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顶着个黑眼圈哭泣什么的,大概是逊爆了。
有些受不了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石岸捂住脸跪了下来,可眼泪止不住,手指的缝隙里的液体,像不要钱的白开水。
对于她来说,自己是不是也就跟白开水一样呢?人不喝水会死,可只喝白开水...谁他妈只想要喝白开水呢?!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痛苦,他的人生...本来顺风顺水得...
我爱你,什么时候起竟然成为了一只插向我心脏的利刃,一刀捅进去流出血了不算,还要扭一把,□□再插进去,最终被捣得稀巴烂。
江流...
为什么,要把我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江流站在床上,看着这个男人痛苦着弯下腰去,跪在自己面前,指缝里流出的清澈液体像这个人一样——
她手足无措了起来,想要伸出手却仿佛要被烫伤了一般缩了回来。
她,
江流视线落在石岸身上,这男人瘦得...脊椎弯曲的时候曲起的弧度都清晰可见了。
自己到底,能给对方幸福吗?
江流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她只是一味的接受他的追逐,以为自己的接受就已经够了,甚至觉得她为了他和邵离婚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施舍...
是的,施舍。
高高在上的,对朝圣者的施舍。
以为自己对对方的亲吻和拥抱,就足够他活下去了——
她甚至允许对方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决定为了他离婚,给了他管着自己的权利不是吗——
呵!
握紧的拳头在压抑的颤抖,江流忽然理解了齐娜每次对她对感情的这种轻忽和随意的处理的不以为然。
她到底是凭什么觉得自己只要没做到最后那一步,就对得起他了呢?
竟然会用‘我拒绝了’这么轻飘飘的字句作为理由,甚至,对对方的自残行为发怒,觉得——
到底凭什么呢?
凭什么?江流你凭什么?
你凭的难道不就是对方所说的仗着他...
江流缓慢的跪了下来,沉默不语,她发现自己现在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两个人像傻子似的用那种拜堂成亲的姿势跪在床上,却一个沉默不语,一个默默流泪。
但大概是眼泪也快流干了,石岸渐渐觉得自己的眼眶变得干涩发疼,最后再流不出什么来。
而耳边,或者说,赤/裸的身体,等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安慰...舌尖发苦,身体也渐渐觉得冰冷,他忍不住抬头,看到的是自己面前一双沉默的眼。
“石,岸,我们,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
沙哑的嗓音是发泄过后的结果,启唇的时候干涩的唇瓣像要裂开一样,
“你是对的,我,我的确就是,卑鄙的仗着你的感情恣意的...”
“测试我的底线?玩弄我的感情,身体?哦,不,你对我的身体大概也不怎么感兴趣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江流,那个男人就真,他在床上,就真那么得你欢心?”
红肿干涩的眼眶酸得不行,男人讥讽的抬起眼,看着说话的那个女人。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闭嘴!”
“谈谈?我们之间,谈什么?江流,你想要谈什么?”
“想要谈谈那个男人刚才说的话吗?你的事业你的野心?他给你的承诺?回归家庭就把一切都给你?允许我活在你们的阴影里,继续做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青紫的眼眶,红肿的眼皮,布满血色的眼睛,抬起来盯着你看的时候,有种可怕的感觉。
江流被瞪得缩了下脖子,她并没想说这些,她想说的是——
“我告诉你,你别想!”
“你别做梦了!”
“邵氏?哼!邵氏怎么了?你,你要敢——”
明明眼眶都已经干得发疼,他以为自己再流不出眼泪来,可说着说着,不争气的眼睛竟然——一面无奈的抬手胡乱抹去,一面抽噎着——
“嘶,你,你要敢,嘶,回去找那个,那个,我,”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嘶,我,明明我,呜,我家,唔!”
抽噎着的家伙放着狠话,明明是想要做出凶恶状的,却自己说着说着难受得要吐出来——
一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石岸努力压抑着自己胃部的不适,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疼,头痛,胃疼,臀部后面疼,膝盖也疼...
“怎么了?!”
江流有些着急的看着前一刻还抽噎着给她放狠话的家伙,后一刻便蜷成了个虾米状,捂着嘴疼得不行。
脑袋里那么些有的没的一瞬也没了影,在自己掌心留了八个月牙形凹陷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摸到了人的身上——对方的身体凉得惊人。
转身便从床头扯了条薄毯,兜头给人罩上,双臂也忍不住抬手将人环了进去。
“你走开!唔!”
凶恶的低吼出声,可声音刚落地,那股子恶心感便止不住的涌上来,本来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就没吃东西,之后也一直在努力喂投对方根本就没进食的男人,这会儿翻涌上的全是酸水,就像是自己心里无法现形的那些酸意借此机会一股脑的想要冒出来。
江流感觉自己双臂下的人,吼出声就推了她一把,可那么大的动作力气却小的...毛都推不动的样子,大概也就,知道了。
“是不是胃不舒服?你晚上吃了点东西吗?”
“吃,吃什么吃?醋吗?!”
“除了给你烤东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东西了?!你还和他接吻...呜...”
男人的声音一开始还挺怒气蓬勃,可说道后头,还是忍不住呜咽起来。
江流这会儿倒是get到了重点,合着别的没事儿,这家伙就是醋了!
什么能不能给对方幸福,什么仗着对方的感情...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此刻,自己怀里这男人,醋得胃酸都要呕出来了!
江流将自己环住人的手臂缩得更紧了些,自然而然的,怀中人也离她更近了,一只手穿过薄薄的毯子,摸到胃部,对方僵了一下,却保持着那种僵硬停住了呜咽。
因为在室内,又一身整齐还吃了东西的原因,江流一直挺暖和。
所以女人的手探进薄毯里的时候,带来的是一道暖流。
毯子底下的男人,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双手抱膝坐在那里,身体冰凉,直到那带着暖意的手指探入,抚摸,最后来到胃部,温柔的揉了揉...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抬起手臂粗鲁的擦掉自己眼眶里涌出的那些毫无骨气的讨厌的泪水时,石岸说着,
“可我还是爱你...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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