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空着手,回去可以说是满载而归了。
牛车哒哒哒的走着,周煜在前面赶车,沈青溪坐后面,眯着眼睛想着等会儿怎么应付原主他娘。在他的记忆里面,原主他娘是个很温和的人,不见她跟人红过脸,也不见人吃过亏,可以说是老好人一个了。
他不由的将手轻抚着小腹,心里默默的说,崽儿哟,能不能蒙混过关就看你的了。
周煜他们家在后山的方向,难免会经过村子,难免会遇上村民。不过周煜与村里人不熟,大家也就看看,打声招呼,少有上前来寒暄的。
到了家,那几只鸡正咯咯咯的找食,看见主人回来,十分兴奋就围了过来,周煜看得喜欢,就伸手进了装糙米的袋子,抓了一把米随手扔给它们。
很快,几只鸡就啄食起来。
沈青溪不赞同的看着周煜,他倒不是心疼粮食,听说不吃米的鸡,就啄点虫子吃的鸡,生下来的蛋特别好吃。
“别喂米,就让它们吃点虫子和青菜叶子得了。”
周煜不太在意,喂青叶子有什么营养,啥时候能吃,不过小双儿不让,也就算了。
把东西搬了进去,米面都放缸子里放好,只单独留了一斗白面,又把那些调料放厨房里,肉也分好。
将白面跟半条花肉放一起,又捡了一块瘦肉和一包糖,将那匹藏青的布带上,然后招呼沈青溪,“青溪,我们去岳母家!”
沈青溪指着另一条五花肉,“大伯就在我们家旁边,肉就一道带过去了吧。”
沈青溪他们家就住在村长他们旁边,当时两兄弟感情好,修房子都修的一块儿了,不过现在一个已故只留下孤儿寡母,一个儿孙满堂。
周煜他们到的时候,沈刘氏正在缝衣服,看尺码应该是小孩儿的,当听见敲门声时,她只以为是村里哪家妇人,自青哥儿出嫁后,只她们会来这边坐坐,顺道带着活儿来这边做。
所以,当她打开房门,看见外面站着的人时,直接愣住了。
沈青溪这么久不见他娘,心里就冒出了有些心酸的情绪,有种想扑进她怀里好好哭一场的冲动,不过被他忍住了,他露出个笑,“娘,你不让我与夫君一起进去坐坐吗?”
“儿啊,你可是想死娘了。”
隔壁的沈姜氏听见有人哭,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结果就看见这周秀才现在门外,手里还背上还背着东西的样子,头往里面瞧,顿时了然,二婶正抱着青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赶紧上前,“婶子,你可别哭了,青溪回来,这是大好事儿了,人周秀才还站门外呢。”
母子俩哭了一场,把这些日子的苦闷都发泄了出来,听见侄媳妇的话,沈刘氏这才把视线看向周煜,这还是沈刘氏第二次见这儿婿,第一次就是拜堂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
之前听大哥说过,这姑爷跟她丈夫一样,都是读书人,人有点傲,刚才他们娘两抱一起哭,会不会冷落了这秀才?
思及此,她赶紧招呼人坐,“这就是阿婿吧,里面坐!”
周煜丝毫没被忽略的感觉,顺着沈刘氏的意思,坐了下来。
看儿婿也不像生气的样子,沈刘氏暂时放下心来,热情的说道,“阿婿,你累不累?我去给你冲碗糖水。”
沈姜氏将沈刘氏按坐下来,“婶子,我去,我去,你陪青溪和周秀才说会儿话。”
沈刘氏第一次跟周煜打交道,有点不知所措,按理说,沈二是读书人,她也跟着见了两分世面,一般人也是能应对的,只是这人是秀才,又是儿婿,这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周煜反而很镇定,将带来的东西拿给沈刘氏,“母亲不用紧张,之前因为身体不适,所以不曾前往探望,还请母亲不要怪罪。”
“不怪不怪,阿婿来就来,怎恁多理,带这许多东西做甚?”沈刘氏半是开心,半是埋怨,这儿婿也才康健,家里又没个生计,怎么的把银钱都给花了?不过有了这么一遭,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也不能再说什,之前因为周秀才不能下床,回门都没有,为此,她没少被人议论。
“弟妹,这是周秀才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不知道何时,村长走了进来,看见周煜这番样貌便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没错,这周秀才身体才好就买了礼看岳家,也不曾因为岳家就一寡母而轻视,说明他知礼与为人都不错。
沈村长点点头,之前他还觉得周秀才太傲,怕青溪嫁过去会被瞧不起,因此受委屈,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
沈青溪看见来人,喊了一声,“大伯。”
“大哥,快坐,溪哥儿快去多煮一碗糖水,加个蛋。”
“弟妹用不着,青溪也不用忙活了,我就坐坐。”
沈青溪哪里会听,起身朝着厨房的地方去。
“这就是大伯,小子有礼了,之前还多亏大伯了给请大夫,不然小子是否能站这里还未可知?”说着,他给沈村长鞠了一躬。
沈村长赶紧去拦,“周秀才,使不得使不得,你可是是秀才老爷,这不是折煞我嘛。”
“该的。”
沈村长见拦不住,也就作罢,受了那礼,“周秀才,看你这气色,可是大好了。”
沈青溪正好端了糖水鸡蛋来,就听见大伯的话,这才想起夫君也是大病刚愈,只是这两日夫君的表现实在不像大病过后的人,在药堂他就没想起来让大夫给夫君看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好了?
“无碍了,您是青溪大伯,自然也是我小子的大伯,便叫小子的名字吧!之前只是家人遇难,又流离失所,这才打击过大,劳大伯费心了。”
“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贤侄。”
周煜点头,也行,别周秀才周秀才的叫就好。
“那贤侄如今身体康健了,不知有何打算?”
说起这个,周煜自然是有打算的,往上考是必须的,这是原周煜的梦想,他们一家最大的梦想就是原周煜有朝一日中个进士――对,不是状元,就是进士。
他们家的愿望就是如此简单,就连原周煜本人都只想考中进士,对状元都没有太大期望。
还有就是将小双儿肚子里的孩子好好培养起来,他之前没有胡说,这小双儿肚子里面的那个崽儿的确是他们老周家的第四代单传,不过这时候是男是女还不太清楚。
“小子想继续往上考。”
“贤侄有志气。”闻言,沈村长眼里闪过失望,周秀才想继续往上考,那他之前的打算就落了空,不过随即就夸赞道,年轻人嘛,就该多拼搏。
“贤侄可想好了去哪个书院进学?我曾听青溪父亲说过,临山书院不错,就在咱们县里,书院的山长曾是鸿熙元年的状元,里面的夫子都是具有真才学问的,就是入学考试相对严格,贤侄若是有往上考的心思,可最近多下些功夫。”
周煜一喜,这可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他正愁着找不着门路,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不知大伯可知何时考试?”
沈村长思考了片刻,“听说是每年的八月中秋过后到九月,具体时间我也不太清楚,这还是听青溪父亲说起,他去考过一次,没过,便没考了。”
既然如此,周煜也很是感谢,起码有个大致时间,他也能多做准备,将以前的习惯纠正过来。
沈村长又说坐了一会儿,便提着周煜给的那条花肉走了。
周煜得了消息,也比较放松,他们也并未在沈刘氏那里吃晚饭,而是自己做得。
走的时候,周煜瞧着小双儿依依不舍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想法。
吃饭的时候,沈青溪问周煜,“夫君打算去临山学院进学?”
周煜点点头,“嗯。”
沈青溪不再说话了,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周煜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以为他在担心他去了书院就不管他了,安慰道,“青溪,你放心,我一定把你们安排好了再去。”
谁担心这个了?沈青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这个男人他觉得应该过得还要好。
那要不要考虑把人解决了?
唉,算了,好歹也是肚子里崽儿的另一个爹不是?
没太注意他的神情,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青溪,我们把房子推了重新建吧!孩子还有几月就该出世了,这房子住着也太委屈了他!”
听了周煜的话,沈青溪眼睛一亮,这男人还是有点用的,那破草屋子他真是呆够了。
想想他生前好歹也是个体面人,丧尸的时候也是个体面丧尸,没道理穿越一场就沦落到住茅草房的地步了?
不过,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沈青溪的想法,于是他接着说,“我们的房子可以修大一些,最好两进院子,到时候把母亲也接过来,也免得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你也有个伴!”
沈青溪没想到周煜会这样说,哪里有人成了亲,还愿意把岳母带过去一起养么?在现代有这个可能,但是还是有矛盾,一时间他有些愣住了,“夫君,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等明日,我去找大伯问问哪里有青砖卖,我们就修青砖大瓦房,这样的房子不需要怎么养护,整理起来也相对简单。”
“夫君,青砖很贵,那些银钱还得留给你进书院读书呢!”
“无事,银钱没了能再赚,这房子也不能住人,下雨怕不是得接个桶子,反正都要修,还不如修个好的,若是不把房子修好,到时我去书院也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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