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月和萧明睿回到座位时,月考的数学试卷已经发下来了。
两张试卷平躺在课桌上,两位数的分数鲜明亮眼,安排得明明白白。
俞月想到考试前这货给自己传授经验,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连临时抱佛脚都没有。结果他的分数还比自己多十分,心态完全平衡不了好吗?
俞月眯眼:“我怀疑你偷偷补课了。”
“没有~”他拉长了音调,“我是这种人吗?”
俞月点点头认同道:“还真不是。”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吧。”萧明睿撸了把飘逸的头发感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命中注定我是要承担与我年龄不符的重担。”
“行,天选之人。”俞月幽幽开口,“那我就帮你提前备副结实点的担架,改天你骚断腿了,我亲自去抬你,够意思吧。”
萧明睿一头黑线:“能不能盼我点好的?”
哟!委屈上了。
“好。那就祝你不掉发,不秃头,牙口倍棒,胃口特好!老年了还能跟小年轻抢个篮球场,跳跳广场舞什么的,行了吧?”
萧明睿被她呛得瞠目结舌,咽了一口水:“你咋不去当主播呢?走黑红路线绝对火。”
“嘿嘿,眼光不错。”俞月灿烂地笑了笑,低头改着自己的错题。萧明睿和其它人玩闹了一会,觉得无聊了,又巴巴地凑上来:“我真的觉得可行,要不然你开个直播吧,我带你玩。”
俞月右手转着笔,戏笑地看了他一眼:“带我这个新人玩你就不怕掉粉?”
萧明睿含糊地说道:“掉就掉吧,反正现在我也没多少粉,跟你连麦说不定还得涨点新粉。”
忘了,他现在是丟号重来。
俞月看他懊恼中掺杂执着的模样,就知道他开始认真了,把手中转着的笔停住,问道:“你还想走主播这条路?萧夫人不会同意的吧?”
“对啊,毕竟我的兴趣点在这,也喜欢捣鼓一些乐器什么的。”萧明睿别扭地挠挠头,“至于萧妈……我这几天正哄她乐呢,说不定乐着乐着她就让我参加艺考了呢?管理公司什么的,我做不来,真不是那块料。”
俞月佩服起来,拱手向他晃了两下:“道阻且长,珍重珍重。”
“你呢?”
“我?”俞月失笑,“是说当主播吗?不了不了,你还是独自奋斗吧。”
“没问你这事,我是说你不是会画画吗?看你画得挺好的,有没有考虑走艺考这条路?”
“额……”俞月低头想起来,她是走正常高考上的大学,然后再转到和绘画有关的专业,踏实地学了几年,慢慢接一些插画什么的,所以艺考这条路她并不熟悉。
再者……
萧明睿小声问道:“你是怕人设崩得太过吧?”
“嗯。”毕竟突然想去搞音乐可以解释为高中生的叛逆期来了,想画画解释起来就麻烦多了,瞿雨月对画画感兴趣吗?
“想不到你的适应期还挺长。”萧明睿双臂搭在后脑勺枕着,回忆道,“刚来那几天,我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的,急着想多揽点护身符。过久了,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人生都一样。”
俞月斜扫了他一眼:“你最近的心灵鸡汤灌得有点多啊。”
他瞪回去:“颓了啊,多灌点挺好。反正,为了顾虑他人、憋屈自己,我是不愿意的,也过不来。整天圈在办公室里,想想都头皮发麻。”
俞月安静地垂下眼,笔尖一下一下地点着试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专攻艺术类院校,能接触到更多专业性强的老师。”萧明睿用肘子碰了碰她的手臂:“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当总裁委屈你了。”俞月给了他一个假笑,一边把试卷压折放进书包里,一边说,“要上体育课了,得换运动裤,你也快点收拾收拾。”
“……”尽管嘴贫去吧,胆小鬼。
蜗牛,只用触角探世界。
*******
运动广场。
【优千中学】是一个有钱的中学,号称专注学生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弄一个大操场来踢足球,弄一个游泳馆来游泳,弄一个大草坪来打高尔夫......再弄一个圆圆胖胖,鸟巢第二的运动广场当学生室内运动场所。
这里分成排球、羽毛球和篮球不同的几个区,馆内有空调,不用晒太阳。
一般情况下,教练只要不是变态虐待狂魔,都会带学生们到篮球场上课。让学生做做准备运动,喊两句口号,再围着篮球场跑两圈,就放他们自由活动了。
方便自己,也快乐他人。
今天篮球场有两个班,他们和高一一班撞在一起了,想必是临时调课。两班分别在篮球场的头尾两端,中间留出一大片空地。
隔着老远,俞月也能一眼认出瞿溪川,第一排最后一个,比女生高比男生矮。像一排整齐的牙齿里突兀地蹦出一个不规整的虎牙,叫人不知怎么安插才好。
开始跑圈了,学生们一个连着一个,串成一条毛毛虫,最后一个坠着的是瞿溪川。
队伍跑到他们班旁边时,他们刚好好做完准备运动,体育老师一边大声说,一手虚推着人:“跟上,都跟上,快步跑两圈。”于是,嗖嗖嗖一个接一个的,他们班也开始跑了,把毛毛虫变得更长。
俞月在队头,是第一个跑,正好接在瞿溪川的后面,两个人中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
她一伸手,瞿溪川因跑步而飘起的衣角就被她捏住了。俞月轻轻地扯了扯:“嗨!嗨,瞿溪川……”
声音小小的,尾音带着糯软,仿佛正在说什么秘密,传进他的耳朵里,把他的耳朵都染红了。
没必要回头看,在听到他们班的体育老师说跑的时候,瞿溪川已经知道他后面跟着的人是她。
没听到他的回应,俞月又喊了一声:“溪川……”
他的脊背在微微颤抖,汗水滑落下来,很痒。
她暗暗偷笑,自顾自地说下去:“知道吗?我正在踩你的影子啊。”
瞿溪川垂眼斜斜地扫了一眼,中央白炽光映照着,俞月的运动裤随着她的动作一上一下,一暗一明,半截纤细的脚踝时隐时现……
他握拳的手捏得更紧。
“别闹。”他的声音低哑,像是感冒引起的轻微鼻塞。空调的凉风没办法吹散从身体里不断滋生的,在叫嚣的热气。
可如果真不想让她闹,为什么不把她抓着他衣袖的手给甩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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