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这边请。”
“备妥了么?”
“自然是妥当的。”
“四皇子那边就劳烦你说几句了。”
低语声传入了谢扶疏和霍青州的耳中, 她们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霍青州气得发抖, 谢扶疏喃了喃唇, 拉住了霍青州藏在了暗处。
花明雅推门而入,瞥见了榻上的一抹身影后, 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外袍上一大片酒痕, 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他眯着眼望着谢扶摇, 低笑道:“扶摇郡主莫要怪在下, 在下已经走投无路了。”
“可恨!”霍青州看不下去。谢扶疏也在这时松开了她的手腕。
花明雅完全没想到屋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看到了霍青州和谢扶疏的时候他吓了一大跳,但是很快的便回过神来了。他望着谢扶疏, 笑得斯文, 他道:“我们又见面了。”这里僻静无人, 他也不怕谢扶疏她们放声大叫。
谢扶疏和霍青州确实没有大叫的打算, 霍青州压着脾气, 等看到花明雅那不屑的神情时,立马就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朝着花明雅砸去。花明雅没想到霍青州会拳脚功夫,而是武功不错,几番交手, 竟然被逼到了角落里。他的眸中闪烁着暗芒, 一条红色的小蛇从他的袖子中飚出。谢扶疏一直观察着他的动静,见到那小蛇立马射出了一根银针。《太素九针》的内功心法她一直在练着,用来打蛇的眼力和手劲还是有的。
与此同时, 马球场上的花星河像是有感应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花祭司,怎么了?”李令节问道。
花星河望了一眼,没看到花明雅,一颗心蓦地一沉,他掩住眸中的神色,温和道:“无事。”
没有了那条小蛇,花明雅失去了倚仗,很快便被霍青州打败。霍青州封了他的穴道,找了根绳子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
花明雅有些气急败坏道:“我是巴国的王储,你们这是做什么?”
霍青州冷哼了一声,朝着花明雅身上狠狠踢了一脚道:“你还好意思问?”
花明雅面上划过了几分厉色,但是接下去谢扶疏开了口,那平淡的语气却让他战栗不已。
“果然与花尔雅有几分相像,不愧是堂兄妹,我说的是吧?花明雅?”谢扶疏莞尔一笑道。
“你、你胡说什么?”花明雅全身发颤。
“花明雅?”霍青州也是知道巴国王储名讳的。
谢扶疏点了点头道:“花清雅被刺客所伤,他们巴国便让一个冒牌货来顶替。”
就算是真的王储那又如何?别说是个冒牌货。霍青州听了这话,还嫌自己下手太轻了,照着花明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接将他打晕了过去。“巴国的巫蛊和易容都有两下子。”霍青州道。片刻后,她又转向了谢扶摇,问道,“这要怎么办?”
谢扶摇恰好在这时悠悠醒转,她眨了眨眼,有些发懵。半晌后她才小声地道:“二姐姐,霍姑娘,我怎么在这里?”她的视线很快就落在被五花大绑的花明雅身上。身为皇室之人,哪会天真的什么都不知?她的面色顿时煞白,蜷缩起来,双手抱着脚瑟瑟发抖。
谢扶疏走到了谢扶摇的身侧,捋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无事发生,不要慌。我先差人送你去昭阳公主府上。”
谢扶摇愣了半晌,才呆呆地应道。她乘坐画舫时有些头晕,便下了画舫找个屋子歇息。带她过来的人她认得,是二公主府上的,见过好多次。到了这屋中,她就什么事情都不晓得了。
“霍姐姐,你去找四皇子,不要惊动旁人。”谢扶疏道。
霍青州颔首,走之前又踹了花明雅一脚。
二公主府上的人怎么与花明雅勾结在了一起?花明雅也是有野心,娶不到公主便把主意打到谢扶摇的身上来么?还有多少被花明雅买通的?或者其中有其他人的手笔?
霍青州离开后没多久,赵宁便赶着一辆马车往这里来了。
谢扶疏让赵宁将花明雅也装进马车里,她和谢扶摇一道走。谢扶摇看着花明雅有些害怕,见谢扶疏一起,才稍稍安下心来。谢扶疏知道谢扶摇这性子,在衡阳长公主跟前也说不清,索性回公主府,再让人将长公主给请过来。
“扶疏呢?”元碧芜见霍青州一人来,还以为她们没有碰面。
霍青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道:“扶摇郡主累了,扶疏便将她送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常蘋笑了笑道。
元碧芜瞥了霍青州一眼,若有所思。等到再与四皇子他们碰面,她眼尖发现那巴国王子也不在,眼皮子顿时狂跳,心中浮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衡阳长公主和驸马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接到了昭阳公主府上的信,匆匆忙忙就赶了过去。得知这件事情,顿时气得发抖,恨不得将花明雅给杀了。昭阳公主也没有瞒着姑母,低语道:“真正的王储在府上养伤,这位是巴国的侄子花明雅。”
“如此更好。”衡阳长公主眸光冷然,她望了眼花明雅,再看了眼尚在病榻上的花清雅,两人极相似,站在一起,不仔细看难以发现区别。她冷笑了一声,抽出了侍卫的长剑,当着花清雅的面将,解决了花明雅。她擦了擦手,慢条斯理道,“我的女儿岂是好欺负的?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可。”
花清雅的面色一变,依旧道:“长公主说得是。”
昭阳公主挡住了谢扶疏的视线,不让她见到血腥的一幕。她咳了几声,对着下人吩咐道:“找个地方烧了。”
他们的语气都很平静,平静中又带着几分冷漠,谢扶疏听得毛骨悚然。这就是皇家的人?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王储现在回去,应该是安全了。”衡阳长公主微笑道,“逆贼已斩,此事便不追究。”
“多谢。”花清雅拱了拱手。他当然不想在公主府藏着,明明他是巴国的王储,为何要鬼鬼祟祟藏起来呢?
此事悄声无息地处理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传出。
鸿胪寺中。
“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花尔雅见到了慢悠悠走来的花清雅,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抱怨道。
一侧的花星河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起身行了个大礼,道:“见过王储。”
花清雅知道他认出了自己,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花尔雅这才惊觉,他仔细地打量着花清雅半晌,才道:“阿哥,你没事了?!”
花清雅笑了笑道:“无事。”他转向花星河,神情严肃道,“此事大祭司不给孤王一个交代么?”
花星河并不畏惧花清雅,他笑吟吟道:“此事也别无他法,若是消息传回巴国,尚不知引起什么样的轰动,只是委屈王储了。对了,这些日子王储是怎么过的?”
花清雅没有回答,他只是望着花星河的手腕,淡淡问道:“大祭司的火灵蛇呢?”
花星河瞳孔骤然一缩。
“这条蛇是花明雅放出来的,但是我在花星河的身上见过。”谢扶疏叹了一口气。花星河在巴国的立场她并不关心,这是花清雅和蛇都死了,他会愿意给昭阳公主治伤么?可能他只是个没本事的人呢,原本就没多少期望吧?谢扶疏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一下子想这事,一下子又跳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头。
“花星河此人没有立场。”昭阳公主淡淡道。花清雅失踪了,他就把花明雅捧上去,当成真的王储来供着,至于回到巴国后,那也不是他的事情。以他在巴国的超然地位,麻烦怎么都找不到他的头上来。
昭阳公主忽又问道:“扶摇有说是哪个人领的路么?”
谢扶疏思忖了片刻,应道:“一个叫王寺的。”能被谢扶摇记住,在二公主府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公主怎么问起这个?”谢扶疏又道。
昭阳公主悠悠笑道:“姑母将此事交给我来处理了。”
谢扶疏狐疑地望着昭阳公主。
次日,谢扶疏才知道昭阳公主处理此事手段的粗暴。
她直接命人驾车去二公主府,敲响了府门要一个人。二公主与她本来就不对付,总要问个明白,哪里会轻易放人。昭阳公主的做法则是命人闯入了二公主府中,直接带出那个名叫“王寺”的,并道:“昨日花会上得罪了扶疏,我岂能罢休?二公主是当我府上无人么?”说完没等二公主回复,就离开了,
谢扶疏:“……”这事情与她何干?
二公主那边自然是气不过,她也没听过花会上闹出什么事情来,只当昭阳公主趁机抱私仇。她也命人备车,到宫中向明德帝哭诉,讨要个公道。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父皇的女儿吧?昭阳这回根本没理,难道天子也要偏袒么?
“三公主到二公主府上闹事带走了王寺?现在二公主入宫告状来了?”郑贵妃听说了这事情,给鹦鹉投食的手颤了颤,她的面色微变,赶忙道,“快,将二公主拦下来!莫要让她见到圣上!”她才不相信昭阳公主抓了王寺是为了谢扶疏出气呢!难不成王寺做了什么?这是她安排在二公主府上的眼线,可不能莫名其妙被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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