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02、孩子他爸

    荻野真,尾崎红叶的心腹,曾经隶属红叶部下专门拷问俘虏的队伍,当年横滨爆发黑帮异能组织争夺地盘的战争时,荻野真就是策划游击战的幕後主使者之一,获得颇为惊人的战绩。

    若说太宰治是操纵人心的权威,荻野真就是诡计多端的阴谋家,心狠手辣、狡猾诡诈等字句就是她的代名词,太宰治起码还有那张能够欺骗外人的小鲜肉外表,可荻野真在外人面前几乎都是端著一张晚.娘脸孔,被她瞟上一眼都要先自我怀疑一下自己是否无意间得罪了她。

    但是这副模样也只仅限於“外人”,对於自家上司与同事,荻野真向来是大大咧咧惯了,偶尔与一群同事出去外头通宵喝酒喝到烂醉,或是与上司尾崎红叶喝下午茶亲亲热热地聊八卦,相较於外头臭名昭彰的名声,只有内部自己人才知道,这个荻野真的性子比谁都还要真。

    直到在某一次突击战,荻野真亲自站到前线去指挥作战,最後是赢了,但死亡名单上却出现了荻野真的名字,这令许多人错愕不已。

    至於所谓的真相,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

    中原中也今晚的心情特别好。

    他约了广津柳浪及立原道造一起去酒吧喝酒,至於芥川是别想让他去了,芥川那种一杯倒的酒量,到後面把他扛回去会很麻烦,如果芥川突然发起酒疯的话更是得不偿失。之前立原道造就是这麽进医院的,把芥川扛回去时还反被罗生门刺穿了好几个洞。

    根据当时目击证人广津柳浪的说法,芥川发动异能时,还突然兴奋地暴吼一声「太宰先生在下真的变强了——!!」,然後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里将立原道造直接就地正.法,那案发现场相当惨烈可怖,不但血流成河,立原道造的满腔悲伤都要逆流成河了。

    ——芥川,如果你不发酒疯我们还是朋友。

    离题了,说到这间酒吧,它的风格是极具古典特色的怀旧风情,他们经常在这间酒吧喝酒,老顾客数来数去就那麽几人,也不必顾忌外人,畅所欲言。

    运气好的话,偶尔还能遇到荻野真,中原中也每次跟她喝酒聊上一整晚,心灵彷佛都被治愈升华了,不为什麽,单纯是因为荻野真对他来说就是大姐一样的存在,聊起天来一点儿也不费心力,跟其他那些偶尔智商掉线的同事们聊天反而像是在对牛弹琴,不但心累,还要被气得几乎快吐血。

    而今天很巧的,他们遇上了几个礼拜没见的荻野真,她身穿一袭简单的黑色长裙,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酒保聊天,纤细的手指捻著一根菸头燃到剩不到一半的香菸,脸上的神情很是烦躁,细眉微微蹙起,看来是遇到什麽烦心的事了。

    荻野真一见到他们,便简单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中也坐下来後,有些好奇地问,「怎麽?发生什麽事了?让我们的真姐这麽烦躁。」

    广津柳浪和立原道造纷纷落座後,也跟著竖耳倾听他们的对话,只见荻野真撇唇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还不是遇上了孩子的爸,觉得心里有点难受哪。」

    「孩子的爸?是小正树的生父吗?」中也不由得一愣,「之前问妳是哪个渣男那麽不负责任,妳也都不愿说,难不成那个男人我认识?」

    广津柳浪忍不住插嘴,「我觉得说出来心里会比较好受一点,别老是自己一个人憋著,大不了我们替妳出一口恶气,派人查出他的住处後寄炸弹过去,或是把人拖进暗巷里套布袋狠狠痛揍一顿,这些报复方法也都是可行的。」

    「是啊,我觉得根本没必要这样护著那个男人,太不值得了。」立原道造跟著附和,一脸痛心疾首,「真姐,我是真心为妳感到不值啊,如果妳愿意说出到底是哪个混帐男人,我不管上刀山下油锅都会替妳報仇的。」

    荻野真∶「┅┅」

    她才不信这帮没用的臭男人知道孩子他爸是太宰治後,还敢提什麽寄炸弹套布袋、上刀山下油锅,如果她说出孩子生父的名字,这两个人分分钟自打脸的节奏啊。

    她只能委婉地拒绝了两个跃跃欲试的热心人士,继续道,「报仇也就不必了,对方今天才知道我给他生了儿子,而且还被我用狗粮甩了一脸,不得不说,非常解气。」

    「狗粮?」中原中也原本在仰头灌酒,一听到狗粮两个字,差点喷了出来,「妳哪来的狗粮?应该不是特地跑去买来甩他一脸的吧?」

    「怎麽可能,那是我顺便替邻居买的,算是谢谢她在我忙著工作时替我照顾正树。」荻野真耸了耸肩,「总之今天还算是个顺利的一天,咱们喝酒吧,别聊这些烦心的事了。」

    闻言,港黑三人面面相觑,也就顺了她的意思,开始聊起别的琐事,四人一边喝著酒一边聊著天,不知不觉地,其中有两个人喝多先倒了,分别是立原道造与中原中也。

    「年轻人真不耐喝。」广津柳浪淡定地替荻野真拿起她的酒杯,让趴在桌上睡死的中原中也不会碰倒杯子,而坐在广津柳浪另一边的立原道造则是满脸通红,拎著酒杯自言自语著,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醉了。

    「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了吧。」荻野真轻哼一声,向酒保多点了一份蟹肉罐头以及一杯威士忌,广津柳浪听著她点的那些东西,突然神情一僵,似乎瞬间明白了些什麽。

    「哎呀,居然还记得我特别喜欢螃蟹与威士忌,真是令人感动呢。」一道悠柔低磁的男性嗓音忽地响起,广津柳浪下意识地往身後一看,昔日的上司、曾经的黑手党干部正站在他身後,依旧是那一身驼色风衣与绷带缠身的装扮,脸上还挂著清浅迷人的笑意,「广津先生,许久不见了,虽然我很想与你叙叙旧,不过你能稍微让一让吗?我想先跟孩子的妈好好聊聊。」

    面对自己先前提议说要拖进暗巷套布袋痛揍一顿的对象,广津柳浪僵硬的点了点头,并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把座位让给太宰治。

    太宰治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酒保放在他面前的威士忌酒杯,对荻野真笑著说,「头发留长了,比以前漂亮不少呢,难怪当时我没认出妳来。」

    「少来,别对我花言巧语嬉皮笑脸。」荻野真语气平淡地说著,在烟灰缸里用力捻熄烟蒂,她重新又点燃一根新的,才刚抿入唇中,嘴里叼著的菸就被抢走了。

    太宰治拿著她的菸迳自抽了起来,慢悠悠的道,「都已经是有孩子的妈妈了,就尽量少抽菸,对身体不好。」

    荻野真没有答话,但也没有再拿出新的菸出来,她将菸盒扔到他面前,懒洋洋的将脑袋枕在臂弯上,随口道,「那好,帮我把这盒菸抽完吧。」

    太宰只是笑笑,伸手把菸盒收起来,捻在指间的菸头燃出袅袅薄雾,他低头吸了一口菸,又慢慢吐出气来,鸢色的深邃瞳眸幽芒微闪,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任由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开来。

    广津柳浪坐在一旁,看著那对一男一女,突然忆起了四年前时,曾经有人直接大胆预言,这两人即使各方面再怎麽相似契合,到後头也绝对不会走在一起。

    但是广津柳浪这麽多年以来看著太宰治一路从十四岁的青涩少年成长为黑手党历年来最年轻的干部,这当中唯一让这青年另眼相待的女人,也只有荻野真,两人同样善於权谋智巧与操纵人心的手段,若不是因为中原中也的异能力需要太宰治的异能辅助才能遏阻重力暴走,否则当初森鸥外是有意让荻野真与太宰治成为搭档的。

    双黑啊,确实是黑社会最令人闻之色变的凶恶双人组搭档,可如果当年是荻野和太宰两人成为搭档的话,区区政府异能特务课,根本不足为虑,那个织田作之助或许也不必成为森鸥外布局之中的棋子,牺牲自己的性命。

    双方安静好一会儿,太宰治才打破沉默,出声说道,「心情不太好?今天用狗粮甩我时不是挺快乐的吗?」

    「嗯,是很快乐。」荻野真以手指轻抚著玻璃酒杯的边缘,轻描淡写地说,「只不过後来想到还要再见你一次,来这个酒吧给你找我问清楚的机会,想著就觉得心烦。」就是因为知道太宰治会有问题要问她,才会选了这家酒吧让太宰治自己找过来。

    「真是的,别这麽勉强自己嘛,妳也可以不来的。」

    「那麽到後面就会变成你跑来我的花店堵我了,我可不希望让其他员工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什麽好误会的?我不就是孩子的爸爸吗~?」

    「我只是跟你借了一发精.虫生下小正树,其馀的暧昧关系一丁点也没有。」

    「讨厌啦,妳太客气了,可是□□关系也算吧?」

    「如果不是我带著儿子出现了,你压根不记得是谁跟你发生那种鬼关系吧混帐。」

    广津柳浪低下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他们两人的对话模式一直以来都是这麽直来直往,而且荻野真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被害人,反而更像是吃完就跑的那一方,太宰治则是一直要求负责的被害人,苦苦纠缠著不肯撒手。

    先前听荻野真说,她和孩子的生父就是喝醉酒发生一夜情才怀上正树的,照这个情况看来,荻野真与太宰治是在双方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发生关系,而且太宰治根本不知道当年自己是跟谁上了床。

    想到这里,广津柳浪忽然一阵毛骨悚然,只觉得细思极恐,像太宰治这样的人精,会不知道跟自己上床的人是谁才叫奇怪,换一个角度去思考,假如太宰治从头到尾都知情——

    广津柳浪活到这把年纪,什麽美丽浪漫赚人热泪的爱情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种套路满满的吊诡爱情,不是他脑补过度,而是太宰与荻野这两个人真的很可怕。

    他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广津先生,你这是怎麽了?」太宰治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广津柳浪正低著头,浑身微微发抖著,只差没抖成羊癫疯了,便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广津柳浪没说话,直接趴桌倒下来装死。

    荻野、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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