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声清脆的鸭叫,打碎了清晨风雨剑阁的寂静。
“苍南!消气!消消气!”季春还在睡梦中呢,只感觉到脖子一凉,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禇苍南浑身散发着低气压,黑着脸压在他身上。
“嗷!!!”
早就等候在云山亭的长夏抿了一小口茶,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大师兄和苍南已经醒了。”
旁边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小公子,乍一看是神采俊逸,可靠近了瞧,就发现他正一脸花痴样地看着旁边呷茶的“美人儿”,活像个傻子。
“你们就不能换个叫早的方式吗?每天来这么一出,季春早晚也会受不了的。”
长夏撇了一眼傻笑着一直盯着他的江玉锦,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这是情趣,你懂个p。”
画面再回到房间,在几经周折后,季春和禇苍南终于还是起了床。
“明天我就去掐死那只鸭子,把它拔了毛炖汤吃了。”被季春伺候着擦了脸,穿好了衣服,禇苍南提剑作势要拔。
季春见状赶忙将手按在禇苍南的剑柄上,把剑又推回了剑鞘。
“那是师父养的爱鸭,我们都得尊称它一句‘师尊’的。你要对我师尊动手,那就是对我师父动手,三思啊。”
禇苍南面色不变,只是手却顺着季春的力道把剑送了回去。
好气,要不是跟着这个沙雕来了风雨剑阁,要不是这段孽缘,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季春的师父,他才不用受这种气!
“要不你再回去睡会儿?今天我下山,给你带桂花糖。”季春蹲下来在禇苍南的腰间系上和自己同款的玉佩后,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看着禇苍南,简直满意得不行。
“不了。”禇苍南一把按住想要伸过来作怪的手,狠狠瞪了季春一眼,“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出师任务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
当年就是因为季春接了这个天杀的出师任务,他才会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孽缘,实在是孽缘。
季春简直爱死禇苍南这种又娇又嗔又狠的眼神了,恨不得当即把他拖回房间里再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今天可是小师弟出师的大日子,就算心再怎么痒,也得忍住了。
“那我们走吧,估计师父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云山亭。”
风雨剑阁,这是一个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门派。它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了中原武林,从没有大肆宣传招收弟子,但却被中原所有人知晓。原因无他,只因为他们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盗了皇帝的龙袍。
武林盟和皇宫的关系本就紧张,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搅屎棍,直接打破了二者之间的平衡。事情一出,武林上下人人自危,各大门派都闭门谢客,做好和朝廷对抗的准备。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皇帝并没有动怒,反而大加赞扬风雨剑阁的行动,还亲手写了一块牌匾差人送去风雨剑阁的山头。
只有剑阁里的人知道,他们的师父在看到这块牌匾的时候,气得直接把自己最心爱的兰花从花盆里连根拔起,连花带土扔到了来传旨的大臣脸上,并且当着他的面把写着“入兰居”的牌匾砸了个稀烂。
传旨大臣吓得屁滚尿流地直接下了山,当即就求见皇帝直呼“要反了要反了”。
皇帝听完前因后果后,不仅没生气,反而还开心地大笑出了声。为了安抚这位大臣,还给他官升一品。
皇帝的举动传到宫外,很多小门小派就动起了歪心思,妄图潜入皇宫窃取珍宝,结果全都被精卫拦了下来,被斩首于菜市口。
“朕呢,无意染指武林。但眼前一直有苍蝇在飞,朕也是会烦的。”年轻的帝王坐在龙椅上,低着威目瞧着下面的人。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他想跟武林保持现在这样平衡的关系。但如果武林里的人要是想搞什么小动作,那他也不介意出兵,像打苍蝇一样把他们全都灭了。
被形容成苍蝇,本来就心高气傲的大侠们心里自然是不舒服。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新皇帝不好惹。改朝换代才不久,新帝就表现出和以往帝王完全不同的一面。他大力发展军事,招安了江湖上许多武艺高强的游侠,做了将军。如果真的起了冲突,和皇宫硬碰硬,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哦,对了,风雨剑阁除外。”皇帝心满意足地看着下面已经尿了裤子的人,又漫不经心地补上了一句。
这下中原可炸开了锅。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风雨剑阁是个什么来头,不仅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甚至还能得到皇宫的庇护。各个势力多方打听后,带回了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答案。
这个风雨剑阁,居然只有6个人!!
而不怀好意前往风雨剑阁的人,全都消失了,就连心狠手辣臭名昭著的杀手甲也毙命于风雨剑阁。第二天,杀手甲的头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在了雇主的书房里。
听说那个雇主看见杀手甲的人头后立刻吓得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到现在都没缓过来,直接成了个废人。
一战成名,从那之后风雨剑阁就成了江湖上仅次于魔教的另一大传说。
“哟,大师兄终于来了。”长夏捂着嘴看着眼睛青了一块的季春,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大师兄。”刚刚在季春前脚来到云山亭的元冬很有礼貌地站起来作了一揖。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师父也快到了。”长夏袖子一甩,眼睛一眨一眨闪着亮光看着局促地在角落里坐立不安的小师弟。
“秋生,别那么紧张嘛,今天可是你出师的大好日子。”长夏一把推开身边泛着花的江玉锦,一屁股坐到了秋生旁边,“可惜你四师兄跟着他家王爷去暗访了,赶不回来。”
“我武艺不精,万一完不成任务怎么办。”秋生哭丧着小脸,拽住长夏的衣摆抹了把鼻涕。
“这可是‘御锦坊’最新季的裙子!!”长夏尖叫一声就把自己的衣服从秋生手里拽了回来,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办。
“你想要多少套,我立刻让家里的绣娘去做!”江玉锦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摆出了一副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看着长夏。
御锦坊就是他家开的,夏夏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只是报酬嘛,嘿嘿嘿嘿……想着想着,江玉锦的脸就泛起了红晕。夏夏的皮肤可真白真细,肌肉也紧实,还有……
长夏嫌弃地看了江玉锦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谁要你给我做。”
江玉锦瞬间愣住了,这也不是那也不这是,瞪着一双快成泪包的大眼睛看着长夏的背影。
“你就知道欺负玉锦。”季春看着傲娇的师弟,无奈摇摇头。再看看一旁的江玉锦,头更痛了。
“还傻站着干什么啊,站着不累啊。”长夏哼了一声。
江玉锦如获大赦,立刻春暖花开,小颠着跑回了长夏身边坐下。
“这么热闹啊。”一道温和却不失力度的声音传进了亭子里。
季春叹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朝着亭外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大喊:“师父,您能不离这么远就开始说话吗!”
“哈哈哈哈。”随着一道清风袭来,一个身着淡青色纱袍的人出现在了亭子里。
“见过师父。”亭内所有人都整齐划一地站起来,朝着来者行礼。
先不论风雨剑阁的4个弟子,他们行礼是应该的。可江玉锦和禇苍南也冲着兰质行弟子礼,这就有点奇怪了。
兰质设下出师任务的初心本来只是为了锻炼这几个弟子的心性,顺便再恶心一下那个混蛋,结果没想到一个个的,就知道在外面捡垃圾,还把这些破烂给带了回来。
没办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带回来的媳妇,他这个做师父的也只能认了。不仅认了,他还传授了一些独家功法给他们,也就成了他们的师父。
“秋生啊,你是嘎!!!!!”兰质笑眯眯地看着使劲缩在角落里想要降低存在感的秋生,刚一开口,就被一声鸭叫给打断了。
一只浑身雪白的鸭子从他怀里扑棱出来,大摇大摆地飞上了桌子,还把兰质怀里的签筒给踹了出来。
签文撒了一地,鸭子还扑棱着翅膀在上面不停叫着,拉了一坨褐绿色的屎在桌子上。
沉默,全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秋生,今天是你出师的日子。风雨剑阁的规矩你知道,自己挑一个吧。”兰质一把掐住鸭子的脖子,刚刚还在得意自鸣的“师尊”瞬间没了声音。
“师父,我,我只精于身法轻功,我怕。”秋生想到过去几个师兄抽到的出师任务,脊背就升起了一阵恶寒。
兰质一共收了5个弟子,但是却并没有把自己的全部武学都教给他们每一个人,而是让他们自己选了一门功法练习。秋生选的是身法,季春选的是剑法,长夏选了易容,而元冬则是选了暗器。虽然大家都是剑修,但其实除了季春,剩下的人都不精于剑术。
“你还有这么多师兄,让他们给你想办法。”兰质对秋生的撒娇免疫,一定要让他挑一个出师任务。
“那,那这根吧。”秋生快速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签文,把手伸向了还留在签筒里的那唯一一根签。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秋生把竹签拿出来,紧张地看他展示出上面的文字。
拿到魔教护法头上的头绳。
完了!
秋生在看到签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没救了。他这么个弱鸡,怎么可能打得过魔教那群人。
“咦?”一直在旁边围观的禇苍南此时却突然出声,“魔教护法?我记得……”
禇苍南在遇到季春前是标标准准的正道天骄,按道理说是不可能会跟魔教扯上关系。
“对啊,你那个师兄,是不是?”季春也想起来了。
禇苍南点点头,但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后再讨论。”又是一阵清风飘过,兰质掐着“师尊”的脖子离开了。
“啊!这可怎么办啊。”秋生心里烦躁得很,脚步一踏就飞出去了老远。
“师兄,给我留碗饭,我出去散心完了回来吃——回来吃——来吃——吃——”
回音在剑林里不停回荡。
饭桌上,禇苍南泄愤一般用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肉,像对待仇人一样狠狠地从骨头上撕下来一块肉吃进嘴里狠狠地咀嚼着。
“嗝。”季春在旁边打了个饱嗝,“这老鸭汤真好喝。”
“师尊……”整张饭桌上,只有元冬一脸落寞地看着面前的瓷盆。
“对了,今天这饭禅心不能吃,等下元冬你带一份素食回去给他吧。”季春吃得满嘴流油不亦乐乎,尤其是那盆老鸭汤,全都进了他的的肚子里。
剑林里,秋生正愁眉苦脸地立在一根只有一指粗但却十分高长的怪石上,手上还拿着一朵小紫花不停地揪着花瓣。
“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混过去,做任务……”最后一片花瓣落下,秋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只剩下一个花杆子野花,直接把它扔到了悬崖绝壁下。
“这次不准,再换一朵。”
“这朵颜色不好看,再换一朵。”
“这朵叶子缺了个角,不吉利,再换一朵。”
“这朵开太艳了,再换一朵。”
……
“喵的,剑林里的花有毒!”在扯完了第199朵花,得到了199个“做任务”的答案后,秋生怒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秋生叹了口气,飞回了剑阁。
长夏吃完饭,正打算和江玉锦回房间去,却在半路上被秋生给拦住了。
“师兄,求你教教我怎么做。”
“随便找根头绳绑他脑袋上,再解下来不久行了?”长夏说得十分轻松。
“嗯?”秋生疑惑,“为什么要绑?”
“秋生啊。”长夏突然严肃起来,“告诉师兄,你不会是不知道,魔教护法从来不绑头绳吧。”
沉默,又是相顾无言的沉默。
“我还是去剑林再找朵花吧。”秋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打算跑路。
长夏一把抓住秋生,两个人就这么定格在原地:“我们都经历过了,你可别想逃过去。”
“那我怎么办嘛!”秋生哭丧着一张小脸转过头来看着长夏。
“要不,你像夏夏一样,扮成女人混进魔教?”一直站在一旁的江玉锦突然出声。
秋生和长夏两个人同时猛地转过头来盯着江玉锦看。
“怎,怎么了。”夏夏正看着我!啊!夏夏在看我!我已经幸福得快晕过去了!
“好主意!”
“你找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语气。
长夏没能抓得住跑得飞起的小师弟,只能笑着摇摇头拉着江玉锦回屋了。
“夏夏,你饿不饿,渴不渴,热不热?饿了我给你去厨房拿小馒头,渴了我去给你拿酒窖里存着的冰酒,热了我去给你扇风。”江玉锦摇晃着大尾巴看着长夏走进屋子里,站在柜子前,眼睛不断逡巡着在找什么东西。
“你要拿东西吗!我帮你!”小傻狗兴奋地嗷了一声。
“闭嘴,胳膊要不疼的话就出去站桩去。”长夏嫌弃地从柜子里挑出一瓶金疮药拿在手里。
“那,那我现在出去站桩?”江玉锦摸不准长夏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道。
“过来,给你上药。”长夏叹了口气。这么个小傻子,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伤着了也不吭一声的,自己就有那么可怕吗?
“小,小伤,不用的!”江玉锦整个人轻飘飘的,可他还记得长夏曾经说过的话,连忙摆手不要长夏给他上药。
“老实呆着。”长夏被江玉锦弄烦了,直接伸手一搂把他扣进了怀里,拉开他的袖子,拔开药品上的红布塞,倒了一些药粉在用水沾湿了的柔软帕子上,轻轻地给江玉锦还在渗着血丝的胳膊上药。
“疼了就说,下次不要忍着。”上完药后,长夏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呆愣着的江玉锦的脑门。
“嗷。”江姓小奶狗瞪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长夏,满心满意都是欢喜。
整个风雨剑阁里,除了江玉锦,剩下的全部人都会武功。江玉锦本来是江南富甲家的小公子,娇贵体弱不说,还偏偏有个大侠梦。
“好了,你睡一会儿,我去找师兄商量商量小师弟的出师任务。”
长夏把人直接抱到床上,给他掖好了被子:“再踢被子,回来有你好受的。”
江玉锦十分乖巧地缩在被子里点点头,目送着长夏离开了。
长夏一路赏花看雪,悠哉悠哉地来到了季春的院子里。
“大师兄!我进来了啊!”他站在院门外面扯着嗓子大喊,提醒里面的人不要再干什么不和谐的事情了。
“娘的。”季春才刚刚扒掉了禇苍南的衣服,就听到他这个天杀的师弟在外面扯着嗓子嚎。
“再说一句?”禇苍南本来还面带春色,结果听到季春这句话,顿时变成了一座冰山。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说粗话的。”季春叫苦不迭,从四处把禇苍南的衣服收回来再给他一件件穿上。
“滚进……进来吧。”季春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到了长夏的耳朵里,震得他耳朵疼。
“呸,白日宣/淫。”长夏啐了一口,提着裙子走进了季春的院子里,“妻奴。”
禇苍南此时已经是衣冠整洁地坐在会客厅喝着茶了,季春则是一脸躁动的样子坐在他旁边。
“你说你,天天穿个女人衣服,怎么不学学女人温柔的气质。”长夏还没坐下呢,季春就开始找茬。
“你的意思是说更喜欢温柔的女人?”长夏根本不吃季春这一套,坐下来敬了禇苍南一杯。
“哦?有趣。”禇苍南冷哼一声,把白玉杯捏得裂了一道小缝。
“不不不不……”季春一边陪着笑一边狠狠瞪了长夏一眼。
“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
“我过来是找你说正事的。”长夏咳了一声,坐正了身体。
“小师弟的出师任务,你有什么想法没?”
“想法?”季春不解,“不就去趟魔教的事?”
“在你我看来可能简单,但对于秋生来说,这个任务可能的确是有些难了。”长夏故作惆怅,引得季春警惕地远离了他旁边。
“你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不如我们来帮小师弟一把吧!”长夏把手一拍,兴奋地说道。
“怎么帮?先说好,出师任务可不能蒙混过关。”季春可一点也不想跟自己这个黑心又傲娇的师弟同流合污。
“愿闻其详。”禇苍南也被长夏的话挑起了兴趣。
“咱们把小师弟打扮成女人,再让他混进魔教,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到魔教护法的身边。”
“好主意!”季春拍案而起,迅速跟长夏达成了共识。
禇苍南惊讶地看着这两个虎狼心肠的人。秋生不是他们的师弟吗,怎么他们捉弄起来心里毫无负担?
“我觉得水绿色适合秋生。”长夏兴奋地比划着。
“不,还是白色更好,清新脱俗。”季春摇头说。
“穿一身白去魔教,不是呆就是傻。”长夏像看智障一样看了一眼季春。
“你怎么就知道魔教护法是不是看腻了妖/艳/贱/货,想换个口味尝尝清淡不做作的白莲花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禇苍南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抱着剑就往剑林去练剑了。
秋生已经快把整个剑林里的花都揪秃了。本来就没几株草几朵花的剑林,现在看着更是荒凉神秘。
“秋生?你在这里干什么。”过来练剑的禇苍南正好碰上了正愁眉苦脸坐在嶙峋怪石上的秋生。
禇苍南心里暗道精妙。他早已经见识过风雨剑阁的厉害,更是知道这些人的师父拥有不世绝学。可如今再看到如此轻盈的身法,他还是忍不住地赞叹。
“苍南,我现在面临着人生最大的选择。”秋生抬头看了看来人,一本正经地看着禇苍南说道。
“什么?”
“是直接跑路,还是跟师父留封信再跑路。”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禇苍南忍着脾气好好地劝着秋生:“你的师兄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是兰质的弟子,不会差的。”
“可我真的好柔弱啊,嘤。”
嘤,嘤,嘤,嘤个头啊!禇苍南在内心呐喊。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闯入风雨剑阁的时候,被这个“柔弱”的小师弟追了整整七天七夜,最后也没甩得掉他,被他直接抓住带去了兰质那里。
饶是教养良好如禇苍南,他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季春正在给你想办法,放心。”禇苍南最后想了想,还是安慰了一下秋生。毕竟他是整个风雨剑阁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又是在兰质和几个师兄的呵护下长大,的确是有点孩子心性。
“那我再去找大师兄问问!”想起了长夏的建议,秋生的背后就升起了一阵恶寒。还是大师兄最好了,最疼他了。
季春和长夏,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吧?看着秋生的背影,禇苍南似乎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错事。
没过多久,风雨剑阁就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叫。
对不起,秋生。禇苍南在心里默默地为他点了一盏油灯。
“哇!师父!师父!师兄他们欺负我!”一抹倩影突然闯进了兰质的房间,打乱了正在下棋的心境。
“哪儿来的小姑娘,快过来给师父看看。”看着此时身着素白纱裙,脸上抹了脂粉的秋生,兰质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秋生瞬间就委屈到了极点,一抽一抽地就要开始掉金豆子。
“我给你用的可是上好的脂粉,穿得也是最贵的衣服,平常我都舍不得用和穿的,哪里欺负你了。”长夏和季春追不上秋生的速度,姗姗来迟。
“就是,你看你长夏师兄给你画得多漂亮。”季春拎着剑走进来,用剑鞘轻佻地挑起秋生的下巴:“你看看这,多水灵的美人啊。”
“师父,弟子两人商讨过,变装潜入魔教对小师弟来说是最好的办法。”长夏在旁边故作正经地作了一揖。
“不错不错。”兰质也不管棋局了,也开始跟着徒弟一起瞎闹。
“我不穿!打死我我都不去!”秋生气急败坏,一不小心把心里的小龌龊给说了出来。
“嗯?你不想做出师任务?”兰质板起脸看着秋生。
秋生最怕师父这副表情了。虽然在几个师兄弟中,他最受师父的疼爱,可是偶尔他不好好练武的时候,师父总会板起脸来打他的手心。
“没……”秋生低声说。
“既然都装点好了,那就赶快下山去吧。”兰质手一挥,秋生立刻就被一阵风送到了山脚之下。
“一个月之内回来。做不完任务,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子。”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彻底压垮了秋—骆驼—生。
他肯定不会离开师门的,但师父下了最后通碟,秋生也只能硬着头皮下山去了。
“师弟已经下山,那弟子们也就告退了。”季春抱拳道。
“走走走,没事别再来打扰我下棋。”兰质挥挥手。
季春稍微瞄了一眼兰质手下的棋盘,面不改色地退出了房间。
师父的五子棋下得还是这么烂。
少了秋生,整个风雨剑阁顿时变得孤独了很多。禇苍南回去的时候听到秋生已经下山,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睡吧,别太担心,也别太小看秋生了。”季春熄灭了油灯,翻身抱着禇苍南睡了。
禇苍南也觉得可是是自己多心了,于是也带着一点担忧进入了梦乡。
“啊———!啊———!啊———!”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
“苍南!消气啊!”
兰质摸着怀里的乌鸦,笑着远眺着天空。
今天的风雨剑阁依旧是快乐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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