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秋最近过得有点糟心, 也不知南寻殷中了什么邪, 喜欢和她玩起“情投意合”的游戏, 若说开始只是一起用用膳, 说说话, 这样较为平常的事情, 近几日越发过分,不但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还流水般的往秋园送东西, 什么狐裘,玛瑙,首饰, 玉璧,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越珍贵, 越难得, 越往秋园送。
如今,整个城主府,从上到下, 无人不知南寻殷对邱秋的宠爱, 城主府的下仆们也在议论纷纷, 谈论着余三小姐何时成为城主府的女主人。
邱秋却很慌,她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反而胆战心惊。南寻殷此人,心机和手腕都是一等一的, 哪里会这么轻易对一个女子动心?这人又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这样大张旗鼓的表现对她的宠爱,只怕后面还有更深的算计。
虽不知他在谋划什么,但邱秋一点也不想成为南寻殷的棋子,这人下手狠辣,树敌又多,自己这颗棋子,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被玩废。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邱秋是十分想要从这个局中抽身而退的。
然而,她却发现,不知何时,她与南寻殷的绯闻早就传遍了,追根溯源,还是从回城的路上就开始的,邱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南寻殷,心机未免太厉害了些,她不相信,以南寻殷的掌控力会不知车队里的这些闲话,他非但没有阻止,还任由其发酵,这未免太不符合他的作风了。
邱秋起先还以为,南寻殷把自己当成爱慕他的小姑娘,不甚在意,如今看来并非如此,那日晚膳他点穿她爱慕他的流言,只怕也是他故意而为之。这人实在太可怕,这么早就开始布局,只怕自己早就深陷局中,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邱秋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
这样心思重重的过了二日,邱秋想起与芸娘约定会面的日子到了。本来是打算去见她的,看一看芸娘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想起南寻殷的谋划,邱秋不知道,这芸娘是否也是南寻殷想要对付的人,若这一场“情投意合”的戏,就是南寻殷给芸娘与她背后之人看得,自己去了不正中南寻殷的计吗?
正是犹豫不决之时,紫薇进来说,南寻殷请她过去。
邱秋眉头微蹙,虽不情愿,却也只得遵从。然而她才迈出步子,便被紫薇一把抓住。邱秋不解的看向她,紫薇笑道:“小姐,今日见的人是门中长老,主人交代了,你要穿得华美些才行。”
紫薇是真心为邱秋高兴的,小姐待人和善,性子又好,从不把她与翠薇当作下人。三人走了一趟玄宗回来,嘴上虽不说,紫薇心里其实已经把邱秋当作朋友。如今看着邱秋与主人关系越发密切,起先她确实有几分忧心,主人并非良配,然而,看着主人这般宠爱小姐,以前从未见到主人如此对待过一个女子,这让她改变了想法,想着小姐若是能与主人在一起,她也能待在小姐身边伺候,也算皆大欢喜了。
如此想着,紫薇便让下仆端着一件件衣裙来任由她挑选,她服侍邱秋这么久,自然知晓邱秋的偏好,端上来的衣服都是颜色素淡却又不失精巧的。
邱秋挑了一套月白色的襦裙,罩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衣,乌发简单的盘起,留着两络在耳边,看着便是一副温婉清丽的模样,与余菀秋原来的风格倒是极不相称。
穿戴好后,便跟着下仆去了前院,紫薇也跟在邱秋后面一道过去。
这般郑重的模样,邱秋有些讶异,想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宴席,摆出这些阵仗来。
拐了几个弯,穿过回廊,便听到丝竹之音,进了城主府大堂,两边安置着案几,案几后面坐满了人,角落里坐了一群乐人,或奏琴或吹箫或击鼓,曲子是时下宴席最为流行的,宛转悠扬,缠绵悱恻。而大堂的中央,有一群相貌美丽,身段优美的女子翩翩起舞,红色的水袖轻甩,衣裙翻飞,身姿宛如轻盈的蝴蝶,十分漂亮。
邱秋一踏进来,案几后面的人目光都投了过来,有好奇的,有打量的,有不屑的,就是没有善意的。
坐在上首座的南寻殷朝他招招手,微笑道:“小秋,过来。”
邱秋倏地一震,一下精神起来,弄了这么个场面,也不知南寻殷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她虽不乐意,但如今这屋子里认识的也只有南寻殷,她与他在旁人眼里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便只能心里骂一下,不情不愿的迈着步子,走到他身边坐下。
“这位余三小姐果真貌若天仙,清丽无双,老夫见着也心生喜欢,难怪右护法这般宠爱。”
邱秋寻着声音望去,南寻殷旁边还放着一张案几,从位置上来看,比南寻殷的案几还要高上几分,案几后面坐着一个精神烁烁的老者,他目光不怀好意的在邱秋身上扫视一圈。
南寻殷侧过身子挡住老者的目光,抬着酒杯笑了笑:“邱长老过誉了,小秋年少不知事,哪里当得起你的夸赞。”
他叫得亲切,邱秋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紫薇说过城主府里的贵人,想必就是这位邱长老了,看南寻殷这般做派,这邱长老在魔门中的身份,可能比南寻殷的还要高一些。
邱长冷哼一声,低声道:“护得到严实。”
南寻殷喝了杯酒,邱秋在旁边轻声道:“不知南大公子唱的哪一出戏?”
南寻殷笑着低下头,靠着她耳边轻声道:“还请余三小姐配合一下。”他说得云淡风气,却包含威胁之意。
邱秋压住几分怒气侧过头,耳垂上传来湿濡的触感,一愣,抬头,却见南寻殷眸光微动,眉头微蹙却又松开,直起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
两人这般亲密无间的动作,落在宴席上的人眼里,又是各有思量。
邱秋轻咳两声,淡淡道:“南大公子手段惊人,我配不配合又有什么打紧,南大公子总是有法子让事情按照你的谋划来。”
南寻殷见着她猜到了几分,也不隐瞒,施施然道:“若有余三小姐的帮衬自然更好。”
邱秋也知道,自己算是与南寻殷绑在一块了,已经深陷局中,如今不管她愿不愿意,这场戏都得陪他演下去,这正是南寻殷手段的高明之处。如此想着,邱秋也不在搭理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大堂中央的舞者们。
她来这个世界这些时日,还真是第一次见着这种宴席上的舞者,虽不及前世的花样繁多,但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一曲舞毕,红衣舞者还未退下,坐在下首未的一个年轻男子起身道:“听闻余三小姐有花神之名,一手琴技更是惊为天人,今日,不知我等是否有幸能一饱耳福。”
邱秋微怔,花神之名虽是她传出来的,但用的是乐正桑的名号,一般人说起花神也只知乐正桑,并不知余菀秋,而这人说得如此笃定,看来对她的事情查探得很清楚。
她还未开口,便听南寻殷淡淡道:“黄堂主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话,众人皆知花神是逐月公子的未婚妻乐正桑,与小秋有何关系?莫要听了几句闲人碎语,信以为真,无端说出来让人笑话。”
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俊美的面容一片冷漠,无端生出几分阴冷来,不怒自威。
堂下的人雅雀无声,黄堂主擦了擦手心上的汗,接着邱长老递来的眼神,硬着头皮道:“可是,属下听说……”
南寻殷打断他:“既是听说,便无实证,这等无稽之谈到我面前说,黄堂主想好了,欺骗护法是什么罪责?”
黄堂主身子微僵,邱长老在一旁道:“右护法何必动怒,黄堂主也是一腔敬慕之意,即是认错了人,下次留意便好……还不坐下。”后面几句是对着黄堂主说的。
黄堂主闻言,如释重负的坐下。
接着便又有新的舞者上来,乐声吹奏,十分和谐。
邱秋便莫名其妙的在这丝竹之声中参加完了宴席,最后与南寻殷一道离开。
或许死宴席上喝了不少酒的缘故,南寻殷微醉,整个身子都靠在邱秋身上。邱秋本想把人推开,却被南寻殷牢牢抓住手,在无人注视的角度,他睁开双眼,幽深的眼眸里一片清醒,哪里有什么醉意。
原来是装醉的,只听他在她耳边不容置疑的道:“扶着。”
邱秋撇撇嘴,只得上前扶住他。两人便这样进了南寻殷的院子。
进了屋子,关上门,邱秋放开手,目光扫视着他,淡淡道:“南大公子,你这是又要做什么?这几日又是送东西,又是宴席的,想要我做什么你直接说,你这样我心慌。”
南寻殷走到桌边到了一杯茶,听到邱秋的话,笑出声来:“我从不知余三小姐是如此直白之人?”
邱秋豁出去了,面对这种心思像筛孔一样多的人,你与他迂回,他便能与你打一晚上的太极,还不如摊开来说得好。
“那是还未遇上南大公子啊,南大公子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我若不直白点,只怕被南大公子卖了,还得帮你数钱。”
南寻殷被这比喻逗笑了,他将茶水一饮而尽,随意将茶杯扔在桌上,踱步到邱秋身边,弯下腰,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目光极为温柔的说:“我怎舍得卖了你……”他的声音低沉,仿若呢喃,俊美的脸上一片深沉。
邱秋被吓得后退一步,一下撞到了桌角,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暧昧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寻殷直起身子,无语的看着她,最后叹息一声,走到床边。
邱秋也顾不得腰疼了,总觉得再待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便道:“你既无事,我便离开了。”
南寻殷却道:“今夜,你可能要睡在这里了。”
邱秋深吸一口气,颤声道:“你什么意思……”见着他手放在腰带上,忍不住双手报胸道:“你这个禽兽,想做什么?”
南寻殷先是一怔,莞尔道:“脱衣服啊。”
邱秋后退几步,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来,结结巴巴道:“……士……可杀,不可辱……南寻殷,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话音未落,邱秋只觉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南寻殷将软到的邱秋接住,扔到床上,淡淡道:“真是聒噪。”
天魁闪身进来,跪下道:“主人,邱长老见了城中的几个潜伏的密探,可否要将密探处理掉。”
南寻殷手指曲起敲了敲桌面,轻笑道:“无妨,派人跟紧他就是。”
天魁低声领命:“是。”
天魁退出去以后,南寻殷见床被霸占了,便在一旁的美人榻上和衣而卧睡了一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感谢在2020-05-31 02:54:30~2020-06-07 22:3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减肥要成功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Delia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