕他们全程都在挨打。
他怎么敢拿自己的前程去换对wonder的惩罚。
几人眼底积了浓浓的愤恨,眼看着wonder几人走出导师办公室,临走前,白胜和周梓桐还冷冷地瞥他们一眼。
像是胜利者的嘲讽。
*
309寝室内,几人互相帮忙上药。
他们没挨多少打,但出手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擦破了点皮,喷点云南白药杀杀菌就好了。
尚佩说:“不用理那些人,好好练习,最后拿成绩说话。”
他见白胜一直低着头,没什么反应,轻轻敲了白胜的膝盖一下,“听到没?”
白胜咬着牙关,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身上那种桀骜的锋芒还没敛起。
“我做不到,”他说,“上次也是,他们明明就是嫉妒你的优秀,甚至根本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在背后肆意抹黑。”
尚佩笑笑,他以前作为顶流,被多少人追着黑,早练出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强大心脏。
“所以你更不用理会他们了。你只需要向前走,总有一天你会走出很远,站到峰顶,等你向下俯视的时候,发现他们还是只能在阴暗沟渠里说些风言风语。”
他想了想,笑说:“还挺有趣的。”
周梓桐咧嘴:“佩哥,我发现你还有点恶趣味。”
白胜则低着头若有所思,一直没说话。
不管怎么样,尚佩还是挺感动的。白胜看着冷漠寡言,其实是个很重情重义的人,这两次都在为他出头。
一句“谢谢”堵在胸膛里,尚佩拍拍白胜的肩膀:“早点睡,明天早起训练。”
*
他们抽中的“戏曲”风,说白了就是这几年大热的国风,中间有一段戏腔,是最能展现团队唱功的部分。
周梓桐自告奋勇:“我之前是古风区的up主,粉丝也有八十多万,做主唱没问题。”
喻晨惊讶:“八十多万粉?方便扒个马吗?”
周梓桐嘿嘿笑:“不方便。”
话头一转,他又说:“但是我不会戏腔,跟圈子里几个哥们学过,没学会。”
白胜和柏鸿飞期待的目光一下暗淡,有点失落地塌下肩膀。
尚佩则沉稳地开口:“我会点黄梅戏,国风戏腔也学过点,应该可以。”
“十项全能啊你。”喻晨笑得揶揄。
柏鸿飞则完全是尚佩迷弟的状态了:“佩哥怎么什么都会,太厉害了。”
尚佩笑笑。他以前演过《梁祝》的电影,里面涉及到一些戏曲成分,他就为此学了戏剧的唱腔,后来觉得这项技能有点意思,就一直没扔,时而不时地捡起练一练。
“行了,那现在就这么分吧,小飞还是舞担,老周主唱,老尚戏腔。”喻晨冲白胜挤眉弄眼,“咱俩得努力呀。”
白胜低垂着眉眼憋笑。
尚佩葱白的手指点在词谱上,一下一下,似是还有考虑。柏鸿飞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问道:“佩哥,有问题吗?”
尚佩摇头:“分工没问题,我在想,戏腔部分我们要怎么更出彩。”
他虽然会一些,但到底不是专门练这个的行家,想要唱出让观众瞬间惊艳的效果并不容易。尚佩思考几秒,决定道:“我唱女音。”
几人愣住。
“真的假的?”周梓桐震惊,“女音很费嗓子,你的声音也不偏女性,我不赞成。”
尚佩:“没事,我会一些女声技巧。”
几人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小怪兽。
太强了。
哪怕他们一直都认识到尚佩实力的强横,这人却总能刷新他们的认知。
第一天先练歌曲,尚佩的戏腔部分与几人都不重叠,他便独自找了个声乐室,先试探着吊嗓子。
戏腔费嗓子,女音戏腔更费嗓子,几遍试下来,尚佩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痛,正想出去搞点水喝,门却突然被推开了。
夏禄安拿着一个保温杯走进来。
尚佩喝了点润嗓子,看向夏禄安:“总导师这么关心我一个人,不好吧?”
阳光下,他的皮肤泛着温润的光,看过来的眼神软乎乎的,夏禄安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他的唇畔,那里沾了几颗晶莹的水珠,在柔软的唇旁边,让人想替他拭掉。
“昨天的事,我听老莫说了,”夏禄安忍住心中的冲动,琥珀色的眼睛里暗潮涌动,“我想正式公布我们的关系,可以吗?”
尚佩微微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在说两人的婚约。
“不可以,”尚佩很坚决,“起初不是约好了,我不会利用‘你的婚约者’这层身份炒作。”
“可现在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合法婚约者,让那些在背地里嚼舌根的人闭上嘴。”夏禄安沉下声音,脸色还算平静,可那双眸子显露出来的威压却让尚佩都为之一颤。
夏禄安生气了?
尚佩有点不解,脏水泼在他身上,应该不会影响夏禄安什么,他看起来怎么比自己还生气?
一时间,尚佩有些心慌意乱地转移话题:“别说那个了,我现在的戏腔还没练好,哎你记得我拍过一部《梁祝》吗?里面有点黄梅戏的唱词我都快记不住了,如果能捡起来练练也好……”
他一慌,话就滔滔不绝的往外倒,眼睛也不敢和夏禄安对视。夏禄安看着他难得慌乱的样子,眸中雨过天晴,露出点笑意来。
他注视着尚佩白皙的耳垂,轻轻唱到:“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尚佩没想到他也会唱,惊讶过后立刻接上:“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这段唱得缠绵婉转,尚佩嗓音清澈,刻意唱女声也不显得违和,反倒有种别样的嗔意。他乌漆漆的眼珠随着唱词转来转去,眼尾那粒小痣像是一个小钩子,钩得周围的空气都躁动起来。
尚佩抬起眼,眼中笑意未散,直直撞进夏禄安琥珀的眼眸里。
夏禄安注视着他,压低的眉眼显得郑重而深情,低沉的声音唱出下一句:“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扑通。
尚佩听到自己的心脏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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