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年送走自然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只是我跟白泽却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年在的时候还有“小白”，现在年离开了，小白跟白泽是不怎么同时存在的啊。
按照我爸妈对于小白的喜爱，早上起床必定是要看见它的。反复思考过后，我决定连夜“送走”白泽。
年初一早上，我起床跟爸妈问好。
妈妈刚准备好早餐，抬手就让我去叫白泽出来吃饭。
“那个......爸妈，白泽昨天晚上连夜走了。”
“啊？”
“走了？”
爸妈同时开了口，显然觉得不能理解。
“大晚上的怎么说走就走呢？他这是去哪儿了啊？”
我把昨天准备好的说辞一股脑倒了出来：“他爸妈不是在国外吗？想他就给他定了机票让他过去玩两天。白泽也是刚收到短信，连夜去赶飞机。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就没叫醒你们。”
“父母想孩子也正常，”妈妈理解点了头，又有一点不赞同，“ 不过买机票没必要买凌晨的啊，孩子这么折腾得多累啊。”
我尽量帮着白泽不存在的父母挽回形象：“可能没注意时差吧。对了妈，我抢到了初三的票，在家待两天就得走了。”
妈妈一听这个就把白泽的事情抛到了脑后，拉着我的手就很舍不得：“怎么走的那么早啊，在家多住两天不行吗？”
“初四五人太多，抢到哪天就算哪天了。”我把手搭在妈妈的肩膀上，脑袋跟着靠了过去，“其实你跟爸没事可以去玩的，你们上次去首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
“我跟你爸这不也是忙工作嘛，哪有时间到处跑。”妈妈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有了笑意，“等天暖和的时候吧，我跟你爸看看休个假，到时候提前跟你说。”
剩下的两天时间里，妈妈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我补身体。连带“小白”也在妈妈喂猪一样的伙食标准饲养下，生生胖了两斤。期间爸爸还感慨过，说感觉小白好像又变了一个样子。
妈妈把功劳都算在了自己身上：“营养跟上了，能不变样吗？”
“我说的不是体型啊。”爸爸嘀咕了句，可是妈妈忙着给我带各种特产，显然没有心思听这个。
正月初三这一天，我拎着小白拉着行李箱踏上了回程的路。
爸妈想要去送我，被我坚决拒绝了。
一方面我不想被他们看到白泽变成人的场景，另一方面也觉得送别会让人难过，不如在家就分开。
妈妈叮嘱了我很多，无非是跟同事好好相处，在外注意安全。
这些话我不知道听妈妈说了多少次，可是今天再听却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感觉。我跟爸妈说了再见，下楼之后白泽忽然开了口：“阿姨刚才往你包里塞了东西。”
“嗯？”
我停下脚步拉开背包就看到里面躺着的红包，挺厚一沓钱。我不止一次说过自己钱够用，可是妈妈总是不放心。
我把钱收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爸妈过上更好的生活。
从我家到火车站打车需要二十分钟。
去到火车站我就跑去附近旅馆开了一个钟点房，为的无非是让白泽变成人形顺便穿好衣服。
从进房间到退房，整个过程也就用了十几分钟。
旅馆的前台服务人员看见我身后的白泽明显傻了眼，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去的。
好在就是一间民宿旅店，登记没有那么严。
我们两个刚走到门口，就听前台跟别人在说：“......那个男的长的好帅啊，可惜只有十分钟不到......”
“......”
“嗤......”
白泽一脸无辜，我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过了几秒钟，白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耳尖瞬间有些发红。
他跟我说：“别笑。”
“我没笑啊。”我强忍着笑意，可是越想越觉得好笑。
白泽对我很无奈，伸手从我手里接过行李箱：“走吧，快到发车时间了。”
从东城回来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去坐的飞机，等到往东城走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不得不说，两个人同行时间真的过得特别快。
火车刚到达东城，陆齐就开车跑来接我们了。
因为有个大胃加上长得好看，陆齐现在已经成了小有名气的吃播。他有了自己的车，也换了新房子来住。
“谢谢你来接我们。”我跟陆齐道了谢，想到妈妈给带的食物向他发出了邀请，“我从家里带了一点特产回来，待会一块儿吃个饭吧。”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陆齐对于食物没有抵抗力，美滋滋的应了下来。
路过超市的时候白泽要求停车，说要去买一袋子大米。
“家里不是还有米吗 ？”
白泽先是看了陆齐一眼，而后才跟我说了句：“是还有，可是如果陆齐去的话，一袋米都不够。”
说的也是。
想到陆齐那个惊人的食量，我又让白泽多买点食物。
陆齐有些不太好意思，嘿嘿笑着补充了一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吃点牛肉烧土豆。”
就这样，我们带了一堆食物回到了家。陆齐很主动的承担了做晚饭的工作，我跟白泽换了衣服就开始打扫卫生。
前后忙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吃饭的时候我们还都饿了。
陆齐做了满满一桌子食物，分量足够二十多个成年男性用餐。可是这小山一样的食物很快就被陆齐消灭殆尽，哪怕早就了解陆齐的大胃王属性，看着他吃东西还是觉得很震撼。
妈妈给我带了很多小菜跟面食，我本来还怕冰箱放不下。现在就可倒好，悉数进了陆齐的肚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食物存储不当变质了。
吃过饭之后，陆齐很自觉的收拾起了餐具。就在他准备回家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对了老白，你知道凤凰出世了吗？”
白泽神色淡然：“知道，明天就去找他。”
“差点忘了你是妖界百晓生了，那我就先走了啊。”陆齐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交代了句，“等见到老凤帮我跟他问声好啊。”
凤凰？
“妖管所这边有了凤凰的下落，只要把这个家伙送回去就能堵上他制造出来的裂痕。到时候妖界跟人界秩序就能就能恢复正常。”
我这才想起来，白泽刚来的时候就告诉我说妖界进出口通道之所以出了问题是因为凤凰。
一想到这可能是个发了疯的神兽，我就不免有些担心。能给妖界制造这么大麻烦，凤凰的破坏力可见一斑。
我看看白泽又看看自己，忍不住问了句：“就我们两个人的话，真的能擒住凤凰？”
“擒住？”察觉到我清晰里的不安，白泽勾唇笑了起来，“云筝别担心，其实就算只有你自己，对付现在的凤凰也绰绰有余。”
我？
白泽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只说明天去了我就知道了。
坐车是很辛苦的事情，我洗了个澡，没有精力想太多，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跟白泽一起出发去找凤凰了。
据说凤凰转世到了人界，带着原身的记忆。我脑补了很多他可能出现的地点，也试着猜测过他的各种身份。
万万没想到，经历过两个多小时的公车颠簸后，白泽带我来到了城郊一家养殖场。
“这？”
看着牌子上面的“养殖场”三个大字我不免傻了眼，难不成凤凰转世之后洗心革面，不搞破坏搞养殖去了？
“走吧。”白泽没有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直接带着我去了农场办公室。
白泽显然早就跟养殖场的管理人员约好了，得知白泽这次过来是某企业派来参观学习的代表，工作人员很热情的招待了我们。
养殖场采用了现在化的管理技术，从孵化到成鸡，整个过程都是一条龙流水线作业。
参观完孵化室之后，白泽提出了想要看看新孵化鸡崽儿的请求。工作人员很痛快就答应了，带着我们去了旁边的棚子。
数以万只小黄鸡叽叽喳喳在笼子里面叫着，毛茸茸的小黄鸡聚在一起壮观又可爱。
看着满满一屋子的小黄鸡，某个想法忽然在我脑海里面浮现了出来——
凤凰该不会就在这群鸡里面吧。
仿佛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是对的，几乎同一时刻，白泽停下了脚步，指着里面一只小黄鸡向工作人员提了要求：“公司那边希望我带一只回去养着，看看人工饲养的生长趋势。”
养殖场的工作人员自然是答应了，原本还想多送几只，但是白泽就挑了自己开始看好的那只并根据市场价坚持给了钱。
从养殖场出来后，我才试探问了句：“你确定这是小鸡是凤凰？”
白泽还没说话呢，那只毛茸茸的小黄鸡就已经抢先开了口：“什么鸡不鸡的，老子是凤凰！”
我看着这只扑腾翅膀叉着腰的小黄鸡，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我印象里的凤凰，基本都是酷炫拉风的。它们有着强悍的躯体，金色的翅膀，扶摇直上便是九重天。
可是现在这只小家伙怎么看怎么像只小鸡，就这个小体格真的很难让人跟威风凛凛的凤凰联系到一起。
凤凰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跟我说完这句话后抬起翅膀回头跟白泽打了招呼：“老白，好久不见甚至想念啊哈哈。来来来，加个微信好有啊。”凤凰说着话，从自己的翅膀底下拿出一只小手机。他的身体看着也就不丁点儿，天知道它是怎么随身带上手机的。
白泽没有理会凤凰加好友的请求，似笑非笑回了句：“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不过你应该还记得自己做的事情吧。”
“咳咳......那些陈年往事我早就不记得啦！”凤凰讪讪收回了手机，故意粗着嗓子跟白泽套近乎，“就咱俩这个关系，见面第一件事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喝两杯嘛。”
白泽没有跟他多废话，拎起凤凰把他放进了小盒子里：“我们现在去炫舞那里，等把这个家伙送回到妖管所的军事法庭，整件事就算彻底结束了。”
妖界也有军事法庭？
我没有多说话，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返程路上有事颠簸了两个多小时，才去到玄武的小饭馆。
最近玄武请了新厨师，加上又有陆齐友情帮忙打广告，饭馆生意居然火爆了起来。
当然黑暗料理大神玄武是不动手做菜的，不然客人早就该跑光了。
得知我们把凤凰带来，玄武提前打了烊。
在我们进店之后，玄武很自然地往我们身后看，疑惑问道：“不是说找到凤凰了吧，怎么他没跟你们一起过来吗？”
白泽没说话，直接把小鸡仔一样的凤凰放在了餐桌上。
“我们这里做的都是成年鸡，不收童鸡。小鸡炖蘑菇什么不存在的。”玄武显然知道凤凰之前长什么样儿，因为看到这只小黄鸡的时候没有多想，还以为我们是自带食材。
“喂喂喂，玄武兄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啊，我不是小鸡是凤凰啊！”凤凰看起来真的很介意被当做小鸡，立刻跳脚自证身份。
“你，凤凰？”玄武傻了眼，下意识看向白泽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个肯定回答。
“他是凤凰没错。”白泽很配合做出了回答，这下子轮到玄武蒙圈了。
“好好的，你怎么变成鸡了呢？”
“我这不是变鸡，只是暂时性的返老还童而已啊。”凤凰也很无奈，大致讲了下自己前段时间的经历。
凤凰是不喜欢被条条框框约束，但是他还真的不至于可以去破坏妖界秩序。
之所以会把妖界屏障给搞了了漏洞，纯粹是因为当时的他神志不清。
妖界发生爆炸后，凤凰也跟着消失不见。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畏罪潜逃，其实不是。他只是在这个强大的冲击波下震晕过去，等他再醒过来，就变成了人界孵化的一只鸡。
讲到这里，凤凰还特意强调自己不是鸡。对于凤凰来说，重回幼年形态也是涅槃的一种方式，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莫名涅槃来到了人界。
“得亏你们今天来的早，不然等我自己跑出去你们就见不到我了。”凤凰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副傲娇姿态，他也不想在人界停留太久，于是催促白泽跟玄武赶紧把他送回妖界，“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是做错事情就得承担责任。你们把我送回去，有什么处罚我自己受着。”
“老凤你想多了，本来就没有人会想帮你承担处罚。”玄武撇嘴堵了凤凰一句，想到什么又来了句，“不对啊，你要是真想回去，完全可以自己回去的啊。”
凤凰听到这话眼睛提溜转，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说了实话：“我试过了，根本回不去啊。”
玄武闻言皱了眉：“难道是返老还童后遗症？好吧，念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就送你回去好了。”玄武说着话，就准备开启通道把凤凰送回去。
房门紧闭的餐馆，忽然就起了风。风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磁场。我的身体被风吹的摇摇晃晃，还好白泽及时扶住了我，才没有被甩出去或是怎样。
等到一切平息之后，我以为凤凰肯定被送走了。饭桌上面果然不见了凤凰的身影，看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白泽、云筝，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你们就能回到各自的生活里了......”玄武笑着对我说恭喜，然而我却真的开心不起来。
回到各自生活里，是不是代表着以后的日子我跟白泽就再无交集了呢？虽然从一开始我就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告诉自己白泽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迟早是要离开的。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鼻子莫名发酸，怕被发现要落泪，我赶紧低了头。白泽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是啊，在人界的日子要帮我打扫卫生做食物，我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给他买新衣服。在人界的时候他基本没有自己的生活，基本都是跟我绑在一起的。
对于白泽来说，应该早就已经厌恶了这种生活吧。
即便如此，我的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放在了白泽身上。我其实很好奇，知道要离开之后，他是一个什么心情，又会对我说什么。
然而白泽一开口，我跟玄武都愣在了原地。
“凤凰没被送走。”
“没被送走？”
“没被送走？”
我跟玄武异口同声问了一句，明明消失不见了不是吗？
白泽点点头，在房间走了一圈，弯腰在门口的桌腿底下捡起了晕死过去的凤凰。
“刚才的风力对于我们来说还算可以，但是对于凤凰现在的体积就算是龙卷风的风力了。他应该是被风吹起来，撞到桌腿上面才会晕过去的。”
“晕过去了？那现在怎么办啊？”玄武空有一身武艺，但是对于急救这方面完全是个外行。
白泽沉默一瞬，转而把凤凰交到了我手上：“云筝你是临床毕业的吧，急救应该学过对吗？”
“我学过救人，但是没学过救鸡啊。”我把凤凰放在桌子上，回忆着心肺复苏的步骤，轻轻用手指给凤凰做胸外按压。就在我让玄武试着给凤凰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凤凰倏地睁开了眼。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声音不稳：“你们干嘛围着我转圈啊，我感觉自己都要被你们转晕了。”
“额......”作为餐馆里面唯一一个医生，我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可能是脑震荡。”
我们围着凤凰观察了好一会儿，断定他没有受什么内伤就把他丢到了一边，转而开始研究为什么送不走他。
“按说不应该啊，我都帮忙打开通道了。”玄武陷入了沉思，甚至还在想着要不要再试一次。
白泽算是他们当中话最少的，但是他每次说话都能说到点子上：“或许问道不是出在通道上，而是出在老凤身上。”
“我身上？”凤凰休息了一会儿，身体的不适已经减轻，闻言立刻炸了毛，“我能有什么问题啊？”
白泽视线落在他身上，轻声说了两个字：“羁绊。”
从我认识白泽最后，接触到的妖怪都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心愿没完成，才会滞留人界。
凤凰是造成这个局面的始作俑者，我们都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也面临了这个局面。
凤凰弱弱反驳了一句：“可是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心愿没达成啊。”
如果是别的妖怪，只要看下人界暂居证上面的日期，就知道是不是因为羁绊回不去妖界。可是凤凰是被爆炸传输到了妖界，本质上算是一个偷渡到人界的黑户。
正是因为这样，他在人界的滞留本身就是不合法的。
我不懂里面具体有什么区别，只能去问白泽：“不是合法暂住会有什么后果吗？”
白泽指着凤凰来了句：“凤凰变鸡。”
“......”
“我真的不是鸡......”凤凰忍不住开口为自己争辩，只是这话说的他自己都没有底气。就他现在这个样子，说不是鸡谁会信啊。
好好的凤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我都觉得他有点惨兮兮的：“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大不了老子就不回去了。”凤凰不知是不是在赌气，说出来的话倒是很潇洒，“人界也挺好，我干脆在这里定居好了。”
白泽无情的打破了凤凰的幻想：“如果你不能在期限内回到妖界，没准真的会变成一只鸡。你会长大会衰老，跟普通的鸡没有任何区别。而且我还要跟你说一个不是那么幸运的消息......”
凤凰不安接了句：“什么？”
“你现在是只母鸡，如果你不想下蛋的话，最好在你长大之前就回到妖界。”
凤凰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的屁股，但是只是看到一肚子柔软的黄色绒毛。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下蛋的模样，说话的时候简直要崩溃了：“我X！老白你别说了，我现在就想回妖界，立刻马上回妖界！”
要想送凤凰回去就要接触羁绊，可是现在就连凤凰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心愿未了，这件事就很难办了。
凤凰暂时是回不了妖界了，我们只能先带他回家再做打算。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凤凰尖叫出了声：“等下！我的手机不见了！”
玄武不明所以：“手机？”
“对啊，我的手机不见了！”
凤凰的手机我跟白泽是见过的，当时只是惊讶于凤凰这个身体居然还能随身携带手机。
“一定是刚才被甩出去了，你们快点帮我找一下啊。”凤凰扑腾着翅膀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迈着两只小短腿上蹿下跳，俨然有种不找到手机誓不罢休的架势。
我跟玄武大概描述了一下凤凰那只袖珍手机的样子，拉着他一起加入了找手机的队伍。
餐馆里的边边角角很多很多，凤凰的那只手机又实在是太小，就这么盲目的找根本找不到。
我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让凤凰报自己的手机号。
凤凰也是才想到这个方法，立刻报上了自己的手机号，还很开心的夸了我句：“天啊，云筝你好聪明啊！”
我按了号码拨出去，回应我的不是手机铃声，而是“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风力那么大，手机那么小，估计是给摔坏了，藏在那个角落看不到。
凤凰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整只“鸡”都不淡定了：“那可是我最亲密的小伙伴啊，离开它我根本就活不了！”
不管我们怎么劝说，凤凰都像是丢了魂一样，完全提不起精神。
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叮嘱玄武要是哪天找到手机立刻通知凤凰。随后，白泽就把凤凰塞进了小纸箱带他一起回家了。
路上凤凰一直很安静，跟刚见面时的叽叽喳喳完全不同。
等到回到家里把他放出来后，我跟白泽都惊呆了——
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凤凰蹲在纸箱里一直在揪自己的毛。本来毛茸茸的小黄鸡看着还是挺可爱，现在箱子里面都是鸡绒毛，照这个架势下去，他迟早要把自己揪秃了。
白泽不让他再揪毛，凤凰很生气，张嘴吐出一团小火苗。
我这才记起，凤凰是会吐火的。就在我担心这货会不会把我家给点着的时候，白泽抬手食指跟拇指并拢捏住了凤凰的小黄嘴。
凤凰猝不及防被灭了火，打了个小嗝顺带冒了一阵青烟。
“冷静下来了吗？”白泽问了凤凰一句，凤凰不情不愿点了头。白泽这才松开手，“一把年纪的妖了，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凤凰很委屈，突然倒在桌子上两脚朝天，自暴自弃：“我现在变成了弱鸡，回不去妖界已经很惨，好不容易有个手机让我打发时间，现在连手机都没了。”
刚见到凤凰的时候，虽然感觉他的性格有点跳脱，但是总体还是正常的。离开手机的凤凰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脾气完全不受控。
我回了趟房间，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的不用的一个智能手机给了凤凰：“要不你先用我的讲究下，等玄武那边找到再说？”
“啊，可以吗？”凤凰像个黄团子，几乎是从桌子上面弹起来从我手里接过手机，“真的太感谢你啦！”
那只手机对于我来说不算大，可是凤凰用着就有些吃力了。但是他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像是忽然满血复活，放倒手机就开始打开了网页开始浏览。
不管怎样，凤凰现在算是暂时安定下来了。距离妖界进出口岸重修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候，还有很多因为这场意外滞留人界的妖怪，我们必须赶在一切重启之前把凤凰给送回去。
看着撅着屁股趴在手机上点刷新的凤凰，我偏头去问白泽：“你说这家伙的羁绊会是什么。”
“暂时还不清楚。”白泽能知道妖怪的行踪跟弱点，知道所有妖怪的个人资料，但是对于潜伏在妖怪心底里的羁绊，白泽并不能感知。
虽然很无奈，但是照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为了找到凤凰滞留的原因，白泽从妖怪档案室借来了近千年的资料。我们两个基本没有出门，就蹲在书房一点一点查资料。
相对于我们的紧张，凤凰过得要闲适的多。
他每天只做三件事，吃饭睡觉玩手机。
但凡我在家里看见凤凰，他基本都是跟手机拴在一起的。
现在的他体型跟手机差不了多少，天知道它是怎么把手机挪来挪来随身携带的。
这天我刚翻完妖界出版社新版的《山海经》里面对于凤凰的记载，本来想着出来跟他确认一下资料准确性，结果就看到凤凰两只小爪子上下飞舞在屏幕上面滑来滑去。
我走近才发现，凤凰居然在打王者荣耀。
这款游戏在人界挺火，可是我没想到凤凰居然也玩这个。凤凰玩游戏的态度跟专注，可是毕竟是两只爪子不方便，水平很一般。
凤凰基本开局就没有赢过，一直被队友质疑到底是不是个小学生。五局过后，队友就把他踢出了局，凤凰气鼓鼓的，浑身的绒毛都在颤动：“有什么了不起，等我恢复人形看我不虐哭你们！”
我叫了凤凰两次，可是沉迷游戏的凤凰根本没听到。见他又要组队开局，我伸手就把手机从他爪子底下抽了出来。
凤凰瞬间暴怒，回头就要喷火。好在我早有准备，拿起自己事先准备的喷壶对着他的嘴巴喷了个痛快。半路被熄火的凤凰被我喷成了落汤鸡，可怜兮兮看着我：“再给我玩一会儿好吗？”
我搞不懂凤凰的脑回路，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玩游戏。
“你难道真的想留在人界下蛋做只平凡的鸡？”
凤凰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想下蛋，不想做鸡，我想回妖界的！”
“那就少玩手机多想想自己到底有什么问题没解决啊！”我自认性格还不错，但是每次看到玩手机的凤凰我就很想教育他，“白泽为了你都几天没睡觉了，一直在到处跑忙着找资料。你能不能打起精神，咱们一起想办法赶紧把你送回去啊。”
凤凰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他是认识到自己错误了，接下来应该洗心革面的时候，凤凰又开始为自己辩解：“云筝啊，其实我这样子从某个角度来说也是在帮他。”
“帮他？”我差点都要气笑了，两手环胸审视凤凰，“来来来，你说说看，你到底帮他什么了。”
凤凰用自己的左爪刨了两下桌子，组织好语言理直气壮开口说：“我这不是在帮你争取时间吗？我那天听玄武说，等我回去的时候估计你跟白泽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到时候你们两个一个留在人界一个回了妖界，见面都困难。他那么喜欢你，我是想着帮他尽量争取一点跟你相处的时间啊。”
他那么喜欢你......
白泽喜欢我？
怎么可能，他那么努力在想办法送凤凰回去，应该是急着把事情解决回妖界吧。
我很努力想要自己认清现实，一遍遍去找白泽不可能喜欢我的证据。可是就算是知道“白泽喜欢我”这件事可能性为零，听到凤凰的话后我还是忍不住有点开心。
是了，哪怕知道不可能，只要一想到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我就忍不住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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