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们堵住他了,新来的小弟正在教他规矩呢,要去看看吗?”一个男生亮着眼,兴奋地说到。
“你谁?”俞月皱眉,疑惑打量眼前的陌生人,她记得自己正在排队买烧饼,怎么一个慌神就走到小巷口来了?
“姐,我是新加入会的孟鸣,前几天才通过测验,那天你还在旁边夸我做得好,叫我再接再厉呢。”男生露出得意的神气,仿佛得到了天大的奖赏一般。
俞月摆了摆手:“什么测验?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应该认错人了,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是得赶快走了,朋友还在等她逛街。迟到久了,那小妮子又该生气,难得今天穿了新买的水手服,可不是浪费在这种奇怪的事情上。
男生得意的表情一滞,忐忑地搓搓手,有些不自然:“姐,您就被别跟我开玩笑了,Z市的瞿家大小姐,谁敢认错?”
等等,瞿家大小姐?俞月的脸色微变,一个恐怖的猜想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纤细白皙,指甲圆润饱满,涂着嫣红的指甲油,很好看,但绝对不是自己的手。
再看看身上的衣服,原本穿的水手服变得简约,裙子下摆变长了,服帖地盖住膝盖,怪不得从刚才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千万别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她捏住男生的手臂,手不自觉在抖,咬牙,带着几分压迫瞪着男生:“你再说清楚点,我是谁?”
男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慌张起来,说出的话都磕磕绊绊:“瞿……瞿瞿家大小……小姐。姐,我……我说错什……什么了吗?”
“名字,我的名字。”
男生指了指她的胸牌,俞月放开他,用手去解开胸牌,上面写:瞿雨月,高二。
也就是说她才在剧情刚开始的时候。
窝草!!!
俞月仍不死心,挤出两句话:“那现在被你们堵在巷子口的,是我弟弟瞿溪川?”
瘫在地上的男生僵硬地点点头。
完了。
此时的俞月欲哭无泪,脑子都快成浆糊了,她的脑中就循环一句话:她穿书了,她穿书了……还穿成一个作天作地,最后不得好死的女配。
镇定!现在不是思考她为什么排队买个烧饼就能穿书的时候,第一要紧事是得赶快阻止他们,否则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走走走,快带我去看瞿溪川。”
男生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愣愣地看着她。
“快点。”俞月催促到。
“哦,好的好的。”男生手忙脚乱爬起来,带路。
小巷里。
瞿溪川靠在墙角,冷冷盯着面前围成一圈的人,他纯白的校服上印着几个脚印和泥土,手臂上还有几圈淤青,书包里的东西都被倒出来,书散落在各处。
“小杂种还敢瞪我。”男生举起手就想往他脸上扇,却被同伴阻止了。
“别打脸,太明显了。”
男生点头哈腰:“对不起啊胜哥,一激动就忘规矩了。”他的手收回来,改成一脚踹在瞿溪川的肚子上。
瞿溪川极低的闷哼一声,却不求饶也没开口,原本惨白的脸色更是白了一度,像被硬生生抽去血肉一般,只剩那双眸子又黑又冷,倔强一份没少。
“还挺硬气,整天摆着这副臭脸对谁?”男生不解气,还想在补上几脚,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喝止声:“你们给我停下。”
一群人转头,发现来人的身份,都停了下来。
“让开,让开,瞿姐来了啊。”
一个男生特别自豪凑过来:“瞿姐,今天入会的新人作品,您看着还满意吗?”他说的‘帮会’,就是一群自称是瞿雨月狂热追求者,入会仪式就是帮瞿小姐教训她的眼中钉——瞿溪川。
俞月厌恶地皱紧眉头:“别靠近我。”
男生还有些懵,想说些什么,俞月已经转身不理他了。
她蹲下,查看瞿溪川的伤势,他比瞿雨月小三岁,来瞿家快一年了,却一点肉也不长。他阖着眼,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手臂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晕过去了吗?
俞月小心伸出手,想去触碰他时,瞿溪川倏地睁开了眼,眼中带着满满的警惕和狠厉。她讶然,手顿住了,收回来,紧握成拳,将人打得这么重,怕不是要上法制栏目。
这群渣滓,俞月刮了那个在炫耀的人一眼,对这群人喝道:“以后别干这种事,特别是想打着我的名头做事的人,给我记住了。”
瞿溪川抬头,黑白的眼睛盯住她的背影,不明白她要耍什么花样。
俞月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摸着自己凉凉的脖子。果然,瞿溪川这只看起来无害的小绵羊,已经记恨上她了。
“为……为什么?”几个人嗡嗡讨论了起来,今天的瞿小姐有点反常。
俞月反问:“我需要向你解释原因吗?”
“不,不需要。”男生摇头,要知道他加入这个所谓的帮会,只是为了找乐子,为了找乐子把自己搭进去就太不值了。
原来如此,瞿溪川低头,凌乱的刘海挡住他晦暗不明的眼:惺惺作态。
俞月不想再和他们废话了:“现在给我滚。”
“但……”男生欲言又止。
“滚。”
在俞月威慑的眼神下,男生闭嘴走了,其他人看到这种情况也跟着走了。
很快,巷口里只剩他们两人。
瞿溪川缓慢地撑起身子,拿起书包拍了拍,将书一本一本的捡起来。俞月也帮忙捡了几本,递给瞿溪川,他却不接,身子背过她,继续捡他的书。
“……”这别扭孩子。
俞月绕到他的面前,把手上一叠书通通塞进他的书包里,拉好拉链,瞿溪川不情愿却没怎么反抗。就算反抗,俞月估计以他单薄的身子也赢不了她,他个子矮,也太瘦了,巴掌大的脸没几两肉,这样的少年他们也下得去手。
瞿溪川把书包抱进怀里,收紧,不让她再碰:“可以了,你今天的戏做够了。”
“什么?”俞月困惑。
“你突然出现不就是怕把我逼急了,说出那晚的事吗?我不会说的,瞒了这么久我会继续瞒下去。”说出来他恐怕连瞿家大门都进不去了。
“那晚是指……”
瞿溪川撇开头,不答。
俞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了。也对,要是有人这样对她,她只会把那人暴揍一顿,让那人滚得越远越好。
“走吧,回家。”俞月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瞿溪川还在蹲着,趁她不注意,扭头就跑。
“喂喂!你跑什么?”我还不认识回家的路啊……俞月在后面追,可瞿溪川跑得飞快,在下一个路口就没影了。
俞月看看锁屏的手机,又看看手心的五块钱,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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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月拖着酸痛的腿和饥肠辘辘的肚子到家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
“哎哟,我的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一位穿着类似保姆的慈祥妇女迎了上来。
“……”她该叫这位女士什么来着?一部小说而已,俞月真的没看那么细。
不过,妇女回答已经告诉她答案了:“饿坏了吧?佟姨马上为你准备好饭菜。”
俞月舒了一口气:“谢谢佟姨。”刚说完,佟姨就一脸欣慰地看着她。
“?”她没做什么吧。
佟姨兴冲冲地去准备饭菜了,俞月拖了鞋,一边揉着自己快废的脚,一边打量屋里的环境。
不得不说,小说里翻来覆去描写的几件物件都出来了,土耳其高级地毯,能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以及亮瞎眼的水晶吊灯……女配和男主豪宅里必备三物件。
佟姨将饭菜端上来,五色俱全,看得俞月胃口大涨。失去了烧饼她还有小蛋糕,美食是最能抚慰人心灵的东西。
俞月刚夹了几筷子,瞿溪川就回来了。
四目相对,尴尬。
俞月瞪大眼睛,惊讶:“你不是比我先走吗,怎么现在才回?”
瞿溪川不答,径直走上楼梯。
“等等瞿溪川,你吃饭了吗?”
瞿溪川停下,今天的她太反常了,平时只会“喂喂”地叫他,今晚却叫了他的名字。为什么,她又想干什么?她到底想让他怎么做?去死吗?要逼死他吗?要逼死他才肯罢手吗?
“别……别这样看着我……”渗得慌。俞月仿佛被一只饿狼擒住了脖子,血液都凝固了。
“姐姐,你好本事。”瞿溪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来这句话的。
究竟怎么了?她漏了书中的哪个地方?他刚才的恨意远没现在这么大,他没回家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瞿溪川,你给我说明白。”俞月追上去想要问个清楚,可瞿溪川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房门砰的关上。
小说中,瞿溪川在瞿家的五年里一直是谨小甚微,几乎不会和瞿雨月起正面冲突,可今晚却是如此表现,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
怎么办,她不想瞿溪川黑化,也不想自己狗带。
俞月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没胃口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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