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坏梦

小说:七零之彪悍娘亲 作者:桃花露
    第二日, 姜芸一觉醒来感觉昨晚睡得特别沉,隐约的还做了很多梦,貌似有点玛丽苏, 不过仔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

    小河小海也很快就醒过来, 小哥俩躺在炕上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跳起来, 反而躺在那里回味什么似的。

    姜芸穿好衣服看他们懒被窝的样子笑道“怎么啦”

    小海“娘,我做了个梦。”

    姜芸很感兴趣“肯定是好梦, 快讲给娘听听”

    小海“不是好梦,一点也不好玩。”他梦到娘没了, 他被姥娘姥爷抢回去,宋占刚那个混蛋好气哦

    小河却在那里咯咯乐, “那我做了个美梦。”

    姜芸“快说给我们听听,把小海的坏梦赶跑。”

    小河“我梦到娘和一个叔叔带着我们进城了, 我们买了好多大蛋糕, 还买了好多玩具车, 还有好多书, 还有好多我们还去游乐园了呢”

    小海一翻身, 纤细的手臂抱住了姜芸的腿, 眼泪就流出来了,“娘, 我不要做梦。”

    姜芸赶紧抱住他, “梦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担心和渴望。只要不担心,就没事啦。”

    她知道小海这孩子心事重, 容易被坏事情影响, 从前宋占刚肯定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阴影,所以他才那么恨宋占刚。

    小河一骨碌爬起来, 也过来趴在小海身上抱着他,“小海,我梦见你赚了好多钱,说要给我们在城里买个大房子好大的房子,带着花园好几层呢我们可喜欢了”

    小海鼻音很重,“真的吗”

    小河“当然,娘在那里面种满了花和菜,墙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可好看呢。”

    小海这才舒服一些,自己是担心,小河是渴望,嗯,那他一定要更努力赚钱,去城里给娘和小河买大房子住

    姜芸抱住了小哥俩,欢喜道“哎呀,那娘可开心呢。不过咱们这里的房子也很好,娘还没稀罕城里大房子呢。在娘心里啊,和你们哥俩在一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好的”

    既然小海害怕,那她就一遍遍地告诉他,她有他们哥俩就非常幸福满足,重新建立他的安全感。

    她之所以让郑毕臣来家里吃饭,也是想让小哥俩多接触成年男性,让具有好品质的人影响他们,这样宋占刚带来的渣基因和渣影响,都会慢慢地褪掉。

    娘三个腻歪了一阵,姜芸看黑猫趴在那里,脑袋搁在两只前爪上,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幽幽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咋觉得它的眼神有点哀怨呢。

    这是怎么啦

    昨晚它也做梦了

    她笑弯了眼睛,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惹得它发出低低的呼噜声。

    洗漱之后,姜芸带着小哥俩做饭。

    这会儿母鸡们都长大了,也不需要剁野菜,直接薅出来扔在那里它们自己就能啄着吃。四只鸭子也长大,每天一开门就排着队扭着屁股跑去河里游泳,直到天黑才回来睡觉。

    郑毕臣挑了水过来,一进门,他笑得眉飞色舞的。

    姜芸好奇道“郑知青,你有什么喜事”

    郑毕臣笑道“不算喜事,却是好事。”

    小哥俩也问他什么好事。

    郑毕臣刚要说,忍不住又哈哈笑起来,“常而复昨晚上哈哈,可倒霉,他”他笑了足足半分钟,才把脸搓了搓,给他们讲完,“昨晚上好几只猫爬进知青点窗户里,都跑去常而复头上撒尿,哈哈哈哈”

    小海和小河一愣,随即也哈哈大笑,“活该让他欺负猫猫”

    姜芸昨天也听福爷爷说常而复踹猫被黑猫带头挠了,还被一只花猫尿了一脸,怎么的这些猫上瘾,晚上又去欺负常而复

    她扭头看窗台外面晒太阳的黑猫,它朝着她“喵呜”,声音软软的,似乎在说那么凶悍的野猫可不是它。

    郑毕臣哼了一声,“常而复这个人,表面笑嘻嘻,实际一肚子小心眼,一生气就踹猫打鸡的。大家都见过不止一次他踹猫打狗的,现在猫找他报仇,也是活该的。”

    家里有一只无比通人性的黑猫,小海小河丝毫不觉得猫猫们找常而复复仇有什么怪异的,反而觉得很正常。

    毕竟他们家的黑猫,谁要是想欺负他们娘,黑猫就挠呢。

    而且常而复欺负猫猫,黑猫去带头挠他,太有猫大王的担当了

    小河“哎,好遗憾啊,昨天就没亲眼看见。可惜,可惜啊。”

    小海“他如果不改,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咯。”

    想想几只猫结伴去尿常而复,也真够好笑的。

    姜芸笑了一阵,看看外面,“饭都好了,爷爷咋还没来呢”

    小海小河立刻跑出去,“我们去迎一迎爷爷。”

    姜芸收拾饭桌,郑毕臣给她帮忙。

    郑毕臣“姜芸,他们要是说什么混账话,你都别理睬。”

    姜芸“什么混账话”

    她平时不是去试验田照顾大葱和番茄就是去自留地照顾菜园,其他时间基本就在家里或者去陈家大队、娘家,村里来找她的基本就是张爱英那些人。

    她平时挺忙的,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坐下来和人说闲话。

    郑毕臣“没什么,无非就是有人嫉妒你呗。本来他们觉得你离婚得过得可惨呢,结果你却越来越好。我又在你这里搭伙吃饭,比他们吃得强得多,有人不平衡呗。”

    郑毕臣有爸妈补贴,别的知青惨兮兮的时候,他吃得饱饱的,自然惹人眼红。

    姜芸离婚的时候,都觉得她肯定和黄月姑一样惨,甚至比黄月姑更惨了,结果现在过得比他们都好,更加惹人嫉妒。

    姜芸笑了笑,“别管他们,有些人过日子总是靠着别人给存在感。”

    郑毕臣看姜芸表情淡然,眼神平静,是真的不在意,也就松了口气。从他对姜芸心动那天起,随着时间推移,他对她越来越欣赏,越来越敬佩,而她一直坦坦荡荡,对他没有一丝暧昧神态,郑毕臣也看在眼里。

    虽然不想承认,可他也知道,姜芸对他怕是没那么个意思。

    好在她对谁也没那个意思,所以他不表白就不会被拒绝,他觉得也挺好。

    也许他守在这里,万一等哪天她想嫁人了,他就可以近水楼台呢。

    这种暗恋的心思,本来是甜蜜且忧伤的,在郑毕臣这里却不见丝毫忧伤,只有甜蜜和期待,还有满满的满足感。

    因为姜芸真的太会做吃的了

    就说早上熬的小米粥,黏粥浓郁,厚厚的米油带着小米的清香,真的空口就能喝好几碗。

    还有一小盆大葱炖鸡蛋酱当咸菜,还有开水烫青菜,吃得又饱又香。

    就算以后她没有选择他,能在她家吃过这些饭菜,他也满足了

    一生感激不尽

    他正感慨着,小哥俩和福爷爷进来。

    福爷爷拄着一根棍儿,左边脸颊一片肿着乌青,腿也有些瘸。小哥俩一左一右扶着,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姜芸和郑毕臣急忙迎上去扶着福爷爷,“怎么啦”

    福爷爷嗨了一声,“年纪大啦不中用了。昨晚上起夜,被什么绊倒摔了一跤。”

    小海“爷爷,你在家里闭着眼都不会走错,院子也平得很,咋会摔跤”

    姜芸急道“会不会有什么病去县里检查检查吧。”

    年纪大了,很容易有血压、血管方面的毛病,而且老年人摔倒很容易有骨裂等暗伤。

    福爷爷忙摆手,坐在他的座位上,“没事,你们别紧张也别担心,真的是不小心。我当过兵,我的身体我知道,不骗你们啊,好着呢。”

    以前老毛病很多,睡不着失眠啊,腿疼啊,心悸啊,这会儿都好多了,一觉到天亮,吃嘛嘛香,

    看他坚持姜芸也暂且放松,“实在不行,你搬过来住吧,反正东间都收拾好了。”

    福爷爷却不肯,虽然是干闺女,可他搬过来住难免让人说姜芸闲话。他本身就好面子,不喜欢被人家说是非,如今在意姜芸和小哥俩,更不能忍受别人说他们。

    郑毕臣赶紧道“福爷爷伤了腿,今天晚上开始我去陪福爷爷睡觉,顺便照顾一下。”

    姜芸这才放了心,“郑知青,你多受累啊。你好好照顾老爹,水就别挑”

    “还是要挑的,照顾老爹和挑水不冲突,没事儿的,我现在不下地呢,忙得过来,你放心吧。”

    小海小河看福爷爷受伤,心疼得很,恨不得帮他喂饭。

    福爷爷心里热乎乎的,他笑道“你看你们,我就是摔了一下,手好好的,我自己吃啊。”

    姜芸就悄悄往他碗里倒了一些灵泉水,虽然灵泉水不能治愈人的伤口,却能让他身体强壮,希望他早点好起来。

    这时候原本趴在窗台的黑猫突然纵身跃下来,踱到福爷爷身边,探头嗅了嗅。

    福爷爷摸了摸它的脊背,知道它不让人摸头,就拍拍它,“谢谢小野关心我。”

    这黑猫日常除了姜芸,都懒得搭理别人呢,竟然特意来关心自己,福爷爷感动得很。

    原本今天姜芸想蒸饽饽回娘家,不过福爷爷受伤了,那就缓两天。

    饭后姜芸去育苗室,现在要挑选玉米种子,然后浸种催芽,过几天要种夏玉米。

    因为福爷爷摔了,小哥俩也不去姥爷家,就在家里帮忙照顾。

    姜光熠照旧和二大娘家小孙子跑来找小哥俩玩儿,下午回家就把福爷爷摔伤的事儿告诉姜晟。

    第二日早饭后,姜晟就背着药箱,带着自家配制的跌打膏药来探望福爷爷。

    老哥俩聊得热乎,姜晟给敷药推拿,如此会好得快很多。

    “老哥,你这伤可不像自己摔的啊。”

    在自己家里,就算从炕上摔下来也不至于如此,平地摔就更不可能,再说福爷爷还当过兵练过呢。

    依着姜晟看,这八成是滚到沟里去了。

    福爷爷叹了口气,“老弟你厉害,看破不说破,拉倒了。说出来丢人。”

    他好面子,很多事儿都不爱拿出来说嘴。

    姜晟“咱俩还有啥怕丢人的,你还信不过我”

    福爷爷“当然不是,我知道你嘴严实,我是说不出口,腌h。”

    姜晟就懂了,这是被人设计了啊。他道“他设计你一次,要是再设计你第二次呢你要是姑息纵容,那岂不是助长他气焰”

    福爷爷“我警告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我绝对不客气的。”

    顿了顿,他道“实在是不好撕破脸,大家一把年纪活得都不容易。要是撕破脸,他们娘几个抬不起头来,没活路。我和他家老爷子也是堂兄弟,年轻时候感情好得很。当年大旱闹灾荒,我和老子娘差点饿死,是他家老太太接济了半碗粥才活下来,有点劲去刨野菜根吃。”

    姜晟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感同身受,被人挟恩图报的感觉实在不好。

    他当年被宋占刚挟持,何尝不是如此为了让闺女过得舒服点,他也只能由着宋占刚嚣张。现在因着那混账还是小海小河的亲爹,也不想对他怎么样了,免得俩孩子大了以后懊恼。

    他拍拍福爷爷的肩膀,“老哥,懂,我懂你的难处。你放心,我不和孩子说。”

    福爷爷又和姜晟聊姜芸的事儿。

    姜晟笑起来,“你说这丫头的事儿我管得了当年管不了,现在更不能管。她自己定夺吧。她要没那个意思就守着孩子过,要是有那个意思,咱也支持。”

    姜芸自从和娘家重修旧好以后,没事就带着小哥俩回娘家,有时候也会住一宿和爹娘亲近亲近。

    她放下了包袱,跟姜晟撒娇的时候又像小孩子似的,可把姜晟美得不行,感觉自己都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尤其闺女和他亲,什么话都和他说,也透露过不想再嫁人的意思。

    此时姜芸正在育苗室,挑选了颗粒饱满的种子,把那些不饱满的挑出去,这种就算发芽也长不起来,浪费空间和水肥。

    快晌天的时候,她跟张爱英说一声要回家做饭。

    这时候占国媳妇和一个嫂子一起过来,姜芸就听那嫂子在说什么黄月姑相亲的男人来了,赶着马车送她回来的,真是招摇得很呢。

    占国媳妇对姜芸道“嫂子,我约莫听着人家是来找你的呢。你去看看吧。”

    姜芸有点纳闷,黄月姑相亲的对象找自己不可能吧。她笑道“要是有事找我,那自会上门的,我先家去做饭。我亲爹今儿来串门呢。”

    她急着回家做饭,出门却碰上故意来堵她的宋婆子。

    宋婆子一脸的幸灾乐祸,她自作聪明得很,以为姜芸看自己儿子再婚,肯定也急着想嫁个条件好的。

    虽然郑毕臣不错,却因为身份限制不可能和她结婚的。而陈家大队那个死了婆娘的男人,无论相貌还是家庭,都是条件最好的。

    现在自己给姜芸搅黄了,人家要是和黄月姑看对眼,姜芸鸡飞蛋打,肯定得气死。

    她这是来“通风报信”顺便幸灾乐祸,欣赏姜芸气急败坏的样子的。

    姜芸看都没看她就要绕过去。

    宋婆子岂能让她如意

    宋婆子麻利地跳到姜芸前面挡住她的去路,得意道“哎呀,听说你和陈家大队相亲呢,完犊子了,人家和黄月姑相对眼了。”

    姜芸嗤了一声,“你儿子断子绝孙以后没儿子了,你是不是想孙子想疯了跑这里来说疯话”

    宋婆子刚要发怒,不过想想自己的来意,她立刻不气了,“你看上的男人,人家看上黄月姑了不要你了你以为你香饽饽”

    姜芸“你快家去给宋占刚刷绿帽子去,绿油油的洗也洗不干净,埋汰人。”

    宋婆子见姜芸一点不接自己话茬一个劲地羞辱自己宝贝儿子,简直要气死了,“你个浪”

    “你这个老不死的老蹄子”姜芸翻了个白眼,“谁不会骂似的你个老昌妇”

    骂完姜芸还吹着口哨扬长而去,留下宋婆子气得嗷嗷的。

    而此时在村东头的街上,陈福年正赶着马车,车上拉着几袋子新麦子和黄月姑。

    他今一早回家的,这两天不出车,陈福基要给姜芸送麦子他就自动请缨,顺便把姜芸上一次托买的东西捎给她。

    他闺女去找姜芸的事儿,他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小闺女跟他坦白又说那个姨好,想让她当娘,比别人好。

    他也由此对姜芸更有好感,本来只是看她长得太漂亮,一下子有些初恋的心慌意乱,这下却觉得姜芸活得明白。

    可惜姜芸直接跟陈福基婆娘说无意嫁人,陈福基就劝他算了,再相别的。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放不下,总觉得她就是最好的,另外相的都没这个好。

    至少找个机会和她私下里聊聊,让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再决定同不同意,否则他总觉得自己失败的无缘无故。

    可惜他赶着出车,一直没合适的机会。因为惦记这事儿,别人给介绍的他都推了,其中一个寡妇还和姜芸同大队,他更没兴趣。

    这一次他特意多休息两天,就想来找姜芸探探口风,能不能给个机会处处看。

    他赶着马车送麦子,快到红丰大队的时候,有个妇女挑着一担瓜菜在前面颤颤巍巍地走。

    他为了赶路,就大声吆喝了一下,请她让让路。

    那妇女可能有些慌乱,让路的时候一下子绊倒在路边,人和担子都滚下路边沟里

    陈福年都懊悔死了,搞得自己跟恶霸一样,赶紧下去把担子和人给扶起来。

    一问之下,知道原来是红丰大队的,就顺便让她上车,把担子瓜菜也都搬上去。瓜菜都坏了,他还配了几毛钱,那妇女不要,可他不想欠人家的就硬给了,她便也收下。

    一上车,他就说自己是给姜芸送麦子的,那妇女面色有些古怪,他还纳闷呢,不过也没问。

    进了村,他就希望黄月姑下车,他去给姜芸送粮食。本来他就紧张,这会儿又把人家妇女吓到沟里去,更怕姜芸是不是因为自己凶才拒绝的。

    黄月姑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脚脖子肿得吓人表示自己没法走,小声央求陈福年送她家去。

    她微微低着头,抬眼看陈福年,“大兄弟,要不你先去给姜芸送麦子,然后再送我家去。”

    她穿着宽大的褂子,领口是时髦的小翻领,里面穿着个背心,微微含胸的时候,前面人就能看到她胸前的风光。

    陈福年根本不敢看她

    不过拉着黄月姑去给姜芸送麦子,他觉得不好,一解释,自己把姜芸村里的大嫂给吓到沟里去,让人一听自己多恶霸呢。

    他只得赶着车送黄月姑家去。

    路上有人看到,黄月姑在车上就挺起了腰杆和胸脯子,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

    有后头和她相熟的老婆子看到,大声道“黄月姑,你这是成了啊。”

    都送上门了,不孬啊有本事

    黄月姑立刻露出羞涩的一笑。

    陈福年在前面赶车,心急火燎的,压根没留意她。

    终于到了黄月姑家胡同,那条胡同窄进不去大马车,陈福年就停下,把担子拿下来示意黄月姑可以下车。

    黄月姑犹犹豫豫的,探头看看,“大兄弟,你赶进去,能进去的,进去了从另一头出去。”

    陈福年是司机,对距离的直觉很厉害,“进不去的,大嫂子你下来吧。都到胡同了,麻烦家里人来接一下。”

    黄月姑却立刻愁眉哭脸,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年轻时候这个表情也是非常风情抓人的。

    “哎,我男人,死了好久啦。我一个人拉扯一儿一女,如今儿子读初中,成绩年年第一。闺女在家里帮我做饭,又勤快又懂事。”

    陈福年无心多听,敷衍着,盼着她赶紧下来。

    黄月姑却磨磨蹭蹭的,就让周围探头探脑的人多看看。

    黄月姑扶着墙一走一瘸地往前挪,还拿眼一个劲地瞄陈福年,陈福年就把担子给送到她指定的门口。

    他已经觉得不舒服,被她瞄得更是后颈发凉,赶紧大声道“大嫂子,路上不小心吓着你,对不住啊。我还得去给人家姜芸送粮食,先走了。”

    他大声吆喝,让周围人家听见,然后赶紧跳上车赶着马车就绕路跑了。

    黄月姑咬着嘴唇,望着他离去的方向,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不错。

    才二十五岁,身体好,自己虽然比他大,但是知情识趣会疼人,自己儿子有出息,闺女勤快能干,也能看孩子。

    原本只是宋婆子忽悠她,想利用她膈应姜芸的,结果她这一看倒是动了心。她觉得这个男人哪儿哪儿都很好,长得俊,个子高,身体棒,工作好,秉性好,为人善良实诚。

    她也不回家,就等着人家来问,果然好几个老婆子都凑过来和她聊男人。

    黄月姑也不藏私,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上午真的和男人相亲了似的。

    只要她把这事儿说得和真的一样,只要陈福年来过她家,那么就算没相亲,这话往外一传,四外村的人也相信,那些想和陈福年相亲的人家就得掂量一下陈福年可是上了她的门的

    再退一步讲,她传出去陈福年和她相亲,他条件那么好无形中抬高了她的身价,那些原本有点嫌弃她的男人就会情不自禁地高看她,觉得她抢手。

    这对于她再嫁个好条件的男人,可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她相信有这些长舌妇宣传,不出一顿饭的功夫,能从村后头传到前头姜芸家去。

    村里两个水井处,就是最大的八卦发散地,有八卦的都去那里传,老婆子们没事就爱在那里洗菜、纳鞋底、看孩子、讲八卦。

    等陈福年赶着马车绕回来并且问姜芸家位置的时候,一个老婆子立刻蹿过去热情地给指路,还问“大侄子,你和黄寡妇相亲呢”

    陈福年一愣,赶紧摆手,“大婶子说啥话呢那个嫂子在路上滚到沟里去崴了脚,我正好顺路捎一程,可不敢乱说啊”

    他忙不迭地澄清,又说自己是陈家大队的,专门来给姜芸送麦子,打听了路就赶车走了。

    他一走,黄月姑家邻居婆子就跟几个老婆子嘀咕,“黄月姑说和人家相亲,狗屁,人家说没那回事。她崴了脚,人家顺路捎她回来的。青年这是去给姜芸家送麦子的,哎呀,小媳妇真能干,下半年天天吃大白面了吧”

    结果这话传来传去就成了黄月姑的相亲对象,看上了姜芸,拉着麦子去姜芸家下聘礼,而黄月姑气得崴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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