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来了一遭因为心中愧疚草草离去。
谢扶疏还没得清净呢,院子里又来人了。这谢扶风在大家跟前一哭,人人都认定了是她的罪责啊?站在院子中的锦衣男子剑眉星目,颇为英气,人皆说他得老国公的几分风骨。此刻他正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谢扶疏,像是在看什么仇敌。
“二哥。”谢扶疏懒懒地喊了一声,便不再答话。这二公子谢扶策在书中可是坚定的谢扶风党。他对谢扶风这女主怀有莫名的心思,当初以为是亲兄妹,他还痛苦了许久。这会儿得知谢扶风不是他们侯府的,他身心舒畅着呢,对这个“妹妹”又好上了几分,恨不得将天边月都摘下来送给她。这会儿便忙不迭给谢扶风找公道来了。
谢扶策沉着脸道:“这儿是侯府,终究比不得市井。你现在是我侯府的千金,自然要拿出点闺阁小姐的样子来。”
呵,当谁稀罕这身份不成?谢扶疏连正眼都不给谢扶策,她散漫地应道:“不知我何处失了规矩,让二哥这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都开始插手内宅事,责备我?”
谢扶策听到了“大丈夫”三个字眼角一突,他哪能听不出谢扶疏语气中的讽刺。他拂了拂袖子,冷声道:“你自己清楚。”
谢扶疏可不是那忍气吞声的“原主”,她站起身盯着谢扶策,倏地沉下脸,一字一顿道:“蒹葭乃我院中下人,我管不得?下人不能主人的命令是侯府的规矩?还是说小姐刺探姐妹的隐私才是侯府的规矩?这事情宣扬出去,看哪家的小姐夫人会说是我的过错。”
谢扶策语塞,半晌后才凝重道:“扶风是你姐姐。”
“她算哪门子的姐姐?”谢扶疏根本不想给谢扶策好脸色,她讥笑道,“鸠占鹊巢,便以为能成为枝上凤凰了?”
“你——”谢扶策面色转黑,他瞪着谢扶疏,太阳穴突突直跳。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牙尖嘴利!”
谢扶疏冷笑道:“我可没有哥哥替我说话,我若不靠自己,如何找到生存之地?”她起身一卷袖子,背对着谢扶策道,“二哥请回吧。母亲都不认为是我的错,你若有异议,就找母亲去。”等到谢扶策怒气冲冲地走了,她看着一侧已然吓呆的倚玉,慢条斯理道,“准备一下,出府去吧。”大宅子里闹心事情多,哪能如外头自在,而且可以赚取侠义值。
她的名声早就传出去了,村子里不少人找她问诊。这日她去的时间晚了半个时辰,那省得已经围满了其中,其中还有个抱着刀的侍卫,见到她过来了,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神情。“神医姑娘——”他喊出了这四个字,面上便掠过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他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名讳,问那些村里的百姓,他们更是不知。只晓得“神医”“仙姑”这般乱喊着。
谢扶疏朝他颔首示意。那头倚玉已经颇为熟练地指使百姓们排队,好让谢扶疏一个个给他们看诊。抱刀的侍卫排在了后头。等轮到他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我在主子在源合寺中,麻烦神医了。”他道。
源合寺,便是这座山上的寺院,平日颇多信徒前来礼佛。京中的贵族们更是喜欢这处不算偏远,又有德高望重的大师坐镇的名寺。
谢扶疏心中了然,嗯了一声,便跟着侍卫往山上去。
黑瓦红墙,黄衫小沙弥拿着扫帚扫着落花,见有人来,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便又沉浸在自己的扫花事中。那位贵人住在了僻静的后山厢房中,谢扶疏跟着那侍卫左右穿梭,通过了好几条游廊才到了目的地。
后山林木成荫,时不时响起清脆的鸟鸣。石桌边,一位穿着金衣的年轻女子正捧着一卷书细看,清风吹拂着她的长发,落花点在衣襟,她也浑然不觉。在她身侧,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在侍奉,看到了谢扶疏过来,冲着她一笑,面上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咳咳。”金衣女子忽地捂住了唇,她的眉头微微一蹙。这不影响她的美感,反而让人心中多生出一分怜惜。一侧的小丫头快步将披风给她围上,低低地喊了一声“殿下”。
等到金衣女子抬眸瞥了自己一眼,谢扶疏才猛然惊回神。
侍卫道:“那日你给我们殿下扎针后,御——大夫说主子的状态好上了一些,这回贸然请你来,就是想让你给主子诊断诊断。”
谢扶疏斟酌了片刻道:“我尽量。”
金衣女子淡淡道:“尽量就好,不强求。”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如山中泉,如玉石相击。原书的作者没有描述太多这早逝的公主的模样,只说她是京中第一美人,似天边月。似玉壶冰,可惜短命,没多久就要香消玉殒。谢扶疏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涌现了些许的遗憾来。
这打小带着毒,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以写谢扶疏现在的医术,也只是束手无策,只能够尽力地压制。万界馆中倒是有灵丹,但是需要一万的侠义值解锁,这可以换多少东西?再者这位殿下跟她的关系并不大,她就算有一万的侠义,也未必愿意拿出来救她。谢扶疏给她扎了几针,至于药方,太医院的人知晓如何吊着这位的性命,轮不到她来操心。
正当谢扶疏准备等人送她离开的时候,金衣女子忽地问道:“会下棋么?”
谢扶疏微微一怔,颔首道:“略懂。”
金衣女子斜了丫鬟一眼,小丫头立马手脚麻利地摆上了棋盘。黑棋沉甸甸的,握在了掌心有些许冰凉。谢扶疏先落子,她的视线盯着纵横的格子棋盘,心思渐渐地沉浸到了下棋中。山中的风有些凉意,从身边呼啸而过。谢扶疏的棋艺不算顶尖,但也不差,但是远比不得这位心思通透的殿下。要不是她让了几子,谢扶疏恐怕会被杀得片甲不留。
“陪我坐一会儿,到时候我命人送你回侯府。”金衣女子忽地来了一句。
谢扶疏惊诧地望了她一眼,很快便想明白了。这位想要查一查自己的身世并不难。
国公府的四姑娘谢扶摇是衡阳长公主与谢玄晖的女儿,与昭阳公主是姑表姐妹。
昭阳是从谢扶摇的口中听到定勇侯府上的阴私的,知晓这位真正的千金小姐前不久才接回到府中。原以为市井中生存的到达会比闺秀们差点,可遇到了才知道,这位落落大方,最有老国公谢运的风范。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也不知跟谁学的。离开侯府在山脚下为百姓诊病,更是大胆、妙极。
定勇侯府中,谢扶疏不在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被谢扶风知晓了。她命人去看了看情况,知晓她真的偷溜出去后,立马就道王氏的跟前“告状”。她自然不会直接提起谢扶摇出去的事情,只是说要亲自去道个歉,怕谢扶疏不原谅自己,要王氏陪同。王氏本不愿意,可哪里禁得住谢扶风的软磨硬泡?这不,两人带着一群丫头,浩浩荡荡地朝着谢扶疏院子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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