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警车从视线里消失,权志龙才敢呼出那口一直憋在胸口的闷气,他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三步并作两步地往练习生训练室跑去。
“单薇!单薇!”
权志龙挨个房间找过来,最后在刚才被问话的房间内找到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单薇。
不知是否是警察的问话勾起了单薇身体内残留的情绪,那些愤怒、绝望、悲痛在她的胸口处一波又一波地翻滚着,她只能蜷缩着,等待这波情绪慢慢退去。
权志龙眼里的单薇卷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环抱着双膝,脸埋在里面。
她跟警察的对话他听得齐全,也知道了在她身上曾发生过什么。
淡淡的心疼让他一步步靠近她,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
她听见了他的话,却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抬起脸,也没有哭出来,甚至连轻轻的抽咽都没有。
但权志龙就是知道她在哭。
他也没走,干脆在她身旁坐下来,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屋内的阳光从地板走上了墙面,屋外嘈杂的人声不知换了几波。
权志龙听到了又轻又闷的女声,她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他也不太明白。
说起来他们真正认识还不满一周,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首曲子、一顿泡面的关系,可他却心甘情愿替她做了伪证。
可能是……
“那些人都是坏人,她们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单薇的眼泪汹涌而出,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是“单薇”的。
她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这句话。
她说:“谢谢你。”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世界还有人能看到我所受的苦难,还有人能站出来说,那些人是坏人。
“不用谢。”
温暖的阳光下,权志龙笑得温柔。
****
自警察问话事件后,单薇跟权志龙的关系就莫名亲近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共同守着一个不能让第三人得知的秘密,所以即便没怎么见面,也依然不会感到生疏。
这让东永裴很诧异。
单薇是他推荐进入公司的,但每次遇到,她总是喊他“前辈”,喊权志龙“oppa”。
这让东永裴心生不平,多次试图撬开权志龙的“廉价嘴”:“你到底给单薇师妹灌了什么迷魂汤?全公司除了你就没有第二个能让她喊oppa的人了。不是前辈就是老师。”
每天连自己内裤颜色都忍不住往外说的权志龙在这件事上格外嘴严,不是当听不见就是傻笑,再问多了就要发火。
他越这样大家就越好奇。
Bigbang四人私下也试着逗过单薇,威逼利诱让她喊oppa,单薇倒也没拒绝,只说谁能掰手腕赢过她她就喊。
然后,Bigbang四人仅试了一次就再也不提让她喊oppa这件事了。
别问,问就是一个字:疼。
如果单薇是不愿意喊所有人oppa倒还好接受一点,可唯独权志龙获得了这项殊荣,这就让剩下的人很难受了。
于是,Bigbang众人开始在YG内部散布谣言、挑拨离间:
“志龙(哥)应该连单薇一根手指头都掰不过。”
“单薇力气很大的,她能单手把志龙(哥)举起来。”
“志龙(哥)最近开始健身了,说要练肌肉。嗐,还不是为了能打过单薇。”
…… ……
大家这么瞎传着,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杨贤硕耳朵里,他把权志龙叫到办公室。
“听说你最近跟单薇走得很近呀。”
权志龙无奈,皱着眉实话实说:“还好吧,就是写歌的时候会聊两句。”
“那就好,不要恋爱哦。”杨贤硕耳提面命。
再过三天就是《谎言》的首次打歌舞台,只要这首歌一出,Bigbang必能火。
就差这临门一脚,作为社长的他必须要杜绝一切幺蛾子的出现!
权志龙乖巧摆手:“不会的,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杨贤硕放下心,又问了几句他们排练的情况,这才满意地放权志龙离开了。
这几天,除去单薇这几个女练习生,YG从上到下都在为《谎言》的推出忙碌着,Bigbang更是每晚都练到凌晨,有一次连单薇这个吊车尾都走了他们还在抠舞台细节。
结果这么严谨的准备临到前一天还是出了岔子。
其中一个男伴舞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出席。
这可是大事!
杨贤硕立刻托人联系别的男伴舞,可是伴舞本来就是预约制,没有今天约明天这个说法,而且实力强的男伴舞们通告都很满,实力弱的又没办法在一天内学会整个舞蹈。
一时之间竟真的找不到人顶替。
而且现在再改舞蹈队形弥补那个空缺也来不及了。
如果是像S·M这样的大公司,随便从练习生里找个男生就能上,可YG现在只有Bigbang,没有别的男练习生了。
不过说到练习生……
因事件紧急也被叫过来想办法的女舞蹈老师突然灵机一动,向杨贤硕建议道:“要不,让单薇上?”
单薇?
所有人都愣住了,她说的单薇是他们知道的那个吗?
跳舞奇烂,上次月末考核舞蹈压根没过的那个单薇?
杨贤硕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似乎对女舞蹈老师的提议格外愤怒。
本来就够烦心的了,这个人怎么不仅不帮着想办法,还要继续给Bigbang扯后腿?
女舞蹈老师赶紧解释道:“这个月单薇每天都练舞10个小时以上,而且自打上次考核后我就没有再教她女生舞蹈了,她力量感强,跳男生舞蹈非常帅气,让人移不开眼。考虑到将来她们出道肯定要跳前辈们的舞蹈,最近一周我就让她在练《谎言》的舞蹈,如果让她上的话现在只要跟Bigbang熟悉一下队形就可以。社长,您要是不放心的话,可以让单薇给您跳一遍看看。”
这么一说的话,杨贤硕就有点动摇,主要是现在也实在找不到其他可以替补的人选了,只要单薇勉强可以,他都会同意她上的。
一群策划人就从会议室挪到了舞蹈室,单薇正好在舞蹈室练习,她额头上有薄薄的一层汗,见到众人进来立刻停下问好。
大家找地方坐下来,时间紧迫,杨贤硕也没对单薇解释,只是道:“你把《谎言》跳一遍。”
单薇看看女舞蹈老师,收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不急不忙地播放音乐并随着歌曲舞动起来。
确实如舞蹈老师所说的那样,她的力量感很强,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索、收放自如,是个适合跳男舞的好苗子。
再加上她习惯性冷淡的神情,配合这首歌真是绝了。
一支舞跳完,单薇依然呼吸平稳,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大家。
“如果你是男孩子该有多好呀。”杨贤硕露出爸爸般的笑容,“你现在就跟我去Bigbang的舞蹈室,明天让造型师给你找顶假发戴上,好好给前辈们伴舞。”
伴舞?
单薇一脸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跟着杨贤硕去找Bigbang。
权志龙正瘫在地上难过,整个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东永裴就坐在他旁边,神情也很低落。
大家都知道了伴舞无法出席的事情,又生气又无奈,现在只能祈祷社长能给他们找来一个新的伴舞。
跳的差一点也没关系,只要不出大错就行。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跟着社长进来的单薇。
Bigbang五人还没说出任何质疑的话,杨贤硕就先开口道:“单薇呀,你再给他们跳一遍。”
于是单薇就又跳了一遍。
杨贤硕:“怎么样?做你们的伴舞足够了吧?”
权志龙很是震惊,他还记得月末考核时单薇跳的那糟糕的舞蹈,没想到这才多久啊,就脱胎换骨了。
“是只适合跳男生舞蹈吧?”喜欢钻研舞技的东永裴一下看出关键。
单薇在需要扭动的动作上会稍微没那么自在,但是大框架式的动作却做得特别干净利落,甚至连节奏都把握得很好。
“没错。”杨贤硕心头大石落地,脸色也好看许多,“单薇你就跟大家把队形熟悉一下,志龙你们多照顾点。”
“好的,谢谢社长。”一行人鞠躬送别杨贤硕。
当晚单薇没能回宿舍睡成觉,她可算知道大家口口相传的完美主义权志龙是什么样子了。
十!分!严!苛!
哪怕有一丁点不好,就要全部重来。
单薇倒是很欣赏权志龙这个态度,当年她操练新兵也是如此,虽然新兵们刚开始会在背后骂她,但上了战场后对她只剩感激。
只有做好万全准备,才不至于输的一败涂地。
在这一点上,单薇和权志龙是一类人。
Bigbang和伴舞们就这么练到了第二天清早,公司派来的车等在门口时,大家才去公司浴室简单冲了个澡,头发都没擦干就被塞进了车里。
Bigbang们有公司分配的专属保姆车,单薇则是跟着其他的伴舞们坐公司租的大巴车。
她趁机在路上眯了会,到SBS楼下的时候,坐在她旁边的另一个伴舞把她拍醒。
单薇拿手背抹掉嘴角的口水,呆呆愣愣地跟着大家下车。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伴舞的身份参加节目录制,娱乐圈世界里她是以歌手身份出道的,上台唱首歌就可以下去了,不像现在这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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