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给我!”秋生虽然还在牙疼,但是耐不住糖葫芦实在是太香太诱人了。
掉一颗牙好像还可以接受?
“先告诉我你从哪里拿的糖。”宿楼把拿着糖葫芦的手举高到头顶,任由秋生怎么跳也够不到。
“皮休给我的。”秋生一脚跺在宿楼的脚面上,还泄愤地在上面碾了两下。
可怜宿楼,舌头才刚刚缓过劲儿来,结果又把自己给咬到了。刚刚被秋生咬了左边,现在自己咬了右边,一左一右正好对称。
“他什么时候跟你关系这么好了?”宿楼嗅到了一点不对的味道。
对啊,他忘了!他媳妇昨天晚上才被皮休这个人渣给糟蹋了!!!
“你昨晚……”宿楼欲言又止,“还是算了。”他也不想再揭她的伤疤,还是不要问的好。
“你还敢说昨晚!”秋生想起来昨天晚上遭受到的惨无人道的虐/待就怒了。
“你是不是知道他睡觉说梦话才故意让我跟他一间房的!”要不是这个左护法坚持要自己一间房,他也不至于要忍受一整晚的魔音贯耳。
“什么?什么梦话?”
“他!皮休!晚上!睡觉!说梦话!”秋生咆哮着说,把自己昨天晚上受到的委屈全部都撒在了宿楼身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师父说过,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淡定”二字。不与他人深交,也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怒哀乐,只做一个兢兢业业的旁观搅屎棍。
可是他看到这个左护法的脸,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这张脸好看到人神共愤,再配上他那个时痞时正经的态度,欠揍地不行,以至于秋生每次看见他都想把他直接揍飞。
可是他打不过左护法,嘤嘤嘤。
吃瓜群众惊呆了。这三个人的关系,简直是太乱了。难道皮员外才是老爷,这两个公子全都是……可这样来看皮员外也太惨了吧。
“以后少跟他说话。”宿楼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原来是他误会了,还好还好,媳妇还是自己的。
“今晚我要跟你睡。”秋生趁热打铁,引得周围惊呼。
宿楼眉峰一紧,不想让这些人再听闲话,于是揽着秋生运起轻功越上了房瓦,消失在了众人的眼中。
“我有一个问题。”被宿楼夹在胳膊下面,秋生迎着风举起自己的一根手指。
“说。”
“你以前是不是搬麻袋的?”要不然为什么手法这么熟练,每次扛他都像是扛麻袋。
宿楼面无表情地松了手,只听天空中传来一声惨叫,秋生小脚扑腾着就落了下去。
“还有没有公德心啊!不知道高空抛物是要进大/牢的啊!”一个农夫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啊,哦,嗯……”他看着塌了的棚子上的秋生,一时语塞。
“不知道高空抛人能不能报官。”
随后,宿楼霸气侧漏的身影从天而降,不巧,踩在了一坨鸡屎上。
秋生掉下来,砸到的正好是这个农夫的鸡棚。
“阿虑,你快出来看啊,神仙下凡了!”老实憨厚的农夫看着华丽登场的宿楼,惊掉了下巴,连忙往屋内跑去叫人。
宿楼默不作声地把脚上的鸡屎抹掉,捡回被摔得七荤八素的秋生。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更何况这还没到三天呢,这小混蛋就一直在他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什么什么?”一道白色身影从草屋内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可却在看到宿楼的一瞬间愣住了。
“教主……”他立刻跪在地上,心虚地低下了头。
“阿虑,阿虑你怎么了?”站在一旁的大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阿虑为什么突然跪下,更不知道为什么阿虑在惧怕这个男人。
傻憨憨的他当然不能让媳妇受欺负,把手一张就拦在了宿楼面前,正好挡住了宿楼锐利的目光。
“阿虑别怕,快站起来。他们要抓就抓我走,你快逃!”大壮一副深情就义的样子闭着眼睛,身上却抖成了筛子。
“你快退下。”皆虑在大壮的背后咬了咬牙,用手拉住大壮的衣服就往旁边一扯。
“不知公子驾临,皆虑该死。”
“无事。”宿楼没再看皆虑,而是看向了对他充满了敌意的大壮。
“你看什么看!我告诉你,动我可以,动阿虑,你就先杀了我!”
“阿横……”皆虑立刻就被感动得热泪盈眶,两个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哇——!阿横,你不要离开我啊!”
“好阿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宿楼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这两个戏精演戏。不得不说,他们魔教挑人的眼光都不怎么地。
喂喂教主?你好像把自己和秋生也骂进去了?
“行了,我就是路过。”被两个大男人哭得烦了,宿楼摆摆手,扬起一阵风拖在皆虑的膝盖下,让他站了起来。
“好的公子。公子您好,公子慢走。”一听这教主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皆虑可就不怕了。
好巧不巧,秋生落下来的地方,正是从登临城里逃出来的大壮和李书生的临时居所。而李书生,就是宿楼的一个手下,一枚安插在登临城的暗子——皆虑书生。
“不请我进去坐坐?”虽然是问,但是宿楼完全不把自己当做外人,大摇大摆地就带着秋生走进了屋,留下身后两个人面面相觑。
“阿虑,他,他不是来抓我们走的官老爷?”大壮摸了摸脑袋,傻傻地笑了。
真好,他和他的阿虑还有时间。
“不是。”皆虑书生摇了摇头。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我以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教主先生,这位公子就是那家的当家。”
“就是阿虑说过的那个恩人?”大壮两眼放光,“既然是这样,我们可要好好款待一下他了。今天我就杀两只鸡,我们炖汤喝!”
皆虑看着心上人淳朴的样子,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一起走进了屋。
说实话,之前在魔教一直过着飘忽不定的日子,直到他来了登临城,碰上了大壮,他的心才第一次真正地安定下来。
可是只要他在魔教一天,危险就永远环绕着他。他已经厌倦了过去,想要和大壮一起过下去。正当他起了脱离魔教的心思时,没想到军师却修书一封,让他留意销金窟的动向。
皆虑害怕魔教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只能口头上答应下来,背地里却跟着大壮隐居在这里,得过且过地逃避着。
今天教主的突然到来,着实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莫非真的暴露了?
“介绍一下,这是宿公子。”作为中间人,皆虑自然担起了介绍的任务。
宿楼微微点头,揽着秋生在长板凳上坐下。
“这是大壮,本名邰横。嗯……我的,嗯。”在主子面前皆虑还是有些羞于启齿。
“阿虑是俺媳妇儿!”倒是邰横,傻气冲天的,也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哦?这倒是喜事。”宿楼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看着茶杯边的污垢,又把它放回了原处。
“皮休没给你准备嫁妆?”
“啊,我没告诉军……皮员外。”皆虑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他总感觉教主是话里有话。
“哦~”宿楼语调转了个弯,更像是笑里藏刀了。
“邰横个皆虑,倒是个般配的好名字。”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宿楼不再开口,而是将注意力转回怀里的秋生。
晕了这么久也该醒了,这小混蛋装睡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这位……”皆虑顺着宿楼的目光也看到了秋生,这个把他家鸡棚给砸塌的犯人。
教主平常都是冷冰冰的,只跟左右护法和军师他们略微亲近一点。魔教其他人对宿楼,其实更多的还是敬畏和惧怕之心。
可这样冷酷的教主,居然也会有如此温柔地抱着一个人的一天,实在是让皆虑惊恐。
难不成这是教主最新的惩罚手段?!皆虑想了想以前在魔教大本营,路过嚎哭深渊时听到的里面传出来的犯人的嚎叫声,冷汗就爬了一背。
“以后见到她要叫夫人。”宿楼看秋生的眼睫毛已经开始不停眨了,可眼睛就是不睁开,一时玩心大起,把他的脸掰过来让皆虑看了个清楚。
“咳咳咳!”秋生终于装不下去了,颤颤悠悠地睁开了眼睛,一脸控诉地指着宿楼。
“是为夫不好,不该在外面……的。”宿楼微笑着摸了摸秋生的脸,“还好吗,痛不痛?”
这这这这!这果然是教主最新的惩罚手段叭!
“你胡唔!!晃开窝!”宿楼已经学聪明了,在秋生还没骂出声的时候就死死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发出一点声音。
“夫人。”迫于教主的威严,皆虑只能对着这个男人喊了一声夫人。
“内啥,嘿嘿,我先去抓只鸡做饭,你们聊着。”大壮终于聪明了一次,意识到他的在场好像有些碍事,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屋子。
“皆虑。”宿楼把玩着杯子,却突然放出了内力,直接把皆虑压得跪在了地上。
“给我看看你的黑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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