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善逸写的信送到了。
信里毫无疑问全是在抱怨老师的严厉和想要见她或是别的可爱的女孩子的愿望。她打开信纸,才刚开始看就觉得这个纸可以录音,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耳边有十个我妻善逸在喊叫?
信封里除了充满我妻善逸的哭诉的信以外,还有一张桑岛慈悟郎的信。日向见鸟看得很快,看完之后就知道为什么我妻善逸会在信里那么委屈。
老师要让他去参加最终选拔了,最迟也是明年的最终选拔。
“在看什么?”
时透无一郎凑过来。
他倒是没看,虽然他现在记性不太好,但是还是知道信件算是私人物品,不能未经同意去看。
日向见鸟觉得这个没必要隐藏,扬了扬手中的信纸,实话说:“老师和师兄寄来的信。”
时透无一郎好像有点兴趣,“教你呼吸法的培育师吗?他是个怎样的人?”
“嗯。”她想了想,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老师是前任鸣柱,人很好。”
但是她说完,就发现时透无一郎跟自己的距离好像太近了。她偏头,他的脸跟自己就只有一拳的距离。
而对方完全没有这个意识,见她说着就没声音了,还疑惑地望过来了。
……行吧。
日向见鸟觉得应该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那天晚上,她看到时透无一郎直接吃她吃过的东西,震惊到呆滞。但是她后来想想,确实当时只有一个草莓大福,他如果想尝尝味道的话,只能吃她手里的这个。
当时注意到她的视线的时透无一郎还是用那种充满困惑的表情对着她,仿佛真的完全不懂男女之防。
她在那个时候又想到他们第一次一起做任务的时候,时透无一郎好像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可以睡同一张床。
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释然了——虽然他比自己早出生了几个月,但是心智还没她成熟嘛。经过这么一想,日向见鸟就觉得自己能对他这些行为多一些宽容了。
她回过神,正好听见他问:“你要写回信吗?”
日向见鸟想了想,“写吧。不然下次见到我妻师兄可能会被他追问……”
想想就好麻烦。
虽然说是要写回信,但是时透无一郎没有丝毫要准备离开的样子,甚至还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一副就要看着她写的样子。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时透无一郎就时不时会贴着她,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都比之前近不少。
他会时不时就进她的房间,但是也没什么事情找她,就只是坐在她旁边,有时候盯着她看,有时候盯着外面的天空看。
比如现在,就是被盯着看。
日向见鸟这种情况也写不下什么东西,只能站起来,无视了身后亦趋亦步跟着的时透无一郎,进了厨房。
“要做饭吗?”
“没有。”
时透无一郎露出困惑的表情。
日向见鸟不搭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茶杯去庭院里坐着了。
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的时透无一郎站在原地,几秒后就回了房间,等他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两把木刀。
日向见鸟抿了口水,不解地看着他。
时透无一郎递了一把给她。
她问:“要切磋?”
他“嗯”了声。
日向见鸟放下水杯,接过木刀。虽说是接受了切磋的邀请,但是她没有打算直接开始,因为她现在穿着的衣服不太适合切磋,她打算回房间换成队服。
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时透无一郎抱着木刀坐在她之前坐着的位置,旁边她用过了的茶杯已经空了,显然罪魁祸首就是此时坐在那边的家伙。
她问:“你渴了吗?”
他点头。
“渴了自己去倒,这是我的水。”她想了想,强调:“我喝过的。”
他满脸无辜地问:“不能喝吗?”
日向见鸟:“……”
她觉得头疼。
她觉得应该要告诉时透无一郎这样不行,但是她又没法解释到底是哪里不行。否则说不出原因,就好像是她在斤斤计较一样。
但是其实不管的话问题也不大,出门在外注意一点就好了。她倒是不觉得这样是被冒犯了,但是别人的话就不一定了。
……
隐前来送信的时候,又撞上了日向见鸟和时透无一郎切磋。
他们打得有多忘我,隐的心里就有多苦。
他喊了好几次“日向大人,您的信件”,但是两个打得正兴起的人都没有理会他。
日向见鸟其实看到隐了,但是她也不是故意无视他的。时透无一郎的成长速度很快,她被激起好胜心之后就很难停下来,再加上她也不想因为分心让自己又输一回。
最后时透无一郎手里的木刀率先断掉了。
日向见鸟转头就问已经站着等了半天了的隐:“抱歉,让你久等了。是谁的信?”
隐本来还在小幅度地抖动发麻的小腿,闻言,立刻回答她:“是您的,日向大人!是从桃山送来的信!”
“桃山?”日向见鸟接过信,想到她前天才收到的那封分量很足的信,“怎么又有一封?”
隐当然不知道原因,他完成了任务就选择立刻告辞离开了,日向见鸟也没留。
她坐到屋檐下,现拆信件。
然后她就被信里第一张纸上写着“我要死了——师妹救我——”的夸张字迹弄懵了。
这一看就是我妻善逸的,也就只有他会这样整天把这些话放在嘴边,哭哭啼啼不肯训练。
信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张上还有着明显是被眼泪沾湿后又干掉了的印记。日向见鸟简略看了一遍,只能搜集到“黄色、头发、雷电”这几个奇怪的词。
好在桑岛慈悟郎在信件里夹了张说明。
【……(前略)善逸逃避训练爬到树上,被雷电劈中了,头发变色了。】
……啊?
头发变色了是什么情况?话说,被雷电劈中了,只是头发变色而已吗?身体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吗?
“怎么了?”
见日向见鸟一直盯着手里的纸没动,时透无一郎凑过去,小声问。
她还原老师的原话:“师兄为了逃避训练爬到树上,被雷劈了。老师说,他头发颜色变了。”
时透无一郎听完之后,表情变得微妙。日向见鸟觉得他应该在想怎么会有人逃避训练而爬树。
说起头发变色,日向见鸟想起自己听甘露寺蜜璃说过她曾经的头发颜色好像是黑色的,但是因为连续八个月吃了一百七十个樱饼而变色了。
日向见鸟当时还想过,她要是一直吃草莓大福的话,头发会不会变成白色。
她想了想,决定:“我要回桃山看看。”
时透无一郎想也没想:“我也去。”
“……嗯?”日向见鸟懵了一下,“你去做什么?”
时透无一郎不说话。
“我回去看看老师,顺便看看我妻师兄被雷电劈中之后,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她解释,然后半警告半劝说地看向他:“你不准去。你也走了谁负责巡逻?”
时透无一郎默然,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日向见鸟当天就出发去桃山,在此之前时透无一郎临时接到任务,回来的时候日向见鸟已经走了。
他推开她的房间的门,确认她不在房间、真的已经出发去了桃山之后,慢吞吞地在她的房间里转了几圈,坐在她平时最常坐的窗沿上。
天边的薄云被落日映成橘红色,遮住落日的时候,还会透出几丝落日的余辉。
他开始想她了。
这是很难形容的一种感觉。他想叫她的名字,想握着她的手,想和她说话。
想和她拥抱。
为什么?
##
“呜哇!!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日向见鸟再一次躲开我妻善逸扑上来的拥抱,见他摔在地上,还凑过去扒拉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真的变成黄色的了。
我妻善逸眼泪汪汪:“师妹——”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除了头发变色以外还有哪里不一样了吗?”
突然得到了日向见鸟的关心,我妻善逸受宠若惊,他感动地又留下了眼泪。
“我觉得我真的快死了!呜呜呜被雷劈中我真的太倒霉了!好痛的!真的好痛!师妹安慰我一下吧呜呜呜呜——”
挺精神的,应该没什么事。她看了眼,骨骼也正常、经脉也没损伤,没内伤。
日向见鸟扔下我妻善逸,决定还是去问老师:“老师,师兄没事吧?”
“他能出什么事?”桑岛慈悟郎吹吹胡子,瞪了眼我妻善逸,“刚被雷电击中的时候看着吓人了点,送到医院也没什么事。真的吓死我了,这个臭小子!”
日向见鸟看着他熟练地拖着我妻善逸,跟了上去。
“丫头,你怎么样?不过你也真是……也没寄信说一下,就突然回来了。”进屋之后,桑岛慈悟郎上上下下打量日向见鸟,看她比走之前长高了一点,虽然看起来还是挺瘦弱的,但是起码没变得更瘦。
她老实回答:“我和霞柱住在一起,做饭基本都是我负责的。任务也还好,伤都不严重。”
“那就好。”
桑岛慈悟郎松了口气,又问:“霞柱好相处吗?我听说是个和你一样年纪的孩子,但是不太爱说话。”
日向见鸟想了想,觉得时透无一郎的话确实是不多,就实话实说:“是的,但是他不难相处……只是偶尔有时候我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我妻善逸插嘴:“师妹也是,我有时候也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日向见鸟露出困惑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应该是个不难理解的人。
趁着桑岛慈悟郎去做饭的时候,我妻善逸小心翼翼地问:“说起来,师妹,你和大哥吵架了吗?”
“?”
他用食指挠着脸颊,说:“上次我和爷爷给你写信,我问他要不要也给你写,他还生气了,把我臭骂了一顿……”
准确来说,是按着他的脑袋骂他蠢货,让他读一读空气。他还说以后跟日向见鸟有关的事情不要告诉他,他讨厌她。
为什么呢?明明都是同门,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却都不是很好。
我妻善逸有点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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