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听到水无月说的话，浅草参怒气冲冲的转身回来，他心里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样不知轻重的人，竟然会对药仓动手。

    至于水无月撒谎这回事，他想也没有想，毕竟这对他一点好处都没。而且如果是药物出了问题，只要去找残渣确认一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佐田武士，你们昨天都做了些什么？”浅草参沉着脸问。

    水无月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身边。

    “你空口白牙的说一句，就以为会有人相信你吗？”佐田信不屑的看着水无月，“不过是个忍者，佐保姬高看你几眼，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污蔑我佐田家的罪名，是你能够承受的吗！”

    佐田信一起的几个武士纷纷嚷了起来：“就是就是，不过是个下三滥的忍者，就算是佐保姬来了也不会相信你的。而且，说不定是你自己做了什么，故意诬陷给我们呢！”

    “诬陷什么？”

    正当佐田信狡辩的时候，杀生丸掀开帐篷先走出来，媛子在他后面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

    听到熟悉的声音，佐田信咽了口口水，缓慢的转过身去，见到佐保姬站在他身后的模样，下意识的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佐保姬……”

    他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态度不对，但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水无月，带他下去好好问问。”

    媛子彻底被激怒了，她之前一直没有管这几人，即使他们不配合大家的行动也仍然让人提供了住所给他们，但此时佐田信的所作所为到了她的底线。

    他们竟然敢动药仓，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会导致多少本来有机会活着的人死去吗？

    媛子对浅草参说：“可以看出被动了什么手脚吗？”

    浅草参看向已经被水无月制服的几人说：“可以，但是需要一点时间。如果能直接从他们口中知道会快许多。”

    “那你就跟水无月一起去。”

    “是！”

    “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我要进去看看具体情况。”正好现在浅草参也不在，没有人会来罗里吧嗦的劝告她一堆。

    她随便指了一位眼熟的浅草一族的人带路，一边路上了解情况。

    因为新药方的缘故，本来以为能够好转的村民现在都恶化了，给媛子带路的是一位女性忍者，此刻眼眶还泛着微红：“佐保姬大人，请您救救我哥哥吧。”

    “你哥哥？”媛子转过头去诧异的看她。

    “是的。”女性忍者抹了把眼泪，“我哥哥是昨天被感染的医疗忍者，有个的病的村民不知道怎么的自己跑出了屋子，非要住在安排给哥哥的屋子里。然后咳了哥哥一身的血和口水……哥哥当时正在准备休息，身上一点防护都没做。”

    媛子这才知道医疗忍者为什么会被感染的原因，“这件事为什么浅草参没有告诉我？”

    “请您不要误会浅草大人。是哥哥不让我们如实汇报的，只是……只是哥哥试用了新药，现在也恶化了，比有些村民的情况还要严重一些……”

    女性忍者急急忙忙的为浅草参辩解：“浅草大人并不知道真相，哥哥为了避免医疗忍者对村民们有抵触，连是谁闯进的他屋子都不愿意说。只是他也服用了新的药方，现在恶化了，我才忍不住跟您说的。”

    “带我过去吧。”

    听到这样离谱的感染，媛子也觉得啼笑皆非。无论是患者的行为还是医疗忍者的忍让，都让她感到了以前从未曾感受到的东西。

    匆匆忙忙的赶到了那位医疗忍者的屋子，媛子还没进去就听到了持续不断的咳嗽声。

    “哥哥！我带了佐保姬大人来了，你怎么样了？”女性忍者非常激动的跑了过去，可以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

    “惠……？你怎么来了，不可以的，你快走！”躺在床上的医疗忍者却反应非常激动，因为止不住的咳嗽，他连忙背过身去：“你怎么还将佐保姬大人带了过来？你是想害得她被感染吗！快走！”

    “不、不是的哥哥，佐保姬大人是来救您的！”浅草惠连忙解释。

    “我怎么可以让佐保姬大人为我……咳咳……咳咳……”

    媛子往前走了一步，示意浅草惠先让开一些，她将手放在了医疗忍者的肩膀上，“请放松些，我来了。”

    一句‘我来了’，和身体逐渐涌上的力量，让医疗忍者渐渐放松下来，他迷惑的感知渐渐恢复的元气：“这就是……佐保姬的力量。……非常感谢您，但是再怎么说，您也不能不带上纱布就进来啊。”

    医疗忍者的声音十分温柔，他黑色的眸子认真的注视着媛子：“请您务必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如果您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浅草惠看着自己哥哥的身体渐渐好转的模样，既是惊讶又是高兴。

    “不用担心。”媛子收回手，这次治疗之后她的身体并没有那么难受，只是有些疲惫。她朝着医疗忍者笑笑说：“我从你妹妹那里听说了你做的事情，这次结束之后，你会得到自己该有的奖赏。”

    “太好了，哥哥！”

    浅草惠兴奋地抱住了她哥哥，刚刚恢复活力的哥哥脸上也泛着浅浅的红晕，眼里写满了开心。

    媛子看着他们高兴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真好啊，这对兄妹。

    杀生丸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不解。

    救助这位医疗忍者只是个开始，时间不会等待媛子的脚步，她只能尽快的赶到每一家去为他们提供生的机会。但即使如此，她的力量也有用尽的一刻。

    浅草惠的哥哥清水代替惠引领媛子去往最需要她的屋子，但只是第三个人，媛子就已经无法站住脚了。

    “请您稍作休息吧。”浅草清水扶着媛子坐到了干净的椅子上，忍不住想伸手为她治疗，但却立刻被拦住了。

    “我只是力竭，不是要死了。”媛子无奈的看着浅草清水，总觉得这位又是一个浅草参。

    “对、对不起，佐保姬大人。只是看着您疲惫的样子，我实在是……”浅草清水单膝跪在媛子的身旁，这样就可以让媛子俯视而不是仰视他。

    “这两天辛苦你们了，之前都没有这么忙过吧？”

    浅草清水摇了摇头，温柔的笑着说：“我很高兴能够遇到佐保姬这样的大人，这几天是我过得最充实的几天。以前虽然也有忙碌的时候，但总是觉得很无趣、没有意义。”

    “直到被参大人带来这座村庄，在照顾病人时得到他们的感谢，研究该如何治疗他们时获得的收获带来的成就与喜悦感……这些都是我不曾得到的。”

    浅草清水一如他的名字，一如一汪清泉一般缓缓流动，温柔却又清冽。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帮助生病的人们。”

    媛子看着他，想到了那个害得他被传染的人，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

    “之前害得你传染的那个人，你恨他吗？”

    浅草清水摇了摇头：“不恨。他只是想活下来而已，想活下来并没有错……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咳血到我身上只是一个意外。他的病理一直是我负责，所以他感到难受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来找我了吧。”

    “这是人之常情，我之前也对他说过，如果感到难受的时候随时可以跟我说。”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这样说起来，也可能是我当时表达的意思不对。”

    媛子看着他豁达的模样，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宇智波斑。

    记忆中，她好像也曾对谁说过这样的话。

    「为什么骗我……媛子？」

    「媛子，为什么不看我？」

    忽然外头有几个忍者抬着担架缓缓走了过来，媛子脑中的思绪被打断，走出去想问问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媛子问。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是刚刚又有两个病人死了……”

    “什么？”媛子看向被白布遮住的担架，这里面，是人吗？是刚刚还……活着的人？

    “是哪两个病人？”浅草清水走到那个人身边仔细询问起来，包括死亡时的症状和用了什么药之类的。

    等一切都问清楚之后，浅草清水皱眉让那个人把尸体放到处理的地方之后继续照顾别的病人。他一回头，就看到媛子楞在原地的模样。

    “佐保姬大人……？”

    “如果……”媛子看着站起来比她高上许多的浅草清水：“如果我刚刚没有休息，而是去救他们，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浅草清水完全没有想到媛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他连忙说：“这不是佐保姬您的错，这只是……只是命运如此。”

    媛子知道自己可以救他们，但却没有救到的那种感觉，愧疚压住了她的心口，让她难受的不行。

    特别是当看到门外又有人抬着两具没有遮掩的可怖的尸体路过的时候。

    那种直面亡者的感觉，重重的击到了她的心上。

    媛子下了决定。

    “带我去……带我去其他病人的房里吧。”

    “可是您还没有休息过来……”

    “带我过去，浅草清水。”

    “……是，佐保姬大人。”浅草清水败下阵来，他只能带着媛子前往另外的病人那里，看着她不顾身体的为村民们治疗。虽然在看到病人们那么快就能康复的样子他也发自内心的高兴，但是更多的是对佐保姬的心疼。

    他只能站在佐保姬的身后，看着她救人，明明拥有血继界限却不允许被使用。

    明明站都站不住了啊。

    再救完第四位病人后，媛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还有好多人……如果不快点的话，他们都会死的。

    但即使心里这样想着，身体的疲惫还是影响到了她，脑中的剧痛几乎让她无法再正常思考。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抹白影。

    “……杀生丸？”

    杀生丸看着媛子不断透支自己的力量，也要救助那些人的样子，神色莫名。

    “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他不带感情的说出这句话，好像一句既定的事实。

    “所以呢？”

    媛子用力扯了一下自己头发，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杀生丸不解的看着她。

    “所以，我就要看着他们在我面前一个个死去吗？我做不到。”媛子非常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看不到听不见，她就可以不去想不去做，就像以前那样。

    但是……就在眼前发生的事情，她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她有能力，也有义务，要救助他们。

    她过去和现在得到的优渥的生活，都是靠这些平民一点一点积累的财富供给到大名府，支撑着雪之国。

    以前看不见，所以不知道。

    现在看见了，她无法放手。

    而且，……每个周目既然结局都是死亡，她宁愿死在救人的路上，也不要被莫名其妙的杀害。

    媛子绕过杀生丸，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隔壁的屋子，她对着里头还算清醒的病人露出了一个微笑：“我来救你了。”

    “您是……”躺在床上的是一位老妇人，虽然十分虚弱的模样，但是仍然想要爬起来给这位陌生的大人行礼。

    媛子拦住了她，同时为她注入了生的力量。

    “这……”老妇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变化，她仔仔细细的看着媛子，忽然激动的说：“您是，您是佐保姬！佐保姬大人，您来救我们了吗？您听到我们的祈祷了吗？”

    媛子有些没有力气的点了下头。

    “感觉好些了的话，就去找外头的忍者和他们说一下……”媛子撑着身体努力说：“他们会给你安排新的住所，一定要记住听话啊，才能不再被感染。”

    “是，是，我都听您的。”老妇人不顾媛子的阻拦跪在地上磕头，“谢谢您，谢您保佑丰收，谢您保佑我们。雪之国有您真是太好了……”

    杀生丸还在外头，保持着刚刚被媛子绕过的姿势。

    不过是一些人类，值得你做到如此地步吗？他看着比之前为了他透支力量时，更加狼狈和痛苦的媛子。

    半响，默然的抽出一把如月一般皎洁的长刀。

    不过是随手朝外头摆着的尸体挥刀而去，之间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竟然像是死而复生一般站了起来。

    “杀生丸？……”

    媛子的记忆只停留在杀生丸清冷挥刀的一幕，后来便眼前一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就彻底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