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西陆研发基因强化药剂的速度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快。
药剂师协会大部分高层看到季西陆提交的专利申请, 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整个人甚至都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 瞳孔地震之下, 手指跟着不停颤抖。
“我有点不敢点开这份申请了。”一位大拿苦笑着说，“我觉得，点开这份申请, 和推开这个世界精神力进化的大门没有区别。”
另一位大拿注视着投屏上那短短一行字，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威力。
“老伙计，严谨一点, 还是存在区别的。”他说，“我们其实已经推开了精神力进化的大门, 但门缝太窄, 以前的我们只能窥探门内的风景, 不能真的进入门中。如今, 打开大门的钥匙放在我们面前，我们将直面进化后的真正世界。”
药剂师协会的会长忍不住笑了起来：“倒也不必这样文艺。不过有一件事要提前说明，因为基因强化药剂牵扯到精神力开发与激活, 季小友特意提醒我们，专利不必太急着批下来, 但临床试验必须尽早提上日程。”
几位大拿纷纷严肃地点头。
“这是应当的。基因强化药剂的临床试验比一般药剂复杂许多，尽快组织志愿者配合研究，才能尽早为联盟积累优势。”
“不必急着批准专利……季小友莫非只完成了浅层次的毒理研究？他的专利申请提交了附表？”
“是有附表。基因强化药剂性质问题，他们实验室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独立完成毒理研究, 将这部分和临床试验进行一定程度合并非常正常。按照规定，专利批复速度确实会慢一些，不过已经可以批准临床试验了。”
“我看毒理研究风月阁下也参与了？那基本可以确定浅层次方面不存在问题。”
“事关基因进化嘛，还是要谨慎一点，战线拉长点也好。就是不知道一直期待精神力的民众会不会着急了。”
“急也没用。哦对了，季小友做毒理研究时召集志愿者了吗？如果有服用过基因强化药剂的志愿者，最好一起转到临床试验那进行后续观察。”
“我看上头的意思，怎么好像是准备将临床试验交给基因进化研究组？”
“摘季小友的果子？这不合适吧。”
“呵，无知之徒。药剂师的成果是荣誉的证明，谁也不能夺走。他们要是真敢这么干，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没错！”
药剂师协会会长眼看一群大拿义愤填膺起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连忙上前打圆场。
“这倒不是要摘果子，是季小友自己提议将临床试验部分交给基因进化研究组的。他还提议，临床试验进入二期之后，由他的助手叶文澜主持一部分试验。叶文澜在他身边接受熏陶很久，对各种情况了然于胸，这样他才能放心。”
几位大拿愣了下，仔细品了品这话，竟都露出一点羡慕来。
“这个叶文澜，运气倒是好得很，季小友可真是费尽心力为他铺路。”
“看来叶文澜很受季小友信任。我记得他是叶家的孩子吧，之前他哥哥叶文涛在沈上将的私人药剂小组工作，药剂小组解散后，好像也直接加入了季小友的实验室？”
“是这样。不过叶文涛没有他弟弟受季小友看重。”
“叶文涛的经验可比叶文澜丰富多了吧？能力上也更强一些。假以时日，叶文澜未必比叶文涛差，但现在时间不够，季小友依旧选择了叶文澜……说句不好听的，老夫家的小辈都没得到老夫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扶。”
“可能是因为微末相识，感情毕竟不同？”
药剂师协会会长笑了笑：“总之，季小友有成算就是好的。”
几位大拿想了想：“也是。”
药剂师协会会长见状，又说：“这事交给叶文澜也合适，你们知道毒理研究大致结束之后，基因强化药剂第一个志愿者是谁吗？”几位大拿隐有所悟，会长一点头肯定他们的猜测，“就是沈骁上将。叶文涛是沈骁上将的老下属，这事他不会不参与，叶文澜又代表季小友，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几位大拿不得不承认会长说得对，又随便聊了几句，就开始埋头审核起专利申请。
一点点将专利内的理论在脑中理顺，大拿们一边惊叹季西陆的思路，一边不由自主想起第一个志愿者沈骁上将，心情十分微妙。
虽然理论看起来很完美，但一切毕竟没有得到证实，这位上将怎么就有胆子成为志愿者？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基因调整药剂和基因复苏药剂已经治愈了沈上将的基因崩溃症，他完全没有必要以身犯险。
特别是在基因强化药剂本身就是由前两种药剂调和而成的情况下。
是沈上将的病情比传闻中更复杂，还是这位以理智精明著称的上将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更高的诱惑？
……
大拿们百思不得其解，谁都没有想到真相就是最简单的那种——
沈骁完全相信季西陆为他调制的药剂。
“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险？外人问出这个问题不奇怪，但是宝贝，你是最不该这样向我询问的人。你应当明白，你在我眼里才是绝对的权威。”
他躺在特制的营养舱里，用季西陆特制的营养药剂浸泡着全身，一双黑得像最深夜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
“抛开这一点不提，如果不是有特殊的缘故，你不会一再强调要尽快服用基因强化药剂。我了解你，你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经过你多次微调的药剂绝不会对我有害处。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听从你的建议？”
季西陆坐在营养舱边上，一条腿支着地面，一条腿搭在营养舱上，姿态十分放松。
“你这样想当然是对的。”他挑起唇角，目光在沈骁漂亮的肌肉上划过，眼中满是欣赏与愉悦，“但有的时候，我也有点属于自己的小爱好。”
比如故意搞个营养舱让自己快乐一下，却不带沈骁一起上车什么的。
沈骁并不介意季西陆小小的兴趣：“能展示让你感兴趣的长处，也是我的爱好与荣幸。”
季西陆啧了一声：“就知道你会撩回来。”
沈骁将双手从腹部拿下，规规矩矩搁在身侧，营养舱中的画面却更漂亮了。
他语气变得温柔：“宝贝难道不喜欢我撩回来？明明每次都很开心。”
季西陆并不掩饰自己的直白喜好：“是很开心，如果你能克制一点，少玩一点花样那我会更开心。”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沈骁表情一顿，诚恳地说：“这个是我没有考虑到的。”
季西陆敲了敲营养舱的舱壁，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实验室特辟的病房中，也敲在沈骁心尖上，让他心头一阵痒痒，看季西陆的眼神愈发炙热。
“我和你情况不同，我被星兽寄生过，而且是剧毒星兽。”他不轻不重地提醒沈骁，“我的基因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弱化，即使激活了精神力，对体质依旧没有什么帮助。”
甚至因为精神力过大，还会对没有强化过的体质造成负担。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沈骁沉默片刻，眼神有些幽深，还染着薄薄的怒气，那是他对自己疏忽的愤怒。
季西陆：“我说这些话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沈骁，基因的强化是全面的，它不仅会带来脑域的活化，也会带来体质的提升。我的情况比你还要复杂一些，注定我要用更长的时间来调理我的身体，使我自己能在合适的时间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沈骁颔首。
季西陆见状，话锋陡转：“但是，什么才是最合适的时间？”
沈骁愣住，他蹙了蹙眉，隐隐明白他家宝贝想要表达什么了。
季西陆很是愉快地再次笑起来：“沈骁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时刻都能跟上我思路这一点。对，就像你想象中那样，我不能确定什么时候才算是合适的时间，也不想去等这个时间，干脆自己去制造一个。”
他的成就实在太让人眼红，嫉妒的、贪恋的、憎恨的、巴结的，形形色色的人，都会因为不同的目的对他造成威胁。
在他服用基因强化药剂期间，他的精力势必无法完全集中，一个武力值足够强大、手握重权并且绝对站在他这一边的盟友就显得格外重要。
从这个角度来讲，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沈骁更合适。
“所以你必须先强大起来。比以前还要强大得多才行。”季西陆伸出手，探进营养液之中，抚过沈骁目光灼灼的眼睛，“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是为了我。”
沈骁眼中充斥着热烈和强势：“这是我的荣幸，宝贝。”
季西陆禁不住笑出了声：“我喜欢你的直白和坦荡。”
沈骁表情又是一顿，握住季西陆搭在他额头的手，语气非常真挚：“各方面的直白和坦荡？”
季西陆：“……”
季西陆凉凉地往他身上看了眼，到底是没舍得对他做点什么，毕竟沈骁这个人他是真的喜欢，一点无伤大雅的爱好并不会触及他的底线。
当然，从某种方面来讲，他也是挺喜欢沈骁的爱好的。
若无其事地抽回手，季西陆转移话题：“等你精神力完全激活，文澜那边的临床试验也就该开始了。其实我最初还是属意施皓去做这件事，毕竟施皓机灵，自保没问题。没想到文澜自己看出了问题，非要为我分忧解难。”
“他还算知恩图报。”沈骁点评了一句，“作为一个激活了精神力的药剂师，这件事情上他比施皓更有优势。”
季西陆点点头：“我知道，但他不擅长阴谋算计，幸好阿阮和叶文涛都在。”
沈骁移开视线：“他不小了，能够独当一面，还有好友和兄长帮扶，不需要你太操心。如果你觉得很清闲，不如操心一下更需要你的人。”
比如我。
季西陆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凝视着沈骁俊美的面孔和漂亮的身躯，见沈骁那双似有火光跳动的眼睛状似平静地看过来，忽然就舔了舔唇角。
“你今天的营养液，好像该换了？”
沈骁心领神会，温柔道：“是的，宝贝。”
季西陆满意地点点头，一步跨进营养舱。
几个小时后，营养舱里的营养液果然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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