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湄醒来时,手还搭在小郎君的腰上,睁开眼便看见那张绝世容颜,心情简直不能太好,还拿脸在人家肩膀上蹭了蹭。
若是下半辈子每日睁开眼都能瞧见这张脸,她一定会惜命,活的更久些。
这气包子平日里像个炸毛的公鸡,睡着了倒是乖巧的不得了,华湄生生忍住想要去捏脸的冲动,就在快忍不住时。
小郎君皱了皱眉,华湄莞尔一笑,转过身拉起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再也未动。
苏弈宁醒来时有些茫然,手心里软绵绵的,手感甚好,他还下意识的来回摸了摸,嗯…好软~还好香…
不对,没有毛…
这是什么玩意儿!
猛然睁开眼,一个绝美的背影映入眼睑,乌黑的发丝贴着雪白的里衣,隐约可见雪颈,肩膀纤细柔弱,如曲线的腰身,充满了极致的诱惑。
而他的手,此时还搭在她腰间最细的地方,苏弈宁只觉得浑身冒汗,跳的及其欢快点心脏好似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冷静了些,他昨夜明明是睡在床上的,为何会躺在地上,还抱着这个女人…
他梦游…还是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可他没听青衣说他有梦游的习惯,且他睡觉一向乖觉…
华湄唇角轻勾,腰上的那只手越发滚烫,就连身边的温度都开始上升,平日里再咋咋呼呼,可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又从未碰过姑娘,此时,怕是已经吓得不知所措了…
她轻轻动了动,作势要醒来,果然,腰上那只手飞快的离去,仓皇逃离间好像还撞到了桌子…
华湄转身看去,只来得及看见小郎君抱着一只脚冲出了房门,她坐起身眸子里划过一丝兴味:小崽子,就这点道行,还来同她杠?
早已侯在门外的青衣和水沉,见苏弈宁红着脸跑了出来,还抱着一只腿,疼得龇牙咧嘴。
青衣一惊,连忙上前将人扶住:“公子,您脚怎么了?”
苏弈宁急忙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嘘。”
他撞着腿很值得炫耀吗,嚷嚷什么玩意儿!
水沉哭笑不得:这又是闹哪出?
她在门口朝里头望了眼,见里头有了动静,便吩咐小丫头去打水。
“姑娘,您还真睡了地上啊。”水沉进去见华湄坐在地上,遂皱起了眉头,昨夜她们是眼睁睁的看着姑爷打完地铺然后占据了整个床榻,没想到姑娘还真睡了。
华湄盘腿托着腮没有回答,她看向门外,隐约还能瞧见小郎君跳脚的模样。
水沉心思一转,上前摸了摸床榻,果然,冰凉凉的,根本没有刚睡过的温度,她忍不住轻笑:
“姑娘,您和姑爷这是什么喜好,怎都睡在地上。”
华湄这回有反应了,她站起身眉眼弯弯道:“让碧若去嫁妆里头挑几件上好的物件儿,用完早饭后去拜见母亲。”
“是。”水沉见她答非所问,也没再继续问,一个正痴迷于色相的人,你是怎么问都问不出个一二的。
青衣瞧着自家公子通红的脸色,有些诧异,连忙伸手附在他的额头:“公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苏弈宁瞪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发什么烧!你才发烧呢……
五月晨间仍旧有些凉意,特别是清风拂来时,更是将冷意侵到了骨子里,青衣着急了:“公子,还是先进去吧,小心着凉了。”
青衣很是无奈,衣裳都在这里头,有什么好跑的,就算跑,您不也得穿件衣裳再跑么。
苏弈宁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暗骂自个儿没出息,不就抱了一下么,明媒正娶拜了堂的怎么就抱不得了,有必要跑么。
还把腿撞的疼死了…
正好此时,小丫头端着清水进去,水沉也出来道:“姑爷,外头冷,您要不先进来。”
苏弈宁故作正经的点点头,虽然他现在这副样子真的谈不上半点正经。
进去时,华湄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等水沉过去给她绾发。
苏弈宁有洁癖,不许别人碰,自小都是青衣在身边伺候,可青衣是个小厮,有了少夫人后,不再适合进寝房。
小郎君自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里会自个儿弄这些复杂的衣襟,只得穿着里衣干巴巴的坐在那儿,一副可怜又无措的模样。
看他这副样子,华湄心里头软成了一汪水,朝水沉道:“去唤青衣进来伺候姑爷。”想了想又加了句:“早膳后去取个屏风过来。”如此便不用他每日站在那儿等她洗漱完才能穿衣。
水沉应下:“是。”
华湄梳妆好后,青衣正在替苏弈宁绾发,他不说话的样子简直乖巧的不得了,犹如从画上走出来的如玉公子。
苏弈宁一直在琢磨着他是如何从床榻上到了地上,然后抱着那个女人睡了一夜。
可直到用完早膳后,都没有想出个结论来。
华湄见他还在发愣便道:“妾身要去给母亲请安,夫君可要同去?”
苏弈宁头也没抬:“不去!”他现在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想。
本来也只是客气的问一句,听他说不去,华湄便带着碧若水沉去了罄竹院。
华湄送礼上门,大夫人只道是前儿个打碎了她的琉璃瓶来给她的赔礼,只瞧了一眼,见都不是寻常的物件儿,不动声色的让于妈妈收下了。
她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一个琉璃瓶不算什么,只是意义特殊,才生了些闷气,既然人家都上门赔礼了,她也没必要将此事揪着不放。
婆媳俩话了些家常,华湄向来晓得该如何讨长辈的欢心,没过一会儿便将大夫人逗的喜笑颜开。
大夫人浑然已经忘却了琉璃瓶的事,对眼前的儿媳是越看越满意,进度有度谦和有礼,还有一副倾城的颜色,大夫人心里难免有些骄傲,若真论这容貌,还真是宁儿才能配得上。
对于这道突如起来的赐婚圣旨,她晓得个大慨,前段时间皇上身边的大总管突然驾临府里,点名要见府里几位公子,而后不久,圣旨就来了。
老爷与皇上有些交情她也晓得,可就算是以示皇恩要赐婚,原儿身为嫡长子,也应当以他为先,但圣旨偏偏落在了府里最小的宁儿身上,她虽不晓得其中缘由,可老爷让她依着圣旨办,她也只得好生操办。
原先也是有过些担忧,宁儿年纪小又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性子未收,怕是不适合这桩婚事。
可现在看来,两人倒是相配,即使宁儿做了些混账事,湄儿对宁儿却多有宽厚,这也让她放了心些。
或许,这歪打正着,也是一桩良缘。
如此想着,大夫人语气更加柔和了些,她膝下没有女儿,瞧着华湄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头尽是欢喜:“对了,匾已经做好了,明儿个便可去挂上。”
华湄:“谢母亲。”
又聊了一会儿,大夫人像是想起什么,随意问了句:“湄儿昨日去了府衙?”
封地一事本也瞒不住,华湄便顺势道:“湄儿还来不及告知母亲,在出阁之时,皇上已经将南平划为湄儿封地,是以,昨儿个才去走了一趟。”
大夫人手中茶盏一抖,笑意僵在脸上,绕是她再过镇静,也被这句话炸的心惊肉跳,过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么大的事,竟没有消息出来。”
华湄听出大夫人话里的颤音,连忙道:“是刻意压着的,毕竟这本就是越距封的。”她昨日的意思是让陈大人先压下圣旨,可恐怕也压不了多久。
大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荣安县主盛宠无二,果然不是说说而已,南平这么大的城池,就是封给王爷也是极大的恩宠了,更何况只是县主。
“母亲还和以前一样就好,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怕大夫人心有芥蒂,华湄放柔了声音安抚。
大夫人唇角一抽,能不放在心上吗,这哪里还能一样,县主和领着南平封地的县主能一样吗?
说句大胆的话,她如今就是这南平的王,是他们的主子,大夫人好半天都平复不了心情,按理说,她应当是要赶紧行礼,可她身为婆母,朝儿媳跪拜却也不合常理,一时之间,气氛竟安静的可怕。
她昨儿个还罚人家抄了三十遍家规~
大夫人也说不出这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儿,这哪是赐了个儿媳给她啊,这是赐了个祖宗。
华湄晓得大夫人怕是一时接受不了,干脆起身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吓得大夫人蓦地站了起来,华湄一愣,随后道:“母亲,湄儿既然入了苏府,嫁给了夫君,湄儿便是这府里的少夫人,是母亲的儿媳,其他的身份,皆是对外,不对府内。”
见大夫人没动静,华湄也知道要给她时间消化,便告了退:“湄儿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走出罄竹院后,华湄才道:“我是不是该先瞒着。”
碧若回道:“早晚也瞒不住。”
华湄叹了口气,没再多言,想来母亲也不是迂腐之人,过几日便能想通,回到院子时,扶苏弈宁已经不见了踪影,想来又是出去鬼混了。
这次的任务时间紧迫拖不得,几人当下便商议对策,这时阿砚才晓得,华湄又要出去除暴安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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