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大型的室内网球训练馆。赵空已经蹲点好几天了。
这里进出的人年龄层次分布很广，上至五六岁的孩童，下至五六十岁的老人，当然最多的还是来打球的年轻人。
根据他们的衣着、携带的网球包和走路的姿态，可以大致统计得出初学者占百分之五十，中等水平者占百分之四十，达到专业水平的人不到百分之十……
赵空跺跺已经蹲麻的脚，从倚天屠龙记一直想到鹿鼎记，直到确信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充满了势不可挡的“王霸”之气，这才开始抬头挺胸，大步往训练馆开去。
前台小姐穿着一身靓丽的运动装，看到有人进来，刚准备含笑招呼，却见那人步子未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极其酷地用英语说了句：“我找人！”
前台小姐愣了一愣，忙不迭地说：“Oh， welcome……”
穿过走廊，前面有一个十分空旷的综合训练厅，赵空左右张望了一下，锁定好目标，提步走向右边走去——那边有个金发小男孩正在对着墙壁独自练习挥拍动作。
“嗨，小朋友，要哥哥帮你训练吗？”赵空用英语对那个金发小男孩说道。
日本由于历史原因，旅居这里的欧美人很多，而且就赵空几天以来的观察结果，这家网球馆的外国客人不在少数。
那个小男孩大概六七岁，握拍的动作还很稚嫩生疏，应该正是需要一个教练的时候。小男孩转过头来，看了看面前笑得像朵花似的“哥哥”，轻轻点了点头。
赵空立刻蹲下去，拿起小男孩握拍的那只手，开始指导，“你的虎口要对着这个最大面，食指贴在上面，挥一下试试……”
两人正练着，突然一个成熟的女声插进来，“查尔斯，教练来了！”
赵空回头，差点就吹口哨了：哇，好一个前凸后翘的金发美女！——只可惜，美女后面跟着一个秃顶的日本老男人。
那位美女母亲也看到了赵空，“你是谁？”
赵空站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白色旧衬衣，向她伸手过去，用英语说道：“很高兴见到你，夫人。我叫樱下雪空，这是我的名片。”
女士微微一笑，伸手接过赵空手里的那张剪得四方的硬纸片，正面用黑色圆珠笔写着四个汉字“樱下雪空”，名字下是一排漂亮的圆体英语小字。
“很漂亮的自制名片。”女士笑道，“你是网球教练？”
“是的。”
“可是，你看起来年纪很小。”
“我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我有丰富的网球比赛经验，曾经得过……”赵空话还没说完，那个秃顶男人终于忍不住在后面大声道：“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请不要扰乱训练馆的秩序！”
赵空眼尖的看到有穿蓝色制服的人往这边看来，他抬起胳膊挡住脸，向女士微微弯腰道：“谢谢您听我说，我先离开了，再见。”
说着，赵空像一条鱼一样挤进人群，只听到后面的秃头男人的声音，“请您不要相信那种不明身份的人，我们训练馆配有专业的教练……”
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赵空颇为可惜地想。
为了避开保安，赵空上了二楼。二楼是一排单独的小厅，每个厅中只有设有一个网球场。也许是因为收费太高，所以二楼比一楼冷清许多。赵空在走廊里走着，可以听见自己脚步的声音。
“砰，砰，砰……”富有节奏的网球击墙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赵空经过，从门缝里看了一眼，那是个修长的少年的背影，约莫十五六岁。
有机会！要不要进去？
赵空站在门口，费力地用新学来的日语说道：“你好，请问，要，教练，吗？”
那少年回过头来，这时墙上的网球反弹过来，少年没有转头直接翻手一接，球落到球拍上转了几圈停住了。
赵空一顿，对着那双冷漠的眼睛，改用英语说：“……我也可以做陪练，额，这是我的名片。”
少年垂眸看了纸片一眼，并没有去伸手。
“我叫樱下雪空，有丰富的网球比赛经验，做陪练一小时只收三百元，”那双深色的眼眸变得戏谑，赵空渐渐声音小了下去，“……价钱好商量。”
少年扫视了一圈赵空，一挑眉，“偷渡来的？”却是一口流利优雅的伦敦英语腔。
赵空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少年继续用英语说：“要推销的话，还是先学好日语吧。”
赵空皱起了眉头，他能感受到少年的视线居高临下地剖析着他的身体，从头到脚，一寸不漏。
好锐利的眼神！
“我猜你不是这里的会员。你的头发、衣服还有鞋显示了你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来这里消费……怎么，要我叫保安来吗？”
臭小子！赵空在心里恨恨地骂道。他挤出一个笑，道：“别，我现在就走。”
看到赵空脸上讨好的笑容，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赵空离开后，节奏的击球声重新响起。十分钟后，一个西装男人脚步匆匆地走进来，弯腰道：“少爷，刚刚从德国传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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