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二合一
“宁哥哥, 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荫小路上, 昭昭与郎宁并排, 小丫鬟珠儿略后, 三人缓缓地行着。
郎宁知道昭昭谢的是什么。五年前,正是沐兰最难的时候, 上有身体孱弱的婆婆, 下有尚未成年的小叔, 还有外头那些觊觎她美色,打她主意的男人们。
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可想而知。
“昭昭太客气了, 兰姐姐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
昭昭听到他这话颇为感动, 微微驻足。
“宁哥哥还是那个宁哥哥。”
“昭昭妹妹也如此, 我们都不曾变过。”
朗宁笑,旋即缓了一缓,斟酌了好一会儿, 终于把一直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太子对昭昭好么”
昭昭没答,却不是故意没答。只是, 她正好想起了别的, 没细听那朗宁的话,紧随着他的话后,问起了其它。
“小公子不读书了,那么不科举了么”
昭昭记得, 五年前顾家破碎, 十一岁的小公子埋头苦读, 一度想着靠它日高中再兴顾家,可是,这书说不读就不读了
朗宁回道“小公子文武双全,又勤勉,学什么都快,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不被家族牵连,就算是弃文从了武,想考个武状元也是可能的。”
“宁哥哥的意思是”
郎宁点头,“顾家蒙冤,这冤洗不掉,什么都是白费。”
“那,那这五年来都没有顾文轩的消息么”
这话昭昭不敢问姐姐,但实则自己又很是关心在意。
郎宁摇头,“没有。”
昭昭叹息一声,却是不知那人是生是死,是富贵了还是落魄了,但无论如何,只要还活着,总该给个信儿吧。
小姑娘正想着,这时无意间抬眸,突然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去,瞬时之感,那,那是她的车呀
“喂”
昭昭登时向前跑了两步,但定睛再看,又见自己的车正好好地系在一颗杨柳树下呢,这才安了心。
而后她也便别了郎宁。
归回的沿途路上,她先是想了想姐夫顾文轩,又想了想姐姐的现状,总归一切也都是越来越好,这般寻思了寻思也便高兴了。只是不知怎地,突然,她又想起了适才那一闪而过,看到的马车,心下又狐疑起来。
这十里街是个贫困之地,那车一看就是个贵族人家的,实则与这十里街格格不入,断不该出现在此,这是为什么
回到兰亭水榭之时,天已经黑了。
昭昭有些胆颤心惊,但转念,太子许她去了,那十里街远,太子也不会不知道,所以她回来的有点晚也是正常,这样安慰着自己,且心中不断想着,太子就要走了,渐渐地也就平下了心来。
她决定装死。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回了寝居,想着回去便洗漱睡了,可这一进院子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两个丫鬟立在正房门外,恭恭敬敬的,一动也不敢动。
昭昭平日里待她们颇好,只叫人做完本职之事便可,无事之时常叫她们回去歇息,眼下这般,当然与平时不同。
“怎么了”
她柔声细语,一如既往。
院中的丫鬟抬了头,这才知道主子回来了。
“姑娘,殿下来了。”
昭昭倒抽一口冷气,瞬时小脸儿就白了,眼中泪汪汪的。
难怪,她懂了。
懂了也不懂。
她不知道太子为什么来太子已经半个多月不理她了。
但眼下哪有心思细想,昭昭赶紧进了屋。
屋中通亮,也不知道点了多少烛火。昭昭一进去就看到了那男人。
太子侧身坐在桌前,眉目冷峻,听见她的动静,转眸朝她瞥了过来,还没等昭昭拜见,便冷声问道“你去哪了”
“唔”
昭昭被他这话给问的愣了。她去哪了,他不知道么
“妾身去了十里街,看望姐姐。”
“谁叫你去的”
“啊”
昭昭一身冷汗,攥了攥小手,水灵灵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他。
“妾身请示过殿下了。”
“什么时候”
“就在今晨,殿下,殿下忘了么”
“忘了。”
男人答的冷冷淡淡的。
昭昭顿时语塞,急着解释道“妾身真的请示过殿下了。”
这时只听椅子声响,而后但见那男人起了身,却是朝她走了过来。
魏临初身形瘦削高大,他一靠近,昭昭只觉得眼前一暗,气氛压的很低。
男人面色凛然,捏起了她的小脸儿。
“请示过了孤准了”
“啊,殿下”
昭昭这下吓惨了。
太子晨间说“随便”,她理解的便是他不愿意搭理她,不喜她,嫌她烦,但默认是答应了,准了她去的,这,这怎地
而且李多福紧接着便吩咐人给她备了车,就算她理解错了,李多福跟了太子那么多年,还能也会错意么
“妾身以为殿下是答应了的。”
魏临初嘴角一动,“你还真会以为啊,那你现在不妨以为以为,孤接着待怎样,嗯”
“殿下”
小姑娘一听太子这话,一种不好的直觉,水灵的眸子顿时便红了。然果然不出所料,那男人接着便捞起了她,三两步把人甩在了榻上,进而扯开了自己的衣服,欺身而上。
屋中很快便响起了小姑娘的哭声,如果说他之前几次都是欲所至,昭昭觉得他今天是故意的。她能很清晰地听到俩人之间的冲击之声,也能很清楚地感受到那股力道。那男人一连折腾了三次才罢手。
昭昭头发乱了,小脸儿花了,“呜呜”地哭,一直哭。这男人是带着火的这般对她,她觉得委屈。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感觉他是在找茬。
魏临初倚在床上,抿唇闭眸,并不说话,过了好久,才长睫如扇般打开,继而转眸瞥向了那小美人儿。此时,那小姑娘的哭声早已变成了轻轻的抽噎。
“后悔了,嗯”
男人的声音有了些许的缓和。昭昭竟然是明白他话中所指。
他是在说初见那日,她在薛府勾了他的事儿吧。
昭昭没答话,竟然也是第一次敢不回答他的话,旋即只听那男人接着又道“想走了”
这话竟是带着几分笑意似的,昭昭小心脏一颤,不知道他怎地知道她想走
但此次,昭昭真的是很委屈,而且他刚才实在是弄的太狠了。
原本想走不过是下下策,是太子不喜欢她,她可能会被囚禁在这兰亭水榭一辈子才有的想法,但此时一想到他刚才那般对她,她真的想走。但小姑娘还是没答话,不过本来不哭了,这时却是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魏临初曲起了腿,那修长的手便搭在了膝盖上,垂眸,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庞晟惦记你;薛家也一样;你姐姐亦是没人护着,不靠着孤,你能靠着谁还是你想去找谁你以为,走那么容易就你这张脸蛋儿,你觉得你能走出多远”
昭昭震惊,越听越震惊,抬起那灼若芙蕖又花里胡哨的小脸儿,眸中噙着泪,娇嫩的唇瓣颤巍巍地,看向了那男人。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她这般处境。
魏临初眯着她,一直便那般眯着,接着便微微扬了扬声,语速却是不紧不慢,“李多福。”
“是,殿下,奴才在。”
李多福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魏临初亦如适才一般,语声深沉,接着道“赏赐苏昭昭白银五百两,明日送到。”
“是,奴才遵旨。”
那男人的眼睛一直在这小人儿的脸上。
俩人眸光对着,一个镇静自若,一个泪汪汪的。
昭昭唇瓣微颤着,眼中的金豆子滚了滚,落了下来。小姑娘抬手擦了下小脸儿,还有那么点抽噎,那眸子也还是一直瞅着魏临初,可怜又委屈,当然还有困惑。
魏临初可受不了她那副模样,瞧着瞧着便还想弄。男人落了腿,不时便转了眸,起身拽了衣服披了。再接着,昭昭便见他下了地,背身立在那,自己穿起了衣服,整理完了,侧眸瞥了她一眼,一脸冷淡,而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夜间,魏临初一直未睡,叫人烫了一壶桂花酿,自酌自饮。
这一年来,他似乎没离过这酒,也尝过许多人的手艺,但却一直没找到一模一样的。
他缓缓倒酒,慢慢自饮,眼睛落到屋中那珠彩云追月上,不知不觉之间,却是忆起了前世。
前世,那年草长莺飞,拂堤杨柳,林荫影翳之下,她一身红衣,身姿曼妙,回眸百媚,瑰姿艳逸。
谷中曲径通幽,更有流觞曲水,美人丹唇含笑,丽目含情,翩跹而动。舞曰惊鸿,她却也的的确确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的一支惊鸿舞,没有之一。
舞毕,她雀跃地朝他奔来,小脸儿娇艳欲滴,杏眸含水,怯生生,但也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勾住了他的脖子,“皇上,妾身的跳的好么”
他笑,大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细腰,“自然好。”
“那妾身酿的酒呢”
“朕甚喜欢。”
“妾身以后,天天都给皇上酿酒可好”
那彩云追月从微茫之中渐渐地清晰起来,他耳边仿佛还响着少女娇媚酥柔的声音,良久良久
次日,昭昭刚用过早膳,外头便想起了脚步声,继而听见了李多福的声音。小姑娘起身等他进来,但见他与八名侍女相继入内,侍女手中各托着托盘,同那日一样,托盘之上皆是白花花的银子。
瞧见这东西,昭昭心中的气可谓是瞬时全没了。本来她也不敢和太子生气,昨晚委屈罢了。
李多福躬身笑着,很是恭顺。
待人都走了后,小姑娘把宝贝都收了起来,这时坐在了床上,便开始寻思起来。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昭昭看不明白,可谓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
现下瞧着,他好像又喜欢她了,更是似乎会带她回京的样子,毕竟昨日他的那一番话,虽然好像是在讥讽告诫她只能认了被他欺负,但隐约也好像是在默认会把她带走似的。
昭昭不知道。他要是对她好,她当然愿意跟着他,毕竟她已经是他的人了,问题不就是他不喜欢她么
昭昭要求不高,其实他也不用多喜欢她,对她多好,只要不要像昨晚那样欺负她就行。
昭昭想了一想,也便不想了,心思没一会儿便又转到了银子上。
她还想给姐姐送去,但自己当然是不敢出去,更不敢去跟太子请示了,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让珠儿跑一趟。怕太显眼,她便还是装了一箱,先送了二百两去。
珠儿走后没多久,昭昭正在房中吃着樱桃,这时太子身边的侍女来了。
小姑娘一见,没等人说话,心便是一颤,小脸儿冷落了下去,刚要送入口中的樱桃也拿了下来,颤巍巍地问道
“有事么”
侍女躬身,“苏姑娘,殿下在云青殿,叫姑娘过去一趟。”
昭昭直觉便是如此。
“你,知道什么事么”
侍女摇头,“奴婢自是不知。”
昭昭应了一声,那侍女躬身退下,侯在了门口等她。
她坐在那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换了件衣服,理了妆容,而后战战兢兢地跟着那侍女去了。
不时邻近,一阵丝竹管弦之声传入耳中,待到了门口,隔着珠帘,只见殿上歌舞升平,舞姬翩跹而动,仔细瞧着,那前头的女子正是徐太守送给太子的美妾娆儿。
昭昭进来后便立在了门边。
殿首桌前赏舞的魏临初瞧见,那搭在扶手上的手随意地挥了挥,乐声便止了。
其下的娆儿正千娇百媚地跳着,这骤然一停自然是吃了一惊,也停了下来,接着便见太子的手又动了动,却是让她们退下之意。
娆儿领着众人微微一礼,退去了一旁,这时才看到门口的昭昭。
昭昭缓缓一拜。
“殿下万福。”
魏临初未语,手却是又动了动。娆儿瞧着,大致明白了几分,这时见李多福走了过来,躬身微微笑着,“娆儿姑娘请。”
与她所料一样,太子却是让她们走。
娆儿领着众人缓缓一拜,接着鱼贯而行,朝着那门去了。
行到门边,她看了昭昭一眼。
俩人对视,但都没什么表情。
众人出去之后,昭昭便上前了几步,去了殿中央,又是盈盈一拜,而后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太子一眼,正好对上了那男人的视线。
对方没说话,却是起身,负手朝她走来。
眼见着男人越来越近,昭昭下意识地便有点想往后退,但没敢。
不时魏临初来到她身边,打量了她两眼,而后微微错身,接近她耳旁。
“还疼么”
昭昭顿时被问的面红耳赤。
殿上不止他二人,却是还有李多福和几名乐师。
他声音虽不大,但这屋中静,怕是谁都听到了。
小姑娘当然不好意思,半垂着头,揉捏着手,赶紧晃了晃脑袋,感觉脸都要烧着了。
魏临初嘴角微动,这时微微扬声,“拿上来。”
昭昭听罢倒是好奇他叫人拿上来什么。没一会儿,有侍女端上了东西,昭昭小心地看了一眼,只见那是一件衣裙,一件火红火红的衣裙。
魏临初也随着瞥了一眼,而后便负手转身朝着座位走去。
“去换衣服,给孤跳一曲惊鸿舞。”
昭昭顿时一怔,若是那娆儿还在屋中,她都不会想这话是对她说的。
小姑娘声音也是发颤,不禁急道“妾身,妾身不会。”
魏临初脚步一滞,停了,回眸朝她瞥来,冷声道“不会”
昭昭打了一个寒颤,自然是看出了太子不悦,但她真的不会,于是便点了点头。
“妾身从未学过惊鸿舞。”
说没学过舞是假,但是会跳什么那也不是真。
她倒是从小就学舞,但是九岁之后在薛府中那所谓的学舞,其实不过是薛老夫人要她练身子的柔软度罢了,并非真的请了什么师父教她。
直白点说,这练身子软是为了满足那庞郡尉在闺房之事上的一些特殊嗜好。
所以其实昭昭可谓是一支舞都不会跳。
魏临初转过了身来,那双深邃凛冽的眸子中呈现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
昭昭攥住了小手,有些哆嗦,这时,听那男人冷声命令道“换衣服。”
李多福赶紧擦了一把汗,来到了昭昭身前,笑脸相迎,“姑娘,快去换衣服吧。”
昭昭眼尾泛红,柔弱的身子微颤,眼中泪汪汪的,朝着李多福轻声相应,点了点头,接着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而后跟着侍女去了偏室。
半柱香的功夫,那小人儿一身红衣,轻纱相罩,再次踏入殿中,无疑惊艳了全场。屋中的李多福,四名乐师,和几名侯着的侍女,乃至魏临初,皆是一怔。
这小人儿本就天生尤物,艳色绝伦,红色与她仿佛是天配。
这一瞬砸入人的眼睛,便足以让人终身难忘。
眼下的她,除了发髻与发簪略有不同,其余的一切都与魏临初记忆中的她一模一样。
男人瞧了她许久,而后开了口。
“跳吧。”
那语声明显缓和了许多。
李多福又是擦了一下汗,也是松了一口气,再有便是心中有了几分的底。这般颠倒众生的美人,让人怎么忍心对她发火。
殿中的人无一不在为她的容貌折腰,便只有昭昭自己手足无措,整颗心都是慌乱的,因为她,她真的不会跳什么惊鸿舞啊
太子那句“跳吧”话音一落,乐师那边便奏响了曲子。
然曲声响起,昭昭立在那却是丝毫未动。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样跳。小姑娘胆颤心惊,眼睛时而看看周围,时而又去瞄那男人。
太子沉着脸,抿唇不语,但就一直盯着其下的她。
李多福又是替昭昭捏了一把汗。
这小姑娘吓得浑身哆嗦,眼泪汪汪的,小脸儿都白了也未动。她是真的不会跳啊,但凡是会哪怕是那么一点点,她能这样么
且不知,太子这是为何呢
曲子转眼便奏响了许久。
昭昭心乱如麻,当下就想哭,但哪里敢呢,到底是在曲子进行了一半左右,她动了起来。不过是踩着乐点,随意地跳。
虽体态轻盈优美,但哪里有半点惊鸿舞的样子,没有一个动作对的上。
不时,那乐声终于结束了。
昭昭也随之停了下来,心惊胆战地抬头去看太子的脸色。
魏临初面无表情。
他从乐声响起开始便一直盯着那小人儿,直到此时还是,但却一言不发。
昭昭实在是吓得哆嗦,当即便跪了下去。
“殿下恕罪,妾身真的,真的不会跳惊鸿舞。”
魏临初还是未语,但过了一会儿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向下道“送苏姑娘回去。”
昭昭听得这话,便觉得好像是上了刑场又不杀了一样。
她急忙谢恩,而后起身,再接着便是赶紧退下了。
她走后,魏临初望着那门口,将手中的酒杯缓缓地放了下去。
他心中自然是费解。
她竟然不会跳惊鸿舞
她是装的么
可她的眼睛为什么那么纯洁
难道她不是重生了
可如若不是,她为什么会写他的字
前世,他与她相遇是在他为帝以后。她的字,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魏临初从见到薛府上空的那只风筝时起,就认定了苏昭昭与他一样,是得了某种机缘巧合,重回到了过去。
后来他检验了她的字,也证明了他的猜测。
可她竟然不会跳惊鸿舞
她是装的,还是重生了却没记忆
可即便是后者,为什么她会写他教的字,却不会跳惊鸿舞
魏临初想不明白。
但是他要先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装的。
昭昭可谓一口气返回了寝居,回去后便连着喝了两杯水压惊。
适才她的脑子已经彻底不转了,她要被吓死了,直到此时回想适才尚心有余悸。
然她更不懂,太子为什么要逼她跳惊鸿舞。
难道不会跳不正常么是人人都一定要会跳么
昭昭不知道。她怕极了,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
这天接着,她一直都没再出屋。到了黄昏珠儿终于回来了。
那边一切顺利,银子送到了,姐姐一切都好,听闻这些,昭昭还觉得安慰了一点。
这晚,她早早地便洗漱睡了,但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好久才得以入睡。
到了第二日早上醒来,小姑娘心情便好了。
总归那事儿已经过去。
然仿佛就舒服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昨日那侍女便再度到来
听那侍女所言和前一日分毫不差,昭昭顿时一身冷汗,,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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