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我一定会努力的。”弘晖特别认真的跟凤兮保证着。
“呃……偷偷努力就行,可千万别努力得过头了知道吗?现在可不是表现太好的时候。”现在四爷都缩着头装死呢,他这个当儿子的,可不能扯后腿。
“额娘……我知道的……”弘晖就很无奈,他能连这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吗?自家额娘这总把当小孩子的脾气,啥时候能改改呀?
“弘晖,你知道前两年给你议亲的时候,你阿玛曾经想要给你找一个勋贵家的嫡女吗?”凤兮觉得,是时候该提配弘晖一下了。
“是吗?为什么?”提起婚事,弘晖有点儿尴尬,但是知道额娘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来。
“因为你阿玛想给你找一个硬实的助力。”
“啊?”弘晖的南书房不是白上的,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把四爷的想法很快就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也越发的能肯定,自家阿玛的报负。
“是我没同意。当时我跟你阿玛说的理由是,你有他这个阿玛,就再也不需要别的助力了。今儿个跟你说,也是想让你记得你二伯的教训。你没有那么多出色的兄弟跟你争抢,额娘也不会让任何危险到你的地位。你父亲是个务实的人,你只要把差事做好,并且保持跟他政见一致,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还有,额娘要重点说的是,不要跟你皇玛法学。要学也学他年轻的时候,千万别学现在。这个话,我也没法儿细说,你自己慢慢想吧。”凤兮说得算是挺直白的了。
这次弘晖没再说什么,这个信息量有点儿大,他得慢慢消化。
接下来,除了忙活府里的事情,空闲时间,他的脑子就没有停止过转动。他觉得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又觉得有些事情是他想多了。确定了一些事情,有些事情又觉得特别不真实。再去问额娘,额娘又不给解释了,只让他自己想。
凤兮一席话,可是把孩子给折磨得不轻。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呢,热河传来八百里加急信件,四爷得了时疫,生命垂危!
“额娘,您不能去。您身体受不了的。”
府门口,弘晖还是极力的劝阻收到信后便坚持着要跟他一起赶往热河的凤兮。从京城到热河,一路快马得两天两夜才能到,这一路的颠簸可不是谁都能抗下来的。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没问题,他额娘,可是深宅贵妇,虽然满州贵女很少有不会骑马的,可骑着马踏踏春,郊个游,跟策马长途奔袭那是不一样的。
“少啰嗦,我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吗?你额娘连这点儿分寸都没有?都这时候了,路上出了事儿就是添乱我能不懂?赶紧走。驾……”凤兮说着的时候,已经上了马,照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蹭一下就窜出去了。
弘晖一看这架式,说啥也没用了。赶紧上马就开始追,后面的二十个护卫都看愣了,这福晋也是忒猛了点儿了。一个个连滚带爬的上马跟着追。
凤兮之所以非要跟着出来。还真不是冲动决定的,也跟什么担心啊,焦急什么的,都没啥关系。主要是因为,她是很确定四爷这回肯定是死不了的,在已经知道结果的前提下,那这得是个多好的刷好感的机会。要是连这样的机会都放过去,那她也就不是她了。
至于说能不能一路跑马到热河,以及到了热河会不会被染上时疫,这些根本就不用担心。不是还有那破系统在呢嘛!她可不是系统的奴隶,他们只是合作而已。不能给她做好后盾,那失败了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了。
还有府里,就更不用担心了,弘晖就跟在身边儿呢。剩下的人,死绝了也跟她没关系。要是主子们一离开府里就乱了,那府规就得重新改了,管家就得杀了。
骑马,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儿。特别是他们这种,昼夜不停,一路飞奔,换马不换人的跑。除了到驿站换马的时候喝点水,吃点东西垫肚子,基本上就没停过。
赶到热河自家的园子,下马的时候,凤兮那腿都不会动了。是弘晖把她给抱下马的。又一路背着她进的园子,见到已经瘦成皮包骨的四爷。他自己个儿的腿也都抖得筛康似的了。
“你……你……你来……做什么……府里……”这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把四爷吵醒,睁开眼睛,床边坐着的不是跟着来伺候的钮祜禄氏,而是福晋,身后儿还站着弘晖。他的脑子嗡的一声儿。他这可是时疫啊,他们来干什么?万一传上了,雍亲王府可就连锅端了。
“王爷,喝药吧。您都病成这样儿了,我还能安心在府里待着吗?”凤兮可来不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那一套,直接喂药。
“我已经……给皇上上了折子……请……请封世……子。你……不……该来……”四爷坚持着把话说完,再没力气说话,又晕过去了。
这一晕,就是两天。
再醒来的时候,脑子已经没有那么重了,能感觉到,身上也清爽了很多。
“好了,好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太医院的首座林太医见四爷醒了,心才算是落了地。直抹汗。这半个月,可把他熬得不轻。雍亲王今时今日是个什么地位,满朝文武,哪个不知道。皇上这半个月,都跟着悬着心,每隔一个时辰就让给皇帐送脉案过去。半夜起来都不忘问四爷的情况。随行的太医,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派到四爷府上来了。这是多大的压力。
熬了半个月,一直没有太大起色,四爷连遗折都送上去了。给大阿哥弘晖请封世子,当时就是当着他们这些个太医的面儿,让来探病的十三爷代笔写的。他们全是见证人。四爷这得的是时疫,园子早都封了,许进不许出,这个时候,也就是十三爷了,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探病。
谁也没想到,那天十三爷做主让给府里送了信,之后不到五天,福晋和大阿哥就带着二十个护卫赶到了。五天啊,这得是怎么赶的路啊……
当时四爷看着福晋那眼神儿,他在边儿上看着,都以再也救不回来了呢。能把温度降下去,热毒发出来,真是万幸又万幸。接下来就是调养,四爷也不年轻了,就他这个身子,没有三年两载的,都养不回来。但凡再有个风吹草动的,可就不好熬了。
又过了两天,四爷的身体还是很弱,下不来床,但能坐起来一会儿了,吃饭喝药都没问题。一点点在往好的方向走。
“为什么来?”这天,四爷精神好一些了,凤兮给他喂完了药,四爷把屋子里的人都打发出去,就剩下两个人在屋里,他还是坚持又为一次,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凤兮。
“我是王爷的福晋。”凤兮也看着四爷,回答得特别认真。
“你是为了弘晖?”四爷眼睛眯了一下,问出来自己并不想听到的答案。是了,如果他死了,福晋与大阿哥的这一次千里奔“丧”,那就是他们有情有义的最有利证明,在皇上那里,也会是有大的依仗,既便是没有正式请封为世子,皇上一定也不会亏待了一个至诚至孝的孩子。郡王没有,贝勒总能有一个的。
“是。”凤兮直接就承认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请封世子的折子已经送上去了。”四爷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皇上一直没有批,但是他能保证,只要他一闭眼,弘晖必然就是世子。
“可是,我不想让弘晖做世子呢。”凤兮把脸靠近四爷,两人眼睛的距离不会超过一个巴掌。
“什么?”四爷有点儿迷茫?
“我想让弘晖做大阿哥,皇子,大阿哥。”凤兮的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你……!!!!”四爷的眼睛一下子睁大,心跳得快要蹦出身体。她是什么意思?她是怎么知道自己隐密的心思的?是弘晖?一时里,脑子疯狂的运转,想了太多太多。
“所以,王爷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不能有事。”凤兮扯出来一个微笑。
“你就……这么,信我?”四爷垂下眼,看着被子,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她凭什么那么确信。
“是。”非常的坚定。
“好,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如你所愿的。”四爷又抬起头,做下保证。
“我等着。”凤兮还是那个笑。
“咱们……真的不能有那么一天了吗?”四爷还是问出来,他知道福晋能听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您说完了十年……”
如果你十年前说出来这种话,原来那位乌拉那拉氏一定会欣喜若狂的。
可惜,她江凤兮,并没有那个心。
“让钮祜禄氏来伺候吧。”四爷往床一躺,身子翻向里面,再也不看凤兮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好吧。
“福晋,请福晋恕罪,妾身绝对没有要跟您争宠的意思。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过呀……”凤兮亲自找的钮祜禄氏,让她以后伺候四爷了,把钮祜禄氏吓得,当时就跪了。
她有那么吓人吗?
“妹妹想多了,是王爷钦点妹妹去伺候的,我这粗手粗腿的,也不得王爷欢喜,还是妹妹伺候得更和王爷的心意。去吧,伺候好了,王爷不会忘了妹妹的。”
钮祜禄氏看看自己的大骨架子,没敢抬头,心里想了想福晋越来越年轻漂亮的脸,想着,您说这话不亏心吗?我都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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