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裕森,黑发墨眼,五官英挺俊秀,眉眼温煦,浑身斯文柔和的气质,身高183c於横滨高中任职数学教师未满三年,然而他是学生们口口相传的魔鬼教师,标准暖切黑,刁钻的出题方式总让学生们叫苦不迭,即使学生犯了校规也永远不是体罚教训以及写悔过书,而是写数学题目,并且十分耐心教到会为止,看似仁慈友善感动日本实则残酷无情折磨人心,被数学摧残过的数位不良少年到最後都学会日行一善的道理,安井老师彻底打击了学校里的霸凌问题,由实习教师转正为正职员工,当上握有学生生杀大权的班主任。
面对魔王教师升职这件事,许多学生们大受打击,但也有许多暗自窃喜的女学生们,各个磨拳擦掌准备用少女漫套路让老师喜欢上自己,然而安井裕森却各种花式迴避,温煦笑容依旧,不费吹灰之力再度打击女学生们的信心。
其中有个女学生完全不受影响,便是太宰佑子,她叛逆依旧,顽劣依旧,玩弄教师依旧,她不是霸凌加害者,反而是霸凌加害者的加害者,还是横滨高中里出了名的校霸。
她曾带着几个男学生集体翻墙翘课再偷偷翻回来向教官检举其他男学生,因亲哥哥荻野正树是几年前的风云人物的关系,太宰佑子也连带沾上不少名气,然而是以顽劣叛逆出名的,很多老师们到现在都还是无法明白,荻野正树与太宰佑子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姓氏不一样也就算了,怎麽两兄妹的性子就差这麽多,同样成功打击霸凌加害者,但哥哥是釜底抽薪,妹妹却是以毒攻毒。
有次正树回来学校与以前的老师们叙旧,老师们急匆匆问了他关於佑子的事情,正树只是笑笑道,「我们确实是亲兄妹,同父同母,她单纯只是被父亲宠坏了,因为父亲是个无药可救的闺女控。」
老师们顿时了然,看着荻野正树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唉哟,可怜的孩子,竟然是妹妹最受疼爱,才会变成这样让人心疼的成熟性子。
大抵是明白了是什麽造就了佑子那“扭曲可怖”的性格,安井裕森对佑子的观感指针朝向中间值偏差的位置,果然女孩子不能太宠啊,宠着宠着就皮了。於是安井裕森做好了打算,先简单打个电话与太宰佑子的家长问候一下。
电话打过去後是太宰佑子的母亲接电话,原以为佑子的母亲荻野真也会是个蛮横不讲理的角色,或是低声下气请自己不要为难女儿让她继续浪上天,没想到这位母亲暴刷了一把自己的好感度,说的话句句条理清晰,直话直说,不说废话,也知道自家女儿在学校的情况。
「安井老师不必替那孩子操心,你也是明白为何到现在她仍旧没被学校处置,原因就是她皮得有分寸,当然,若是没分寸我便会出手干涉。」荻野真笑了一声,「至於她的父亲嘛,我今晚会跟他好好聊聊。」
安井裕森点头表示理解,根本不知道这通电话因而奠定了太宰治针对他的基础,等到真的与佑子交往後才开始懊悔,早知道当初自己是不该手贱打这通电话的。
隔天太宰佑子愁眉苦脸地来到学校,眼下的黑眼圈极重,安井裕森教课时不自觉地瞧了佑子好几眼,暗忖不会是因为那通电话而被母亲罚了一个晚上不准睡觉吧,想到这儿他有些小愧疚,下课之後特别把佑子叫来办公室询问状况,没想到佑子只是打着呵欠道,「没事,昨晚爸爸被妈妈说了几句就开始闹脾气嚷嚷着要熬夜伤害自己,妈妈见他不睡觉就让我陪他一起不睡觉,父女连坐法。」
「结果呢?」安井裕森追问。
「结果爸爸心疼我熬夜,让我偷偷睡觉,他替我把风,但是我枕在他肩膀上睡觉还是睡不好,而且今早爸爸的右边肩膀也废了,估计爸爸的同事们又要被欺负奴役一整天了。」
安井裕森:「……」
真是糟糕的父亲啊。
然而佑子接着幽幽地道,「爸爸估计也是猜到了,妈妈是故意透过我要废了他的手臂,看着他连吃饭都像是备受折磨脸色发白的模样,我都心疼啦。」
安井裕森:「……」
敢情妳也是父控啊。
忽地,眼前的少女猛然凑近他,以指尖刮了刮他的鼻尖,笑得眉眼弯弯,「安井老师,那麽你的良心,疼不疼呀?」
安井裕森那时候脑子里想的不是这个学生没大没小对老师相当不敬,也不是这小妮子竟然推测出是他打电话给家里这件事,而是他发现佑子那双鸢褐色的桃花眼美得教人魂牵梦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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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与太宰佑子交往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总是被套路,套着套着就认真了,原先他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自己的学生,可喜欢这种东西本就是来得猝不及防,只要有一瞬间的心动便会开始生根发芽。
与佑子交往差不多一个月後,他藉着家庭访问的名义踏入她的家门,也见到了之前非常欣赏的荻野真,以及传说中的闺女控父亲,太宰治。
不出所料,太宰治对於闺女的男朋友可没什麽好脸色,在家庭访问中从头到尾板着脸面无表情,而佑子的亲哥哥荻野正树则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暗暗地以指尖轻点他的手背,似乎在暗示什麽,但是安井裕森没有明白过来。
问了一些家庭访问必问的问题後,佑子拉了安井裕森就要往自己房间跑,安井裕森被拉进房间後,隐隐约约听到外头传来荻野正树与太宰治的声音,「爸,你别冲动——」
「别拦我,我要去打断那家伙的腿——」
「你这样佑子会不高兴的,不要趁妈妈去厨房做饭就开始胡闹……」
安井裕森坐在佑子的床沿上,抬头看了眼佑子,只见佑子双手环胸,神情彆扭的模样,大概猜出了正树暗示自己什麽了,他伸手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过来床边坐好,并且揽住她的肩膀,低声问,「怎麽了吗?心疼我?」
佑子靠在他的肩膀上,喟叹一声,「是,我承认,我也有那麽一点点心疼你,但是……」
安井裕森挑了挑眉,「但是什麽?」
佑子抬手捂住脸,声音压抑地说,「我爸真的好可爱哦哦哦哦!」
安井裕森日常怀疑自己交了假女友:「……」
佑子继续道,「虽然有时候他真的很糟糕,但是每次想为我撑腰那副样子真的好可爱喔,尤其是这次,他居然想打断你的腿,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呢,你要不要尝试让他打一下就好?」
安井裕森开始冷静思考,有个如此奇怪思路的女朋友,这关系是该继续还是停止?还是这只是个对於自己的测试与挑战?
「佑子,我来家庭访问可不是为了让妳父亲打断我的腿。」他斟酌着字句,牵住佑子的手指,轻轻摩挲,「我知道妳父亲心疼妳,不希望女儿受了委屈,那这代表我更该向妳的父亲证明,我会是一个优秀合格的男朋友,这样才能让妳的父亲放心将妳托付给我。」
佑子闻言,安安静静地望着他许久,忽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错呀,安井,合格了呢。」
接着,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庞,直接亲了上来,吧唧他的嘴唇一口,笑着说,「可以啊安井,证明给我看,也证明给父亲看,你到底是多麽优秀的男朋友。」
安井裕森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我很有自信,我会是个优秀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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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两人这一交往就交往了快五年了,原以为这段师生恋走不长久,但安井裕森完全没有想过的是,自己竟然会对佑子产生想要与她共有一个家庭的想法。
他认识的佑子出生於一个幸福平凡的家庭,父母感情融洽,哥哥也很疼爱她这个妹妹,佑子的性格可说是很对自己的胃口,他一向不喜欢柔弱需要保护的女性,佑子足够强势,也很了解他的各种喜好,两人拥有差不多的共同爱好,甚至极少有言语口角的情况,毕竟两人也属於理性沟通的类型,坐下来喝杯啤酒摊开来好好说就能解决,根本没有吵架的必要。
尽管佑子的父亲太宰治老是针对他,玩个游戏都要追着他打,出去约会还搞跟踪,一起吃饭跟他抢鸡腿,但由於都是以十分幼稚的方式在欺负他,安井裕森心里倒是豁达许多,就任由他胡闹吧,反正他也不是没有反过来捉弄过太宰治。
佑子曾说,父亲以前是个十分孤独的人,甚至不懂爱为何物,总是徘徊於生死边缘,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自从生下她後,父亲才开始留恋人世,透过她这个女儿去学习如何去爱,这也是为何全家人总让着他宠着他的原因。
正因为透过佑子的口中得知更多关於太宰治的事情,安井裕森本身也愿意多为太宰治着想,他想,太宰治要欺负他就欺负吧,况且都只是不痛不癢的幼稚把戏,这位父亲也不过是以笨拙的方式在表现对女儿的不舍罢了。
与佑子求婚之後,安井裕森正式与太宰佑子成了未婚夫妻的关系,也从而挖掘出了太宰家一直没有说出口的真相,比如说未婚妻的父母以前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成员,尤其那个总是欺负自己的太宰治还是历代最年轻的黑手党干部,是数个知名案件的幕後黑手,安井裕森这下才有些茫然无措,未来岳父其实一直都在放水啊,没把他杀人灭口已经很仁慈了。
至於荻野正树与佑子姓氏不同的主因他也明白了,是正树多年前单方面不愿与太宰治同姓,现在对正树而言倒是无所谓,毕竟两人的父子关系因为织田夏实的存在而融洽不少。
安井裕森承认自己也挺羡慕佑子出生於这样的家庭,尽管是伪装平凡的家庭,甚至是多年前经历不少苦难才得来的结果,但对於自己来说,他确实希望能够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安井裕森是被亲生父母弃养的孩子,不可否认现在的养父养母都是好人,但终究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会向往这样的家庭,也喜欢上与佑子一家人相处的感觉,十分轻松自在。
後来在荻野正树与织田夏实的婚礼上,安井裕森垂眸看向身边的佑子,她脸上带着开心满足的笑容,满眼喜悦,他抬手轻轻替她摘下发间的粉嫩花瓣,低声问道,「喜欢这次的婚礼?」
佑子仰头望着他,甜滋滋的笑,「喜欢,很喜欢。」
因为是最喜欢的哥哥和夏实的婚礼呀,盼着盼着终於等到了这对的婚礼,她都看着他们携手走过快二十年了,能不急吗?
之後新郎新娘宣誓接吻後,织田夏实站在台上要扔捧花,远远地还对着佑子眨眨眼示意她要接好,随後背过身反手一扔,佑子赶紧伸长了手要接住捧花,但捧花越过她的头顶直直往後飞,她飞快後退几步要接住,却一不小心倒入了站在身後的安井裕森怀里,而安井裕森赶紧伸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接住了捧花。
一身雪白新娘礼服的织田夏实见到捧花被接住了,拎着裙襬开心地对安井裕森做个打气的动作,挽着正树的手臂到後面去换另一套礼服了。
安井裕森单手拿着捧花,扶着佑子让她站稳脚跟後才把捧花递给她,佑子双手接过捧花,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他,安井裕森头一次看到女朋友这麽眨眼卖萌,差点都要被那双桃花眼电得神智不清了,「嗯?怎麽了?」
「还问什麽呢?」佑子主动抬手搂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轻声道,「傻子,吻我呀。」
安井裕森笑了笑,将她些许散乱的发丝勾至耳後,低头吻向她的嘴唇。
傻子就傻子吧,再怎麽傻,也是妳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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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佑子正式成婚以前,太宰治曾把安井裕森约到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馆里头,说是有些事要和他说,而安井裕森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踏入咖啡馆,天知道他在太宰治面前坐下来需要花费多大的勇气,毕竟单独会面的压力太大,他也从来没有被太宰治单独约出来过,心里十分忐忑不安。
然而这次令他意外的是,太宰治表现出他从未看过的一面,沉冷稳重,他忍不住多看了太宰治几眼,能明显发现佑子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与薄嫩双唇是遗传父亲,这男人恐怕曾经是个风流多情的性子,也不知道荻野真是用什麽手段牢牢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
「佑子是认认真真的想与你结婚过生活,我也打从心里明白,你是能够让我放心交付女儿的人。」眼前曾是港口黑手党干部的男人声音平稳,语调沉静,「这些日子以来也观察够久了,但我倒是很想问问,为什麽你这些年来变成一副愿打愿挨的模样?一开始不是不太愿意与我打交道吗?」
安井裕森轻叹一口气,开口道,「抱歉,是佑子告诉我很多关於你以前的事情,正树也说了不少,你的儿女很爱惜你这样的父亲,皆是希望我试着包容你,纵容你,当然我是能理解并且愿意去试着与你共处,也期盼这样的态度能让你更放心将女儿托付给我。」
太宰治垂下眼簾,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才道,「那麽真是遗憾,你确实成功了。」
太宰治对佑子最初的记忆,永远都是她刚出生那张皱巴巴红通通的小脸,丑又如何,那都是他引以为傲的闺女,尽管顽劣叛逆,也都是被他惯的,他也爱上了与小闺女相处的日子,带她去幼儿园,替她绑辫子,与她斗嘴斗智,荻野真总说佑子的性子像他多一点,得理不饶人,牙尖嘴利,这样的闺女估计交的男朋友会乖得跟绵羊似的,总被她欺负。
谁知道一语成谶,佑子交上了那麽一个男朋友,太宰治原本听到对方是老师,还以为闺女会被欺负甚至被胁迫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打听关於安井裕森的消息也是什麽腹黑冷血的教师、暖切黑、魔鬼教师,谁知道这教师在闺女身边乖得跟孙子一样,还老被自己欺负,大概那些腹黑名声仅仅是针对那些不安份的学生罢了。
安井裕森与佑子,这男女朋友关系一走就是五年多的时间,甚至感情越来越好,越陈越香,佑子也开始学会撒娇,安井裕森把她照顾的很好,前阵子佑子还尖叫着自己变胖了,可能是被安井裕森给宠胖了。
「我的闺女就托付给你了,裕森。」太宰治说。
宝贝了二十多年的掌上明珠,最终还是得交付给能陪伴她走过一生的男人,当时织田作要把夏实托付给正树时也十分不舍,他也隐隐约约有些感同身受了。
安井裕森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谢谢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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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数日之後,太宰治在安井与佑子的婚礼上表现得非常丢脸。
新娘父亲需带领新娘走过红毯,亲手将新娘交付给新郎,代表着信任与托付女儿终生的意思,但是佑子挽着太宰治的手臂走到一半,太宰治忽然止步不前,所有在场人士都傻了眼,难道是新娘的父亲临时变卦了吗?
佑子手里握着新娘捧花,另一只手挽着太宰治的手臂,她摇了摇他的手臂,隐忍着笑意悄声问道,「爸,怎麽啦?」
太宰治的眼眶泛红,沉重地摇头,「闺女,爸爸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死掉。」
「说什麽呢。」佑子说,「在我的婚礼上死掉,这样很晦气的喔。」
眼看太宰治还在做垂死挣扎,坐在荻野真身边的中原中也侧过头,低声问道,「真姐,我要不现在就把那青花鱼拖下来?那闺女控真是太丢脸了。」
荻野真笑着拍了拍中原中也的手背,「放心,现在对他而言是个考验呢,就让他自己学会放手吧。」
太宰治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仍在学习爱为何物,以及学习该在何时放手。
大抵是佑子也明白,这些日子一直耐心地陪着父亲胡闹,尽管在属於自己的婚礼上,也任由太宰治紧紧牵着她,并且温声哄着父亲,让他学着放手。
佑子正是太宰治心中最柔软脆弱的那一块拼图,所以荻野真心里早已有个掂量,这一场婚礼,太宰治必须自己走过心里那一道坎,才能获得成长。
荻野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结婚二十几年,当初因长期握枪的手指原先有着一块茧微微突出,现在已经柔化不少,几乎看不出痕迹了。
这一切对她而言都是值得的,正树也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寡言冷漠的孩子了,因为太宰治带来了织田夏实,是织田夏实的天真烂漫救赎了正树,因而缓解父子俩紧张的关系,不得不说,太宰治也努力地想要弥补这个孩子,所以荻野真当初怀上佑子时,也做好了各种准备,希望这个孩子能真正让太宰治成为一个父亲。
她抬起头,看着太宰治终於牵引着新娘,迈开步伐一步步朝着新郎安井裕森走去,并且将佑子的手交付至新郎的手里,然後像个迷路的孩子似的,隐忍着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坐回她身边,沉默不语。
荻野真握住他的手,与太宰治修长温热的手指轻轻十指交缠起来,她靠向太宰治的肩膀,低声笑道,「你做得很好呢,又成长了不少啊。」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最後依然选择低头埋入荻野真的颈窝,搂着她安安静静的不说话。
荻野真抬手揉了揉他蓬软的发丝,看着台上亲密拥吻的新郎新娘,忍不住露齿微笑。
这才是最幸福美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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