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昭昭心中打鼓,紧随着太子进了那屋,进去后便扣了门。转过身来之时正好看到那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刚扣了的门栓上,小姑娘的小脸儿登时便跟烧着了般似的。
她娇艳欲滴的唇瓣颤动了两下,水灵灵又无辜的眸子怯生生地凝睇着人,一时之间,也没说出话来。魏临初的眼睛从那门上落到了小姑娘的身上,瞥了一眼后又转了视线,这次却是他先开了口。
“说。”
那声音冷漠依然,人也是深沉依旧,昭昭瞧他甚至有些不耐似的,心口跳的更厉害,也怕的更厉害。
“是。”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朝他走了两步,伸袖擦了下额上的汗,朝着人靠了过去,那双含着水儿的眸子抬起,紧勾着男人的脸,娇柔地张了口,“殿下暂不可回房。”
“为何?”
“房内香炉中有东西。”
“哦?”
魏临初再度瞥向了她,“说说看,有什么?”
昭昭被他那幽深的眸子盯得更是打怵,不由的身子发颤,但当然还是一五一十地说着,“有催-情香料。”
“是么,呵。”
岂料那男人嘴角微动,一声嗤笑,却是问道:“你所为?”
“唔......不是妾身,自然不是妾身。”
昭昭瞧出了他面有疑色,但怎能想到他会这般想,弄得她一时间摇头又摇手的,脸红心跳,更加紧张了,然旋即想起了自己适才插了门,又有一种作贼心虚之感。她是也想和他......但怎能认那事。
“殿下,是安良娣所为。”
“笑话。”
魏临初此时又是一声嗤笑,“她本来就是孤的妾,有那份必要?”
“唔......”
这言外之意便是只有她需要耍手段,能干出来那事,小姑娘当然慌了,急着道:“妾身没说谎,是她,真的是她。”
昭昭眼圈红了,心中大叫不妙,是自己太主动,所以叫他有了误会?那自己此时在他心中不俨然变成贼喊捉贼,还在耍心眼儿。
小姑娘摇头,泪汪汪的,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更显的无辜至极。
“妾身没做,真的是安良娣,适才安良娣也说了是她先到,妾身没机会做的。”
“那你呢?谁给你的胆子?”
“什,什么?”
昭昭微怔,被问的一头雾水,然后只见那男人动了脚步,却是朝她走了过来。俩人本就站的不远,一步后便近在眼前。昭昭心一惊,下意识便往后一退,可正好撞到了身后的凳子,娇柔的身子瞬时朝后倾去。
小姑娘吓了一跳,一声轻呼,玉手按在了桌上,但几乎与此同时,她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旋即又是下颚微热,那张脸被人强迫着抬了起来。
魏临初捏着她的下颚,大手箍住了她的腰,眸光幽深,语声更是沉的吓人。
“苏昭昭,还要装么?”
“妾身没装。”
小姑娘瞬时仿佛那受惊的小猫,娇柔又无助,心口起伏不定,小脸更是烧红,吓的哆哆嗦嗦的,眼泪疙瘩呼之欲出。她心中就奇了怪了,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呀,是安良娣先到的,她哪有机会。那安良娣自己也说了,太子怎么还不信呢?
就是因为他不喜欢她么?
“没装?”
那男人的脸色更沉,接着便一把把她拽了起来,摁坐在了那桌前。
“那,写字给孤看看。”
他的力度不轻,昭昭简直是要被吓哭了。这突然写字,她亦是不知是要干什么?脑子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她不知道这写字,香料和上,床有什么关系......
“写。”
那男人手按在桌上,一张俊脸如冰,声音也冷的跟刀子似的。
昭昭实在是害怕,也不敢违拗,连连点头,接着便自己研了少许的磨,拾起了笔,一切备好之后,战战兢兢地抬了头,声若蚊吟地问道:“写,写什么?”
“随便。”
昭昭赶紧点了点头,长睫微颤,沾了墨水,按住那纸张,便慢慢地在那白纸上写了“随便”二字。
这写完之后,小姑娘抬了那水光潋滟的眸子,无辜又小心翼翼地看着那男人的脸色。
魏临初垂眸,瞧那二字良久,一言不发。
昭昭身子直打哆嗦。
他瞧了那字多久,她便战战栗栗地看了他多久。
这时见那男人终于转了眸,而后缓缓地抬步去了烛台前,不紧不慢地点起了一盏灯,“苏昭昭,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屋中昏暗,原只借着月光方得半丝亮光,眼下两展烛台依次被魏临初点起,登时通亮了起来。
烛光下,那小姑娘更是明媚妖娆。
“我......”
她唇瓣微颤,心如打鼓,“妾身不懂殿下的意思。”
话说完,转念回想,难道,难道他是让她随便写,而非写“随便”?
是因为此么?
“妾身......”
小姑娘垂下头,揉捏着小手,她太紧张了,真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更不知道眼下该说什么,思忖片刻,又可怜兮兮地抬头,再度道:“真的不是妾身,妾身胆子很小,断不敢做那事。妾身也不是善妒,是不想殿下被香所迷,做有背本心之事。”
她还在说那香料,虽然至此不明白那与写字到底何干。
魏临初站直了身子,嘴角一动,这时竟是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腰封。
昭昭顿时愣了,仿佛小猫一般,娇红着小脸儿,想看又不敢看似的。
“殿下......”
不时,那男人露出了精健的胸膛,扯了椅子坐下,嘴角微动,“那就让孤看看,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说着便眼神示意了某个地方,小昭昭的小脸儿瞬时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她自然是懂。她在薛家学了什么,又有什么是不懂的,只是没有料到他会......
“殿下......”
“嗯?”
魏临初缓缓地眯了眯眼,手指在那椅子扶手上轻轻点动。
“你扣了门,不是想伺候孤?”
“唔,嗯,是想。”
小姑娘很诚实地点了头。
“那现在呢?”
昭昭攥了攥小手,脑中乱嗡嗡的。
魏临初道:“现在不想了?”
“没有,妾身没有。”
“呐,你让孤高兴了,孤自然就会宠幸你。”
那魏临初说着瞧着她,再度眼神示意了。
昭昭抬起小手擦了一下额头,瞧了瞧他的那里,小手轻轻地攥了上,心想着如此了,他应该也是默认了她是他的女人,关键是,眼下他提出,她不愿也不敢违背呀!退无可退,昭昭也便心一横,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小姑娘来到了男人的身前,慢慢蹲下,那双水汪汪的眸子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看他。
魏临初垂头眯着那小人儿,瞧着没得半分怜惜之意。
她的手滑嫩柔软,丹唇素齿。小弦切切,大弦嘈嘈。
片刻之后,那小人儿泪眼汪汪的,喉间微动,却是咽下了什么东西。
魏临初放开了她,系了带子起身,抬手就把她拽到了怀里。
瞬时鼻息之间沁满她的香气,他靠近她的小脸儿,鼻尖几乎抵上了她的鼻尖上,哑声却是难得地见了几分温和,“疼了?”
昭昭红着眼圈,他那般,她自然疼了。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昭昭垂了头去,这时只觉得嘴唇一热,却是被魏临初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还有别的。”
小姑娘一听,胸口顿时起伏的更厉害,急着摇了摇头,声如蚊吟,“不要了。”
“不要了?”
魏临初唇角动了动,声音却是更柔了几分,“真的?”
昭昭抬眸瞅了瞅他,还未说话,便霍然觉得双脚离地,却是被他抱了起来。
小姑娘猝不及防,一声娇呼......
夜幕初降,窗外树影婆娑。圆月露出了娇容,一颗流星划过夜空。
安可盈站在院中等的焦躁,那俩人进去这么久,什么话说不完。安可盈直觉那个狐媚子必有阴谋,正气着,这时,只听那屋中“哗”一声,听起来却是什么瓷器摔碎了的声音。
安可盈乍时没反应过来,但下一顺,脸便刷地一下子红了,与此同时一股怒火腾然而起。果然,不时,屋中便响起了那小姑娘的哭声。
“矫情!”
那安可盈简直要气疯了,红着眼圈转身就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偏房中的动静方才彻底停了下来。
小昭昭缩在被中,梨花带雨,小脸上花里胡哨的,抽泣了几声,然后便不知怎么睡着了。
那魏临初躺在她身旁,薄唇轻抿,闭着眼眸,此时却是想起了九日前,他刚到江都那日,在薛府院中看到的那只风筝。
无它,只是那风筝上有个“福”字。
耳中徘徊着那少女适才的断断续续的哭声,眼前是她那狐狸精般,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很美,真的是极美。
入睡之前,他仿佛又听到了她刚才的声音。
“殿下,疼。”
曾几何时,一样的娇颜,一样的哭声。
那美人娇娇地哭,道着,“皇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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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昭昭早早地便被送了回去。
丫鬟过来收拾偏房,太子昨日宠幸了她,此时这水榭中上下也是都知道了。
小太监多福进了院子时,瞧见丫鬟们在收拾,过去看了一眼,也叮嘱了几声,太子的喜好,别摆错了东西。
丫鬟们都连连点头。
这要出去之时,随眼一瞥,但见那桌上有张白纸,多福也是好奇,便去拿起来瞅了一眼。
搭眼儿这么一看,小太监笑出了声,心道:“太子什么时候还跑偏房写字来了?这‘随便’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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