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看看母亲?她一直在咳嗽,听起来很痛苦。”
宽阔的庭院里,小小的幼童拉了拉身旁妆饰华美的妇人的衣袖,将渴望的目光投向面前紧闭的房门。
妇人蹲下身子,爱怜地摸了摸孩子的头,柔声道:“睺儿乖,母亲生病了,你还小,身子骨弱,进去后若是也染上了风寒,母亲可是会生气的。”
小男孩失落的低下头,嗫嚅道:“那…我可以给母亲写信吗?我只是想知道母亲过的怎么样啊……我已经……一年多都没有见到母亲了……”
妇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妇人实在是不忍拒绝,“你若是想写,那就写罢,我让你伯父给你带去。”
男孩惊喜地抬起头,先前的伤心瞬间不翼而飞,兴奋道:“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去给母亲写信!”
“这孩子……”妇人望着跑远的小家伙无奈摇头,目光触及那紧闭门扇之时却又化为了伤痛:“弟妹……”
“无论如何,还请撑过这道坎啊…就算是为了睺儿……”
回答她的,只是一声比一声更加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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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黑夜,月亮不知去了何处,只剩下漫天星光闪烁铺陈,几欲迷人双眼。
整座蒙府灯火通明,庭院里败落的梨树沉寂在阴影中,带着可怖的阴森。
“伯父!伯母!我写完了!我写完了!可以拿去给母亲看了!”
小小的身影快速蹦跑着,身后跟着一串儿的侍卫。
“……睺儿?”才来此处不久的妇人惊讶地看着跑得满脸涨红的孩童,只见他原本洁白的衣衫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墨团,漂亮的小脸上也蹭着点点墨汁,一看就知道在书案前趴了不短的时间。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妇人极快地向身后敞着的房门瞥了一眼,旋即有些惊慌地挡在孩童的身前,不让他步入院中。
“……伯母?”孩童疑惑地看着妇人。
“睺儿啊…”妇人稳住心神弯下身子理了理孩童凌乱的衣衫,劝阻道:“母亲已经休息了,你把信给伯母,伯母明天让伯父给你捎去可好?”
孩童疑惑地眨了眨眼,母亲今日睡的这么早?现在还未至晚饭之时啊?
他向右边迈了一步,想要避开伯母的身体看看母亲的房间。
妇人立刻左跨一步,将其视线牢牢挡住,不让他看到院子里的任何一丝场景。
孩童心里顿时浮上一种不好的猜想,顾不得长幼之仪,他直接伸手扯住妇人的袖子,急切询问:“伯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母亲出事了?!”
妇人心下一震,不愧是自家弟弟的儿子,年仅四岁,心思竟玲珑剔透至此!
“怎么回事?”威严浑厚男声从妇人身后响起,一片沉重的阴影投了下来。
“老…老爷?”妇人惊讶,“您怎么……弟妹如何了?”
“……她走了。”
短暂的沉寂后,男人阖上眼睛,掩去虎目中闪烁的泪花。
“什…!!!”妇人不敢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又连忙低头看向怀里已经呆滞了的孩童,“睺儿……”
『母亲…走了?』
小小的孩子简直不能接受这个消息,明明早上母亲还在的!只是过去了一天不到的时间,怎么可能走了呢?!
『我不信!』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疯狂地挣脱伯母的怀抱,男孩眼眶通红地朝那扇敞开着的大门跑去。
“蒙睺!你给我站住!!!”嘶哑的怒吼在他的耳畔炸响,小小的身子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拽了回来!
“伯、伯父……”
“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进去,为什么不听话?!”
男孩软软的声线颤抖,几乎要哭出声来:“可是,可是母亲她……”
“没有可是!太医有没有说过,你身子弱,坚决不能到你母亲的房里去,否则就会像她一样染上风寒??”
“…有。”
男孩垂下了头。
“有没有说过,你如果染上了风寒,凭你的体质,必死无疑?!”
“……有。”
男孩把头埋得更深了。
“那你还去?!”
蒙恬知道自家侄子思母心切。小家伙每日来弟妹房门口请安次次不落,风雨无阻。甚至连苦读医术也都是为了他的母亲。但是自己和夫人没有子嗣,同胞弟弟也是老来得子,偌大的蒙家上下就只有蒙睺这么一根独苗,身体还瘦弱的不行,所有人都当个宝贝护着,深怕有什么闪失就让蒙家香火断绝。对于禁止他和弟妹接触,母子分离之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属无奈之举。
小男孩努力睁大眼睛,倔强地不想让眼眶中的泪珠落下。伯父说了,他是要保护蒙家的男子汉!蒙家的男人,绝不允许流下软弱的泪水!
心中暗叹一声。蒙恬蹲下身子,将小家伙娇软的身躯抱在怀里,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
“哭吧,想哭就哭,伯父什么都没看见。伯母也是。”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什么东西的开关似的。大串大串的泪珠终于从小家伙眼里落下。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将脸埋进蒙恬的衣领,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揪着他背后鲜红的披风,把所有的软弱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我送他回房,你在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蒙恬悄声吩咐自己的妻子。
“好好照顾他。”妇人爱怜地看着把自己缩起来的小家伙,点了点头。
蒙睺的房间
结果侍女递来的热毛巾,蒙恬轻轻地擦净早已累得睡去的小家伙的脸,然而在剥掉他满是墨团的衣服时,一张从怀中掉落的丝帛吸引了他的视线。
“这是什么?”他询问一直贴身侍候蒙睺的老奴。
“小公子写给小夫人的信。”
蒙恬挑了挑眉,“是大夫人答应的?”
“是。”
老奴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蒙恬。
蒙恬展开信帛,被其上潇洒飘逸,自成风骨的字体惊了一瞬:“……他的字何时写得这般好了,我记得前天他的字迹还有些稚嫩,怎的今日变化如此之大?”
“老爷是不知道,小公子的笔迹其实仍旧稚嫩,只是这几个字写的好罢了。”老奴摇摇头,面上不自觉露出了疼惜之色:“小公子这几个字,是他趴在书案上对着名家笔迹写了一天的成果。”
“一天?!这么久?!”
“为了写好这几个字,小公子挥笔之数不下万次,废了数百卷竹简,最后才工工整整地写在这上等的丝帛上的。”
“对了,”老奴突然想起来,“那些竹简还未让下仆搬走,老爷可要去看上一看?”
蒙恬给小家伙掖上被角,起身道:“带路。”
书房
一堆一堆的竹简卷几乎填满了房间,蒙恬挥退下人,随意拾起一卷展开观看。
『体态安康』
歪歪扭扭,笔迹稚嫩。
蒙恬轻笑,这才是记忆中蒙睺该有的字迹。
再拾起一卷。上面仍旧写的是:
『体态安康』
再拾起一卷,内容无二,字迹却不再歪扭。
蒙恬一卷一卷的翻动,数百卷的竹简,写的全是这七个字,从歪扭到笔直,从稚嫩到独具一格,巨大的变化肉眼可见。
他从怀里拿出那张丝帛,平平整整地展开。
『体态安康』
这是全房间写得最好的一篇。
无视所有辛苦,忍住所有思念,只把这份写得最好的祝福留给母亲看。
他不想对母亲倾诉思念之情吗?当然不。
蒙恬想,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把自己的想念满满的塞进信里,塞到再也装不下,还想往里塞的地步。
蒙睺却只是写了这四个字,只是祝福,只是祈愿。或许,更多的带着的是恳求。希望母亲能够『体态安康』,早日康复,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日夜累积的思念相比之下都显得无足轻重。
“或许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了……”
蒙恬低下头,睺儿何其聪慧?那医术读的越深,便越知道弟妹那病是如何难治。所有郎中都束手无策,甚至连各位太医都在始皇陛下的允许下被请出过宫来为弟妹诊治,都同样没有办法。
蒙睺自问比不过那些浸淫医道数十年的太医,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学医呢?
他只是想试一试,努把力,说不定那天他这只瞎猫就碰上死耗子了呢?
但是母亲没能等到那一天。
蒙恬看着丝帛上潇洒的字迹和满房堆起的竹简,不知怎的,眼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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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世界
华灯初上,纽约的夜晚比白天更加放纵。如果仔细察看,你或许会幸运的在高楼大厦间见到某位穿着红蓝配色睡衣,荡着蛛丝满世界晃悠的超级英雄。
斯塔克工业集团大厦
总裁办公室——内部休息室
KING SIZE的柔软大床上,披散开如绸缎一般光滑柔顺的银白色长发。
托尼穿着无袖背心和居家短裤,陷入了精神与□□的双重煎熬。
在他的怀里,紧闭双眼的银发少年搂住他的脖子,埋头在他的颈间无声落泪。然而他单薄柔韧的美好身躯却紧紧贴着自己,修长的双腿甚至有一条卡进了他的双腿之间,白嫩的大腿随着呼吸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的某个重要部位。
淡淡的呼吸打在他的颈间上,就像是一只幼小的奶猫在轻柔地舔舐着他的皮肤,撩的他耳朵发热。
托尼:……救命贾维斯我真的快要死了!
贾维斯:……如此坐怀不乱不太像你啊,sir。
托尼一头黑线:他还是个孩子,我是那么没品的混球吗?!
贾维斯:是。
托尼瞪大眼睛:#/@:*&%……我现在只想睡觉,我已经38个小时没有合过眼了。
贾维斯语气诚恳:事实上,是48个小时,sir。如果您想入睡,那么我建议您可以尝试一下注意力转移法:比如请先将您的眼睛从小公子裸.露出来的肩头及锁骨处移开。
……请不要将眼睛移往小公子领口的深处。
……请不要移动您的脖子,您的行为可能会惊醒睡梦中的小公子。
……请不要……
……请……
托尼绝望:停停停!我做不到!而且贾维斯你到底是哪一边的!每次你的形容总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在猥.亵少年的变态!
贾维斯:……可能是我下载了含有病毒的语言包,请谅解,sir。
托尼: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技术!你怎么可能中病毒!
贾维斯言语飘忽:……我找到了另一项或许可以帮助您睡眠的方式。根据您以往的行为表现。
托尼满眼血丝:快说!
『逛商场』。
……啥?
贾维斯耐心解释:以往您陪您的女伴逛商场的时候,总是坐在沙发上睡觉,等到醒了以后就刷卡付钱走人。由此看来,逛商场一事,对您来说有着不可忽视的催眠作用。
托尼抓狂:我给谁买衣服去啊我!小辣椒的衣服我昨天早上才送过!
贾维斯幽幽道:……您怀里不就有一个被剥光了的全身只套了一件您的短袖和新内裤的少年么?
托尼闻言顿时觉得贾维斯这个病毒中得非常好!!!
于是他们欢快的逛了一晚上网络商店。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偏淡的棕色系,很适合小公子。”
“这个呢?不行,是不是太露了?”托尼指着一件露背毛衣。
“……sir,那是女装。”
“这个怎么样?”
贾维斯暗戳戳地构建人物模型,片刻后道:“修身的长裤,非常适合。”
“这件……”
“这件……”
“刚才那个好像也不错……”
一夜无眠。
“啊……这些衣服,小家伙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托尼顶着大大的熊猫眼浏览购物车,在心里进行美妙的幻想。
贾维斯在网上很欢快地刷着老板的卡下订单。
“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托尼揉了揉脑袋,看向躺在怀里的蒙睺。
“唔~”
蒙睺突然松开托尼,翻身平躺在大床中央。
“Sir,小公子马上就要醒了。”贾维斯带着笑意提醒。
“……那我也起来吧……”
托尼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掀开被子挣扎起床。
然后他就极其巧合的目睹了少年从睡梦中苏醒的全过程——
修长白析的双腿曲起,褶皱的上衣露出了形状优美的人鱼线。伴随着伸懒腰的动作,相对少年来说有些宽大的衣服露出了半边肩头以及精致的锁骨,再往上是脆弱的脖颈,淡色的薄唇,微睁的迷蒙眼眸。略微上挑的眼角还带着昨日夜晚哭泣的薄红,柔顺的银白色长发披散下来,与暗色系的床单形成鲜明的对比,现在的少年就像一只在晨间深林中清醒过来的优美精灵,带着那种极度惊艳的美丽。
脑袋还未完全清醒的蒙睺歪头看着一身背心裤衩的托尼,半晌,慢悠悠地吱声——
“……先生?”
托尼瞬间原地爆炸:我去他丫的这个衣服他穿上最漂亮!昨天晚上看的那些东西都他妈弱爆了!贾维斯!再给我订一套我所有的短袖衬衫!全部按照我的尺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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