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成功不算成功, 不过第一颗确实是效果最好的，之后的效果就是跳水式下降。
以第一颗效果为对比，第二颗最多能有第一颗的百分之五十算不错了, 第三颗能有第二颗的百分之三十算好的, 一个人最多三颗，第四颗按照效果和价值来说纯属浪费。
曲风让云齐洛整整吃了五颗固脉丹，第五颗是真的完全没有一点作用了才放弃了第六颗的想法，然后剩下的四颗他分了一颗给沈旭, 自己服了两颗。
还有一颗被雪狸要了去, 表面上是他给自己的灵兽好处, 暗地里是雪狸让他直接在城主府拿走的那堆宝物里扣除丹药费用。
服丹也不是一颗接着一颗的，中间必得有间隔，待到身体完全适应了丹药改造后的状态, 恢复到最佳才能继续第二次。
云齐洛服丹加上他和沈旭两人的服丹，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个月零三天，比他预计的要短很多。
按时间算, 此时该是年关时节，奈何修真界与凡界不同，本没有此类时令节气的意识, 修者闭关动辄数月经年乃至数十年上百年都有，谁还特意去过那等于他们而言浪费时间精力还无聊至极的节日，不如修炼。
曲风出关那天正好是俗世的大年三十夜，灵剑峰上的夜空永远那么的舒朗，不论何时都能看到满天星斗。
这也是修真界不过节日的一大原因：有阵法存在, 不论气候还是季节都尽在掌控，如何还能有那种节日的味道？
曲风出关，便给灵丹峰五长老去了传讯，他选择以工代课，就照五长老说的，炼一次补天丹。唯一的要求，带上云齐洛和雪狸。
五长老传回来的答复很大方：“你就是把灵剑峰的人都带上也无事。”
手中传讯的小剑收起，灵剑峰加上仆役也不过十一人，和上下养了一千余人的灵丹峰比起来确实不值一提。
于是，他带着新鲜出炉还未行拜师礼的徒弟和名义上是他灵宠的雪狸，身后跟着一条众人见怪不怪的尾巴——沈旭。出现在人头济济的灵丹峰课室。
五长老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曲风赶紧迎了上去：“曲师弟，这边请。”
“…”曲风面对数百双殷殷期盼的眼睛和五长老那殷勤的手势，愣是跨不出那一步来：“五长老，这称呼…”
上次还是曲道友，这次倒好，直接变成师弟了，他这是莫名其妙长了一辈？
“同门之间唤道友不免见外，修者之间不论年龄和进门先后，只论修为与能力，如今曲师弟炼丹之能在我之上，要不是修为上老夫因年龄之因稍高那么一点，喊一声师兄也是使得的。”五长老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严肃态度慎重，他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曲风想了想五长老平时的风评，觉得与其花时间和他讨论称呼问题到最后还绝对不会成功，不如任他去，这是三观上的不合，他扭转不来。
在林苏写这本书准备按照大部分修真小说里的以修为论辈分这个设定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辈分称呼会很乱，现在有种果不其然的感觉。
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干脆顺着五长老的意思经过众弟子让出的通道走到了主讲位。
灵丹峰的课室分为两种，一种是传统的授课课室，上首是讲师位，下方为一排排的弟子位。
还有一种只在特殊课程中使用，专用于曲风这样以工代课的，整个课室就是一个圆形大厅，正中一个高出地面一尺有余的平台，平台上已经放好了一尊丹鼎，周边一溜儿莲花状的小托盘，此时一个个都摆上了玉盒玉瓶。
平台周围一圈圈围坐着的是前来“听课”的弟子们，曲风一眼就瞄到了比较熟悉的那群筑基期弟子。其中不乏修为比他高那么一点的，全都以一种崇拜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幸好一百多年才需要做一次这样的事儿，不然曲风不确定为了一个丹楼值不值得，被一群人这样盯着炼丹简直是受罪。
“丹痴，这次你做的不错啊，居然能把曲风弄来炼补天丹。”赤焰真人拍了拍身旁丹痴真人的肩，眼睛却盯着脚下透明的地板，透过这层地板看下去，下方赫然便是曲风的脑袋顶。
丹痴真人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没妖邀请你们来。”
这是一个四周一片黑黢黢只有中间透明地板透出一片微弱光线的地方，光线微弱而局限，只能围着这片光坐着的皆是万灵宗的掌权者，宗主玄一真人赫然在列。
除了在外未归的辰羽真人，八大峰峰主来了个全，还多了几位。
玄一真人身旁的一名两鬓斑白的男子凝目看着下方正在做准备工作的曲风，开口问道：“玄一，你确定此子可引来极致精纯的天地法则之力？”
回答他的不是玄一而是赤焰真人：“师伯你放心，这小子上次在散修城引起的全城震动我与赤峰师弟虽说无缘得见，但众弟子还有各方势力的反应做不得假。”
赤焰真人正色道：“这次回来我还在犹豫该以何种理由让他再炼一次补天丹，不料丹痴师弟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被他成为师伯的男子和另外几位还有些许犹疑，一名中年样貌的女子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正大光明的，偏生要我等躲在这里…”
婳思真人挎住那女子的胳膊，跟个小女孩一般摇晃了两下：“师傅，这小子啊，有点内向，若是让他知道不单我们几个在，宗门化神长老都来了，他怕是吓得不敢开鼎炼丹了。”
被自家弟子撒娇的女子仔细观察了一下下方稳重冷静的青年，觉着这孩子不像徒弟口中那么内向的样子，但也没多说，只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只是万不能让孩子吃亏才是。”
丹痴真人忙道：“师叔放心，我已经把他的身份玉牌在丹楼的权限开到了最高，我想这才是他最喜欢的奖励。”
“倒是个丹痴…”女子轻笑，旋即对丹痴真人道：“我不是说你。”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问玄一：“外面都安排好了？”
玄一恭敬回答：“安排好了，保证所有人都在受惠范围之内。”
老者感叹：“要不是怕给他过多压力导致炼制失败，其实最好的是按照修为高低安排相应位置，我们虽不像妖族那般依赖法则之力，却也是一道大坎，世人皆道跨过元婴步入化神便不用受此辖制，果真如此的话，为何数千年来未尝有一人突破化神？”
老者的话让整个空间都安静下来，玄一真人担忧而犹疑：“师傅，您…”
“放心，暂时死不了。”老者哈哈一笑：“我还能当万灵宗的镇宗神兽当上那么几百年，到时候你们也应该立得起来了。”
“师傅！”玄一真人急了，微弱的光线下，他的眼眶微微泛着红：“若是…不如我与他说一说，紫南秘境不去也罢，让他专门炼丹…”
“玄一！”老者打断玄一真人的话：“为师当初是这样教你的？”
玄一真人羞愧低头，不语。
“唉…我知你是为为师担忧，但…修者修心，为了一己之私而强迫他人牺牲，这样即使老夫将来真的侥幸突破化神又如何？心中有愧道心生缝，此生亦无缘大道巅峰矣。”
玄一真人还想说什么，被老者一只手按在肩上制止了：“玄一啊，我知你想说甚，那些为了一时苟活或力量至上的哪一个真正得窥天机？我万灵宗数千年来立宗之本绝对不能忘了。”
下方曲风已经开始启动丹鼎，老者说出最后一句话：“若不然，当初也不会有如今的四大宗门了。”
说完他便专注的望着下方动静不再言语，玄一真人从满面羞愧到陷入沉思，周遭的一众人也都不再交谈，整个空间安静下来。
曲风启动丹鼎前检查了平台上所有的东西，莲花托盘上的都是炼制补天丹所需材料，七窍风灵石精只有一颗，其他的分量倒是挺足。
丹鼎是他目前修为使用起来不会太费劲的三阶丹鼎，比他自己用的那个好一点，也就不必再换。
补天丹之前在散修城炼过一次，他知道灵丹峰想要的是什么，不用猜也能想到那些个大人物绝对躲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暗暗观察。
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法则之力的诱惑是无限大的，只看…这诱惑最终能不能抵得上理智。
曲风在五长老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已经做了最坏打算。
他对万灵宗这些高层的印象一直都很好，也逐渐开始把灵剑峰当成家一样的存在，不过若是因此要放弃自由和自主，他想他会毫不犹豫把这些全部放弃，包括…一直对他很好他也快把他当成值得尊敬的长辈的辰羽真人。
曲风启动了丹鼎，预热结束，开始往里放入材料，他的眼睛缓缓闭上，在全身心投入炼丹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希望万灵宗不会让他失望吧。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到现在收藏涨了四十多，我有点怀疑是jj抽了……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掉收……感谢在2020-02-12 22:53:42~2020-02-14 22:11: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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