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 萧时回到了索雷,恰好是下课的时间, 没一会儿, 大家全都回到了宿舍。
虽说只是两星期没见,菲拉和佩德拉却是生出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绕着萧时转了好几圈,兴奋劲全写在了脸上。
海洛反应和以往没有多大变化, 见人回来了, 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便低头一声不吭地忙着什么东西。
萧时也没打扰, 发觉海洛眼下有层淡淡的乌青, 似是好几天没睡好觉。
菲拉把人悄悄拉到一边, 小声说:“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她每晚都翻墙出去,在学校打铃之前才回来。”
“我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海洛了。”佩德拉也过来凑热闹, “那么多的教官守着,还有巡逻兵,她居然能来去自如,是真的厉害。”
几人又唧唧呱呱聊了一会儿,萧时把从诺曼那里拿来的一大堆生发的药草送给了菲拉,这些东西留在庄园里不仅没用,还会使她们两人各自回忆起不好的事情。
菲拉接过来,眼睛一亮:“乌发草!居然还有生发的配方!”
她感激地看向萧时:“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萧时想起她亲生父母的样子,脑壳一阵凉风吹过, 干笑着道:“那倒不必。”
“啊,对了!”佩德拉两手一拍,有话要说,“选修七天前就开课了,你选的那几门课因为就你一个人,所以没开成。”
其实索雷那些五花八门、稀奇古怪的课程最后成功开课的只有三门。
骑马,乐器,和绘画。
恰好是符合绝大多数贵族取向,以及和才艺大赛相关的课。
“重新选课的时候你没来,我就自作主张帮你三门都勾了。”佩德拉补充道,“要是有不想上的,你去和教务长说就行。”
萧时一听,简直是面露喜色,容光焕发。她还准备抱着那几本枯燥无味的书自学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巧,有老师教的自然要比没头没脑的乱学要好。
至于骑马,萧时至今连马屁股都没摸过,也不想摸,就取消了。
到了晚上,海洛把萧时叫到外面,递给她一把短刀。
短刀的样子很特别,刀身像极了白骨,隐隐泛着幽暗的荧光。
“用这把刀对及妖造成的伤害,”海洛说,“是无法痊愈的。”
萧时惊奇地掂了掂刀,有些重,刀线呈现出锋利的弧度:“这是从哪里找来的?”
及妖在这个世界算得上是无敌的存在,在她印象中貌似除了一代神女耍的那柄长剑,还没有能够与及妖抗衡的武器。
海洛道:“是我自己做的。”
萧时“哎呦”了一声,没想到海洛还有这本领,认认真真地道了谢,把短刀当做宝物似的收起来。
乖乖,这可是对付及妖的武器,贵重得很。
道完谢,萧时忍不住把埋在心中的疑问问出来:“你为什么要保护我?就是因为那个组织的命令。”
海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身上稍显柔和的气势顿时消散,仿佛化为虚无融入了空中,只剩下嶙峋。
她面色平静,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似是黑墨,深沉厚重:“我有一件事要做……必须做。”
萧时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暗杀神女。
关于其中原因,萧时并没有去深究的想法,她和海洛之间维持着奇怪的关系,或许连友情都算不上,两个月之后,她们两就不会再有交集了。她去灰羽国搞建国大业,海洛则与女主相爱相杀。
思及此,萧时不由叹口气,拍拍海洛的肩膀,道:“辛苦你了,要想在十八罗汉里做最亮最闪的那一个,真不容易。你加油!待我将国家建设得更加强大富饶之日,我们说不定还能相见呢。”
海洛:?
第二日,在家中舒适过头的萧时无法战胜睡懒觉的魔力,像一条黏在床上的鱼皮,硬是靠菲拉和佩德拉死命拽才拽下了床。
然后又黏在了地上。
“萧时!你醒醒啊萧时!”佩德拉揪着萧时衣领晃来晃去,“就还剩十分钟啊!迟到可是要去爬山的!”
萧时没半点反应。
菲拉见状,偷偷附在她的耳边,如魔鬼低语:“诺曼公爵过来剃你头发啦!”
萧时以高中时期晚自习偷偷把小说埋在抽屉里然后随意一抬眼恰好对上窗外不知何时出现的班主任即将望过来的视线于是吓得立即将书塞进抽屉的速度睁开了双眼。
快的一比。
菲拉甚至看见了萧时眼皮骤然掀起的残影,犹如皮筋晃动。
“妈啊,你要吓我哦!”萧时瞪着犹如两个月饼的眼睛,又大又圆,明亮地几乎要发出激光,刺得佩德拉“哎呦”一声,捂着双眼连连倒退。
菲拉则不甘示弱地挡住还没戴上假发的发亮光头,看上去就像是要避免强光对撞似的。
海洛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对于她们无时无刻能演一出春晚小品的默契十分佩服,并且表示一点都不想加入。
演完小品,便要面对即将迟到的现实。
海洛已经没了踪影,菲拉和佩德拉也赶紧拍屁股走人。考核结束后,索雷上午雷打不动的训练课被替换成了选课。这位教人绘画的老师,可是个狠人,若不是因为在战场上被炮火击中,落下了毛病,现在还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呢。
萧时一瞅,的确要迟到了,飞速洗漱一番,绑好绷带出门,如离弦之箭跑得飞快。饶是如此,待她到赶到教室时,已经上课了。
高大的男人正在讲述绘画理论,粗矿的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覆盖了大半边脸,配上没有丝毫波动的冷漠表情,颇具凶神恶煞之感:“记住,真正的美是纯净自然,不要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说着,目光一转,狠狠盯着面前一个男生。
男生此时杵着在菲国号称走在时尚最前端,快要戳天的莫西干头型。
萧时刚到门口,正在扒着门缝偷偷朝里望,从她的角度,猝不及防瞧见了这位特立独行的莫西干boy,差点以为天线宝宝也穿来这个世界了。
莫西干男生被这凶狠得目光一唬,原本放空世界的表情一凝,僵着身体摆正姿势。
“自然,明白吗!”男人面无表情指着对方,嘴巴弧度都没变过,却发出了一句怒吼,“你看看你头发!你看看!”
莫西干boy瑟瑟发抖,他又没带镜子,他看不见呀,但老师又那么凶,于是他只能含泪往头顶拼命看去。
因此,莫西干boy翻起了白眼。
男人一瞧,火了,让人出去跑圈。
萧时蹲在门外,这个气氛她进去也不是,不进去又不行。
就在她纠结之际,莫西干boy苦着脸打开门,两人撞了个照面。
萧时这次特地把上头两个洞剪大了许多,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下意识朝对方眨巴了两下。
如同一只木乃伊在抛媚眼。
莫西干男生被惊得一口气吊在喉咙里,发出一声高昂惊叫,抖着身体,两腿一甩,就没了影。
“发生什么了?”佩德拉坐在位置上,悄咪咪地说,“他怎么叫成这样?”
菲拉摇摇头,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门口瞧去,啥也看不见,转头朝海洛道:“你看见了什么?”
海洛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左手撑着脸颊,浅色的瞳孔平静地半敛着,笔在指尖旋转,她仿佛早已知晓答案:“是萧时。”
虽然不知道看见萧时怎么能吓成这样,但是她能感应到那把刀就在附近。
男人在讲桌后瘫着一张脸,没在意尖叫,继续教育这群小鬼头:“以后在我的课上,不准搞花里花俏的玩意儿,你们别忘了,这可是索雷,你们在我眼中与训练兵没有差别!”
海洛确凿的语气比熨斗还厉害,直接把两人的好奇心熨得整整齐齐的。
“哦,是萧时啊。”
“啊,是萧时啊——”
就在此时,一只野生的低等级绷带怪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佩德拉惊惶地抓紧菲拉的衣袖,把人拧成了麻花条:“——等等,不是的吧!卧槽,这货谁啊!要吓死人啊!”
海洛睫毛轻颤,抬起头,淡漠的表情变为瞬间的愣怔,快转出花的笔从指缝间滑落。
正讲到“士兵就要有士兵的样子”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向把自己裹得比菲国最高级博物馆里木乃伊还精致紧密的萧时。
这已经不是能用“花里胡哨”四字能形容了。
萧时饶是脸皮再厚,也不撑不住这么万众瞩目的场面。
她原本没想用绷带,但不晓得怎么回事,一来到索雷她就有种奇怪的不详预感,总觉得又要因为真理之石闹出幺蛾子。
尤其是今早醒来后,这种感觉非但没散,反而越发紧张的绕在胸口。
老师沉默片刻,开口道:“萧时?”
萧时扭捏地点头。
就在萧时以为对方要发难时,男人居然没多说一句话,直接让她坐回位置,这差别待遇惹得教室里人频频瞩目。
萧时硬着头皮扫了一圈,坐在了海洛的旁边。
佩德拉扭过头,看向萧时的眼神充满了迷惑,小声说:“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萧时十分敷衍地写下四个字怼到她眼前:“个人爱好。”
佩德拉显然是不信,嘀咕几声,不情不愿地转回身子。
海洛被对方这新颖的造型震惊了片刻,如今缓过来,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因为真理之石?”
萧时点点头。说实话,她被真理之石坑了几次后,都要出现过敏现状了,不详的预感一个比一个准。
这节课,萧时可谓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听,听到一半,她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劲。这位老师的表情貌似到现在一点都没变过,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似的。
萧时越看越奇怪,便偷偷摸摸写了小纸条问海洛。
海洛吐出两字:“面瘫。”
萧时:?
傻孩子,我在问老师又没问你。
海洛眉头皱了皱:“……我感觉你的眼神在偷偷骂我。”
萧时:……这都能看出来?!
“他是面瘫。”
随时随地关注后方动静的佩德拉主动解释:“你没听过戴文.纳森这个名字吗?原本是伯里恩上将得力手下之一,在一次战争受到严重伤害,面部神经受损,据说找了许多医生都没有办法。”
萧时了然,重新将思绪拢回课上。
戴文.纳森…戴文…
咦?这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萧时慢下记笔记的动作。
下一秒,笔尖骤然顿住,随即失控地在纸上划出一个深刻的印痕。
这人不是死了吗?!
萧时记忆没有出错,她的确听过“戴文.纳森”这个名字——在游戏手册中。
可攻略人物里有一位天元国的王子,虽然名字长相萧时忘得一干二净,但她记得这个角色走的是全能天才型风格,武力值极高。已公开情报上特意点明了这一点“……在他十二岁时,就具有极高的军事天赋,靠一己之力在战场上夺得了菲国强兵戴文.纳森之命,十三岁时领兵攻下……”
萧时当时还吐槽了 “xx岁,他xxx”的格式,和唐之景初中看的“五岁,她会说十八国语言。七岁,她成立地下黑暗帝国”的古早言情文简直毫无差别!
天元国的王子是在十二岁杀了戴文.纳森,按照时间线推算,这王子如今至少也有十七岁了。
戴文.纳森却还活着。
生怕自己弄错了人,毕竟同名同姓这事并不算少见,一下课萧时便逮住佩德拉问了清楚。
然后她确定了,没弄错。
萧时理所当然的宕机了。
她趴在桌子上,犹如尸体,双目空洞,颤抖着写下一行字。
“难道我看起来很聪明吗?”
好好的恋爱游戏世界她非但没个谈恋,反而要整的跟悬疑智斗游戏似的,脑子根本不够用啊!
三人沉默着端详面前这具只包了个头因此更加恐怖的盗版木乃伊,对于这个问题,她们的回答十分统一——缓缓地摇摇头。
萧时:……!
晚上,纠结了一天的萧时终于再一次突破了智商,对于戴文的事找到了两个合理的解答。
要么这个戴文.纳森是假的,要么世界剧情发生了变动,世界线脱轨了。
萧时更偏向于第一个,后面一个纯粹乱扯。
如果戴文真是假的,那么对方混进索雷究竟有何居心呢?
萧时:“……”
不是她自作多情,百分之九十真理之石有关。
简单而言,她又要被坑了。
越想越生气,解开了绷带的萧时开始和空气对骂。
正在给秃秃头顶抹生发精油的菲拉很是疑惑:“她怎么了?”
正在抱着小黄文看的脸红脖子热甚至快要流鼻血的佩德拉很是敷衍:“更年鸡、不对,是更年期。”
菲拉:“……你究竟看了什么才能嘴瓢到这种地步。”
骂完后,萧时决定主动出击,她得找个机会验证一下戴文究竟是真是假。
不过,该怎么做?
“哇塞!精彩啊!真是精彩啊!”佩德拉兴冲冲地把书摊到萧时的面前,分享自己的激动之情,“这本小说绝了,主角女扮男装混进了骑士团里,现在她被发现了!
被打断思考的真话萧时上线:“虽然我不是很感兴趣,但为了你不再拉着我咋呼,我决定接下你的话――为什么会被发现?”
佩德拉:“……”
下一秒,她重整旗鼓,宛如失忆三秒的金鱼,依旧兴奋不已:“因为主角半夜偷偷去河里洗澡,被骑士长撞见了!”
佩德拉声音压到最低,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脸颊红彤彤的,鼻孔比耕地老牛张的还大,喷出白气:“现在,她正在和骑士长创造新的生命哦。”
萧时:“……”这剧情发展中间是不是缺了十几张?
她冷笑一声,丝毫不感兴趣地抽身离去,却在一脚踏上床时忽然顿住。
萧时:“等等,骑士长是怎么发现女主角真实身份的?”
佩德拉笑得十分多彩多姿:“看见她洗澡了呀。你想想,都光着身子了,肯定做不了假啊。”
萧时沉默了好长的时间,最后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错,不错。虽然简单粗暴,但的确是个好方法。
夜色正深,大地陷入了沉睡之中,萧时迷迷糊糊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喉咙干得厉害,在床上折腾几下,还是起来倒水。
萧时喝着水,特意朝海洛的方向瞅了瞅。
人在床上,没出去,好像在说些什么,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萧时稀奇,海洛居然也会说梦话。
她拿着杯子走近,一脸正气地偷听。
“汾……汾西……”海洛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身子不可抑制地变得冰冷,僵硬。
红色的天,仿佛涂抹上大片的血色,快要燃烧起来。
尸骸如同随处可见石子铺满地面。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被血染红的脸庞一如天上的云彩――诡异而又不祥。
“你不得……好死……”
她地下头。
脖子被砍了一半的孩子歪着脑袋怨恨地看向她,因为失血过多,喉咙干瘪下凹,每说一个字,血肉模糊的伤口处便向外喷出一点血花。
“就算……把我们、都杀了……”那孩子挤着气音,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下达诅咒。
“你逃不、出去的……”
“你、也会死……死在这里……”
“汾西……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人……活着……”
孩子眼中没有痛苦只有疯狂和恨意。
她静静地听着,墨金色的瞳孔是死寂的深海。
她蹲下身子,看向对方,然后竖起食指,轻轻“噓”了一声。
“不要吵了。”她说。
不知何时,头顶上分盘旋着几道黑影,乌鸦一般的身子,却有着婴儿大小的人形脑袋,依稀能看见五官。
在她拧断对方的脑袋那一秒,黑影们似是等待以久,争先恐后地朝地上的尸体涌去。
不消一会儿,尸体便化作一具腐肉白骨,拖出长长的黏液。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长长的睫毛垂下,细微的起伏。
“海洛。”女人走来,笑容阴冷,如同一条花纹毒蛇,“你做得很好。”
女人如此说着,在心中暗道:怪物。
令人作呕的怪物。
她维持着僵硬地笑容,想借此隐藏深处的恐惧。
她派来的所有人都被这个怪物弄死了。
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死法。
“汾西。”她擦擦脸上的血迹。以一种近乎乖巧的姿态扬起头,她瘦的皮肉包骨,看起来惨白而弱小,仿佛无论是谁都可以踢上一脚。
女人头皮发麻,忍住惧意,强颜欢笑:“怎么了?”
“你说的,只要我把无尽渊中的所有及妖、人类都杀掉,我就可以出去。”
女孩轻笑着,瘦弱的身躯似乎风一吹就要消散:“你要是骗我,我就杀了你。”
“我知道,你无法死掉,那么你复活一次我就杀你一次,你只要睁开眼我就杀,你只要呼吸我就杀。”
正在埋头进食的人头鸟似乎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猛地抬起头。
在它黑色的眼中,倒映着女孩的背影。
女孩赤色的长发,是曙光的绯红之色,耀眼而瑰丽,几乎将这无尽无边的天空比了下去。
“你会出去的。”汾西颤抖着承诺道,“一定会的。”
海洛骤然睁开了双眼。
手在发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然后,海洛看见了萧时的脸――
躺在她的床上,用她的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毛毛虫睡得正酣并且欢快打起呼噜的萧时。
海洛:“……”
她没什么表情地摇醒对方。
萧时迷迷糊糊地睁开半只眼,对上脸色不善的某人,还在打瞌睡的脑袋立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你没事吧?”萧时担忧地说,“我看你做噩梦,还一直发抖,又叫不醒,就过来陪你了。”
萧时补充一句:“我差点担心的睡不着。”
这个差点用得就很是灵性了。
海洛简直要被对方的厚脸皮震住了。
萧时打个哈欠:“你做什么噩梦了?怎么发抖的那么厉害?”
还冒虚汗,怎么说呢,看上去怪可怜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海洛瞳孔有一瞬间缩紧,冷色在她眼中扩散。
久远到让她怀疑梦境的真假。
作者有话要说:十八铜人应该都会出来,但是大多数只是来露个脸(可能连脸都没露),走个过场。
是真正意义上的路人甲,哈哈。
海洛和小时候的样子和性格和现在完全不同。
相信我,海洛可香了!
今日小体会――
看见大家评论时,我:大家真可爱。(脸上带着欣慰老母亲般的笑容)
看见提现收益时,我:爱死你们啦!aaa!!(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原地八百转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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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了伐!
这就是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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