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斩断右臂

    13.斩断右臂

    结果。

    在太宰真情流露，声泪俱下，堪称教科书式的炸裂演技前……

    被太宰一顿彩虹屁猛夸的羽生，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勉强拍板同意太宰继续使用这个昵称。

    见状，刚想说些什么的中也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羽生，又看看狼尾巴摇啊摇的太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羽生立刻警觉的看着他：“你不会也想起这个昵称吧？中也。”

    “不行呢中也，绝、对不行。”

    羽生微微眯起眼，那双弥漫着敌意的赤红色瞳孔里仿佛有一道寒光闪过，小萝莉露出了冷酷的表情。

    中也：“……”

    不是，你刚刚对自杀混蛋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想到这里，中也更加沉默了，他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对死死注视着他的羽生说道：“我不跟你抢。”

    羽生酷酷开口：“你懂就好。”

    中也心肌梗塞：“……”

    身侧的太宰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所谓幸福感……】

    【不就是沉溺于悲哀之河的河底，金沙般幽幽发光的东西吗？】

    鸢色的眼眸闪了闪，太宰为彼此间气氛僵硬的两人打了圆场，然后微笑着看着羽生确认了初始打刀：

    刀长：二尺三寸五分(71.2cm)

    刀派：长船

    图鉴编号：158番

    ——初始数据概览——

    生存【36】打击【36】

    统率【34】机动【40】

    冲力【28】侦察【34】

    必杀【35】隐蔽【36】

    ——初始数据概览——

    ……

    ……

    【山姥切长义么……】

    太宰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把刀嘛？那…我就选这把好了~”

    说罢，太宰将目光缓缓移向剑鞘为深红色，刀柄点缀相互辉映黑色装饰的刀——加州清光，又名“加贺清光”。

    江户时代，新选组一番队组长冲田总司的爱刀之一。

    羽生：“这把红鞘的挺漂亮啊。”

    太宰意味深长地一笑：“确实。”

    众所周知，日本不归牛顿管。

    众所又周知，系统神秘屋里的稀奇古怪玩意不归地狱管。

    ——“刀剣乱舞-ONLINE-”

    打着回溯时空，守护各时代历史战场的玩法核心，但实际上，玩家需要砍杀的敌军，也就是所谓的历史修正主义者并不在PSP游戏机里……

    虚拟与现实的界限完全模糊。

    驰骋在历史战场上是真实的。

    太宰撑着脸认真地想，前七周目的时候，时间溯行军只会出现在固定的几个副本里例如：【大正时代】【战国时期】以及【架空未来】……而横滨，算是【近代现代】而被排除在外了。

    羽生和太宰选好初始刀后，小狐狸甩甩尾巴朝两人鞠了一躬。

    然后，屏幕出现一团亮光，待光芒消散，两把颇为眼熟的打刀分别出现在两人腰侧，佩戴得十分“牢固”。

    再看游戏机，黑屏！

    羽生：？？？

    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对上小萝莉一瞬间露出的懵逼脸，太宰嘴角忍不住朝上微微翘起。

    羽生拽了拽佩刀：“拿不下来。”

    “你确定？不然我帮你……”

    中也狐疑，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嘴角的笑容也有些凝固了。中也缓缓低下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羽生…腰间的打刀。

    他的手还握着刀鞘。

    然，丝毫不动。

    “你也拽不下来吧。”羽生笃定。

    “……”中也还是那副震惊脸。

    唯一手握剧本的太宰转了一圈视线然后看向了游戏厅入口方向。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几分钟后，一男一女出现在游戏厅门口，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东张西望。

    十分钟后，在太宰的插手之下，白濑等人与中也闹得不欢而散。

    羽生皱眉：“你是故意的吧。”

    太宰神秘一笑：“你猜~”

    ……

    ……

    半小时后，横滨港。

    天空晴朗，几朵浮云慢悠悠飘荡。

    蔚蓝色的海面时不时传来海鸥的叫声和海浪涌动的“哗…哗啦……”声。

    地点：某造船所的玻璃房内。

    “真是期待啊~”

    “如果中也知道我们为了纪念他获得自由而特意为他举办了这个盛大的派对的话，恐怕会感动到哭吧？”

    玻璃房的地面铺着深红色的绒毯。长长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块巨大的散发着浓郁乳酪香味的草莓心形蛋糕。

    太宰迈着轻盈的小碎步说道。

    漆黑大衣的衣摆，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冷冽弧度。“呐~我说的对吗。”

    “兰堂先生？”太宰问道。

    “那个…太宰先生…这两位是？”

    留着黑色波浪卷长发，裹着厚厚保暖外套带着毛绒兔毛耳罩的男人，一边帮助黑发少年往墙上固定五颜六色的气球彩带，一边哆哆嗦嗦小声问道。

    羽生正坐在生锈的铁栏杆上，蹬着木屐的小脚晃悠来晃悠去。高出两个头的黑色镰刀被她静静抱在怀里。

    小萝莉脸上写满了“我不好惹”。

    童磨站在羽生身旁，自从被羽生从小破诊所里捡回来，这位上弦之贰就一直处于过分“乖巧”的状态。

    大概是被医生缠着做了些什么？

    一旁。

    太宰：“他们的话不用担心哦~”

    兰堂：“呃好…好的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羽生表情微变。

    默默凝视黑发少年背影片刻，羽生面无表情敲醒系统【帮我统计下他的资料，两分钟之后全部塞进我大脑。】

    系统沉默两秒，语气莫名发虚【宿主…您是需要谁的资料啊？】

    【你说呢？】羽生扯了扯嘴角。

    系统：……

    系统被自家宿主熟悉而又恐怖的眼神看得简直要发毛了，原本想慢慢打太极的心思一下子就歇菜了。苦逼。

    无奈，系统只得打开资料库输入太宰治，然后…诶诶诶？！待看清少年的资料，系统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两分钟过后，系统嗨皮地递上了黑发少年的全部资料。

    ……

    ……

    【姓名：太宰治】

    【好感度：？暂无权限开启】

    【性别：男】

    【年龄：？暂无权限开启】

    【身份：？暂无权限开启】

    【别称：太宰先生，自杀狂魔，浪费绷带的装置，横滨开锁王，看过剧本的男人，哒宰，青鲭，青花鱼】

    【能力：？暂无权限开启】

    ……

    羽生：？？？

    飞快扫完信息的羽生当时就傻了。

    艹，这算哪门子的资料？还有这家伙的别称是不是太多了点？？

    她面无表情的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紧握镰刀的手在剧烈颤抖。

    注意到身旁小萝莉的不对劲，童磨好奇的凑过来：“怎么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羽生眯起眼盯了笑面瘫童磨一会儿，突然收起死神之镰，一脸兴致缺缺说道：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历史对未来那些晚辈学者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太宰治？这家伙的本名是不是叫津岛修治？日本无赖派小说家？

    但很明显…

    羽生眼神死了一秒。

    羽生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再怎么看，眼前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都不像会是一个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创作文学作品的文豪吧！

    优点的话，面前的这个太宰除了那张脸能让她多吃两碗饭，还有什么？

    所以，这是薛定谔的太宰治？

    羽生想到了罗刹化的冲田总司。历史上，这位赫赫有名的天才剑士可不像她见到的那样最终化成沙子。

    令人头秃。

    ……

    ……

    接下来，太宰开始推理。推理到一半的时候，中也打破墙壁嚎叫着冲进玻璃房，将兰堂揍出了屋内。

    所谓的“真相”水落石出。

    羽生情绪低落的打了个哈欠。

    她在思考兰堂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领便当，并不关心“荒霸吐”是谁。

    羽生刚一收回心绪，就看到由金色异能铺展开来的亚空间完全覆盖住整座造船所。紧接着，自爆身份的中也便与兰堂激烈交战起来，然后中也就被兰堂一波空气猛攻狠狠砸飞了出去，继而撞在身后墙壁上，掀起大片尘土。

    能力被克制了吗？羽生沉默。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兰堂恐怕会被中也和太宰两人联手干掉，在最后关键时刻。至于他们两人的死活……

    羽生表情呆楞了一秒。

    羽生并不是一个具有善心的人，出生在食人孤儿院就注定她善良不起来。

    耳边，恍惚再次响起了妈妈伊莎贝拉温柔而冷漠的话【保全自身，无论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

    在察觉到兰堂想对太宰出手时，羽生还是略微有些坐不住了。

    “呀~原来这就是他的能力啊。”

    同样在一边旁观的童磨看了眼羽生，摇摇扇子轻笑道：“有点像血鬼术呢~虽然不够强悍但确实很棘手。”

    她好像……

    并不想让太宰死了……

    直觉告诉羽生这种想法非常不妙。

    可情绪骗不了人。

    久久憋不出其他理由的羽生只能心道：倘若这次插手系统依然出声阻止她的话，她会立刻收手，不着痕迹！

    “他的存在确实个异端，一个就连欧洲都不曾存在的究极反异能者。”兰堂双眼无神，嘴角微勾，“但是——”

    高密度的空气瞬间被切割开！

    来了！太宰瞳孔骤然紧缩。他转身闪躲…即便概率微乎其微。但记忆中熟悉的，被刺中皮肤，横穿胸口正中心的剧痛感却没有袭来——

    温热的触感一瞬即离，动作快得仿佛只是一道幻影。太宰怔怔看着羽生嘴唇紧抿，毫不犹豫闪到他面前——甚至死神之镰都没拿出！

    是……失误吗？

    脑子里不断回想对方猛地推开自己的一瞬，太宰陡然瞪大眼睛，朝羽生急切叫到：“快躲开！！！”

    太宰话音未落，几乎是同时，一溜隐隐带有杀意气流的红光瞬间划过羽生右臂和肩膀的连接处——“噗嚓”一声，断肢脱离身体滚落地下。

    “唔！”从喉咙挤出一声呜咽。

    羽生仿佛听见自己肩胛骨和锁骨裂开的清脆声响…与此同时，佩戴在腰间的山姥切长义刀鞘剧烈颤动起来，似乎发出一阵愤怒的嗡鸣。

    右臂被生生斩断了！

    中也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

    斩下羽生整个右手右臂的红光正是一把几乎有两米之高的巨大镰刀。而紧握镰刀的老人……太宰眼神一暗。

    【血之暴/政的执行者……】

    【横滨黑暗时代的统治者……】

    对方以极快速度收回了被鲜血染红的刀锋，巨大的镰刀轻松扛在肩上。

    “哈哈哈哈，真是无比令人怀念的面孔啊。最近过得还好吗？小鬼。”头发灰白，眼窝深深下陷的老人大笑，声音模糊沙哑，“本想亲手砍掉你的脑袋，没想到竟有人愿意替你挡下。”

    喜悦、怔然、愤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空气中浓郁的腥锈味不断刺激着太宰的神经。

    太宰神情紧绷：“啊，好久不见。死之后脸色反倒变好许多了呢……首领，啊不…应该是先代首领。”

    太宰看向羽生，不出意外看到她低着头紧紧凝视断肢的表情变化。但是在太宰想要说些什么之前，羽生就淡淡开了口：“真的很疼呢。”

    只不过诡异的身体构造，带来的剧痛感也要比一般人低很多。

    但依旧很痛。

    羽生的语气始终很平静。她将头埋得很低，一头墨发垂落恰巧将她精致的面容遮挡住，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刚刚系统并没有出来阻止她。】

    【也就是说，证实了太宰他…真的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想到这里，羽生神情愈发诡异。

    “没想到老爷子您的武器竟然也是【镰刀】啊。”

    重新抬起头，羽生朝老人露出一个不寒而栗的笑容，瞳孔深处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芒。“但那又怎么样呢？”

    “哦？”老人举起镰刀。

    【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无意识的，被/操控的木偶。】

    ……

    【只要斩下面前死人的头颅。】

    【再看着太宰和中也干掉任务对象兰堂，就能顺利结束任务了。】

    在脑海中飞快过完流程，羽生偏头看着兰堂，语气冷漠：“你的灵魂我一会儿再来拿，不过，这个异能生命体的人头我就先不客气的收下了！”

    兰堂愣住。

    “喂喂不是吧…她真的是…”

    她真的是人吗？回过神来的中也面容僵硬，倒吸一口凉气，呢喃道。

    他抹掉嘴角的血，脚步不稳手撑着地面站起身，一脸震惊的看着羽生被斩断的右臂正以极其恐怖的速度快速复原——从锁骨、肩峰到肱骨、腕骨掌骨一节节的指骨再到重新长出来皮肉。

    到最后，就连和服的袖子也完完全全复原了！

    “还愣着干什么，和中也快点想办法一起解决掉敌人啊。”死神之镰被重新长出来的右手紧紧握住，羽生转过身，对着太宰轻描淡写说道：“你的话，应该有能破局的方法吧。”

    太宰一怔，瞬间脑海中浮现出了雨夜中，浑身湿透的少年背影。

    “还愣着干嘛，赶紧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想办法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啊。”

    “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吧！”

    似乎…在那个时候……穿着黑色浴衣的少年转身，也是这么说的。被雨水淋湿的精致面孔，夹杂着冰冷雨滴的狂风吹乱了他额前细碎的黑发，点缀着氤氲迷离的雨雾半裹着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在太宰鼻翼间蔓延。

    “作为我的搭档，对付这种三流妖怪你就这点本事吗？太宰。”

    【小羽生……】

    太宰猛地捂住胸口——

    糟糕。

    这里好像…

    越来越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